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眨了眨眼，濃的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影。
悄悄出兩手指，住沈硯卿的袖口輕輕拽了拽，力道輕飄飄的。
“我知道錯了。”
聲音得能滴出水來，指尖順著他的袖口到手腕，在那道凸起的腕骨上畫著小圈。
“大人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沈硯卿垂眸看，結不明顯地滾了一下。
秦暖太清楚他吃哪一套。
回回只要這樣示弱，他就拿沒轍。
果然，沈硯卿那繃的下頜線微不可察地松了幾分。
“我保證下次一定歇息，喝茶，吃飯。”
秦暖乘勝追擊，豎起三手指：“我讓紅袖提醒我，只要一到時辰就...”
話未說完，秦暖眼前又是一陣發黑，子晃了晃。
一雙有力的手臂立刻環住。
沈硯卿的臉比方才更難看，將摟得更：“秦暖！”
這一聲喚得又氣又急，還夾雜著明顯的心疼，哪還有半點首輔大人的穩重。
秦暖趁機往他懷里鉆，臉頰在他前，聽著那急促的心跳聲。
忽然想起新婚時，沈硯卿連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唐突了。
如今倒是越發練了，不就抱。
“我頭暈。”
綿綿地抱怨，手指揪住他前襟：“大人扶我回馬車歇會兒吧。”
沈硯卿深吸一口氣，忽然將打橫抱起。
圍觀等著看診的人發出哄笑，秦暖把滾燙的臉埋進他頸窩，嗅到一悉的龍涎香味。
“藥箱。”在顛簸中小聲提醒。
沈硯卿腳步不停，聲音悶悶的：“你還有心思惦記這個？”
馬車簾子落下，瞬間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秦暖被輕輕放在墊上，卻不肯松開環著他脖頸的手。
仰起臉，故意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大人還生氣嗎？”
沈硯卿不答，從暗格取出水囊遞到邊。
秦暖就著他的手小口啜飲，故意讓幾滴水珠順著角落。
果然，他立刻用拇指替拭去，指腹過瓣時微微一頓。
看向秦暖的眼神都變了。
“我方才看見阿牛送你的東西了。”
沈硯卿突然道，語氣莫名其妙的：“雕得用心。”
秦暖險些笑出聲。
這人吃醋的樣子著實可，連個孩子的醋都要吃。
從袖中掏出那個糙的木人：“大人要不要再仔細看看？我覺得確實雕的不錯。”
秦暖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沈硯卿瞥了一眼，從懷中取出個致的小匣子：“不看。”
“今日下朝路過第一樓，看到這個...”
匣中是一支白玉雕的桃花簪，花蕊嵌著細小的紅寶石，在車的昏暗中流轉著溫潤的。
秦暖一時忘了呼吸，這不是夜里隨口提過的樣式嗎？
那日賞桃花回去，秦暖就說了，覺得桃花樣式的簪子，那花蕊一定要像真花一樣，一點紅。
“本來打算晚膳時給夫人的。”
沈硯卿別開眼：“現在...就當是獎勵夫人知錯就改的好習慣。”
秦暖的眼眶瞬間起了霧。
沈硯卿總是這樣，明明氣得要命，被哄兩下，又開始記著的喜好。
忽然撲上去抱住他，力道大得兩人一起撞在車壁上。
沈硯卿悶哼一聲：“你這是謀殺親夫？”
“大人真好！”
秦暖把臉埋在他肩頭蹭了蹭，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馬車的氣氛因為這一抱徹底變了樣。
沈硯卿的手輕輕上的后頸，指尖在發間穿梭。
秦暖能覺到他的后怕，已漸漸平穩下來，方才那凌厲的氣勢也消散無蹤。
“秦暖。”
沈硯卿進眼底，眸深得驚人，連名帶姓地喚：“沒有下次。”
這不是商量，是通知。
秦暖從他繃的聲音里聽出了害怕，心尖像被羽輕輕撓了一下。
湊近他耳邊，呵氣如蘭：“好嘛，知道了。”
“那大人要不要...現在罰我？”
沈硯卿呼吸一滯。
這…分明是吃準了他舍不得真的罰做什麼。
沈硯卿懲罰地在上咬了一口，在吃痛時又溫地吻安。
此罰非彼罰。
秦暖在他懷里化一汪春水，只聽見他啞著嗓子道：“陪我回去，這里讓明月他們看著就行。”
……
十五的義診，秦暖頭一回半途而廢。
簾外約還能聽見府醫問診的聲音，沈明月清脆的應答聲，以及孩們嬉鬧的靜。
每一聲都像小鉤子似的，勾得心里發。
“我就在馬車里待著好不好？”
突然轉，額頭抵在沈硯卿肩頭蹭了蹭，聲音悶在他料里：“保證不跑。”
不想回去，就想在這兒待著。
沈硯卿正在看公文，聞言連眼皮都沒抬：“不行。”
秦暖癟了癟，索一歪子，直接枕在他大上。
上好的云錦袍被出褶皺，發間的木簪也硌得他生疼。
可不管這些，兩只手捉住沈硯卿的右手，指尖在他掌心畫圈：“大人。”
這一聲喚得百轉千回，尾音拖得老長。
沈硯卿執筆的手頓了頓，一滴墨在宣紙上暈開，毀了一紙公文。
“好不好嘛？”
秦暖得寸進尺，抓著他的手在自己臉頰上：“我保證乖乖的，就坐在馬車里看。”
“若是累了我立刻歇息，若是了我立刻喝水，若是…”
“若是再頭暈呢？”
沈硯卿終于放下筆，垂眸看。
過紗簾照進來，在他廓分明的臉上投下細碎斑。
秦暖著他微微擰起的眉頭，手去，被沈硯卿一把捉住手腕：“那就立刻回府。”
秦暖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唬住，一時噤了聲。
馬車忽然安靜下來，只剩遠約的人聲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低頭玩著他袍上的云紋扣，覺得無比委屈，不過是想幫人而已：“可那些…”
沈硯卿長嘆一聲，知道心里在想什麼，可自己也不愿意讓冒險累。
他手將散落的發別到耳后：“我讓府醫多留兩個時辰。”
頓了頓，又補充道：“青竹也下去幫忙。”
“這樣夫人可安心些了嗎？”
“大人最好了！我最喜歡大人了！”
秦暖立即眉開眼笑的，一張未施黛的小臉在沈硯卿掌心蹭的歡快。
沈硯卿還能說什麼，無奈一笑：“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