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躲避 竟然瞞著他,將自己許了出去……
沈雲姝穩著心緒問沈悠然:“你是如何遇到陸翊的?他與你說了什麽,你細細與我說來,一個字也不要。”
“是偶然遇見的,他不小心將我錯認了你……”與那位陸家公子并未說太多,只寥寥幾句還是記得清的,便都一一轉述給姐姐聽。
沈雲姝聽罷,面上雖然沒有什麽表,實則心裏已經慌起來。
沈悠然察覺出姐姐面有異:“姐姐,你怎麽了?”
“沒什麽,”沈雲姝不願妹妹知道陸翊的齷齪心思,便強裝無事地笑了笑,“你這手明日還要練琴,青禾取些冰塊來給你敷一敷,我今日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沈悠然目送姐姐離開,心下難免覺得奇怪。
娘親馬上就要來京城了,為什麽姐姐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而且姐姐對于那位陸家繼兄的態度也奇奇怪怪的,沈悠然想不通,索便不想了,打算明日直接去問姐姐。
可誰知次日一早,丹若便帶著大姐姐邊的汀蘭來喚起床,汀蘭手中還捧著一封未封緘的信,說是大姐姐給的。
沈悠然著眼睛接過信封,納悶同住在一個府裏,姐姐作甚還要寫信給,可出紙張一看,睡意登時消去大半。
“大姑娘說,要去城外裴家的莊子裏陪裴老夫人避暑,不曉得哪日才能回來,這信上是大姑娘特意為三姑娘布置的功課,大姑娘說不在的這些時日,便由奴婢來盯著三姑娘每日習練……”
沈悠然氣得一個仰倒:“大姐姐自己出去避暑找清閑,卻給我布置了這麽多課業,我不依我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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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沈雲姝也想過帶著三妹妹一起去裴家的莊子裏避暑,多費些口舌的事,想來裴老夫人也是願意的,可是一想到那浪子裴懷安也在那裏,便斷了這個心思。
只是原本裴老夫人也并沒有邀請自己去莊子避暑,昨日不過是從裴懷安的口中得知了此事,若不是為了躲陸翊,也不想厚著臉皮以沒過門的孫媳份住進裴家的莊子裏去。
與裴懷瑾定親的事一直瞞著母親和陸家,眼下陸翊已經進京,想來很快就會探知到此事,以陸翊偏執的子,屆時一定會找上,使手段退親……
惹不起陸翊那瘋子,只好躲藏起來,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未來的夫家,那陸翊再如何耍手段,他的手也不進裴家去,待兩個月後裴懷瑾調任回京,如期嫁裴家,便再沒後顧之憂。
沈雲姝一夜未睡,前半夜思量躲避陸翊的事,後半夜思量離家之後教導三妹妹的事,將接下來兩個月的功課盡數寫在紙上,厚厚的一沓塞進信封中,天微亮時,將信給邊得力的婢汀蘭,又去見了將要出門上早朝的父親,與他說了自己要外出兩個月的事……
父親知曉主意大,并未多說什麽,代照顧好自己,三妹妹那邊他會多上心。
然而父親公務繁忙,終究比不得這個做姐姐的上心,可沈雲姝現下也別無他法,只能帶著牽掛,攜另一個婢瓊枝乘馬車出了府門,往城門的方向駛去。
裴家在城外的莊子并不難找,邊走邊打聽,沒費多周折便來到了莊子所在的山腳下,裴家的山莊在半山腰上,青瓦白牆鑲嵌在青綠的山中,頗有幾分水墨詩意。
沈雲姝在山下賞了會兒景,待近晌午時才與婢一起下了馬車,掂著荷包裏的五兩銀,往山上走去。
來裴家的莊子總要有個由頭,昨日裴懷安遞過來的磨喝樂欠下的五兩銀,正好給了一塊敲門磚。雖然牽強了些,但也好過沒有。
是以裴懷安見到時,一雙瑞眼瞪得大大的,清俊的臉上滿是驚愕:“就為了還我這五兩銀,你竟真的來這裏了?”
“不是你說的,若要還錢,便送來莊子裏。”明明知曉他昨日不過是隨口一說,但眼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只好利用一下這未來的小叔子。
裴懷安第一次見到這般較真的人,本想再說一句“至于嗎”,但見臉蒼白,額頭一片細汗,瞧著像是快要熱暈了,又悻悻收了口,轉而代旁的丫鬟:“去端盞解暑的甜水來……”
晌午暑氣正盛,沈雲姝從山下徒步走上來,難免中了暑氣,飲下一盞甜水仍沒有緩解,此時來莊子的事也傳到了裴老夫人那邊,裴老夫人過來瞧,得知了事的原委,斥責了自家幺孫一通,又人請了郎中過來給診脈……
本就昨晚徹夜未眠,今日又中了暑氣,子自然虛弱得厲害,郎中囑咐須得靜養幾日,老夫人便主開口在莊子裏安心休養,一切都在的計劃之中,沈雲姝矜持著也便應下了。
眼下雖然只是小住幾日,但日後只要討得裴老夫人的歡心,自然能長久地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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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姝離開家的第二天,陸家抵達京城,并向沈府遞了帖子,次日陸翊父母之托,攜禮上門拜訪,并打算接沈雲姝回陸家。
沈廷瑜并不想見這位前妻的繼子,便借公務繁忙,將招待陸翊的事給了衛氏。
衛氏得知對方要將接沈雲姝接回去,如實道:“不巧,大姑娘前幾日陪著裴老夫人去莊子裏避暑了,不曉得哪日才能回來。”
陸翊并不意外又跑了,只是……
“敢問裴老夫人是……”
衛氏不由覺得奇怪:“你不知道麽?大姑娘與太傅府的嫡長孫定了親,那裴老夫人是未來的祖母。”
陸翊然變了臉:“定親了?什麽時候的事兒?”
衛氏搖著扇子,不聲的觀察著對方,不同于對方的神驟變,言語依舊不急不緩:“春的時候就定了,再有兩個月就要嫁了。怎麽,你們不知道這件事?”
按理說這婚姻大事,大姑娘應該早就寫信告知的親生母親了,怎麽這位陸家郎君還被蒙在鼓裏一般?
“呵……”攥的拳頭在膝上錘了一下,陸翊的眼底閃過一森寒。
竟然瞞著他,將自己許了出去。
以為躲到未來的夫家,他就拿沒辦法了麽?
陸翊勾起角,臉上恢複常:“既然阿姝不在,那就等回來我再來接。”停頓片刻,又問,“對了,三妹妹可在府中?母親有些話想托我親口轉達給三妹妹……”
他這一口一個“三妹妹”喚得倒是親切,只是衛氏也不好做主沈悠然的事,便打發一個綠萼的婢去後院問了。
彼時沈悠然正被汀蘭盯著在房間裏習字,用的墨也帶著花香,凝出一紙的芬芳,只是那字比起前幾日委實差了許多。
汀蘭瞧著暗暗嘆氣:大姑娘一走,三姑娘就懈怠起來,自己再嚴厲也只是婢,主僕有別,三姑娘倦怠起來,自己做奴婢的自然也拿沒有任何辦法。
其實沈悠然也想專心習練,只是大姐姐走得匆忙,一時不能習慣,又因為的娘親此時應該已經抵達京城了,心裏想念得,這一心三用的,自然練不好字。
索不練了,沈雲姝撐著臉頰,咬著筆頭著窗外發起呆來。
汀蘭看著三姑娘那張香玉的容浸潤在窗外碎金般的中,漂亮得人移不開目來。正開口提醒繼續練字,卻見那雙被照得淺淺的眼眸一亮:“咦,母親邊的綠萼怎麽過來了?”
綠萼沿著廊檐一路小跑,遠遠的便瞧見三姑娘伏在楹窗上看。
快步走過來,矮行了一禮:“三姑娘,陸參政家的大郎君過來了,說是陸夫人的囑托,有話要轉達給姑娘您……”
沈悠然這兩日一直念著娘親呢,一聽這話,哪裏還坐得住,這便擱下筆跑出去了。
前院待客的花廳中,陸翊飲過半盞茶的功夫,便見那日在街上見過的姑娘提著蔥綠的裾小跑而來,隨風而,搖曳間窈窕纖細的姿宛然在目,衛氏不知兩人早就見過,給沈悠然引薦了陸翊後便適時離開,留幾個下人在這裏侍奉著。
“娘親要與我說什麽?”那雙與阿姝相似的眉眼閃爍著期待的,朝一般的清澈,人一眼就能看單純的心思。
陸翊藏起自己的心思,牽了牽角,展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來:“母親說很想你,想見見你,但是不方便來這裏,便托我來問你可願意去我們陸府見?”
沈悠然當然願意。
雖然與娘親分離十二年未見,但是父親從未說過娘親的不好,且當年父親執意帶走一個孩子,也是存了想利用孩子娘親回頭的心思。
奈何娘親不僅沒有回頭,還帶著姐姐改嫁他人,父親只好熄了那份念頭,不久後也娶了繼室。
府中沒有娘親的畫像,沈悠然已經記不起娘親的容貌了,如今終于能見到了,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我想見的,現在就可以去見!”
“三妹妹莫要著急,你既願意,我這便回去稟明母親,不日就來接你過去……”
陸翊垂眸看著眼前迫不及待的,心中暗暗冷笑:阿姝,你以為躲起來就萬事大吉了麽?不是還有個思母心切的妹妹任由我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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