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淵到相府時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見了江夫人正行禮,江夫人擺擺手,“快些將瑾兒接回去,待在我這兒可真真是要煩死我了。”
“是,母親。”夏淵飛快的行了個禮,立刻就轉快步走向江知瑾的小院。
誰知就在他推門要進去時,突然閃出來一道影,是凌八。
凌八站在門口擋著他,淡淡道:“見過主子,夫人吩咐過了不讓您進去。”
“哎呀!凌八你在干嘛啊!”凌七從樹上跳下來,企圖拉走他,“夫人那是口是心非,你還當真了?”
夏淵冷冷看著他,并未答話。
凌八道:“屬下只是遵從夫人的吩咐。”
驀然,夏淵突然出手,凌八神一,立刻認真應戰,二人赤手空拳打了起來。
凌七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他本想進去隔開主子和凌八,誰想二人都不把他放在眼中,自顧自的對戰著。
“嘖,這是什麼況!”凌七急死了,算了,還是快去請夫人出來吧。
還沒等他去找,江知瑾就自己出來了。大門一下子被人從里面打開,“別打了!住手。”急急喊道。
打得不可開的兩個人下一秒就停了。
“瑾兒。”
“夫人。”
夏淵就站在那里,的心不自覺就了下去,控制不住朝他奔去,撲進夏淵懷中,“你怎麼才來啊!”語氣里帶著不自覺的委屈。
“對不起。”夏淵了的背,作輕,他還什麼都沒說,卻第一時間上來抱住自己,夏淵心里鈍鈍的痛著。
見夫人拉著主子進去,凌七這才松了口氣,扯了把凌八,見凌八還愣在原地,無奈嘆氣,“你說說你,個呆木頭,連夫人的心意都不會揣,快隨我躲起來,免得被主子算帳!”
凌八頓了幾秒,淡淡回道:“主子不會。”
一閃,便消失了。
他果真來了,而且沒有讓等太久。江知瑾心里歡喜,卻又不肯妥協,側坐在他上,挑著眉看他,“你知道錯了?”
夏淵看著略顯憔悴的眉眼,手拂過眼下的烏青,“夫君知錯了,昨夜不該丟下你一個人。”
他的態度總是這樣好,倒顯得是江知瑾無理取鬧了,不滿的輕哼一聲,維持不住趾高氣昂的態度,下了臉。
輕聲道:“我也有錯,不該那樣對你,故意你,又威脅你,我真是好過分。”
他知道,江知瑾一貫是最好哄的,乖得令他更心疼了。
夏淵的頭緩緩朝靠近,呼吸融,耳鬢廝磨,與額頭相抵,最後只是一個輕輕的吻落在的耳畔。
“我真的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夫君,你行行好,就讓我去吧!”江知瑾著聲音,又開始朝他撒。
夏淵沒有果斷拒絕,也沒有答應的請求,定定看了幾秒,結了一下,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看得江知瑾都張了,夏淵到底肯不肯呀?
“瑾兒。”他開口,聲音沙啞,口的心跳強勁有力,連江知瑾都聽到了,“我也有一定不能讓你去的理由,你想聽嗎?”
“什麼理由?”究竟是什麼理由才會讓他如此果斷拒絕?江知瑾不懂,總覺得他在害怕什麼。
夏淵回憶起那個夢,還是不自覺的讓他痛苦恐慌,眉頭皺,卻被的指尖平。
“你跟我說嘛,不要一個人什麼都不說,都留給我猜了,好不好?”乖巧的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脖頸。
“我斷斷續續好幾天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他說,“我可能是夢到了未來的事。”
“未來?”江知瑾一驚,就是從未來回到了過去。
夏淵抱,慢慢開口,將自己之前夢到的夢緩緩道了出來,這個夢很長,每次他都會被驚醒,驚醒後則是不可自抑,陷了深沉的悲傷中,難以走出。
夢到江知瑾自刎後,他以為這就是終點了,可是幾天後,他夢到了後續。
他看見自己帶著一隊兵,將承恩侯府滿門屠了,夢中的自己殺完最後一個人時,心里竟然覺到了陌生的快意。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將利劍揮向自己保護已久的子民;又覺得如果保護的都是這樣的敗類,那還不如讓自己親手殺了。
將瑾兒好好安葬後,他就這樣跪在的墓前整整一天,因為除了他,沒有人會再為的死而傷心了。
墓前一陣清風吹過,他微微抬頭,在心里說,江知瑾,永別了。
四皇子弒父奪位,太子早幾年就被害死了,夏淵進宮領罰,看著朝堂上,一個個文口誅筆伐,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他知道,四皇子不會殺了他,殺了他夏朝才是真的要完了。
五十軍是意料之,挨著這一,他腦海里浮現的是皇兄皇嫂對他溫和的關心,太子溫潤有禮與他商談政事。
最後只剩下一個穿著緋紅的姑娘,笑得明艷人,與安樂嬉笑打鬧,活潑明亮,將他從只有殺戮的世界里拉出來。
邊疆戰事告急,他一走,敵人便發了攻擊,兇猛可怕。
走了,他再度陷了殺戮的世界,每每打仗都傾盡全力,不顧一切。
當敵人一刀砍向他的手臂,他卻迎刀而上轉而砍了敵人的頭時,就連凌一都怕了,跪著求他撿起求生意志。
夏淵淡淡點頭,心里一片麻木,皇兄皇嫂太子皇姐安樂,全都被四皇子死了,就連瑾兒都走了。
守著這個破敗不堪的江山,江山如今的主人還死了自己的所有至親,他不知道自己守著這個江山還有什麼意義。
不用打仗時,夏淵唯一的樂趣變了畫畫,他會畫皇兄皇嫂他們,只是畫得最多的人是江知瑾。
他怕自己有一天會忘了他們,只好每天每天畫,畫著畫著一滴清淚滴在畫卷上,皇兄和皇嫂還能在黃泉路上互相作伴。
到時候自己下了地獄,還能找得到江知瑾嗎?或許不能了,瑾兒不會下地獄的,他殺人如麻,作惡多端,才會下地獄。
夏淵停頓了許久,他每每畫江知瑾的時候,總會在臉上耽誤一段時間,怕畫不好,怕玷污了。
久到,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夏淵,你別哭了,你這樣看得我都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