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訓妻 從今晚起,我回這裏睡
雜的腳步聲逐漸近, 卻又整齊劃一地停住,而後再無聲響傳來。
沈悠然疑那些人分明是沖他們的方向來著,聽聲音距離不過兩丈遠, 怎麽忽然不了?
正要探出頭去瞧個究竟, 腦袋才出半顆就被裴姐姐一掌給拍了回去。
片刻後,青見的聲音響起:“何人在此?”
沈悠然想起之前推開窗牖時, 橫過來攔的那條手臂蓄滿了力量,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青見是個會武功的。
既然會武功,腳步聲自然輕,所以他靠近時,沈悠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在躲回去的同時,姐姐亦假裝地撲進裴懷安的懷中, 與他錯開半個子,剛好將遮得嚴嚴實實。
驀然撞進懷中的子,似是一抔水, 一團霧,輕盈而。
雖然做好了要撲向自己的準備, 但此刻的裴懷安還是被撞得恍了神。
半抱著他, 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氣息穿錦, 在他的皮上引起一片栗。
他幾乎忘了要配合演戲,只是本能的驅使, 擡手扶上的腰。
“七公子, 您懷中是何人?”原本淡漠的語氣,此時起了些許波瀾。
“啊?”裴懷安此時反應卻遲鈍起來,一時忘了要假意斥責對方。
伏在他前的沈雲姝, 只好緩緩轉過頭去:“是我,有事麽?”
對方驚訝地後退兩步,神染上尷尬之:“抱歉,打擾二位了。”
“既知打擾,還不快走!”沈雲姝演起戲來,竟是頗有幾分天資在上的。
對方果然被他斥退,眼看他已經走出幾步遠,沈雲姝正從裴懷安懷中退出來,忽然青見轉過來。
一驚,忙又抱了裴懷安。
被抱住的人,子愈發僵起來。
幸而青見轉過來,并非是發現了什麽端倪,而是告知他們:“七公子,七夫人,大夫人不見了。”
“悠然不見了?”沈雲姝假裝著急,“什麽時候的事兒?”
“不到兩刻鐘……”
“那你們還不趕去找……”
“是。”青見抱手行了一禮,離開,這裏沒有再回頭。
待青見等人走遠後,沈雲姝才松開裴懷安,轉而去看三妹妹:“你且在這兒多待一會兒,我和七公子假裝出去找你,過一會兒便來接你,送你回筠芝院……”
“不用那麽麻煩,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夜裏黑,你眼睛又不好,萬一迷路了……”
“沒事,青見他們不是在找我嗎,我就假裝迷路,他帶我回去就好了。”
“也好,那你一個人小心點,仔細腳下,莫摔著……”
“放心好啦,”沈悠然見姐姐總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待,笑道,“我只是眼睛不好,又不是瞎了,不用擔心我,你們先走吧。”
沈雲姝拉起裴懷安的手,與他道:“那我們去附近轉轉,假裝找人。”
裴懷安被拉著離開了假山,走出去些距離後,不經意瞥見他一直在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看。
“呃……”忙松開了手,“抱歉,以前常拉弟弟妹妹的手,習慣了。”
“沒、沒事。”裴懷安將汗的手負在後,可那份弱無骨的卻似還停留在手心。
*
約莫一刻鐘後,沈悠然也離開了假山,漫無目的地在園子裏轉。
嫁來裴府不過兩日,對府中布局并不悉,方才溜去廚房也是裴懷安帶的路,這會兒只剩一個,加之眼睛在黑夜中看不清明,都不用假裝迷路,是真迷路了。
已是深秋,夜裏寒涼得,一陣風吹過,激得衫單薄的沈悠然打了個噴嚏,抱著手臂去找青見他們。
方才不想見他們時,他們步步,這會兒想見他們了,竟一個人也找不到。
沈悠然在外面轉悠了許久,快凍僵了才被青見找到,帶回了筠芝院。
原以為青見會先帶去書房見裴懷瑾,沒想到對方直接將送去了寢房,疏淡客氣道:“夫人,早些休息。”
咦?
裴懷瑾居然不管?
太好了!
沈悠然了被凍得冰涼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走去圓床邊,隨手掉了外,踢掉了鞋子,鑽進紅帳中,掀開被子作地滾了進去……
下一瞬,帳傳來一聲尖。
沈悠然一個骨碌爬了起來,跪坐在床邊,大驚失:“裴懷瑾,你怎麽在這裏?”
“在等你。”裴懷瑾不急不緩地坐起來,眼眸淡淡看向,語氣著比外面的風還涼的寒意。
“你等我就等我,作甚躺在我床上?”
“夜深了,屋裏冷,而且,”他說,“這也是我的床,我們的婚床。”
話雖沒錯,可是……
“可是你不是應該去書房睡麽?”
“昨晚去書房睡只是為了照顧你的緒,從今晚起,我回這裏睡。”
“為什麽啊?我今晚的緒也很需要照顧。”換親之事沈悠然已經認了,但尚沒有做好準備去接納他這個人。
裴懷瑾冷然一哂:“我是你的夫君,你最好早點接這件事,不要再和七弟糾纏不清。”
提到裴懷安,沈悠然不由生出幾分心虛,但所謂的糾纏不清,是不認的:“我哪有跟他糾纏不清?”
“那你今晚為何跟他出去?”
沈悠然梗著脖子不承認:“是我自己溜出去的,與他無關。”
“窗邊有顆梨核,是七弟給你的梨吧。”
沈悠然氣勢弱了幾分:“……不是。”
“我問過婢子,今日府中未曾采買梨子,除了白日裏不在府中的七弟,還會有人跑來給你送梨?”
沈悠然垂下頭來:“好吧,我方才撒謊了……”
對不起裴懷安和姐姐,那會兒在假山下,他們二人為了掩護不惜在青見面前演戲,結果一回來就被裴懷瑾識破了。
“不過你別誤會,我并非與七公子糾纏不清,我只是太了,他帶我去找點吃的而已……”在那雙淡雅如霧的冷眸之下,弱弱地解釋了幾句,而後著角,小聲問他,“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七弟吧,我們真的沒什麽……”
跪坐在絳紅的衾之上,垂著腦袋,一改方才的,認錯的模樣倒是乖巧。
“眼睛好些了麽?”他問。
“嗯?”雖然納悶他是何時知道自己眼睛不適的,但聽到他的語氣比起方才了幾分咄咄人,還是很積極地回應了他這個問題,“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既然好多了,明日開始抄《誡》。”
“……”沈悠然鼓了鼓,湊了過去,指著自己的眼尾道,“其實我的眼睛還沒好,你看,是不是還有點紅?”
到底年紀小,給點好臉就敢蹬鼻子上臉。
“我話還沒說完,”裴懷瑾擡手,抵住的額頭將推開了些,嚴肅道,“今夜之事,我不會再追問,再有下次……”
沈悠然忙比出三手指發誓:“沒有下次了!”
“嗯。”看在認錯態度還不錯的份上,今晚就先說到這裏,“很晚了,睡覺。”
他重新躺下後,見還兀自扭著,滿臉寫著不願意。
“你今晚……真要在這睡啊?”
“……”不然呢?沒瞧見他寢都換上了麽?
沈悠然一點一點地將被子往懷裏扯:“要不,我去書房睡?”
裴懷瑾知道在怕什麽:“今晚不你,安心睡。”
沈悠然擁著被子訕訕地躺下,末了還是不了,又坐起來:“其實我這會兒不困……”
“那你現在就可以出去抄《誡》。”
“突然就困了呢……”
躺下,閉眸,了被子,薄薄的眼皮下眼珠還在骨碌碌的轉。
裴懷瑾勾了勾,不再與說話,兀自睡去。
幸而今日床上有兩張被子,兩人各蓋一張,井水不犯河水,沈悠然擁著自己上的那張,在心驚膽戰中逐漸了夢鄉。
因著前頭那日白天睡了一覺,慣喜歡睡懶覺的,難得早醒了一回。
扭頭看向枕邊,裴懷瑾還在睡,睡姿端正,連頭發都不曾。
他睡覺都不的嗎?
天朦朧進來,落在他冷雋秀致的面龐上。睫羽又長又,在眼下投下兩抹淡淡的翳影。這雙眸子不睜開時還好,一睜開,便有說不出的冷意,輕易就能穿的心思。
一想到要和他共度餘生,沈悠然心裏就懊惱不已。
也怪新婚那晚不矜持,被他的好皮相,沐浴之後急吼吼就跑回來了,但凡像往日一樣泡個花瓣澡,耽擱上小半個時辰,事也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唉,原來誤人,也可以用在男人上。
這廂正對著這張俊臉嘆氣,不妨他忽然睜開了眼睛,嚇得趕閉上眼睛裝睡。
聽聲音,對方應是坐了起來。
而後好一會兒沒有其他聲響傳來,應是在醒神。
沈悠然耐心等著,在對方下床之前,是絕對不會睜開眼睛的。可不想伺候他穿,連自己穿都嫌麻煩。
正盼著他快點下去,背上忽然傳來一陣莫名的意。
雖不是特別,但因為此時是清醒著的,又因為裝睡無法做其他的事來轉移注意力,于是背上那份小小的意便被無限放大,不消片刻便得人不了……
想,便是真的睡著的人,應該也是可以撓吧?
只是現下是平躺著的,若是要撓後背,得側過來才行。
可是往哪兒側呢?
往裏側,便是正對著裴懷瑾,往外側,又會被他瞧見自己撓,作應該是雅觀的。
要是他不在床上就好了。
沈悠然咬牙又堅持了一會兒,聽見對方仍沒有要下床的作,實在不住,只好背對著他側過去,負過手去撓後背的……
偏的地方在肩胛骨中間,的胳膊韌差了些,夠不到。
于是出另一只手,試圖從肩膀繞過去撓。
還是撓不到……
再努力將手長一點試試……
無論怎麽嘗試,兩只手都夠不著的地方,反而兩只胳膊扭得快要筋了。
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哪裏?我幫你。”
只能放棄裝睡,惱地坐起來,打算喊丹若進來給撓背。
只是還未等下床,一只大手從後拉住了,輕而易舉就將定在原。
“去哪兒?”
“去喊丹若。”
“喊作甚?”
“給我撓。”
“是我沒長手麽?”
“……”沈悠然下意識地想說男有別,但隨即想到若說出此話,定又會惹得他一頓說教,于是便收了口,手指了指背上的。“這、這裏……”
“嗯。”他應了一聲,嗓音帶著初醒時的微啞。
又長又韌的大手探進的裏之中,修剪圓潤的指尖抵在的背上,繼而是比皮的溫度還要燙一些的指腹:“是這裏麽?”
隨著他的,沈悠然的子不由往前一,自他指尖所落下的地方生出一片麻之意。
咬著,了子,小聲道:“再往上一點點。”
大手隨之往上方挪了些許距離,在點頭後,指骨輕輕蜷曲,上上下下了起來。
縱然對方的作十分和緩,但畢竟男子的力道總是大了些,意還未緩解,又生了幾分疼。
“輕點……”咕噥道。
“好。”
縱然裴懷瑾覺得自己的力道已經很輕了,但還是依著的要求,再度減輕了手上的力道。
此時背對著他坐著,白的裏被他的手撐出一個鼓鼓的廓,依稀出下面勝雪的。
他量高,目自上而下看去,還能瞧見白皙的後頸系著的紅的小系帶。
指腹下的若鋪了蠟,膩似,裴懷瑾結不自覺滾一下,隨即別開目,問:“好些了麽?”
“嗯,好了。”
背上的隨即撤離,沈悠然紅著臉攏了攏被他撐得有些後墜的裏,撥開幔帳,逃也似的走下床去。
地上的服是昨日穿過的,看也不看,徑直走到櫃前,打算找一套新的服換上。
櫃子裏的服被分門別類的放在一起,一側是的,另一側是裴懷瑾的。
屬于的那一側,短襦,褙子,罩,長,裈各一摞,各有不同,看得沈悠然眼花繚。隨手抓出幾件,鵝黃的緞,胭脂的短襦,湖藍的錦襖,抱著這些方一轉,便見裴懷瑾已經走到跟前。
他低頭掃了一眼懷裏的服:“這些,不般配。”
都是些稂豔的,單拎出一件都是好看的,但是若全堆砌在上,每一都喧賓奪主,難免了幾分和諧的。
裴懷瑾只留下那條鵝黃的緞,將那胭脂的短襦換了青白玉的,湖藍的錦襖換暮雲的。
“試試這樣穿……”他將服擱到的懷裏。
“哦。”沈悠然抱著服去了屏風後面,窸窸窣窣地換起來。
再出來時,一個娉婷又不失活潑的人兒就俏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走到妝臺的銅鏡前,著子左右看了看,銅鏡中的人兒烏發如雲,年華好,未施黛的一張素靨,被濃淡相宜的襯得晶瑩如玉,楚楚婷婷……
很滿意,轉正同他道謝,剛好他也正朝走來。
臥房不大,他幾步就走到邊。
他很高,量頎長,目居高臨下地落了下來。
“怎麽了?”不曉得為什麽,每次他的目落在的上,沈悠然總是會到莫名的心虛,“有哪裏不對嗎?”
“嗯。”他微微垂頭,大手虛虛探上的腰間,勾住腰間的系帶,將那系得七八糟的縧帶解開,“這麽大的人了,怎的連腰帶都系不好?”
他早在去帳中換服時,便將自己的服換好了。服上熏的沉水香,隨著他的靠近,大張旗鼓地撲了過來,欺得沈悠然本能退後了一步。
他正要系好的縧帶,被這一退,打了一半的結隨之散開。
他也不惱,攥住縧帶的兩端,將人又給扯了回來,而後繼續慢條斯理地給系好。
“可以了。”他松開手,看了一眼茸茸的額頂,“我喚婢進來給你梳頭洗漱。”
沈悠然見他今日言語溫和,一大早又是幫撓又是幫選服的,還主幫系腰帶,以為他已經不計較氣暈婆母,半夜與裴懷安跑出去的事了,于是跟在他後:“我去次間洗漱就好了。”
然對方腳步一頓,停下來,亦被迫駐足。
“你還在足,須得留在房中,們進來伺候便是。”
“你還我的足?”沈悠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你一大早對我那麽好作甚?”
難道不是在向示好嗎?
“我是你的夫君,”他一臉平靜,“只是讓你盡快習慣我的而已。”
從昨晚扭扭的不願與他睡在一張床上,他便看了出來,雖接了換親,但仍在抗拒他的親近。
縱使兩人各蓋一張被子,亦將自己的被子掖得的,挪睡在床邊,與他之間隔出兩尺寬的楚河漢界。
他自詡君子,但床榻之上卻也會生出幾分非君子的心思。
況且兩人已夫妻,總不好一直僵著,遲早都得接他,不管是,還是心。
他總要做點什麽,拉進兩人的距離,讓逐漸適應自己的,才好讓結果盡快到來。
沈悠然被他這句話噎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了房門。
之後便有婢進來,先將房門闔上,隨後來到的面前,規矩地行禮:“夫人,奴婢伺候您梳頭……”
沈悠然懵懵地被扶回梳妝臺前,看著婢拿起牙梳,一下一下地梳理著如瀑的墨發。
半響後,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呸!誰要他假模假式的關心……”
婢嚇了一跳,梳子掉到了地上:“夫人,您說什麽?”
“我說你家郎君不是個好人……”
今日還想去辭憂院找姐姐的,昨晚在廚房,裴懷安閃爍其詞,分明就是有出家的意向,雖答應要幫他保,但是事關姐姐的幸福,怎能坐視不管。
但是今日裴懷瑾不放出去,亦不好將此事通過別人的口傳達給姐姐,只能暫時先忍下,待明日回門之際,再同姐姐說。
梳洗之後,早膳便送了進來。
沈悠然嘗了一口,便覺得不對:“怎的是剩飯?”雖然都是不錯的菜肴,但是味道明顯遜了幾分,了剛出鍋時的鮮氣。
婢見發火,小心翼翼地回答:“這是郎君昨晚給夫人留的飯菜,郎君說,夫人既然連混沌難分的面湯都喝的下去,那麽這熱過兩回的飯菜,應該也沒有那麽難以下咽……”
小心眼的男人!
沈悠然將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上,表示不吃。
婢又小聲提醒了一句:“郎君說,夫人這頓不吃的話,下一頓熱熱再送來,左右不能浪費了。”
他倒是知道如何拿。
沈悠然吸了口氣,複又乖乖拿起了筷子。
待用過早膳,熏蒸了眼睛,婢又送了文房四寶進來,說是裴懷瑾吩咐的,今日要將《誡》第四篇抄寫十遍,傍晚他回來時要檢查。
“欺人太甚!”沈悠然將筆墨一推,“我就不抄,他能奈我何?”
反正明日就要回門了,他要是還想管教,就待在娘家不回來了。
婢見發火,便不敢再多言,躬離開了房間。
沈悠然坐在桌前生了會兒氣,又去床上躺了一會兒,因著昨日連著睡了一個白日和一個晚上,此時縱使想睡個回籠覺,也生不出一困意。
只好起來,想起櫃子裏還有個裴懷安送的磨喝樂,那是在和裴懷安定親後,姐姐轉給的。
將其翻找出來,抱著回到床上玩了一會兒,膩了之後,扔到枕邊,又無聊起來。
房中再沒有能逗樂的東西,枕著自己的手想了一會兒,忽而想起什麽,起下了床,搬了個凳子往窗戶邊走去。
窗牖被推開,不出所料,青見果然在外面守著。
對方筆如松,抱拳向行禮,“夫人,可有事?”
“我被關在這裏,能有什麽事兒?”一只胳膊撐在窗樘上,手托著臉,神態慵懶,“青見,你是不是會武功?”
“是。”
“那你會輕功嗎?”
“會。”
“那你飛一個給我看看……”話本子裏說的飛檐走壁,一直十分向往。
“……”青見默了一息,與解釋,“飛不起來,只能借勢騰起于空中。”
“那你起一個!”
“夫人見諒,在下只是奉郎君之命看守夫人,逗您開心并非在下的職責。”
“哦,懂了。”玉花的影消失在窗戶裏,不消一會兒的功夫又冒了出來。舉著一塊碎銀,一雙烏黑的杏眸亮亮的,“我加錢!”
青見:“……”
日暮時分,裴懷瑾回到筠芝院,吩咐解了沈悠然的足,青見隨即便也從窗外撤離,回到了裴懷瑾邊。
“今日沒再試圖溜出去吧?”
青見答:“沒有。”
“還乖……”
青見:“也沒有……”也沒有很乖。
“哦?”裴懷瑾約莫能猜到,“沒抄《誡》?”
“沒有。”
“那今日做什麽了?”
“吃飯,睡覺,罵您,”青見頓了一下,一張棕褐的,朗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調戲我……”
裴懷瑾:“……”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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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上一章紅包已發,系統有點,有發的告訴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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