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一連下了三日。
秦暖倚在窗邊,著檐角滴落的雨珠,心莫名低落。
近來的胃口不佳,甜甜的杏仁茶都只嘗了兩口便擱下了。
沈硯卿下朝回來時,見蔫蔫的,手探了探的額頭,溫聲問:“可是子不適?”
秦暖搖頭,悶悶道:“就是突然想吃杏花糕。”
沈硯卿失笑:“這有何難?”
“為夫讓人去城東買便是。”
秦暖臉一皺:“城東那家早就不做了,如今只有城南的'香記'才有,可連著幾天的雨,路都不好走。”
話未說完,沈硯卿已經站起,順手拿起門邊的油紙傘,道:“我去去就回。”
秦暖一愣,連忙拉住他的袖子:“外頭雨這麼大,大人別去!”
沈硯卿回頭,指尖輕輕了的臉頰,笑道:“夫人難得開口說想吃,為夫豈能怠慢?”
說罷,他撐傘踏雨幕,影很快消失在朦朧的雨霧中。
秦暖怔怔地著他的背影,心里又甜又。
紅袖在一旁看著,忍不住開口道:“大人對夫人真好!”
“夫人就是隨口說了一句,大人半分猶豫都沒有,轉就去買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和沈硯卿作對,這雨居然越下越大。
沈硯卿撐著傘,疾步穿過長街。
雨水打在傘面上,噼啪作響,濺起的水花瞬間就沾了他的擺。
他走得又急,傘沿被風吹得歪歪斜斜的,雨水順著傘骨落,又打了他的肩膀。
沈硯卿差點就想把油紙傘扔了算了,這麼大的雨,這把傘撐與不撐,似乎并沒有什麼區別。
等到了香記。
沈硯卿見掌柜正準備關門避雨,看見他冒雨前來,還驚訝了一會兒。
確定他是朝著自己這個方向來的,才開口問他:“這位公子,這麼大的雨,您來買糕點嗎?”
沈硯卿收了傘,抖了抖上的水珠:“恩,一盒杏花糕,要剛出爐的。”
掌柜不好意思地指著天回道:“抱歉公子,今日雨勢太大,爐火早就熄了。”
沈硯卿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柜上:“我家夫人想吃,勞煩你再開一爐。”
“若是不夠,可以再加。”說完,沈硯卿又取出一錠銀子,并排放著。
掌柜見他執意,只好重新生火。
等待的間隙,沈硯卿站在檐下,著如注的雨簾,心里惦記著秦暖方才蔫蔫的模樣。
秦暖嫁給自己快一年了,他從來沒見過秦暖這般低落煩躁的時候。
掩飾得算不錯了,可瞞不住沈硯卿的眼睛。
秦暖難得開口說想吃點什麼,沈硯卿是無論如何也得讓吃上。
杏花糕出爐時,香氣四溢。
掌柜將糕點仔細包好,遞給沈硯卿:“公子對夫人真是上心啊。”
沈硯卿微微一笑,接過油紙包,重新撐傘踏雨中。
回去的路更難走,雨水已經漫過鞋面,他的靴子早已,擺也沾滿了泥水,重了不。
熱氣騰騰的杏花糕被沈硯卿收在懷里,護得嚴嚴實實的,生怕沾上半點雨水。
路過一水洼時,沈硯卿腳下一,險些摔倒在地。
站穩后,他下意識將油紙包護得更。
不能摔,摔了秦暖就吃不了。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形,繼續快步往回趕。
……
秦暖在硯雪居等了許久,越等越是心急。
干嘛要說想吃杏花糕啊!
還要城南的!
外邊雨下得這麼大,大人會不會淋病了?
城南那麼遠,路上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秦暖越想越害怕:“紅袖,讓人套馬車,我要去看看。”
同時,院門被人推開,一道的影走了進來。
沈硯卿渾滴水,發在額前,袍漉漉地黏在上,就連睫上都掛著水珠。
秦暖眼眶一熱,連忙迎上去:“大人!”
沈硯卿將油紙包從懷里取出來,表面微微有些:“來,趁熱吃。”
秦暖接過時指尖到他的掌心,冰涼一片。
鼻子一酸,拉著他進屋,急聲道:“快換裳!”
“這麼大雨,大人是瘋了嗎?”
沈硯卿任由拽著,寵溺地了秦暖的頭頂:“夫人想吃,為夫自然得買。”
秦暖又氣又心疼,連忙紅袖備熱水,又親自替他先一頭發。
沈硯卿坐在榻邊,看著忙前忙后,忽然手將拉進懷里,低聲道:“別忙活了,夫人喂我一塊嘗嘗?”
秦暖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大人都淋這樣了,還有心思吃?”
沈硯卿角噙著一抹笑意,毫不在乎自己已經:“能買到杏花糕,自然有心思。”
秦暖無奈,只好拈起一塊杏花糕,遞到他邊。
沈硯卿低頭咬了一口,故意使壞含住的指尖,輕輕一吮。
秦暖耳一紅,連忙回手:“沈硯卿!”
他低笑,將摟得更:“果然好吃。”
也不知是說糕點,還是說。
“大人就貧吧!”
秦暖不理他,把剩下的那一口杏花糕塞自己里,嘗到甜滋滋的味道。
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容。
……
夜里,秦暖窩在沈硯卿懷里,抗議般說道:“大人以后不許這樣了。”
沈硯卿把玩著的發,懶懶道:“怎樣?”
“大人別裝聽不懂,我說的是冒雨去買糕點。”
“那不行。”
他干脆直接地拒絕,又低頭親了親秦暖的發頂:“夫人難得開口說想吃,為夫自然要滿足。”
秦暖心里又甜又,仰頭看他:“沈硯卿,你怎麼對我那麼好啊。”
“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沈硯卿挑眉:“才知道?”
都寵得無法無天,直呼他堂堂一品首輔的大名了!
秦暖抿一笑,湊上去一口氣親了沈硯卿好幾口:“以后我也對你好。”
“很好,很好的那種!”
沈硯卿眸一深,翻將住,眸底的乍現:“那不如現在就開始?”
秦暖:“…...”
這男人,果然不能夸!
沈硯卿的眸愈來愈深,他翻將秦暖困在下,啞著嗓子:“夫人方才還說要對我很好很好?”
秦暖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封住了。
窗外春雨依舊,掩不住滿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