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方才你沒看到大哥的眼神都看直了嗎。”
秦暖挽著沈硯卿的胳膊在花園里逛著,語氣輕快。
“看到了。”沈硯卿側過頭,眼底一片。
“沒想到大哥對銀票這麼喜歡。”
沈明遠出沈府,又在外經商多年,自己手頭上的銀票莊子可不會。
他其實就是純喜歡,越多越好。
并沒有什麼旁的想法。
而秦暖是因為一直都沒有,所以不在乎。
沈硯卿是因為太多了,數不過來也不想數。
他給沈明月那一疊,還是在庫房里隨手拿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
這幾人的想法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要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也不聽聽自己到底在講什麼!
“大哥喜歡與我無關,夫人若是喜歡,那為夫就得再努力些,掙多些回來。”
沈硯卿凝視著秦暖的眉眼。
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一年前,他也是這般被挽著路過花園的?
當時的剛嫁進來,拘謹不自在,挽著他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僵的,又無時無刻因為張扣著掌心。
而今,挽著自己,軀,說話間會下意識靠近自己。
秦暖在笑,沈硯卿在看。
“我要那麼多銀票沒用。”秦暖搖了搖頭。
說起銀票,回秦府那日舅母給了好多,好多給。
厚厚一疊,還有程喻給沈明月的十二匹云錦。
舅母也給了,還說:“日后有更好的,舅母讓人送去沈府給暖暖。”
而銀票,說是當時舅舅舅母外祖父還有外祖母給準備的,本來是來給添妝的。
奈何不巧,外祖母路上突發惡疾,不得不半路停下治病,于是他們便被耽擱了沒來京城。
秦暖還以為是老人家長途跋涉不好。
因為秦母怕影響到的心,便了下來。
還好啊,外祖母是沒事。
“恩?”沈硯卿:“夫人倒是也招人恨的。”
沈硯卿說完就笑了。
秦暖不明白他笑什麼,突然停下腳步,松開挽著他的手,一言不發地看著沈硯卿。
故意板起臉,抿著,眼睛因為強忍笑意而微微水潤起來。
問:“夫君是不是覺得我腦子不靈?”
沈硯卿一怔:“何以見得?”
他反復回想方才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確認沒有惹到秦暖,才緩緩放下提起的心。
他抬手拂掉秦暖肩頭的花瓣,一陣桃花香氣順著春風襲來。
可秦暖還是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直直地著他,長長的睫在下投下細小的影。
沈硯卿急了:“怎麼了?”
他向前一步,雙手輕輕握住秦暖的肩膀:“可是我何惹夫人不痛快了?”
他語速比平時快了兩分,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秦暖突然轉,背對著他,肩膀微微抖:“運籌帷幄的首輔大人,也會怕嗎?”
的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笑意。
沈硯卿轉到面前,看到低垂著頭,一副傷心的模樣,頓時慌了神。
他手想的臉又猶豫地收回,聲音里帶著見的無措:“我哪句話說的不對,夫人與我直說。”
頓了頓,他幾乎是懇求地說:“我改。”
“噗嗤”一聲,秦暖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整個人撲進沈硯卿懷里,
額頭抵著他的膛,笑得雙肩直。
“我騙你的!”
仰起臉,眼中盛滿了狡黠和得意:“我就是想看看,話本子上說的究竟有幾分是真。”
沈硯卿這才反應過來,繃的慢慢放松,無奈地搖頭:“什麼話本子?”
“就是那些書生和將軍的故事啊。”
秦暖眼睛亮晶晶的:“書上說,他們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在心之人的面前,都會慌張。”
踮起腳尖,湊近沈硯卿耳邊,輕聲道:“回去后,我打算添一個批注。”
沈硯卿手了的鼻尖:“什麼批注?”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
也只有秦暖,能把他騙到。
這樣拙劣的演技他都上當了,可不就是關心則。
秦暖在沈硯卿下親了一下,頭頭是道:“首輔大人亦是。”
沈硯卿清潤如玉的臉龐上綴滿了得意的春風:“再親一下。”
……
醉仙樓里人滿為患。
京城里的達貴人,在這里是一抓一大把。
沈硯卿并不想來的,可對方手里有他想要之,他不得不走這一趟。
他甚是厭惡樓里飄過的種種胭脂味兒。
他才一踏進醉仙樓,就有小廝前來引路:“沈首輔,這邊請。”
三樓廂房,僅一青男子在坐著。
沈硯卿獨自一人進去,將青竹留在了外面。
廂房門開,只見一青男子獨坐其中,半截面遮住了他上半張臉。
見沈硯卿進來,那人立刻起,拱手行禮時指尖微:“沈首輔。”
沈硯卿頷首:“坐。”
茶香四溢間,青男子取下半截面。
任憑誰都想不到,沈首輔前來相見的,居然會是薛承安??
沈硯卿也不愿浪費時間,直言問道:“你確定定北將軍府有天山雪蓮?”
此對沈硯卿很重要,他派人去尋已有一年時間,始終不見有其消息。
薛承安單手斟茶:“定北將軍戍守北疆多年,天山雪蓮唯有北疆天山才有。”
“而我是聽家妹偶然提起過,又恰好得知沈首輔一直在尋此,才冒昧下帖子邀您一見。”
沈硯卿慢條斯理地品茶,仿佛對這天大的消息毫不在意。
茶湯清亮,映出他深邃的眼眸。
半晌,他放下茶盞,瓷相發出清脆聲響:“條件?”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提供消息給他。
至于圖的是什麼,就得好好聽上一聽了。
薛承安有些忐忑,掌心出了不冷汗:“想請沈首輔高抬貴手,饒薛太妃一命。”
他去看過薛太妃了,短短幾月,從前那個雍容華貴的薛太妃早已不見所蹤。
再這樣下去,只怕薛太妃命不久矣。
廂房一時寂靜,只聽得樓下約傳來的琵琶聲。
薛承安結滾,突然起,一擺跪了下去,言辭懇切:“求沈首輔高抬貴手!”
“放薛太妃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