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共衾 再不起,就要圓房了…
書房中, 桌案上的博山薰爐輕吐香雲,煙縷細細繚繞中,沈雲姝向裴懷瑾吐了匿在心底的。
十歲時隨母親嫁陸家, 聽聞繼父年輕時就喜歡母親, 這次與母親再續前緣,對母親極為重, 屋及烏,繼父對這個繼也格外多了幾分關照。
原本相得平安無事,與繼父的幾位子相得也還算融洽,陸翊年長兩歲,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他大多數時間都在書院裏讀書,平日裏很回來, 沈雲姝與他接并不多。
直到有一次帶著婢去逛瓦舍,不經意撞見本該在書院讀書的他,竟與一群匪裏匪氣的人在瓦舍吃酒看戲……
他威脅不許告訴繼父, 沈雲姝一向有些怵他,只好答應了他。
可沒過幾天, 繼父不知怎的還是知道了他逃學的事, 將他從外面捉回來,摁在祠堂中打了個半死, 在那之後,他對就忽然惡劣了起來。
明面上, 他不再沖撞長輩, 不再惹是生非,折節讀書,進不休, 不出三年就過了縣試,之後又如願考中秀才,從一個桀驁不恭的年,長了一個謙遜有禮的才俊。
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已改過自新,只有沈雲姝知道,他骨子裏其實還是那個惡劣的年。
他堅信是向父親告的,暗地裏沒欺負。
自然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子,大多時候都能反擊回去,直到及笄後,他卻換了一種方式“欺負”,上說喜歡,不顧的意願挑逗,當著長輩的面裝得兄妹和睦,暗地裏卻破壞的姻緣……
為此束手無策,擔驚怕了一年多,又于求助長輩,只能逃離。
沈雲姝與他說罷了往事,才說起今日在陸府後院發生的事。
“我從母親院裏出來後,他讓一個婢將我騙去了客房,我察覺不對,用花瓶砸倒了他,逃離了那裏,但是我不知道為何悠然與七郎會去那兒,我從前院折回去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被人反鎖在客房裏,但是那時兩人神智尚還清明,且各自了傷,并未做任何不倫之事……”
緩緩換了口氣,又道:“陸翊此人,偏執暗,我甚至懷疑當日搶親之事就是他所為。今日他又再度生事,險些害了悠然與七郎,這些雖非我所願,卻也都因我而起,我願罰……”
裴懷瑾支著額,安靜聽完了的話。
被自己的繼兄糾纏,此事雖錯不在,但世人對子大都嚴苛,這種不倫之事若傳出去,對子的聲名損傷更甚,故而沒有必要拿此事說謊。
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寧願自揭傷疤,正如沈悠然為了保護,不惜自己給自己潑髒水。
倒是姐妹深。
“難怪換親之後,你寧願嫁給七弟也不願回去……”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可以清清白白地回娘家重新待嫁,卻偏要嫁給一個與自己并不登對的人,原來真正的原因在這裏。
“你從陸家躲到沈家,又不惜委屈留在裴家,難道你要這樣躲他一輩子?”
“先前我以為只要自己嫁了人,他就會放棄惡念,現在看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語氣雖無奈,但眉眼清然間卻出不屈不撓的堅韌來,“陸翊先前為了滿足自己的齷齪心思,曾有意求娶悠然,此事他是明著來的,有人證,大哥不妨將這條線索告知府衙,他們查一查陸翊,若能查出是他串通匪徒在京城作,便能以‘通匪’的罪名將他驅逐京城,流放外地……”
一個囿于後院的子竟然連律法都知曉,一時裴懷瑾驚訝不已。
不過更他驚訝的是,陸翊竟然還對沈悠然過心思,甚至明著求娶過,難怪……
難怪換親那晚,他試探是否招惹過外男,那心虛的表本藏不住,才他誤會了。
真是背了好大一口鍋。
裴懷瑾暫時按下心中對的愧意,繼續與沈雲姝說道:“搶親之事,我會請大理寺蕭辭協助徹查,應該很快能查個水落石出。”
“有勞大哥。”
“你繼兄糾纏你之事,我會替你保……”
“多謝大哥。”
“不必言謝,我這裏還有一件事,想要托付于你……”
“大哥請說。”
“七弟不求上進多年,如今既已家,也是時候好好收收心。我與三叔已經商量過,他在家中潛心讀書,明理養,雖另聘夫子,但也需你從旁督促,一年後,或他應天府書院,或他去考國子監……”
這本是好事,但沈雲姝卻一時為難起來。
在換親那日便與裴懷安約法三章,不幹涉他的生活,也不督促他上進,他也是因為這個,才答應與做假夫妻的。
眼下若是答應了裴懷瑾,那裴懷安那邊……是不是就不肯與繼續扮演假夫妻了?
不過裴懷瑾方才已經承諾會請大理寺的人幫忙徹查搶親之事,若是能很快將陸翊捉拿歸案,那不妨先答應裴懷瑾,至于裴懷安那邊,想辦法將人哄住了,待到陸翊被逐離京城後,自可以恢複自由離開裴府。
不過幾息之間,便眉頭舒展,溫順地應下了此事:“是,大哥,日後我會督促七郎勤勉讀書的……”
裴懷瑾觀雙目流轉,方才短暫的沉間,心裏不知在想什麽。
他無意探究的心思,見答應,便不再與多待:“時辰還早,我去趟大理寺,弟妹自便。”
自便的意思,是可以在這院兒裏隨意走,包括可以去寢房看看的妹妹,那個要把自己關起來抄《誡》的傻姑娘。
*
沈雲姝進去時,沈悠然剛讓丹若拿來筆墨,準備抄寫《誡》,聽見房門開闔的聲音,還以為是裴懷瑾進來了。
正埋頭做認真悔改的模樣,手中的狼毫倏的被走,姐姐故作生氣的臉就出現在的面前。
“作甚把一切過錯都攬到自己上?傻不傻啊你……”
沈悠然方才便聽丹若說姐姐來這裏了,料想是裴懷瑾姐姐過來問話的。
“姐姐,你……”一時語噎,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
“我與大哥已經解釋清楚了,今日之事你和裴懷安沒有過錯。”
“那他相信你說的話麽?”
“應是相信的。”
“那你是怎麽與他解釋的?”
“實話實說,”沈雲姝出一個故作輕松的笑來,“熏香裏的藥,是陸翊下的,不過你和裴懷安為何會在一起?你們倆又為何一起去了客房?”
“我……我看到姐姐你去那裏了,本來我想直接去找你的,但是遇到了喝醉酒迷路的裴懷安,他說想上你一起回前院,我便帶他去客房那邊找你了……”
“原來是這樣啊。”竟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緣由,全然不是和裴懷瑾想的那般,以為他們二人尋了個地方私會。“那你一定猜到了吧,陸翊下藥……是想害我。”
沈悠然只敢在心裏揣測,尚還存有僥幸,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沒想到姐姐竟然直接承認了此事。
“陸翊他當真、當真如此卑劣?”
沈雲姝點了點頭:“當初他求娶你,是為了我與裴家退親,我不願意,便設計將他送去了牢獄,可惜他只被關了半個月,若是關得更久些,或許就不會出搶親的子了……”
沈悠然驚愕地捂住了:沒有想到陸翊的牢獄之災,竟是姐姐的手筆。
在自以為風平浪靜的生活之中,竟藏著這般兇險的渦流,若非有姐姐替暗中擋下,險些就被這渦流拽了下去。
“虧我之前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竟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沈悠然痛罵了幾句,轉念想到,“你不會把這些事也說給裴懷瑾聽了吧?”
沈雲姝點了點的額頭,寵溺又無奈:“我若不告訴他實,難道真要你背鍋?再說,今日之事并非小事,若非我及時趕到,你和裴懷安真的出了什麽事,裴家定會執意追查下去的,屆時我的恐也保不住……”
“姐姐,”沈悠然拉過的手,心疼不已,“你怎的不早與我說,若我早知道他如此欺負你,我定要想辦法狠狠打他一頓……”
“他這樣的人,沾上了,就甩不掉,我可不想你與他再有瓜葛……”
另一邊,裴懷瑾去大理寺見了昔日的同窗好友蕭辭,請人幫忙自是不了一頓酒菜,于是待對方下值後,上三五好友,一起去樂樓吃了頓飯,席間又喝了不酒。雖未醉,但這一日連喝三場,委實吃不消。
他回到筠芝院時,見寢房的燈燭昏暗,想來已經歇下了,只留了一盞小燈給他。
聞著自己上濃郁的酒氣,裴懷瑾洗漱之後,選擇去書房睡。
翌日他的休假結束,要去樞院觀政,于是早早起床梳洗,用罷早膳後便離開了。
初樞院的新人,又因是新婚不久,樞院的同僚們為表示關懷,下值後便擁著他去附近的酒樓吃喝了一頓。
于是這一晚,他又宿在了書房。
連著兩晚不曾踏寢房,難免讓沈悠然以為他在生氣。
可是姐姐不是都與他解釋清楚了麽?
他為何還要如此冷待?
不過,這兩晚沒有他睡在枕邊,沈悠然倒是睡得格外香甜。
他既要生氣,那便氣得久一些吧,樂得一個人睡呢。
于是第三晚,丹若將他的被子連同枕頭一并塞進了櫃子裏,偌大的黃花梨木床上只有的一枕一衾,十分寬敞。
翻出本話本子,趴在枕上,翹著腳悠哉看了起來。
正看得小臉通紅時,不曾留意到房門被人推開,待那人走到床前時,才循著那抹綠的袍裾向上看去……
嚇了一跳,一邊慌張地將話本子往枕頭下藏,一邊坐起來:“你、你今晚怎的過來了?”
披散的青從肩頭鋪至前,一白的寢跪坐在床上,漲紅著臉,長睫而。
“你先前不是說,你眼睛不好,晚上看不得書?”裴懷瑾俯,從枕頭下出方才看的話本子,隨手翻看了幾頁,便擱在了一旁的案幾上,目又掃向今晚格外寬敞的床鋪,“我的枕衾呢?”
“我以為你今晚不過來睡,便丹若收起來了。”沈悠然見他臉平淡,不喜也不怒的模樣,小心翼翼問道,“你不生氣啦?”
“生什麽氣?”
“我和裴懷安的事啊。”
“你姐姐已經同我解釋過了,所幸沒有釀大錯,你日後與七弟還是避防些,不要與他單獨在一起……”
語氣聽起來也甚是平靜,看來的確不生氣了,那豈不是以後又要與他一起睡了。
沈悠然心裏暗暗惋惜了一瞬,下了床,單腳往前蹦了兩步。
裴懷瑾扶住,問:“作甚?”
“我丹若進來給你鋪床……”
“不用,”裴懷瑾將按在床上坐好,“我自己來就好。”
他自己能做的事,向來不喜假手旁人,沈悠然便沒堅持,自顧自爬回床上,將自己置于中間的枕頭與被子拉到裏側,留出一半的位置給他。
裴懷瑾轉去換了服,洗漱回來後,自櫃中拿了枕頭走了過來。
沈悠然以為他還要折回去拿被子,不曾想他將枕頭置于的枕邊後,便褪鞋上來,擡手去扯的被子。
沈悠然忙抓了被緣:“你扯我被子作甚?”
他平靜道:“兩人蓋一張被子足矣,沒必要再多添一張占地方。”
“可之前不是一人蓋一張麽?”
沈悠然死死抓著被子不妨,但抵不過他力氣大,還是被他扯了一半去。
被子一起一落,男人的便挨了過來。
“我們是夫妻,若一直分被而眠,何時能圓房?”
嚇得沈悠然一個骨碌爬了起來:“今晚要圓房?”
“不是今晚,”裴懷瑾姿勢端正地躺下,側眸看,“我會給你多一些時間,但你也要盡快適應妻子的份。”
不是今晚就好。
比起圓房這件事,同蓋一張被子倒顯得沒那麽難以接了。
沈悠然小心翼翼地鑽回被子下面,攥著被角勉強將自己蓋好,但中間與他隔了一些距離,以至于被子中間空著,冷氣便侵了進來。
“不冷麽?”裴懷瑾悠悠開口。
沈悠然道:“不冷。”
“隨你。”
裴懷瑾沒那麽怕冷,加之這兩日初樞院,要學得東西多而雜,白日裏耗費了他不力,現下縱使不太舒適,但還是很快就有了睡意。
反而上說不冷的人,卻是輾轉難眠,長籲短嘆,不停地在被子下面變換著不同的姿勢,攪的被子裏本就稀薄的熱氣越來越。
裴懷瑾每每要睡著時,便被對方鬧出的靜驚醒,如此幾次後,饒是他脾氣再好,也沒了耐心,閉眸將人一把撈過,按進懷裏,像是在馬車裏那般將人困住:“安生些,我明日還要早起上值……”
懷中的人兒想要掙紮著逃,他翻了個,徹底將人住。
終于不了。
裴懷瑾滿意地睡去。
可苦了沈悠然,在他的懷中,瞪著眼眸,直至半夜才堪堪睡去。
*
次日清晨,東方既白,凝的枝葉在晚秋的晨風中微晃。
沈雲姝摘下披風上的帽子,立在椿萱堂外,準備給老太太請安。
裴懷安生母早逝,上面沒有婆母,本不必晨昏定省,但裴老夫人健在,待頗為憐,是以沈雲姝每日都會來椿萱堂行晨謁禮。
老夫人梳洗妥當後,蔣嬤嬤便喚沈雲姝進去,彼時二房夫人抱著賬本姍姍來遲,與一并走了進去。
請安,奉茶,一番寒暄之後,裴老夫人問沈雲姝:“安哥兒可回來了?”
自那日回門之後,裴懷安慶梧駕馬車離去,便一直沒有回來。
“還未,孫媳今日打算出去尋他。”畢竟已經答應了裴懷瑾,日後要督促裴懷安讀書,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將人找回來。
“可知去哪裏尋?”
“現下還不確定,不過祖母放心,孫媳一定將七郎尋回。”
裴老夫人看著溫婉懂事的孫媳,愈發憐惜:“安哥兒被他爹寵壞了,不懂事,委屈你了。”
“祖母,孫媳不委屈。”旁人都以為嫁了裴懷安是委屈,殊不知這樁姻緣裏,真正委屈的人是裴懷安。
他本可以恢複自由,是求著他扮演假夫妻,用這樁姻緣約束了他,反而大家都以為是委屈求全。
不過現在看來,應是用不了一年,和裴懷安便都能恢複自由之,只要陸翊被驅逐出京,他們也不必繼續演下去了。
沈雲姝陪老夫人說了會兒話後,便起告辭,人備馬車準備出府尋人。
椿萱堂,便只剩了二夫人與老太太說話。
“母親,這是上個月的賬目,您瞧瞧……”二夫人惴惴不安地將一摞賬本呈了上去。
老太太將府中中饋于二房打理已有五年,這五年來查看賬目的次數之又,昨晚椿萱堂的人突然來二房的院兒裏傳話,說是老太太要看上個月的賬本,事出突然,二夫人一夜未睡,連夜將上月的賬目整理出來,今早險些誤了請安的時辰。
然而即使勉力找平了賬目,但老太太年輕時掌家多年,還是一眼就看出來賬目裏有諸多問題。
裴老夫人知道這位二房兒媳的本事,掌家能力本就一般,又總想著往自己房裏撈點好,若非是大房兒媳不好,府中又無旁人可用,掌家之事也不會給二房。
昔日老太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二房撈得別太過分,也懶得計較。但如今府中添了兩個孫媳,若瑾哥兒媳婦實在扶不起來,三房的孫媳沈雲姝掌家也不是不行。
是以今日老太太便沒再慣著二房兒媳,將賬本上的錯與不妥之從頭到尾挑剔了一遍,直說得二夫人面盡失,訥訥不敢言。
二夫人也不是個傻的,從前老太太對很是寬容,如今忽然挑剔起來,無外乎是不想繼續掌家了。
至于這掌家之權究竟是想到哪個孫媳手中,二夫人一時還猜不老太太的心思。
但今日老太太看過賬本之後,便將賬本留下來了。
二夫人多了個心眼,留下一個心腹婢守在椿萱堂附近,果真沒多久,那婢便回來稟報,說老夫人人把賬本送去筠芝院了。
看來老太太日後是想讓瑾哥兒媳婦掌家。
這倒是好辦了些,那瑾哥兒媳婦得像顆生瓜,一副完全沒有心機的傻樣,對付,倒比對付安哥兒媳婦容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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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芝院,寢房中。
裴懷瑾第三次試圖起床,子才擡起幾寸,便惹的上的人兒不滿地哼了一聲,隨即手腳并用將他了下去。
昨晚睡去之前,他嫌不安生,將人在下困住,孰料醒來,兩人的位置卻是對調了過來,他仰面躺在床上,半個子扶在他的上,細胳膊細地纏著他,他稍有作,便惹得又湊上來幾分。
方才他又了一下,沒想到幹脆爬上來,整個人囫圇在他的上。
裴懷瑾一時僵住,試著推了推,卻被纏得更。
他看了一眼被天照得亮的楹窗,猜測時辰已經不早,再不起,恐會誤了上值的時辰。
上的人兒呼吸有些重,分明早就醒了,這是故意給他使壞呢。
饒是知道的小心思,但是馨香的子纏上來的那一刻,他竟沒舍得拒絕,才自己落到制于人的地步。
既舍不得這份香,又不能耽誤了起床的時辰,他只好與上的人兒商量:“再不起,我上值要遲了……”
沈悠然才不管:誰他昨晚得彈不得,害得一夜沒有睡好,今早豁出去了,反正已經被他抱了一夜了,心裏早就沒了對接的排斥,全是報複他的。
就不起就不起!看他能奈何?
裴懷瑾見還不肯,只好故技重施,去撓腰上的。
果真,他的手才上的腰,便不住,子了。
裴懷瑾忍俊不,大手在的腰際游移著,時不時一,一……
擺明了不了,甚至笑出聲來,但就是不肯睜眼,是賴在他的上,腰肢擺著躲來躲去,不可避免的蹭到了他的……
裴懷瑾結一滾,倏然坐起來。
沈悠然不妨,子被他帶起,跌坐在他的懷中,雙臂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雙膝跪在他的子兩側。
還想繼續裝睡捉弄的,腰上卻一,被他的大手按著,與他愈發合了幾分。
不待反應過來,他的便近了的耳邊,灼熱的氣息在耳廓上游移。
“覺到了麽?再不起來,就要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