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零一章 不宜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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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安啊,確實跟薛家人都不同。

沈硯卿垂眸看著跪地的青年,想起昔日薛家何等風,如今卻淪落到要嫡子下跪求饒的地步。

若不是份不對,沈硯卿都想為薛承安道一句不公。

沈硯卿沉:“本首輔如何確定你的消息屬實?”

薛承安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這是家妹親筆,與定北將軍嫡是閨中友,曾親眼所見。”

他雙手奉上,低了音量:“天山雪蓮裝在紫檀木匣中,置于將軍府藥庫最里層。”

薛遠山將薛承安的話聽了進心里,又將薛太妃的慘狀添油加醋地描述給薛婉婷聽。

曉之以之以理,薛婉婷才有所悔悟。

不然今日沒有這封信,薛承安就算是把頭磕破,沈硯卿都不會考慮放過薛太妃。

沈硯卿起離開,帶起一陣龍涎香:“若消息無誤,薛太妃可出冷宮,到靜心庵去修行,為皇家祈福。”

馬車,沈硯卿挲著袖中的信箋,思緒飄遠。

天山雪蓮,終于有了線索。

他閉目靠在車壁上,眼前浮現秦暖淺笑的模樣。

“大人,回府嗎?”青竹在車外輕聲問。

“去別院。”

沈硯卿應了一聲,又補充道:“讓青梧去查查定北將軍府近日向。”

碾過青石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沈硯卿睜開眼,眸中閃過一決然,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拿到那株天山雪蓮。

苦尋一年,就只有這一株,若是錯過了,還能再找到嗎?

心脈損之人,不宜有孕。

想來秦暖是知道的,可,仍希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可沈硯卿不想。

芍靈此藥霸道,雖專治心脈損,卻需天山雪蓮來調和藥

若無雪蓮相佐,芍靈便是穿腸劇毒。

要不是沈硯卿留多了一個心眼,想著讓人試試藥,以防萬一,死的就是秦暖。

南疆那群狗東西,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芍靈不能直接藥。

只一直強調“芍靈專治心脈損”。

反正芍靈在南疆起碼有七八朵,沈硯卿就派人端了南疆好幾個皇室員的府邸。

搜刮芍靈。

再在京城里置辦出別院來試藥。

只是結果都不怎麼如意,和天山雪蓮藥差不多的,基本上這一年來都試過了。

幾乎是灌藥下去,不到一刻鐘,人就沒了。

沉沉,沈硯卿的馬車碾過寂靜的青石板路,拐蔽的院落。

高墻深院,檐角懸著幾盞素白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晃。

守門的疤面老仆提著昏黃的羊角燈,見馬車停下,連忙躬迎上:“大人。”

沈硯卿微微頷首,踏院。

穿過幾道回廊,推開一扇厚重的鐵木門,的氣息撲面而來。

地下暗室,數十盞銅燈搖曳,映照著墻上懸掛的各式銀針、藥刀,以及中央那座沸騰的青銅藥鼎。

沈硯卿垂眸落座,指尖輕輕敲擊案幾,目落在老仆遞過來的試藥簿上。

丙字三號,服藥后心脈續半刻,嘔而亡。

丁字七號,減兩分劑量,撐過三刻,仍七竅流

“再試。”

他嗓音低沉,不帶一波瀾。

老仆領命,轉走向暗室盡頭的鐵柵欄。

柵欄關押著十幾名死囚,個個形容枯槁,手腳皆被鐵鏈鎖住,見人靠近,便瑟著往后躲。

“帶戊字一號。”

兩名藥拖出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子,按在青石臺上。

那人渾抖,卻不敢掙扎,只啞聲哀求:“大人饒命啊!”

沈硯卿神未變:“灌藥。”

烏木囚犯口中,赤紅藥緩緩灌

起初,那人只是輕微搐,可不過片刻,他猛地瞪大雙眼,間發出“嗬嗬”怪響。

他的十指在石臺上抓出數道痕,最終噴出一口黑,氣絕而亡。

“記。”

沈硯卿冷聲吩咐。

老仆迅速記錄,猶豫片刻:“大人,若無天山雪蓮調和,這芍靈終究是劇毒啊。”

“如何能救人?”

“繼續試。”

沈硯卿轉離開,今天他耽擱的時間太長了。

天山雪蓮,很快就有了。

……

沈硯卿才回到硯雪居,王嬤嬤就迎上來:“大人,夫人吩咐小廚房溫著的雪梨羹,說一定要讓您喝。”

“夫人呢?在何?”

沈硯卿掃視了一圈兒,都沒有看到秦暖的影。

不應該啊。

“夫人在藥圃那邊。”王嬤嬤道。

轉過回廊,藥圃的竹籬笆傳來清脆的笑聲。

如水,秦暖正蹲在田壟間,素白的裾沾著泥星子,發間只隨意簪了支木芙蓉。

那只通雪白的胖狐貍圍著打轉,時不時用爪子去夠腰間懸著的香囊。

“小白!”

秦暖笑著躲閃,還嘲笑小白越來越胖,沒有一開始的時候靈活了。

“是不是要控制飲食了呀?”

“看上去好似真的胖了不。”

抱起小白自言自語地說著。

沈硯卿就站在籬笆外,月描摹著他拔的廓。

“夫人。”

“夫君!”

秦暖反應快,放下小白提著擺朝沈硯卿過來:“你看,我采了好多薄荷。”

獻寶似的舉起竹籃,指尖還沾著泥土的芬芳:“明日煮湯時加些蜂可好?”

夜風掠過耳際碎發,帶著藥草清冽的香氣。

沈硯卿手拂去鬢角的草屑,指尖在溫熱的時微微一頓。

“都好,夫人做主便是。”

秦暖彎了下角:“這薄荷是夫君和我一起種下的,夫君還記得嗎?”

存心想要考沈硯卿,想知道他能不能回答出來。

沈硯卿沉片刻:“記得,那天我們還曬了當歸。”

“怎麼這麼晚還在藥圃?”

秦暖眨眨眼正想回答,卻有一腥氣撲面而來,鼻尖,肯定道:“夫君上有腥味。”

不會聞錯。

蹙起眉頭,想到沈硯卿常被刺殺:“夫君是傷了嗎?”

又追問:“哪里?”

“沒有,可能是午后在大理寺到的。”

沈硯卿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摁了摁眉心,試藥的事他不想讓秦暖知道,便道。

“冰鑒齋還有政務要忙。”

“夫人要是困了就不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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