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下,小廝前穿過利刃,慘聲劃破黑夜。
披盔甲的男人如鬼魅般出現在門口,劍端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著,他便是夏朝赫赫有名,能止小兒夜啼的戰神——夏淵。
夏淵臉沉肅穆,輕掃一眼便給人極重的威,仿若死神降臨,一手就能取下你的首級。
“江知瑾呢?”他掃視佇立的二人,眼神狠厲而冰冷,自聽聞相府出事到如今,他不眠不休從邊疆趕回京城,只為救出。
百里頌被他這副樣子嚇得差點摔倒在地,只能強忍著栗,勉強的笑著,“將軍怎麼回京了?本侯竟不知圣上召您回來了。”
“我再問一遍,江知瑾呢?”夏淵長劍一指,冷聲道:“今日侯府已落我手中,告訴我江知瑾在哪,否則,殺了你!”
百里頌嚇的一下子癱倒在地,江小小也連連退後企圖找到什麼小道逃走,這鎮國將軍竟然來真的!
江知瑾這個賤人怎麼會跟鎮國將軍扯上關系的,可是這個賤人現在尸都涼了,要他怎麼出來?沒事,只要他拖時間,圣上一定會派人來救他的!
百里頌抖著聲音說“江知瑾...江知瑾不在這!對,不在這!”
然而就在他癱倒在地時,夏淵突然看到他後躺在地上,被擋住的一抹倩影。
夏淵瞳孔一,心下恐慌至極,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走得極慢極穩。
越走近,百里頌的面越灰敗,而江小小本想趁機逃走,卻被夏淵一劍刺傷大,痛呼出聲。
直到看清泊中的那人,夏淵輕輕手將的發撥開,纖弱的已經沒有了溫度,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全四傷痕累累,可想而知臨死之前遭了怎樣非人的待。
閉眼睛,輕蹙著眉,走的并不輕松。
還是來晚了,他終究沒能救下。夏淵絕的閉了閉眼,記憶中擋在他前那個明艷高傲的小姑娘,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他了。
沒有一言語,卻能讓人看出他不過氣的哀傷。
睜開深邃猩紅的雙眸,暴戾的殺氣在他瘋狂囂著。
他直起,轉看向後瑟瑟發抖的二人,劍劃破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一頭嗜的野,找到了自己的獵。
“夏淵!你想做什麼!”百里頌狂怒大喊,然而他飄忽的聲線暴了他外強中干的事實,“你敢殺本侯?你承擔的起後果嗎!”
利落的劍在江小小面前一閃而過,百里頌的噴濺了夏淵一臉,他卻全然不在意,連拭的作都未有,似是司空見慣。
江小小不敢置信的著眼前的殺神,他竟然真的手刃了當今圣上邊的大紅人!他竟然敢!
夏淵冷冷的看著,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到你了。”
“不!不要!”江小小害怕的跪地求饒,不停的磕頭,“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是江知瑾的妹妹啊!相府就剩我一個人了,你忍....”
沒等說完話,口就被他一劍穿過,夏淵出劍,冷冷看著地上痛苦痙攣的人,像是看著一個垃圾,“你最該死。”
夏淵小心翼翼的抱起江知瑾的尸,怕弄疼了,目停留在的脖子上,黑瞳里是不經掩飾的心疼,“疼不疼?”他問,可惜無人作答。
“如果我能再果敢點,把你搶過來,就好了....”哽咽的呢喃聲消散在風中。
這是江知瑾做鬼的第三十天,即便現在是鬼,卻也有著人類的喜怒哀樂。
面復雜的看著夏淵手上綁著的發帶,指點著下屬作戰部署。
這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這是人家的玩意兒,夏淵就真不怕他人說閑話嗎?
想不通,夏淵到底自己什麼呢?尤其是在抗旨不婚,轉就嫁給百里頌後。
夏淵對的意已經刻進了骨子里,可是到底哪里值得了?
江知瑾上前穿過副將,在夏淵側,好奇的看著他三言兩句就能將局勢分析的明明白白,不由得佩服,真是天生將才!
說來也是奇怪,那天江知瑾自刎後,沒多久就覺得一輕,再有知覺時發現自己正半浮在空中,風一吹就跟著飄,什麼也抓不住,真是嚇壞了。
竟然撞鬼了,而這個鬼竟是自己!
正嘗試著看看有沒有法能弄死眼前的一對賤人,結果讓沒想到的是夏淵竟然來了!
他和傳說中一樣恐怖,手起刀落,殺人如麻,江知瑾卻毫不畏懼他。
夏淵一出現就像是有吸引力似的被吸到了他邊不遠,驚喜的發現,只要待在夏淵邊,風就吹不了。
事的發展超乎了江知瑾的認知,看著夏淵為手刃仇人,洗侯府,心里說不出的發酸,眼盲心瞎,竟是從來不知道誰才是真心實意對待自己的人。
可惜再也沒有機會後悔了。
起初百里頌和江小小死的時候,江知瑾還怕他們也會變鬼,到時候一個鬼可打不過兩個鬼,結果什麼也沒有,這個世界上還是只有一個鬼。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月,都在夏淵邊寸步不離,當然除了他沐浴的時候,非常自覺的飄去屋頂看星星。
在夏淵邊越久,就越心疼他,越被他所吸引,如果生前能好好看夏淵一眼,又怎會上百里頌?
看著夏淵將的鄭重下葬,跪在的墓前整整一天,滴水未進,滴淚不流。
一直喊,想讓他起來,可是他看不見。想把他扶起來,卻只能穿他的。
當鬼是沒有眼淚的,江知瑾想哭也哭不出來,只好對著夏淵自言自語,偶爾夏淵抬頭,還以為他看到自己了,然而什麼都沒有。
看著夏淵在墓前跪完後,進宮向新皇領罰。
他屠了承恩侯滿門,只留下年僅三歲的家僕兒。
朝堂之上,新帝震怒,重臣彈劾,只有傅出來為他說話,如今邊疆大,若賜死將軍,恐無人帶兵打仗。
結果就是夏淵領了五十軍後,被遣返邊疆,永生不得進京。
夏淵刑時一言不發,整整五十打在他的上,他竟皺都不皺眉頭,只有冷汗滴落才讓人覺得他是真的刑了。
江知瑾帶著哭腔問,“難道你都不疼的嗎?”沒有人聽得見。
有時江知瑾覺得如果夏淵沒有那麼癡就好了。
這樣他就不會每每打戰都不顧自己的死活,這樣他就不會每天對著的發帶暗自神傷,這樣他就不會每天描摹的畫像了。
他這樣,看得的心里難過,從未被他人如此珍過,和爹娘疼的覺不同。
如果有的選,恐怕夏淵是會愿意以自己的命來換復活的。
哪怕江知瑾沒問過夏淵,也如此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