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零三章 不正經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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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室。

青銅燈樹上的燭火搖曳,將沈硯卿清瘦的側影投映在青磚墻上,廓忽明忽暗。

他面前案桌上攤開的定北將軍府地形圖,被朱砂勾勒出數條蜿蜒的路線,還有批注在一旁。

青梧單膝跪于案前,黑勁裝勾勒出形,腰間長劍泛著冷

他聲音低沉:“大人,已確定定北將軍今夜在兵部留宿。”

略一停頓后,他又道:“只是藥庫的十二機關,皆為墨家最新研制的連環弩。”

他們到如今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破。

攻的話,火藥威力過猛,只怕要毀了周遭的府邸。

沈硯卿修長指尖輕叩紫檀案桌,他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信。

信紙展開,出薛承安的字跡:“匣需宋茜的蓮花簪開啟,破則毀。”

“簪首左旋三圈為匙,切記。”

“蓮花簪?”

青梧劍眉蹙:“不知薛公子可有圖樣附上?”

燭火忽地一跳,映得沈硯卿眸深深。

他將信紙湊近火焰,火舌瞬間吞噬了那些字跡:“并無,薛承安既特意來信,必是得了確切消息。”

“讓他將樣式畫出來,再讓人把簪子做出來。”

燈芯偶爾的噼啪作響。

今夜原定要趁宋振威不在府中,先去探一下藥庫的機關,可如今陡生變數。

要在戒備森嚴的將軍府中,同時盜取兩樣件,且其中一件還是兒家的首飾。

都是些常年習武的暗衛,都是大老爺們兒,哪里識得什麼珠釵簪環?

“要不,今夜屬下獨自去探一回?”青梧提議道。

“不妥。”

沈硯卿搖頭分析:“宋茜居所深在院,與藥庫一東一西。”

他的指尖在圖上輕點兩:“縱使你手不凡,也難保萬全。”

話音未落,窗外忽傳三聲鷓鴣鳴,正是暗哨示警。

青梧形如電閃至窗邊,片刻攜回一支羽箭,箭桿上纏著素白布條。

沈硯卿展開一看,面驟變,布條上薛承安新添的墨跡未干:“宋振威臨時起意回府歇息。”

“取消今夜行。”

沈硯卿當機立斷,袖中手指微微收:“待薛承安將簪樣送來,再作打算。”

“沒有本首輔的命令,都不許輕舉妄!”

窗外天沉如墨,烏云頂,令人無端悶。

沈硯卿并沒有直接回硯雪居,而是繞至冰鑒齋后的浴池。

氤氳熱氣中,他閉目浸在溫熱池水里,任由水波洗去上沾染的氣息,也想洗去眉間的郁

免得他一會回房被秦暖看出不妥,為他擔心。

而且此事,還需借力皇帝才能周全。

沈硯卿睜開眼,水珠順著眉骨落。

宋振威這個定北將軍的職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定北將軍府,易守難攻啊。

沈硯卿的眸底有火苗跳躍著,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畸形刺激:“青竹,夫人還在藥房嗎?”

不早了,昨夜他徹夜未眠理政務,秦暖也沒好到哪里去。

是熬到自己上朝前那兩刻鐘,實在熬不住了,才睡過去的。

“稟大人,夫人一刻鐘前就回了硯雪居。”

沈硯卿“恩”了一聲,又聽青竹問:“大人,那天山雪蓮,真有奇效嗎?”

“暗衛里,屬下的法是最好的,青梧還得排我后面。”

他得意地說著,法這一塊,確實無人能及他。

沈硯卿依舊閉著眼,:“你是想說,你去那蓮花簪?”

“是啊!而且簪子的樣式,屬下也分的清楚。”

他近日正研究著,想送紅袖一個發簪。

每日空閑的時候他就跑去賣簪子的小攤前看,得虧他法好,換個人,都不能短時間來回兩個地方。

也不是他不舍得,其實第一樓的發簪首飾,有一些普通樣式的,他還是買得起的。

只是他要是買那麼貴的,只怕紅袖會不按常理出牌,覺得他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

青竹再三考慮過,還是得循序漸進,不可之過急。

沈硯卿:“容后再議。”

窗扉突然被人叩擊了兩下,是王嬤嬤的聲音:“大人,夫人問您忙完了嗎。”

聞言沈硯卿輕笑了一聲,腔震時帶起陣陣水波漾:“告訴夫人,一刻鐘。”

腦海中浮現出秦暖強裝鎮定,臉頰泛紅的害模樣。

這好像是第一次,秦暖在夜里問起他。

多好啊,秦暖也開始會對他的緒在乎了,不再是他一個人唱心的獨角戲。

沈硯卿自己也清楚,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

他一個人走了十年,他和秦暖一起走了一年。

可要摧毀這來之不易的,只需要他的刻意冷落,秦暖便會立即回殼里,扮演與他相敬如賓的妻子。

回想這一場婚事,本就是他自己求來的。

這一場關系中,所有人都說秦暖配不上他,遲早會被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從來就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方。

他才是那個日夜擔心,會患得患失的那一方。

昨夜他的緒沒控制好,還好啊,秦暖還知道跟他生氣,質問他。

沈硯卿起離開,角的笑意開始無邊蔓延。

……

硯雪居,秦暖還和紅袖說著話,等著沈硯卿回來。

“夫人,奴婢覺得您就是想太多了。”

紅袖拆著秦暖發髻上的步搖,連聲道:“這,誰看不出來大人在乎夫人呀!”

“夫人怎麼會如此想?”

一個旁觀者,看得最清楚了。

大人看夫人的時候,眸底的意幾乎要溢出來的。

而且大人事事都想了夫人先。

試問京城里,有哪一家能做到大人這般細心,親力親為。

秦父是太醫院的太醫,都有忙得顧不上秦母的時候。

更別說大人居一品,手握大權,只會比秦父更忙。

“可能是覺得太不真實了。”秦暖著發尾,呢喃出聲。

說白了,心里慌張。

也害怕失去。

因為了心,再也無法客觀地去看待。

會因為一點點不同,而開始了心神。

“夫人不必害怕。”

許是看出了秦暖的低落,紅袖安道:“這京城里,都找不出第二個,像夫人這般好看的小娘子啦。”

“大人啊,只會夫人的不行。”

最后一句話,紅袖是在秦暖耳邊說的。

“貧!”

秦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不正經!”

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紅袖笑嘻嘻將最后一支發簪取下,退下前還不忘再調侃一句。

“不正經的來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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