第1卷 第六十八章 滔天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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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安的右手被太醫固定了夾板,纏滿紗布,吊在前。

他臉蒼白地坐在堂,額角還冒著冷汗。

永寧侯薛遠山怒氣沖沖地踏正堂,一見兒子這副模樣,更是火冒三丈。

“廢!”

“堂堂永寧侯府的嫡子,竟被人當街斷了手!”

“府里的侍衛都是干什麼吃?!”

薛承安抬頭,眼神平靜:“父親,此事本就是薛家理虧。”

“放屁!”

薛遠山猛地一拍桌子:“沈硯卿縱容屬下傷你,你還替他說話?!”

“你腦子是日里讀書讀壞了不?!”

薛承安苦笑,他這是了無妄之災。

“若非姑母和妹妹先招惹沈夫人,沈首輔何至于此?”

“你!”

薛遠山氣得胡子直抖:“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廢了,今年的春闈怎麼辦?!”

“兒子可以等下一年。”

薛承安看著自己的右手,心底涌起陣陣無力

“父親若是再不好好管教婉婷,兒子恐怕等不到下一年了。”

薛婉婷剛踏進門,就聽見兄長指責的話,頓時委屈地紅了眼眶。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害你傷的?”

薛承安冷冷看向,質問道:“難道不是?”

“我…”薛婉婷一噎,隨即咬牙道:“明明是那秦暖仗勢欺人!”

“姑母貴為太妃,不過是請配個香,就讓沈硯卿報復我們!”

薛承安嗤笑一聲:“妹妹啊,你當我是傻子?”

他緩緩站起,盡管右手疼痛難忍,聲音卻異常清晰:“姑母故意刁難秦夫人,當眾的陪嫁侍。”

“甚至讓人在的香料里摻曼陀羅花,你真以為沈首輔會查不出來?”

薛婉婷臉微變:“大哥在胡說什麼?”

“姑母怎麼可能這樣做。”

“夠了!”

薛承安厲聲打斷薛婉婷:“你癡心妄想沈首輔多年,如今見不得他娶妻,就使這些下作手段!”

薛婉婷被罵得臉煞白,眼淚瞬間涌出:“大哥!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薛承安深吸一口氣,強怒火:“婉婷,我早就勸過你,沈首輔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他是什麼人?”

薛婉婷尖聲道:“不過是運氣好,當了當今皇帝的伴讀!”

“住口!”

薛承安猛地提高聲音:“沈首輔十六歲連中三元,十八歲閣。”

“如今不過二十一,便已是當朝首輔!”

“你以為他是靠的運氣?”

他指著自己吊著的手,冷笑:“今日他斷我一手,是警告,亦是留。”

“倘若你還不知悔改,真惹怒了他,薛家滿門都不夠他殺的!”

聽到此話,薛遠山臉鐵青:“你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做什麼?!”

薛承安搖頭:“父親,您真以為姑母榮養在宮中,薛家就能為所為?”

“沈硯卿若真想對付薛家,只需一道折子,就能讓姑母去太廟!”

薛婉婷死死咬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大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多年。”

“你喜歡他?”

薛承安譏諷地看著:“你喜歡的不過是首輔夫人的位置!”

他這個妹妹和姑母一樣,喜歡的都是高高在上的位置。

“不是的!”

薛婉婷激地反駁:“我是真心喜歡他的!”

“真心?”

薛承安字字珠璣:“你的真心就是去害他明正娶的妻子?!”

“婉婷,你醒醒吧,沈首輔眼里從來就沒有你!”

“但凡沈首輔對你有一丁點意思,也不至于滿京城都知道你慕他,他卻娶了一個你看不起的小小醫!”

薛承安將“小小醫”四個字咬得很重,他不是不知道自家妹妹在外面是如何詆毀沈夫人的。

他今日這傷,替薛婉婷了,也不算冤枉。

薛婉婷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兩步,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薛遠山見兒如此,心疼不已,怒斥兒子:“你妹妹一片癡心,你不但不幫,還這般!”

薛承安疲憊地閉上眼:“父親,您再縱容,遲早會害死薛家的。”

一片死寂。

良久,薛承安睜開眼,聲音低沉:“若姑母和妹妹執意找死,那就別怪兒子袖手旁觀。”

薛遠山氣得渾發抖:“逆子!”

“你這個逆子!”

薛婉婷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眼中漸漸浮現出怨毒的芒。

都是因為秦暖!

只要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沈硯卿自然就能看見的好了!

……

青鸞宮,薛太妃一把將案幾上的茶盞掃落在地,瓷片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沈硯卿!他竟敢斷了承安的手!”

保養得宜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鎏金護甲深深掐進掌心。

跪在地上的宮太監們瑟瑟發抖,誰也不敢抬頭。

管事嬤嬤站在一旁,臉蒼白:“太醫說,大公子的手,至要養三個月才能提筆。”

“三個月。”

薛太妃冷笑一聲:“春闈在即,他這一傷,今年的科舉還怎麼參加?!”

深吸一口氣,強下怒火,對著管事嬤嬤道:“去,把永寧侯給本宮來。”

管事嬤嬤是薛太妃的陪嫁侍,跟了數十年,最清楚薛太妃的脾

年輕時,寵冠后宮,無人能及。

憾的是沒有子嗣,這才與太后之位肩而過。

“太妃娘娘,此事想必侯爺早有對策。”

“陛下命您安心靜養,這時候還是不要了陛下的霉頭才是啊。”

薛太妃沒有說話,青鸞宮又是一陣瓷片碎裂的聲音。

……

硯雪居

沈硯卿將秦暖抱在懷里,后怕的緒讓他無法眠,只能睜眼等著天亮。

對他有著奇效的安神香,此刻徹底失了效。

他只要閉上眼,全是秦暖在青鸞宮孤立無援的畫面。

懊悔、自責、愧疚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復雜的緒不斷織在一起,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急促的心跳聲在深夜里尤為突出。

一下、兩下,像是被困在籠中的猛,狂躁而不安。

窗外,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沈硯卿盯著那抹微,眼底翻涌著滔天的殺意。

薛家,留不得。

否則會為他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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