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房 誰我這麽喜歡你呢?
掛著裴府家徽的另一輛馬車上, 裴懷安手裏捧著四個餅,眼看追逐前面的馬車無,只好一邊咽口水一邊道:“大哥的馬車實在太快了, 這餅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還是我自己吃吧。”
說著,遞給沈雲姝兩個:“你吃麽?”
沈雲姝用過早飯了, 自是不吃,裴懷安假意嘆了口氣:“那我自個兒都吃了吧。”
“可是你不是已經吃過早飯了,”沈雲姝驚訝地看著他,“你還能吃下四個餅嗎?”
“當然,我這個年紀,正是飯量大,得快的時候……”
于是沈雲姝眼睜睜看著他大口并小口, 風雲殘卷般地把四個餅都吃了。
“你很喜歡吃?”突然問。
裴懷安不假思索道:“這麽香,我自是吃。”
既然這麽吃,那麽三妹妹昨日說他要“出家”的事, 看來的確是場誤會。
“我能問你一件事麽?”看到他上吃得滿是油,沈雲姝拿出帕子遞給了他。
“什麽事?”裴懷安接過, 隨意往上了, 便要將帕子往自己袖子裏塞,“回頭我人洗幹淨了再給你。”
沈雲姝倒是不在乎一條帕子, 反正有很多。只是見他沒有將角幹淨,于是便按住了他塞帕子的手:“上還有, 再。”
裴懷安複又將帕子出來, 漫無目的地又往上了一通。
“這樣呢?幹淨了麽?”
沈雲姝擡手點了一下他的角:“這裏……”
指腹帶來的與馨香,在他邊轉瞬即逝。
裴懷安一怔,鬼使神差的, 將自己的臉湊到了面前:“我看不到,你幫我……”
驀然放大的俊臉,讓沈雲姝本能地往後躲了一寸。
十六歲的年生得紅齒白,眼眸清澈幹淨,就這樣直愣愣地湊過來,不僅不討人嫌,反而像只茸茸的大狗狗,看得人心裏一。
沈雲姝莞爾一笑,拿過帕子,淺低了睫看向他的角,輕輕了。
那一點小小的油漬很快消失在巾帕之中。
“好了。”左右帕子已經在手裏了,沒道理再塞給他他拿去洗。“帕子我汀蘭去洗就好了。”
裴懷安盯著那方被收回的帕子,心裏莫名竟有些失落。
沈雲姝收好了帕子,又說回方才的話題:“你這兩日,怎麽老往寺廟裏跑?”
“悠然告訴你的?”那聲“大嫂”他實在不出口,反正都是一般大的年紀,索就直呼名諱了。
沈雲姝自然不想出賣妹妹,便裝作不知的樣子:“嗯?悠然也知道這件事?”
裴懷安轉念一想,既然沈悠然都能猜得出,那麽比更聰慧的沈雲姝能猜到也不足為奇了。
“你不會也以為我要出家吧?”裴懷安目躲閃起來,“我沒有要出家的想法。”
“那你去寺廟做什麽?”
“聽經,靜心。”
“是因為換親的事?”
裴懷安含糊道:“算是吧。”
沈雲姝一直盯著他的臉,觀察他臉上微妙的表,見他閃爍其詞,言語遮掩,總覺得除了換親的事,應該另有一件事讓他苦惱。
究竟是何事會讓一個張揚恣意的年寧願枯坐在寺廟中聽經以靜心呢?
是為了麽?換親之後,他一時不能割舍對三妹妹的意,所以選擇去寺廟中求助佛祖以割舍緣?
沒想到他雖看起來輕浮,卻是個癡的人。
既然他沒有要遁空門的打算,沈雲姝便也沒再深問下去。若是此法真的有用,也希他能早一日放下對三妹妹的執念。
馬車穿過人煙輻輳的街道,拐進一條巷子,在距離沈府不遠的地方停下。
一刻鐘後,裴懷安的馬車也跟上來了。
隨後兩輛馬車一起抵達了沈府。
沈悠然扶著車駕外棱探出來,早一步下車的裴懷瑾一風姿立在車下,擡手扶下車。
另一邊,裴懷安剛從馬車上下來,便跑來沈悠然這邊,問:“我都給你買好餅了,你怎的不等等我?”
沈悠然使勁斜了裴懷瑾一眼,用眼神示意:都怪他……
裴懷安了然,原來是大哥從中使壞:“大哥,你膽子也太大了,今日回沈家的門,你還敢沈家的姑娘著肚子回來?”
裴懷瑾一臉淡然:“誰說是著肚子回來的?”
沈悠然道:“我在路上吃了兩個餅……”雖然還剩下半個被裴懷瑾吃了。
“你吃了?”裴懷安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在路上買的,“不是說好我給你買的麽?你怎的自己買來吃?”
“不是買的,是你大哥變出來的?”沈悠然邊說著,邊擡腳往府裏走。
門口以李媽媽為首,兩邊各站著迎接他們的婢從。
“大哥怎麽變出來的?”裴懷安跟著走了進去。
“就這樣,一手,‘刷’的一下就變出來了。”知道那餅子應是青見一直揣著的,但還是故意逗裴懷安,“然後我就有餅子吃啦。”
裴懷安也不傻,很快就猜了出來:“我知道了,肯定是大哥讓青見拿著餅,然後故弄玄虛,在你面前耍寶……”
“你真聰明!”沈悠然聞到他上也有幾分淡淡的餅香,問他,“那你給我買的餅呢?”
“我追不上你的馬車,只好自己吃了。”
“你吃了幾個?”
“四個。”
“這麽多?難道你也沒吃早飯……”
“我……吃了啊。”
“你吃過早飯還能吃下四個餅?你飯量可真大。”沈悠然愕然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綻出一個笑來,“那你今日有口福了,我家廚娘做飯可好吃了……”
“那我待會兒多吃點……”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邊聊著邊往裏走,眼看馬上要到前廳了,跟在他們後的裴懷瑾與沈雲姝對視一眼,裴懷瑾出聲住了二人:“站住。”
前面的兩人應聲止步,齊齊轉頭朝他看來。
裴懷瑾看向七弟:“咱倆誰是的夫君?”
裴懷安怔了一瞬,隨即臉上一赧,與大哥換了位置。
兩對新人一前一後走進廳堂,向坐在堂首的兩位長輩行拜禮。
“懷瑾拜見岳父,岳母……”
“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沈雲姝與沈悠然姐妹二人亦盈盈向父親和繼母行禮。
衛氏笑著擡手他們起座,旁的沈廷瑜目在四個孩子上掃過,著重去看了三兒,見小臉紅潤,神采奕奕,眉眼間并無過委屈的模樣,才堪堪放下心來。
換親的事,沈家是在第二日得知的。
當時裴家大爺裴遠濟與三爺裴遠舟親自登門告知,沈廷瑜得知兩個兒都同意了,便也沒再反對換親之事,只是要他們承諾,不能讓兩個兒在裴家委屈,他們也都拍著脯應下了。
沈廷瑜倒是不擔心大兒,如那般懂事聰穎,不管是嫁給誰都能過好。他唯獨擔心三兒,三兒四歲就沒了親娘管教,這些年自己把養什麽樣子,他心裏是十分清楚的,他一邊擔心三兒嫁到裴家大房會委屈,一邊又擔心會惹出什麽事端……
果然,下午又傳來消息,說是三兒悠然把大房夫人氣暈,被足兩日以示懲戒。
沈廷瑜這兩日寢食不安,人也憔悴了一圈,今日得見兩個兒神態安然,四人之間相得也十分融洽,郁卒兩日的沈廷瑜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之後誰也不提換親的事,在堂中喝茶聊天,還算其樂融融。
待酒宴準備好後,兩個婿一左一右在岳父邊落座,打算陪著岳父好好喝一頓。
酒過三巡之後,沈廷瑜看著端方的裴懷瑾,以及他邊面龐稚的三兒,終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般配,實在是不般配。
不放心,他實在不能放心。
“懷瑾賢婿,悠然從小被我寵壞了,如今做你們家的長房嫡媳,難免吃力了些,你日後可以多多教,做錯了事,你可以的足,但是你別打,也別罵,若是你覺得教不好,你把送回來,我親自教。若你還不滿意,你就把還給我,我……”
衛氏見他酒後失儀,忙出聲提醒:“夫君,大好的日子,說什麽還不還的?”這不是咒人家小兩口和離麽?
裴懷瑾理解他的心切,也聽出他話裏的埋怨之意,于是保證道:“岳父放心,我會耐心教導,絕不過分苛責。”
沈雲姝也道:“父親放心,我也會從中幫襯的。”
沈廷瑜此時醉意上頭,恨不能當場就把三兒留下說不回裴家了。自己養大的兒是什麽子自己還不知道麽,就是再任,也不是個胡攪蠻纏的姑娘,氣暈婆母那件事,指不定是誰先欺負誰呢?
只是百事孝為先,到底是兒媳,矮了一輩,再如何也越不過一個“孝”字去,可憐新婚頭兩日就被夫家關了閉,他這個做父親的上不說,心裏其實心疼著呢。
衛氏見他緒不對,生怕他再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忙以喝醉了的理由,人將他扶回房中休息。
酒宴結束後,衛氏知曉他們還要去一趟陸家,便沒留他們多待。
明明是自己住了十六年的家,如今嫁了人,卻不能久待,沈悠然過車窗,惆悵地看著沈府的牌匾越來越小,想著爹爹在酒宴說的那番令窩心的話,忍不住癟了癟:爹爹也真是的,說什麽日後對不滿意就把還回來,一點都不霸氣,就不能現在回來麽?
姐妹二人換親之事,陸家也是提前知曉了的。
相比于沈父對三兒的擔心多一些,寧氏為們的母親,卻是更心疼大兒多一些。
面對裴家的兩個婿,陸府同樣心準備了一桌的酒菜,陸準是沈雲姝的繼父,也算是裴七郎的半個岳父,且他剛到京城不久,正是需要場結的時候,而裴家大郎也是剛從淩州調任回來,聽說馬上要進樞院,陸準不免對他高看一眼。
寧氏看著與丈夫把酒言歡,八面瑩澈的裴家大郎,又看了一眼吊兒郎當,不上話只能埋頭吃飯喝酒的裴家七郎,一想到自己心培養的大兒嫁給了這麽個紈绔子,便難得吃不下飯去。
掩著緒,忍耐著陪到酒宴過半,才謊稱自己醉酒頭暈,兩個兒扶回去休息。
沈悠然早就吃好了,正樂得與姐姐一起陪母親去後院單獨說會兒話,這便擱下筷子,與姐姐一并跟著母親離了宴。
來陸家之前,沈悠然還擔心遇到陸翊會尷尬,沒想到他今日本沒面,方才在宴上只有陸家的另外幾個年長些的孩子,以及母親生的弟弟陸念。
陸念年紀小,吃了一會兒便坐不住,被丫鬟們帶去旁玩耍了。
“母親,方才在宴上沒好多問,今日怎的不見阿兄?”
沈悠然正要問母親陸翊怎的沒出現,便聽姐姐先問了起來。也對,陸翊是姐姐的繼兄,姐姐與他的關系自然更近些。
“他啊,之前因為那事了杖刑,現在還在房中靜養呢?”
“傷得厲害嗎?”
“是啊,傷到了筋骨,郎中說至要靜養三個月。若非如此,前幾日他還能送你出嫁。你阿兄也會些功夫,若是當日有他在,興許就不會發生弄錯新娘子的事兒了……”寧氏惋惜道。
沈雲姝心中冷笑:傷了筋骨?靜養?
這些話是不信的,猜他多半是用傷勢做掩護,便于暗地裏組織人手破壞的親事。
若非是他,和三妹妹也不至于是這個結果。
然而一旁的沈悠然聽了這番話,卻是疑起來:“陸大哥了杖刑?什麽時候的事兒?”
此事是家醜,陸家自然極力遮掩,因而并無傳出去,沈雲姝也未曾將此事告訴。
“你們親前的一個月,他在酒樓喝醉了,鬧出了點事兒……”調戲姑娘這種事傳出去不好聽,寧氏便含糊而過。
“這樣啊……”倘若陸翊因為杖刑在家中靜養,那搶親的事是不是與他無關呢?
又或許他傷得并沒有那麽嚴重,早就能下床行走,然後暗中行事。
搶親之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沈悠然迫切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畢竟當日裴懷瑾就是利用這件事,讓誤以為是自己招來的禍端,才被迫答應換親的事。
若是此事不是陸大哥做的,那麽就不是禍起之源,也不必因為此事而疚了。
為了找出這個答案,沈悠然有心去探陸翊,想看看他的傷勢究竟如何。故而在母親房中只坐了一會兒,便尋了個借口出來了。
而寧氏對于裴家大郎是滿意的,三兒差錯嫁給了他,總歸是占了便宜,寧氏對并無多叮囑,只是擔心那裴家大郎如今二十有一,會著急子嗣,便三兒回去與他商量商量,能否晚兩年再生孩子。
而對于大兒,寧氏要說的話就多了。
“你分明還是清白之,作甚還要委屈嫁給裴家七郎,我聽聞他學識淺薄,無大志,今日一見,果真是個臭未幹的小子,既不懂事理,又行事浮散,你說你跟著他圖什麽?”
“母親,比起裴家大郎來,他的確不夠穩重,但他秉純善,并無惡習,只是玩大了些,他還年輕,日後若發讀書,不會比裴家大郎差的……”
寧氏卻不看好他:“他爹是個富商,金山銀山供著他,他怎麽可能有上進的心思?”
“母親對他有偏見,所以看不到他的優點。我在嫁裴府之前,曾在山莊與他相過一個月,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他看起來輕浮佻達,其實是個潔自好的人,看起來不懂事理,卻也知識廉有教養,只是因為年紀小,沒那麽世故圓罷了……”
“你就算將他誇得再好,可他不適合你,你知書達理,秀外慧中,本不該嫁這樣一個人啊……”
“母親,我嫁給他,既不用侍奉公婆,又不用持中饋,日子自然過得舒坦。倒是三妹妹,為長房嫡媳,到管束,日後還不知要吃多苦頭,我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母二人又聊了一會兒沈悠然的事,寧氏見大兒決心已定,任是如何勸說也不肯改變心意,只能由著去了。
沈雲姝眼看時辰不早,想著前院的酒宴也差不多該結束了,便與母親告別。
才走出母親的院子不久,便有一位婢尋而來。
“姑娘,姑爺他吃醉了酒,現在正在客房休息,他一直嚷著要見您……”
“他在哪個客房?”
“奴婢帶您過去。”
沈雲姝沒想太多,便跟著離去。
另一邊,沈悠然悻悻地從陸翊的院子走出來,剛好瞥見姐姐的影。
喚了姐姐一聲,但相隔甚遠,姐姐應是沒聽到,影一閃,消失在一堵院牆裏。
嗯?姐姐不去前院,往那邊去作甚?
沈悠然跟了過去。
想上姐姐,一起去陸翊的院兒裏。
方才想自個兒去見陸翊,但他院兒裏的婢從將房門守得,說是郎君在靜養,不方便見人。執意要進去,但那些人死守著房門,就是不進去通傳,不好闖,只能暫時作罷。
倘若有姐姐作陪,那些人應該會進去吧。
沈悠然正往姐姐那邊去,忽又瞧見了一個悉的影,在不遠晃來晃去。
“裴懷安?”
喚了他一聲,站在原地等他,他很快就走了過來。
甫一靠近,沈悠然便聞到了很重的酒氣。
“你這是喝了多酒啊?”
裴懷安此時只是微醺,笑呵呵道:“我喝的不多,大哥喝的才多呢,這位陸大人可真能勸酒。”
“那你來後院幹嘛?”
“急嘛,這不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還說喝得不多,這都醉得找不到路了……”
“陸家的婢僕可真,我在這兒晃了好一會兒了,也沒找到人問路。”
“幸好遇到我了,我帶你回去吧。”
“嗯。”裴懷安晃晃悠悠地跟在後,忽然想起,“你姐姐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出來了?”
擡手一指:“我方才見好像往那邊去了……”
“前院的酒宴應該快結束了,不若上你姐姐,咱們一起回吧。”
“唔……也行。”原本沈悠然是打算將裴懷安送回前院後,自己再回來尋姐姐一起去探陸翊的,不過現在多了一個裴懷安,他們三個一起去陸翊的院兒裏,想必那些人更不敢攔了。
于是腳步一轉,帶著裴懷安掉頭往方才姐姐消失的方向走去。
雖來過陸府多次,但大多時間都待在母親的院兒裏,對陸府不算,來到姐姐影消失的地方,看那院子裏并無人在,只一間廂房的半門開著,便朝那邊走了過去。
才踏進房中,便聞到一甜膩膩的香氣,不知熏了多久,整個房間裏都充盈著這種香氣。
、
不過也顧不上去分辯這是什麽香,因為在房中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本該在房中靜養的陸翊,竟然出現在這裏?
驚訝地朝他走去,腳底忽然一痛,低頭一看,地上竟滿是碎瓷片,踩到了其中一片,鋒利的碎片紮穿了的鞋底。
旁的裴懷安也不慎踩到一片,慘一聲,單腳跳去旁邊,歪坐在凳子上去查看自己的腳底。
怎麽會有碎瓷片?
看上面的紋樣,在碎掉之前應是只白釉紋梅花瓶。
而陸翊,正坐在碎片之中,扶著後腦勺,呼吸重,十分痛苦的模樣。
沈悠然避開其它的碎片,踮著腳走過去。
先前只是懷疑這位陸家兄長是那日搶親的始作俑者,但眼下他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已經能行自如,難道搶親之事……真的是他所為?
“是你做的對不對?”沈悠然質問他。
然而對方卻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擡頭看:“三妹妹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偏偏裴懷安也在這裏,沈悠然不好將話挑明了說,但又忍不下這口氣,只能咬著牙道:“我知道是你,就是你!”
“哦?那你有證據麽?”
是沒有證據,但是有的是力氣。
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揚手,對著那張滿是譏誚的臉便打了下去。
陸翊才被沈雲姝用花瓶砸了腦袋,現下還鈍痛著,這會兒又挨了沈悠然一記耳,難免惱怒。
沈雲姝跑的快,他捉不到,眼下沈悠然卻自己送上門來,倒是他想到了一個報複沈雲姝的法子。
眼看沈悠然的手又要落下來,陸翊眸中寒一閃,擡手握住了的手腕,將拽得彎下來。
當著裴懷安的面,陸翊裝作深的模樣,痛心疾首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你既然說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誰我這麽喜歡你呢?”
“你、你渾說什麽?放開我……”沈悠然腳底的瓷片還沒來得及拔除,只能踮腳站著,這會兒被他扯著,愈發站不穩,眼看就要被他拽到懷裏去,一咬牙,索將那只腳踩實了,痛得低呼一聲,但同時也穩住了子,得以從他的手中掙出來。
“你傷了?”他恍若才發現的樣子,吃力地站起來,“你留在這裏莫,我去給你找些傷藥來……”
“我不要你的臭藥,”沈悠然此時雖惱恨極了,但也沒有忘記來此的目的,“我姐姐呢?你可見到了?”
陸翊走至門口,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放心,我若見到,便來這裏找你……”
說完,便將房門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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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下一章,姐狗飯來啦!
中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