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秦暖在朦朧間突然想起什麼，綿綿地推了推上的人。
“大人還沒說清楚...阿喻送云錦，然后呢？”
沈硯卿作一頓，眸在燭下暗了暗：“看來是為夫不夠賣力。”
他俯在鎖骨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懲罰秦暖的不專心：“竟讓夫人還有余力想這些無關要的事。”
秦暖輕哼一聲，指尖纏上他散落的發：“明明是大人故意吊人胃口！”
窗外一陣夜風拂過，吹得燭火忽明忽暗，龍涎香的氣息驟然濃郁起來。
沈硯卿就著這影看秦暖泛紅的臉頰，低聲笑了一聲：“那十二匹云錦。”
他故意放慢語速，指尖在腰間畫圈：“有六匹是浮錦，在日下會泛霞。”
“大人就不能、語速快一些？”
秦暖的呼吸都了節拍，實在是磨人。
“另外六匹...”
沈硯卿忽然將人翻了個，在耳后：“是暗紋織金的，最適合...”
余下的話化作一聲輕笑，隨著吻落在脊背上。
秦暖攥了錦被，在晃的燭影里恍惚地想，這人分明是故意的！
可還沒等抗議，又被卷更深的浪中。
直到沈硯卿饜足，他摟著昏昏睡的秦暖，在汗的額頭上輕吻一下后，繼續道。
“至于程喻為何突然送云錦。”
“嗯？”秦暖強撐著眼皮應了一聲。
“明日再告訴你。”
沈硯卿吹滅最后一支蠟燭，在黑暗中將摟得更，悶笑道：“畢竟主母現在該歇息了。”
震的腔久久不曾平復下來，秦暖惱地抬手拍了一下：“別鬧！”
沈硯卿將人往懷里帶了帶，低聲哄著：“睡吧，不鬧你。”
……
秦暖醒來時，日上三竿，好像，越來越不講究規矩了。
這沈府里，好像也沒有人對有什麼要求。
擁著被子：“紅袖。”
紅袖聞聲而來，臉上還掛著未散的笑容：“夫人可算醒了，明月小姐都來好久了。”
對了！
秦暖就說忘了點什麼！
昨日回來就該跟沈明月說的，讓安心。
結果，忘了。
沈明月估著是很上心不會忘的，大概率就是沈硯卿攔住了，讓到不了自己跟前問一句。
秦暖暗道沈硯卿小氣，連自家妹妹都防著，和沈硯卿相了這一年，秦暖也總算是對他這個人有所了解。
外面傳的，一點兒都不能信。
什麼清冷矜貴，儒雅斯文，那是大家都沒見過熄了燈的沈硯卿。
實際上的沈硯卿，小氣，占有強，吃醋，鬧別扭！！
秦暖揚了揚，這樣的沈硯卿，好像也很喜歡，怎麼辦？
自從昨日沈硯卿同撒后，發現兩人之間的關系就變得有些不同了。
特別夜里，像是更親了些，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并沒有刻意而為之。
“洗漱吧，把膳食端過去暖閣，讓明月先吃著，我稍后就來。”
等秦暖收拾妥當到暖閣用膳，已經是兩刻鐘后的事。
沈明月吃了兩個包子，一碗銀耳湯，正著，就見秦暖姍姍來遲：“嫂嫂！快來！”
“再不來，我都要把你的早膳吃完了！”
秦暖應了一聲，落座后先喝銀耳湯，甜滋滋的：“明月喜歡的話，跟紅袖說一聲，讓準備多一份。”
“你想什麼時候來用都可以。”
沈明月嘿嘿兩聲，顯然意思不在這，往秦暖那邊靠了靠：“嫂嫂，程伯父和程伯母是不是都到了京城了呀？”
秦暖一聽，果然是為此事而來。
“嗯嗯，舅舅和舅母都到了，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幾日才能到。”
“昨兒個我收到了程家的帖子，三日后，舅舅和舅母要來登門拜訪。”
秦暖把知道的都說了，特意說完后停頓了一下，促狹地看著沈明月：“明月說，舅舅和舅母所為何來啊？”
沈明月一點兒都不害，甚至還有點興：“是不是來下聘啊？”
秦暖一噎，果真是大不中留，好心提醒：“你和阿喻尚未定下婚約，兩家也不曾見過面，下什麼聘。”
“那也沒關系，反正三天后見了面，下聘的日子也不遠了。”
“祖母一早就想把我嫁出去，大哥上說緩緩，實則只要對方是好的，大哥也不會干涉太多。”
沈明月掰著手指頭：“至于二哥嘛，他都點頭了，也不算事兒。”
“明月分析的也不錯，可明月是不是還了最重要的一點。”
秦暖本不想打擊，但也怕有意外出現。
“什麼？”沈明月歪著頭。
“我舅舅和舅母若是不同意呢。”
沈明月“噗嗤”一聲笑出來：“不會呀，阿喻同我說了，程伯父和程伯母都很喜歡我，還為了我特意搬來京城居住。”
“自然了，我同阿喻說了，我會把程伯父和程伯母當自己父親母親來敬重的。”
“阿喻也說，他亦是一樣的。”
“雖然我出沈府，蒙二哥這個首輔庇佑，人人都想娶我。”
“可是我自己知道，他們圖的，是沈首輔的妹妹，并不是沈明月。”
“所以我一直不愿同人相看。”
沈明月說的頭頭是道，讓秦暖刮目相看。
這一刻，不是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而是一個真正的世家小姐。
秦暖是嫁給了沈硯卿后，才有所覺悟的。
不同于沈明月這種。
放下銀箸，很是慨：“明月既然什麼都知道，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但是你記得，雖然阿喻是我的表弟，但明月也是我的妹妹。”
“若是阿喻有朝一日做的不好，欺負了你，沈府永遠會為你撐腰。”
不管這個可能有多小，秦暖都必須說這一番話。
不敢保證程喻會不會像舅舅和爹一樣，一輩子守著沈明月一個人過。
同樣的，也不敢保證，沈硯卿是不是也是如此。
這世道，子本就是吃虧一些的。
“謝謝嫂嫂！”
“哎，不對！”
秦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那明月過來做什麼？”
都活得那麼通了，似乎這場對話有些多余了。
“沒有啊，我就是來看看嫂嫂，和嫂嫂聊會天兒的。”
沈明月無辜地搖了搖頭，單純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