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端坐在床榻邊,指尖輕輕挲著白瓷瓶。
期待、興、害怕、突然間的無措,各種緒爭先恐后地從心底涌出來。
分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恍惚倒是真的。
沈硯卿坐在側,修長的手指攏了攏垂落的發,眼底閃過一心疼。
旁人可能覺得秦暖矯,而他只會慶幸自己能在這種時候陪的邊,讓有真實。
他記得每次心疾發作時蒼白的。
記得夜里忍的氣聲。
這些記憶像細小的銀針,日夜扎在他的心上,讓他與秦暖共痛。
他低聲道:“我就在這兒陪著夫人,不會有事的。”
秦暖雙眸有些空,無意識點頭,將蓮丸送口中。
舌尖傳來苦帶著一回甘的滋味,很快又化作一暖流,自間沉心脈。
微微蹙眉,指尖不自覺地攥了膝上的,張,真的很張,還有說不出的害怕。
而那暖意漸漸變得灼熱起來,開始在的心口盤旋,像是要將這些年的郁結一點點驅散開來。
“忍一忍。”
沈硯卿見皺眉,以為疼的厲害,立馬握住的手想給力量。
他的掌心溫熱干燥,很有安全。
冰與火的織,讓秦暖能清晰地覺到心脈那些細碎的疼痛正一點點消融,像是冰封的河流終于迎來春日的暖。
良久,緩緩睜開眼,抬手按了按心口。
那里再無往日的痛,呼吸也比從前順暢許多。
從前就算狀態多好,也總會有針扎的痛斷斷續續。
怔了怔,眼中倏地浮起一層水霧,眼尾掛著一滴晶瑩的淚。
那滴淚里映著燭,也映著沈硯卿擔憂的面容。
極緩慢地搖了搖頭,喃喃道,那充滿鼻音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不疼了。”
沈硯卿凝視著,眸深沉。
他的指尖輕輕過的臉頰,拭去眼尾那一滴未落的淚,確定道:“真的不疼了?”
秦暖再次搖頭,傾抱住了他。
將臉埋進他的懷里,悶聲道:“真的一點兒不疼了。”
那種作痛的覺,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盈,仿佛卸下了背負多年的重擔的輕松。
“那便好。”
他聲音沙啞,像是抑著萬千緒。
這個在朝堂上令人生畏的首輔大人,此刻抱著的手臂竟有些發抖。
這,意料之外的修復速度。
他還以為上天又會讓他經歷一些波折,讓他的心跌宕起伏,最后再讓他得償所愿。
沒想到,沒想到啊。
沈硯卿忍不住彎了彎那雙好看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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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靜靜相擁片刻,秦暖忽然想起什麼,微微退開些,抬眸看他。
“夫君,我這子既然已經好了,那…”
耳尖微紅,有些害:“我們是不是可以…”
“可以要個小寶寶?”
臉上向往的神一目了然,是真的很想。
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沈硯卿,又或者是為了沈家。
聞言,沈硯卿的神一頓,隨即朗聲笑道:“不急,夫人剛痊愈,可以再調養些時日。”
他的夫人,怎麼那麼可。
秦暖敏銳地察覺到沈硯卿那一瞬的停頓,抿了抿。
又道:“我一直疑我為何遲遲沒有孕…”
聲線漸低:“我為自己把脈過許多次,都無異樣。”
“可能是我醫不,不如請太醫院院首來瞧瞧?”
“看看是不是我的子有什麼…”
“不是你的緣故。”
沈硯卿打斷,沉默片刻,終是嘆了口氣:“是我服了藥。”
沈硯卿不想說的,但他怕他不說,秦暖會覺得自己的子有礙,胡思想。
他見過翻閱醫書的樣子,也見過對著銅鏡自診時的憂。
自然知道,有多期待小寶寶的到來。
秦暖一怔:“什麼?”
睜大了杏眸,像是沒聽清,又像是不敢相信。
沈硯卿抬手過的鬢發,云淡風輕地說著:“你心脈損,若是有孕,風險太大。”
他頓了頓:“我讓太醫配了男子用的避子湯,圓房后我一直都在用。”
秦暖呼吸一滯,眼眶瞬間紅了:“你…沈硯卿!”
沈硯卿低眸看,角微揚:“怎麼,夫人心疼了?”
攥他的袖,眼淚終于落下來:“誰準大人這樣傷自己的子的?”
他失笑,指腹過的淚痕:“不過是些溫補的藥,傷不了本。”
見仍紅著眼瞪他,又低聲哄道:“如今夫人已痊愈,我自然不必再用了。”
秦暖這才稍稍安心,忍不住手上他的臉頰,又親了一下,心疼道:“以后不準這樣。”
他捉住的指尖,在邊輕吻:“遵命,夫人。”
窗外夜正好,微風拂過廊下的風鈴,叮咚作響。
秦暖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這心跳聲陪伴不過一年多一丁點,卻是格外令安心。
忽然覺得,往后的日子好有盼頭。
突然多了好多,想要去嘗試的事。
正想著,忽然被一大力打橫抱起。
驚得輕呼一聲:“夫君這是做什麼?”
沈硯卿將輕輕放在錦被上,俯時發垂落,與的青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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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既已大好...”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為夫總算可以放肆一回。”
秦暖這才注意到他眼底暗涌的愫,像蟄伏已久的猛終于等到了狩獵的時機。
心跳陡然加速,故意別過臉去。
這人…怎麼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
明明…他們每天都有的…
“現在知道怕了?”
沈硯卿看著的后腦勺低笑,順手拔下發間的玉簪。
青如瀑布般散落枕上:“方才說要寶寶的時候,夫人不是很有勇氣?”
秦暖得臉漲紅,還未反應過來,又聽見布料被撕裂的聲音,一涼意驟然上。
這人竟然直接撕開了的??
“沈硯卿!”
又驚又又惱,怎的一個文臣這麼魯。
“這裳是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