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了。”紅袖捧著新熏好的進來。
秦暖輕哼一聲:“走,去第一樓。”
紅袖興道:“夫人今日我們去買什麼?”
秦暖角微揚,眼底閃過一狡黠:“去給大人買些東西。”
買最貴的,最花哨的,最不像他平日風格的衫發簪。
讓沈硯卿也嘗嘗“被迫”的滋味!
第一樓門前車水馬龍。
秦暖扶著紅袖的手下車時,正遇上禮部侍郎的夫人帶著丫鬟從店里出來。
兩人寒暄幾句,對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頸間特意系高的領,笑道:“沈夫人可真是幸福啊。”
秦暖強作鎮定地抿一笑,待對方走遠才松了口氣。
都怪沈硯卿!
紅袖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被瞪了一眼才收斂。
“沈夫人今日想買什麼?”
掌柜是個明的中年男子,一見就熱地迎上來,介紹道:“新到了蜀錦,花樣最襯您。”
“今日不買料子。”
秦暖環顧四周:“我想看看男子的衫。”
掌柜眼睛一亮:“是給沈首輔選嗎?”
“正好來了一批上等的。”
秦暖點點頭,跟著掌柜上了二樓雅間。
這里陳設著五花八門的衫,從素雅的直裰到華貴的錦袍應有盡有。
“這件如何?”
掌柜取來一件月白暗紋長衫:“沈首輔常穿的款式。”
秦暖搖搖頭,指尖劃過一排架,最后停在一件緋紅廣袖長袍上。
袍上用金線繡著大朵的纏枝牡丹,袖口還綴著細小的珍珠,在下閃閃發亮。
“這件。”
掌柜順著秦暖的目看去,有些遲疑開口:“是江南最新的樣式,但恐怕不是沈首輔的風格。”
“就這件。”秦暖斬釘截鐵:“包起來。”
沒一會兒,秦暖又挑了一頂鎏金嵌紅寶石的發冠。
冠雕刻著繁復的云紋,正中央一顆鴿石紅得刺眼,兩側還垂著細金鏈,走時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這。”
掌柜著額頭的汗,覺沈夫人買的衫玉冠怎麼像是給旁人買的?
可自己的耳朵沒出問題啊,他聽到的是給沈首輔買的啊!!
“這腰帶也要了!”
秦暖完全不理他的言又止,指著一條繡著鴛鴦戲水的銀白腰帶:“還有這支簪子。”
“通通都包起來!”
選中的簪子是罕見的鏤空雕銀簪,尾還綴著三顆小鈴鐺。
掌柜打包時手都在抖,這些件單看都致,可配在一起實在是......太不像沈大人的風格了。
下樓結賬時,秦暖忽然聞到一陣清冽的酒香。
順著味道尋去,發現幾壇著紅紙的“醉春風”。
“這是?”
“江南新到的果子釀,隔壁酒肆放在這賣的。”
掌柜忙介紹:“用青梅和桃花釀的,清甜不醉人,最夫人小姐們喜。”
秦暖盯著酒壇看了許久。
酒量極淺,往常在秦家,秦父秦母從不讓沾酒。
可昨夜被沈硯卿欺負得狠時,就在想,若是喝點酒壯壯膽,是不是就能欺負回去?
“一壇。”
突然道:“包得嚴實些。”
紅袖驚訝地睜大眼:“夫人要喝酒?”
秦暖耳有些心虛:“嘗嘗鮮。”
回府的馬車上,秦暖一直盯著那個裝著酒壇的錦盒發呆。
紅袖在一旁看著,最后還是忍不住問:“夫人真要喝酒?”
“從前老爺和夫人都不讓您喝的!”
“大人也不會讓您喝的!”
“噓。”
秦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不說,我不說,他們怎麼會知道?”
小心地掀開盒蓋,濃郁的酒香立刻溢滿車廂。
酒澄澈,在瓷壇中微微晃,映出心虛到極點的表。
“就喝一小口先試試。”
秦暖自言自語地倒了半杯,抿了一口。
甜中帶酸的口讓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大口。
溫熱的酒過嚨,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夫、夫人!”
紅袖驚慌地看著瞬間空了的酒杯:“您不是說只喝一小口!”
秦暖覺得眼前的景開始微微晃,一種奇妙的勇氣從心底升起。
突然抓住紅袖的手:“你說,我要是喝醉了,是不是就能。”
話未說完,馬車一頓。
秦暖猝不及防地向前栽去,酒壇差點手落。
好險!
紅袖連忙扶住,車夫在外面喊道:“夫人,到府了!”
秦暖慌忙把酒藏好,讓紅袖搬到藥房里。
下車時,一,輕飄飄的,差點跪在臺階上。
秦暖甩了甩頭,強裝鎮定地往硯雪居走。
的腳步一會兒輕,一會兒重的,看起來就不正常。
沒注意轉角一抹絳紫的角一閃而過。
藥房里,秦暖蹲在紫檀木架前,費力地開最底層的擋板。
小心翼翼地把酒壇藏進去,又用幾本厚重的醫書蓋住。
做完這些,已經出了一薄汗,酒意也散了大半。
“藏好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秦暖一屁坐在地上。
沈硯卿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逆的影高大拔。
他慢條斯理地走進來,在面前蹲下。
“夫人在藏什麼?”
他手拂去額前的碎發:“這天氣還能出汗?”
秦暖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口:“沒、沒什麼!”
沈硯卿的視線掃過泛紅的臉頰,又落在微微發抖的指尖上。
他傾靠近,在邊輕輕一嗅。
“酒?”他瞇起眼:“夫人喝酒了?”
“什麼時候喝的?”
“和誰喝的?”
一連串的問題把秦暖直接問懵了,腦袋都轉不過來。
秦暖:“啊?”
沈硯卿直接開醫書,輕而易舉地就把秦暖費了老大勁兒藏的酒,單手舉著。
“要是不說,那酒就沒了。”
他氣定神閑地等著秦暖開口,結果秦暖看著他,莫名傻笑起來。
“兩個大人?”
“嘻嘻。”
“怎麼會有兩個沈硯卿啊?”
沈硯卿無奈扶額,單手將秦暖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拎著酒壇。
“大人!放我下來!”
秦暖沒醉,故意逗沈硯卿的。
果然喝酒壯膽!
“沒醉!”
沈硯卿將放下:“果真?”
秦暖小啄米似的點頭:“真的。”
“那更好。”沈硯卿牽著大步朝臥房去。
“那夫人好好給為夫解釋解釋,酒從何來?”
居然敢背著他飲酒,當真是膽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