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卿進來時,秦暖正打算起出去迎他。
“坐,不用。”
沈硯卿先一步,手帶到窗邊坐下,又問道:“今日怎麼這麼早就拆步搖了?”
“今日也不知怎的,扯著疼。”
秦暖委屈地撇,纖白手指進烏發間按。
燭火“啪”地了個燈花,將蹙眉時的態映得格外清晰。
月混著燭流淌在臉上。
紅袖說的沒錯,秦暖,是難得一見的人。
不可能會有人不喜歡的。
沒被人發現,完全是因為沈硯卿背地里做的手腳,還有秦父太默默無聞。
沒有人知道他有一個堪稱國天香的兒。
秦暖不是那種病懨懨的瘦弱人。
的臉蛋還帶著未褪的,笑起來時會現出淺淺的梨渦。
可偏生又配了雙瀲滟的杏眸,看人時總似含著一汪春水,讓人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都雙手奉上。
此刻薄紗寢裹著婀娜腰肢,領松垮出半截雪白鎖骨,隨著呼吸若若現。
不經意間的一顰一笑,實在是勾人心神得很。
“夫君在看什麼?”
秦暖被他灼熱目燙得耳尖發紅,手去捂他眼睛。
沈硯卿低笑,眸暗了暗:“在看夫人的貌。”
他將秦暖拉到自己懷中坐好,修長的手指穿過青開始按:“這樣可有好一些?”
秦暖順勢將頭靠在沈硯卿的膛上,闔著眼“嗯”了一聲。
調整好姿勢,語氣親昵地開口:“大人今日的政務都理完了嗎?”
“過幾日是十五,大人陪我去城南義診嗎?”
沈硯卿手上的作頓了頓,又繼續按:“都理完了,十五那日,我陪夫人去。”
秦暖不說,他都忘了。
這陣子的事是樁樁件件都沒著落,理起來又繁瑣。
就拿天山雪蓮這事來說吧,一天之,就峰回路轉了好幾次。
結果還沒完。
也不要說結果,眼下是連一個周全的計劃,他都沒研究出來。
可再如何,他答應過秦暖要陪去義診的承諾,已是遲了半年有余。
這次,天塌下來,他都得陪秦暖。
“明月和阿喻也說去。”
秦暖眉眼彎彎地說著,把沈硯卿的手拉了下來:“不疼啦。”
“阿喻也去?他不是在忙修葺府邸的事嗎。”
沈硯卿環著秦暖的腰,支起一邊,讓秦暖靠得更舒服些。
“阿喻說差不多了。”秦暖說話間帶著濃濃的鼻音。
沈硯卿“恩”了一聲:“困了?”
話畢他直接將人打橫抱起走室:“睡吧,不鬧你。”
秦暖抓住他一截角,眼睛都沒睜開,問:“夫君不睡嗎?”
沈硯卿輕笑一聲:“我先把蠟燭滅了,免得晃眼。”
秦暖這才松開手,不知里嘀咕著什麼,翻了個子背對著沈硯卿。
沈硯卿吹滅了蠟燭后回到床上,一如既往地將秦暖抱在懷里,溫熱的掌心在脊背上著,一下接一下。
最后他還是放過了秦暖,只吻了吻后頸的朱砂痣,便也闔上了眼。
……
門外守著的紅袖見燭熄了,連忙拉著青竹退到院中。
一人站著,一人蹲著。
躲著的自然是紅袖了:“沒有那麼快的,你也來蹲會兒。”
青竹眉心一跳:“你倒是什麼都敢說!”
“嘿嘿,又想捂我了?”
紅袖把子往后退了退,一臉得意反問:“我有什麼不敢說的?!”
“我知道的可多了!”
“你要是還想知道點別的,你現在尊稱我一聲姑,那本姑就勉為其難和你討論一下。”
姑?
勉為其難?
青竹的臉漲紅,是被氣的。
他看著紅袖:“你、你、你!”一直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有人這樣子的啊!
還是個姑娘家!
雖然他是很想討論,但他并不屈服。
青竹別開頭,免得被氣死:“我可是知道大人昨日去了哪兒。”
“你想知道嗎?”
他又問。
紅袖明顯被挑起興致了,一把起了就要抓青竹的袖。
“哎,哎,哎,男授不親,干什麼呢?!”
青竹側避開,在紅袖看不到的地方抿一笑。
還治不了你!
“那你告訴我呀!”紅袖追著他在院中打圈。
“那你先告訴我,那日夫人回秦家,你怎麼沒給我通風報信?”
青竹還記得這一出,那天真的是風雨來的一天。
他好好的隨大人下朝回來,原以為會和平日里一樣風平浪靜。
當值的時候嘛,就和同樣在當值的紅袖聊聊閑話,打發時間。
結果,回到院中夫人不在就算了,還沒有留下任何口信之類的。
大人生了怒,滿院子的下人都惴惴不安,沒有一個人知道夫人去了哪。
為了他自己這條小命,他可是一早就跟紅袖達協議。
夫人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時間要告訴他的。
上一次夫人進宮的事,可不能再發生了。
“我…那日事來的匆忙,我給忘了…”
“而且我也沒想到,大人會怒。”
紅袖支支吾吾的,明顯也知道這事是自己不對:“但是我向你保證,絕沒有下次。”
青竹打量著:“真的?”
紅袖連忙點頭:“真的!”
好吧,這個理由,他接了。
“那你現在可以跟我說大人昨日去哪了嗎?”
紅袖又問回一開始的問題。
天地可鑒,可不是為了自己問的,這是為了夫人打聽的。
盡管大人和夫人今日兩人又甜甜的,但也抹滅不了昨夜夫人獨守空房,大人獨自書房過夜的事實。
“以后再告訴你,現在不能說。”
青竹先是后退了兩步,才開口說道。
紅袖氣得立馬追上去要打他:“你居然敢騙我?!”
“沒騙你!”
青竹一邊躲一邊解釋:“是現在不能說。”
“等時機到了,說不準你也知道了。”
“廢話!”
紅袖的音量有些大,嚇得青竹沖上來捂,又回頭看向屋:“小聲點!”
紅袖瞪著他,氣得牙的,眼中的意思特別明顯:你死定了。
青竹把拉到院外才松開:“你看吧,我句句屬實你說我騙你,你才最沒良心。”
收了他的簪子不辦事,還給他找事!
他怎麼這麼命苦。
說罷,青竹席地而坐,長長嘆了一口氣,那模樣,好生可憐。
紅袖警惕著他,離遠了些,突然想起來兩人本是守在院中干嘛來的。
又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怎麼還沒水?”
青竹一聽,都不想理了,也不明白是怎麼做到前一秒想弄死他,下一秒又平靜和他談的。
“該不會大人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