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風裹著各種香氣,沈硯卿起馬車的簾子,漫不經心地著繁華的街景。
他忽然瞥見第一樓的鎏金招牌在夕下泛著暖。
他好像沒有和秦暖一起逛過第一樓。
“停。”他出聲道。
青竹一愣,連忙勒馬:“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沈硯卿沒答,只是理了理袖口,徑直朝第一樓走去。
沒什麼吩咐,他就是突然想給秦暖買幾支簪子而已。
一絳紫的袍明晃晃地邁第一樓。
掌柜一見來人是沈首輔,差點摔了手里的算盤。
他還悄悄看了一眼樓外,莫不是第一樓出什麼事了,他這個當掌柜的不知道。
“沈、沈首輔?!”
沈硯卿神淡淡,目掃過琳瑯滿目的珠釵翠鈿。
“把你們店里做工最好的簪子、步搖都拿過來看看。”
掌柜的哪敢怠慢,連忙命人捧出幾個紫檀木匣,小心翼翼地介紹著。
“這是新到的點翠嵌寶簪,這是南洋珠攢的蝴蝶步搖,還有這支累金雀步搖,底下綴著的那兩顆寶石,可是好貨。”
沈硯卿垂眸,指尖輕輕撥弄著那些華貴的首飾,忽然停在一支羊脂玉雕的芍藥花簪上。
玉質溫潤,花瓣層疊舒展,花蕊嵌著一顆極小的紅寶石,在下熠熠生輝。
像極了秦暖低頭搗藥時,頸后那一顆若若現的朱砂痣。
“包起來。”沈硯卿大手一揮。
頓了頓,他又指向另一支金纏枝的步搖,墜著細碎的鈴鐺,輕輕一晃,便叮咚作響。
“這個也要。”
掌柜的眉開眼笑,正要再推薦幾樣,卻見沈硯卿已經轉,淡淡道:“不必再挑,就這些。”
剩下的,等他下次再來買。
出了第一樓,天已暗。
青竹跟在后,忍不住問:“大人,咱們直接回府?”
沈硯卿“嗯”了一聲,在路過街角時,忽然停下腳步。
街角有個賣糖炒栗子的小攤,焦甜的香氣飄散在風里。
他記得秦暖喜歡吃甜食。
于是,堂堂首輔大人,破天荒地站在街邊,等一鍋新炒的栗子出爐。
賣栗子的老漢戰戰兢兢,就快連鏟子都拿不穩。
他不知道沈硯卿兒多大,只知道沈硯卿氣勢人。
不像來買糖炒栗子的,反而像是要來抓他的:“大、大人要多?”
沈硯卿看了眼油紙包里冒著熱氣的栗子,道:“全要了。”
青竹:“……”
回去后,他一定要跟紅袖聊一會兒。
怎麼會有人買糖炒栗子不是買一包,而是買一鍋的??
不僅是青竹,后面排隊等著買的人都傻眼了。
……
秦暖正在藥房里分藥材,忽聽外頭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悉的聲音。
“夫人呢?”
放下藥碾,剛走出門,就見沈硯卿站在廊下,手里拎著個油紙包,袖口還沾著些許糖霜。
“大人找我?”小跑著迎上去。
沈硯卿沒說話,只是將油紙包遞給,眼底閃過想被秦暖夸獎的緒。
秦暖接過,指尖到溫熱的栗子,眼睛一亮:“糖炒栗子?”
迫不及待地剝開一顆,甜糯的香氣瞬間溢了滿口。
滿足地瞇起眼:“好吃!”
沈硯卿看著鼓起的腮幫子,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
“還有這個。”
秦暖一愣,接過盒子,輕輕打開。
羊脂玉的芍藥簪、金纏枝的步搖,還有一對赤金嵌珍珠的耳墜,都在暮中泛著和的。
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秦暖眨了眨眼,抬頭看著沈硯卿,甜甜問道:“大人怎麼突然送我這個?”
那語氣里,全是驚喜。
沈硯卿神如常,角差點不住:“路過,覺得適合夫人,就買了。”
秦暖抿笑了,指尖過那支芍藥簪,忽然踮起腳,飛快地在他的角親了一下。
“謝謝大人。”
“我很喜歡。”
這還是大人第一次當著面,親手送簪子。
沈硯卿眸驟深,一把手扣住的腰,啞著聲音:“就這點謝禮?”
秦暖耳一熱:“先用晚膳,我特意等著大人一起回來用的。”
沈硯卿先是一愣,繼而笑了,笑得還很愉悅。
他所認為秦暖這話的意思是:現在不行,但,用了晚膳可以。
……
夜里,秦暖坐在妝臺前,對著銅鏡試戴沈硯卿送的新簪子。
沈硯卿倚在床邊,手里翻著書卷,目迫切又帶著炙熱,時不時就落在的影上。
一個字,他都沒看進去。
“好看嗎?”
秦暖側過頭,步搖的流蘇輕輕晃,映著燭,像是碎星墜在發間。
沈硯卿旋即放下書卷,走了過去。
他從手中接過簪子,親自替綰發。
他的手指修長,作顯得笨拙,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秦暖忍不住問:“大人連這個都會?”
沈硯卿低眸看,指尖輕輕拂過的耳垂,道:“不會,但為夫可以學。”
秦暖心頭一,正想說話,卻被他忽然打橫抱起。
“大人!”
沈硯卿將放在床榻上,俯吻了吻的眉心,嗓音低啞:“簪子買來,總要盡其用。”
他實在忍不住了。
從晚膳前忍到秦暖沐浴后,沐浴完又忍到秦暖綰發。
秦暖紅著臉,小聲嘟囔:“盡其用?”
沈硯卿低笑:“夫人很快便知道,為夫我,為何要買帶這鈴鐺的步搖了。”
從他看到這個步搖的第一眼,沈硯卿承認,這個正人君子,見鬼去吧!
燭火輕晃,暖映在秦暖的發間。
那支金纏枝的步搖隨著的作微微搖曳,細碎的鈴鐺聲在靜謐的環境下格外清晰。
沈硯卿俯靠近,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步搖的流蘇。
鈴鐺叮咚作響,像是撥在他心尖上的一縷意。
“大人。”
秦暖下意識想躲開,沈硯卿一把扣住的腰,將整個人抵在床榻上。
“別。”
秦暖的呼吸開始,步搖的鈴鐺隨著的輕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怯的回應。
沈硯卿低笑,俯吻住的,手掌卻仍流連在那支步搖上。
指尖有意無意地撥弄著,讓鈴鐺的聲響隨著他的作愈發急促。
“沈硯卿!”
秦暖終于不住,抬手想推開他,被沈硯卿順勢扣住手腕,按在枕邊。
“夫人喜歡這支步搖嗎?”
他嗓音里帶著滾燙的氣息:“停不下來了。”
鈴鐺聲細碎地響著,和的呼吸織在一起。
直到夜更深,燭火燃盡,那清脆的聲響才漸漸停歇。
沈硯卿將昏睡過去的秦暖抱到懷里,吻了吻泛著紅的臉頰:“明日再給夫人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