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安!”
沈硯卿的怒吼在硯雪居里回。
整個院子的下人都垂著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屋正抱著秦暖手臂撒的沈歲安倏地坐直了子,表慌張,快要哭出來。
秦暖一瞧,便知他定是又做了壞事…
無聲嘆了一口氣。
安安這孩子,容貌上同和大人極其相似,比們兩人長得還要致許多。
就是這脾,不知道像誰。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就連小白,如今都是躲著沈歲安的,見了他,“嗖”一下就沒影兒了。
“安安,你告訴娘親,你又做什麼了?”
秦暖的語氣很溫,細聽之下,還有些許無奈:“調皮搗蛋娘親還可以幫你,但要是壞事…”
搖了搖頭:“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娘親教過你。”
“所以安安該知道怎麼做。”
四歲前的沈歲安無法無天,人人寵著他。
用他那張冰雪可的小臉蛋俘獲了所有長輩的心。
秦父秦母,沈老夫人,沈明遠,沈明月,李湛,程父程母,程老太爺等等。
你只要得出名字的,就沒有不喜歡沈歲安的。
導致他只要癟癟,就有一大群人哄他:“安安乖,安安不哭嗷。”
“給安安買冰糖葫蘆吃好不好?”
“……”
沈歲安小朋友有點意識到自己這次做的不對,從小榻上爬了下來,胖嘟嘟的小手作揖。
圓滾滾的子福了福。
“娘親,安安錯了。”
秦暖一看,心更不安了。
還未等開口再問,沈硯卿的怒吼來到面前。
“沈歲安!”
“跪下!”
沈歲安小朋友“撲通”一聲,沒有一猶豫,立馬跪在地上,認錯速度極快,態度極好。
“爹爹,安安錯了!”
他還出小手:“真的錯了。”
“大人,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秦暖一把抱住沈硯卿的手臂,聲問道。
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兩人婚多年,除了傷那一回沈硯卿生了大氣,後面幾乎沒見過沈硯卿生這麼大的氣。
眼下對象還是他們的兒子沈歲安。
秦暖想不明白。
這邊沈硯卿的臉鐵青,他盯著沈歲安分分合合,始終沒開口。
最後他用力閉了閉眼,緩了好一會兒,平復了點心,才啞聲問道。
“昨日你去程家干什麼來了?”
昨日?
秦暖想了想,昨日程喻來接的沈歲安,說程書昀想沈歲安這個弟弟了。
程書昀是程喻和沈明月的兒子。
比起沈歲安,程書昀簡直就是別人家的小孩。
他是真的乖,安安靜靜的,像極了程喻的子。
兩人就相差幾個月,玩得來。
秦暖一聽,立刻板著臉:“你又把昀昀怎麼了?”
不怪這麼想。
是沈歲安干的缺德事著實有點多。
明知道程書昀這個哥哥怕蟲子,他徒手就抓一袋子的蟲子放自己上。
一會兒掏一條出來放他面前嚇他。
一會兒就把蟲子放他的膳食里…
沈歲安跪地筆直瘋狂搖頭:“沒有沒有!”
“爹爹娘親,安安昨日沒有抓蟲子!”
沈硯卿冷笑一聲:“你是沒有抓蟲子。”
他頓了頓:“你昨日干的事可比抓蟲子缺德多了!”
沈歲安見狀想要起躲到秦暖後,被沈硯卿大手按住。
“來,告訴你娘親,你昨日在程府干什麼來了!”
沈歲安哭喪著臉,好委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沈硯卿:“不許哭!說!”
沈歲安噎噎的:“我、我就是告訴書昀哥哥。”
“他娘親肚子里有了小寶寶,就不要他了而已…”
而已…
沈硯卿火氣又上來了:“而已?!”
“我看你是打得了!”
“青竹,把子拿來!”
“哎哎哎!爹!爹!”
沈歲安一聽子,嚇得四竄:“娘親救我!爹爹他要打死我啊!”
“太祖母,太祖母快救我!”
“伯伯!伯伯呢!”
“啊啊啊啊!”
“救命啊!”
“堂堂首輔要打小孩子啦!”
沈硯卿忍無可忍,捂住他:“閉,沈歲安。”
硯雪居里飛狗跳,沈硯卿拿子追在沈歲安後面,秦暖在一旁笑得合不攏。
差不多了,秦暖開口勸沈硯卿:“算了大人,安安他知道錯了。”
沈歲安立馬接話:“是的爹爹,安安下次不會了!”
“您就原諒安安這一次嘛。”
秦暖一開口,沈硯卿就把子扔了。
他瞥了沈歲安一眼,只覺得氣翻涌上頭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他是實打實了沈歲安一子的,沈歲安臉上的淚痕還未干。
但就算再心疼,他也要讓沈歲安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以免他日後犯下大錯。
“你等下,親自去給程書昀賠禮道歉。”
“賠禮的銀子,從你的歲錢里扣。”
沈歲安委屈地點頭,眼淚掛在長長的眼睫上:“知道了,爹爹。”
等沈歲安一瘸一拐地離開後,沈硯卿的下抵住秦暖的頸窩:“夫人,安安真是…唉。”
碎了心。
他和秦暖,小時候都不這樣啊。
沈歲安更像沈明遠和沈明月的小時候。
秦暖安他:“安安這一次是過了,我會好好說他的,大人莫氣。”
沈歲安其實更怕秦暖生氣。
只要秦暖一生氣,無論什麼事,沈歲安全都聽秦暖的。
“我也準備一份禮送到程家,禮多人不怪嘛。”
沈硯卿“恩”了一聲:“那夫人也送我一份禮,安一下我。”
秦暖側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安安其實跟大人最像。”
一邊示弱,一邊謀利。
“我與安安不同。”
“安安求得東西太多。”
“而我所求,從始至終,都不過是夫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