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朦朧 這次的夢似乎格外真實(姐狗70……
裴懷安主提出要回正房睡, 老太太倍欣。
“這就對了,白日用功讀書,到了晚上就好好歇息, 再說夫妻哪有不在一個房裏睡的……”待他搬回正房, 夜夜守著這麽個娉婷秀雅的大人,就不信他不心。
眼看天不早了, 老太太留兩人在椿萱堂用過晚膳。
裴老夫人向來注重養生,吃得是自己院子裏小廚做的藥膳。
近些時日腰膝酸,腎虛耳鳴,聽從郎中的建議,小廚連著幾日都做了杜仲豬腰湯,裴老夫人委實喝夠了著湯,便兩個年輕人分吃了去。
沈雲姝喝不慣豬腰湯的膻氣, 倒是裴懷安覺得別有一番風味,大半盅的湯都進了他的肚子裏。
用罷了晚膳,兩人便與裴老夫人告辭, 離開了椿萱堂。
在回辭憂院的路上,沈雲姝不問他:“明明祖母已經要松口了, 你怎麽上還趕著答應了?”
裴懷安著鼓鼓的肚子一臉饜足, 漫不經心道:“我先前不同意,是因為我有苦衷, 現在沒有了……”
“什麽苦衷?”
“那不能告訴你……”
不告訴,沈雲姝也能猜到, 肯定是他之前心裏放不下三妹妹, 才會想著與劃清界限。許是今日瞧見三妹妹與大哥雙對,了刺激,才會一時沖, 主提出搬回正房住。
“姝姐姐……”
“嗯?”
“日後咱們晚上共宿一屋,要不要先約法三章?”
看,才說要搬回來住,就迫不及待地與劃分楚河漢界了?
“好啊,你想怎麽約?”
“你先前說,讓我睡床,你睡羅漢榻,可是那床是你的嫁妝,我怕睡不慣,不若日後還是我睡羅漢榻吧。”他肯定不能睡的床,那床上盡是的香氣,他聞了還得了?
“好啊,只要你不嫌那羅漢榻小就行。”
“還有,我睡的床榻,自有慶梧幫我收拾,你或是你的婢都不可以我的被褥和……”
“好。”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提這樣的要求,但聽著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沈雲姝便痛快答應了下來。
“還有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裴懷安站定腳步,看著,難得出一本正經的表來,“姝姐姐,晚上咱們各睡各的,你可千萬不要對我有非分之舉……”
據他以往做夢的經驗來看,每次只要離自己太近,亦或是過他,他晚上十有八九就會做那樣的夢。
這件事一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竇初開時一見鐘的人是沈悠然,為什麽夢的卻一直都是沈雲姝?
雖然至今還沒有想明白,但好在他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
只要沈雲姝不再對他有親昵之舉,他就不會做那種夢。
沈雲姝聽他這樣說,撲哧一聲笑了:“你把我當什麽人了?說好的私下裏咱們只做姐弟,我拿你當弟弟,莫說對你有非分之舉,就是非分之想也是沒有的。”
裴懷安聽到這話,非但沒有松口氣,反而心裏莫名有些失落:“你從來都沒有對我有過非分之想嗎?”
“沒有。”
“我這麽好看的一個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居然對我一點非分之想也沒有?”從前喜歡他的姑娘可是能從裴府門口排到城門外的,他自認自己英俊瀟灑又多金,與相這麽多時日,他以為會像他一般,偶爾也會對他産生一點邪念的。
居然沒有?
“一一毫都沒有麽?”
沈雲姝以為他是在試探自己,于是真摯地寬他:“放心,一一毫都沒有,所以就算你我晚上共一室,你大可以將心放到肚子裏,安心睡覺……”
回到辭憂院,沈雲姝便讓汀蘭將寢房中那張羅漢床整理一番,將榻上那些的東西全都收進櫃子裏去。
這張羅漢榻挨著楹窗,先前經常躺在這裏看書,或是賞院兒裏的風景,有時也會在這榻上小憩。
汀蘭將榻上的東西收好之後,慶梧便抱著裴懷安的被褥過來敲門。
沈雲姝示意汀蘭將那六扇屏風拉開,擋住了床榻,才允許慶梧進來。
慶梧目不斜視走到羅漢床邊,迅速地鋪好被褥枕頭,便低著頭退了出來。
瓊枝抱來一摞賬本,說是二房那邊送過來的,問該放到哪裏?
沈雲姝讓放在床邊的案幾上,今天晚上先大致看一遍,明早見府中的主事們,才不至于手忙腳。
裴懷安沐浴之後進來時,探過半個子往屏風那邊看了一眼,見正倚在床邊看賬本。
靜靜地坐在那裏,神專注,發間斜著一支晶瑩剔的素簪,挽著如雲秀發,有一縷垂落在頰側,隨著翻閱的作輕輕晃。
裴懷安看呆了一瞬,恰好擡起頭來,睫尾勾著燭,角漾起漣漪:“你先睡,我看會兒賬本。”
“啊……哦。”他正回子,往床邊的羅漢床走去。
屏風中間放置著一個熏爐,散發著陣陣暖意。
裴懷安解開外袍,將其往屏風上一扔,而後褪了鞋子躺在羅漢床上。
他量高,這羅漢床于他來說委實短了些,勉強能放下他的大長。
不過側躺好像更舒服些。
他這邊沒有掌燈,只有六扇畫屏之間的隙裏流瀉過來的燭,屏面畫的是山水畫,山巒雲霧繚繞,空靈縹緲,的影綽綽映在畫屏上,宛若空谷幽蘭。
雖然今日并未對他有過親昵的作,但因著是他與共一室的第一個晚上,那會兒他在淨房還是特意紓解了一番,杜絕今晚做那種夢的可能。
室寂靜如初,熏爐暖意融融,枕邊縈繞著幾分淡淡的花香,分明是他自己的枕頭,可鼻間總能聞到幾分悉的茉莉花香……
裴懷安陷在甘醇的花香中,心神放松,漸漸進了夢鄉。
夜已深,將要燃盡的燈火無力地跳著,賬本上的小字變得模糊起來。
沈雲姝一目十行看完最後幾頁,將賬本擱下,了眉心,緩解眼睛的酸。
瞥了一眼刻,竟已是下半夜,明日卯時還要早起,算起來還能睡兩個時辰。
沈雲姝將背後倚靠的枕放下,正躺下時,忽而聽到屏風那邊傳來異樣的聲音。
屏氣細聽,發現是裴懷安的呼吸聲。
那聲音不似尋常,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急。
莫不是夢魘了?
“裴懷安?”沈雲姝喚了他一聲。
回應的,只有急促重的呼吸聲。
沈雲姝只好從床上下來,趿著鞋子走近屏風,又喚了他一聲。
“裴懷安……”
“姝姐姐……”
見他回應自己,沈雲姝忙問:“你怎麽了?”
“姝姐姐……”
“我在呢。”沈雲姝扶著屏風,“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需要我過去看看你嗎?”
他口中仍在喃喃念著什麽,沈雲姝聽不清,不好放任不管,便繞過屏風,走到了羅漢床前。
燭火將近,屏風這邊愈發晦暗了些。
只好俯低了子去看床上的人。
只見他雙目閉,臉紅,兩只手死死地抓著被褥,呼吸聲愈重,似乎很是痛苦的模樣。
沈雲姝以為他發熱了,擡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不算熱,但卻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是今晚的熏爐燒得有些熱了麽?
沈雲姝替他了汗,想將他的被子往下拉一拉,希能讓他涼快些。
可他的手抓著被子不放,沈雲姝拽了幾次,沒能將被子拽下去,只好另尋他法。
擡頭瞧見床榻上方的楹窗,沈雲姝避開他的,單膝跪在榻上,手去推窗牖……
將將推開一條隙,不妨榻上的人忽然翻了個,連帶著膝下的被子也跟著一,沈雲姝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他上。
榻上的人被驚醒,迷蒙著睜開了眼睛……
沈雲姝正開口解釋,肩膀卻忽然被他握住,霎時天旋地轉,被按在了他的下,不待反應過來,微張的便被他攫住……
怎麽回事?
突如其來的吻讓措手不及,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奈何他力氣大,將的兩只手疊,握住了按在頭頂,高大的量將牢牢住,熾熱的氣息纏住了。
“裴懷安,裴懷安……”含糊的聲音淹沒在曖昧的水聲裏,不僅沒能喚醒他,反而讓他吃得更深……
很,很甜……
這次的夢似乎格外真實。
裴懷安由著的意驅使,蠻橫地索取:這是他的夢,旁人窺不見,他可以肆意地沉淪。
沈雲姝覺自己的快要被他碎了,舌尖亦被他吮得發麻,不知他為何會這樣,一時掙不了,直至但那份熱滾燙終于放過的舌,沿著的下一路吻下去……
“裴懷安,裴懷安……”大聲喚他,“你醒醒!”
頸間的氣息一滯,他擡起臉來,晦暗之中,那雙染著的眼眸疑地看著。
“姝姐姐?”
沈雲姝了:“你先起來……”
裴懷安松開牽制著的手,緩緩地從上下來,坐在榻邊,擡手了一把自己的臉。
疼……
疼?
怎麽會疼呢?
這不是夢麽?
夢裏怎麽會疼?
裴懷安呆呆地看著從榻上坐起,淩的發,嫣紅的,一雙驚恐未定的清眸。
“裴懷安,你方才怎麽了?”蜷在榻上,滿是防備。
裴懷安只覺上燥熱的在一瞬間凝固:這竟不是在夢裏……
“我……”要怎麽與解釋,他以為自己又在做那種夢。“姝姐姐,你……為什麽在我的榻上?”
“我聽見你呼吸急促,以為你不舒服,便過來看看你。你……”沈雲姝試探著問他,“是不是夢魘了?”
裴懷安不敢看:“……沒有。”雖然給自己遞了臺階,但是誰家正經郎君夢魘時會胡親人呢?說出去他自己都不信。
“那是為何?”沈雲姝猜測道,“莫不是你有怪癖?”
裴懷安沒想到今晚自己做了完全的準備,不僅沒能阻止自己做夢,甚至還在半夢半醒之中冒犯了?
“姝姐姐,其實……我的確有一個怪癖,”事已至此,裴懷安也顧不得難堪,將這些時日一直折磨自己的夢境說給聽,“我有時候會做那種夢……”
“哪種夢?”
“就、就是春……”
他于說出口,只說了一個字沈雲姝便明白了:想來他經常做那種夢,方才也以為是在夢裏,才會對那般。
看來他也不是有意要冒犯他的。
只不過,即便他并非有意,但發生這樣的事,也足以讓沈雲姝尷尬到想要盡快逃離。
“想來你正是氣方剛的年紀,做這樣的夢也很正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在意方才的事,邊說著,邊要從榻上下去,“方才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你繼續睡吧。”
“姝姐姐……”
才下了榻,手腕卻被他捉住。
沈雲姝像是被火灼了一般,下意識地甩開了他的手。
他一愣,清俊的臉上慢慢浮現出傷的神:“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沈雲姝不後悔方才自己的反應太過,原本想盡快逃離這裏的,但見他這副模樣,為了表示自己并沒有嫌棄他,只好改了主意,坐在他的邊:“我沒有嫌棄你,只是一時被嚇到了。”
“我也不想做這樣的夢,我之前去寺廟中聽經,去找大師解夢,甚至……”甚至自,“我試過很多法子,就是想要擺這種夢,現在看來,都失敗了。”
“原來你之前老往大相國寺跑,是因為這個。”三妹妹一度以為他要出家,沒想到他非但沒有出家的心思,反而陷紅塵念之中無法自拔。
想到三妹妹,沈雲姝心裏倏忽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來,扭頭問他:“你是何時開始做這樣的夢的?”
裴懷瑾想說是在樂樓的後院遇到那日便開始做夢,但那時候還是他未過門的嫂嫂,小叔子肖想未來嫂嫂,這種事委實太過驚世駭俗,為了挽尊,他決定撒一個無關要的謊:“就是從親那日開始的……”
沈雲姝暗暗吸了口涼氣,但還是抱著最後一希,問他:“那你夢中之人是誰?”
裴懷安便不敢直視的眼睛了,低著頭,猶豫著:“我不知道能不能與你說?我怕與你說了,你會覺得我是一個喪德敗行、蔑倫悖理的無恥之徒……”
他越是這樣說,沈雲姝越是不安。
亦是害怕知道答案,便旁敲側擊地問:“是我認識的人麽?”
裴懷安點頭。
“是你不能肖想的人麽?”
點頭。
“是……這府中的人麽?”
問到最後一個問題時,沈雲姝的整課心都提了起來,聲線已然有些抖,在看到他仍然選擇點頭後,心裏霎時一片冰涼:他夢到的……果然是三妹妹。
“不行!不許!不可以!”沈雲姝站起來,連說三個“不”,表嚴肅,“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三妹妹已經為他的大嫂,便是在夢裏,也容不得他。
脾氣溫婉的人第一次在他面前發脾氣,裴懷安委實嚇到了,愣了片刻,繼而委屈道:“我知道這樣不對,我也不想這樣的,只是睡著之後,便由不得我了……”
年耷拉著腦袋,肩膀微蜷,像一只做錯了事的大狗狗。
可是狗狗有什麽錯呢?他只是太喜歡三妹妹了,而不得,只能一直抑著自己,所以夜裏才會做那樣的夢。
沈雲姝心中不忍,想他的頭安他,可才到他,便被他躲開了。
“方才是我語氣重了,此事不能完全怪你,”沈雲姝放了語氣,“這樣吧,我幫你一起想辦法,爭取早日趕走你心中的這份邪念,可好?”
“你有什麽辦法?”
“容我好好想想。”沈雲姝頭一回遇到這種事,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離天亮還要兩個時辰,你接著睡吧。”
站起來,準備回自己的床上去。
“姝姐姐……”
“嗯?”
“要不我今晚還是回廂房睡吧?”他委實沒有面繼續留在這裏睡了。
“不用,我既知曉了此事,以後晚上不招惹你了便是……”
“你真的不介意嗎?”
“既然并非出自你本意,我自然也不會介意……”
裴懷安這才敢擡起頭來,那雙漂亮的瑞眼已然恢複了清澈幹淨:“姝姐姐,你真好……”
即便知道他夢裏的人是,即便他方才稀裏糊塗冒犯了,卻也沒有因此討厭他,還不介意他繼續留在這裏睡。
清俊的年仰著臉真誠地向,頭頂翹起來幾淩的發,更像一只狗狗了。
沈雲姝忍不住又想他的腦袋,這一次,他沒躲,由著好一通。
“行了,快睡吧。”
得到寬宥的年,目送回到屏風那側,心中的巨石終于卸下,躺回榻上,闔眸繼續睡了。
月落星沉,霜花初降,天空乍白還青,筠芝院的婢僕已經各自忙碌開來。
丹若與青禾昨晚就得了自家姑娘的吩咐,說是今日卯時要去海棠苑給婆母請安,們二人務必早點醒。
這還是姑娘嫁進裴家一個月來第一次去夫人的院兒裏請安,兩個丫鬟比還張,卯時剛至,便將熱水與洗漱之準備好,敲開了寢房的門。
開門的是裴家郎君,履整潔,與們道:“我喚不醒,你們試試……”
丹若與青禾頷首應下,一前一後走進了寢房中。
姑娘還安穩地睡著,長睫安靜,睡相憨,丹若與青禾分工而作,一個將帕子浸了先給姑娘臉,一個去櫃前挑選今日要穿的服。
眼看姑娘被帕子弄醒,丹若隨即將扶起,喂了半盞溫茶,便見悠悠轉醒……
洗漱之後,沈悠然已然清醒了大半,與後的丹若叮囑:“蕭姑姑教過,不必盛妝定省,以大方得為宜,妝要淡,要素,發髻上不必佩戴華飾,今日就梳同心髻,配一素玉簪子即可……”
丹若依著的吩咐梳發,那廂青禾也選了幾件服抱過來,沈悠然從一堆的中指了一件蔥綠的褙子,和一條杏黃百疊……
因著今日妝容簡單,不消兩刻鐘,沈悠然便從房中走了出來。
彼時裴懷瑾與青見正在院中晨練,餘瞥見一道清麗的影從正房中走出,兩人不約而同停下了作。
細眉籠春山,腮凝曉,玉淨花明的人兒微施澤,便是玉仙姿的好。
今日打扮不似以往俏皮,端莊,素雅,安安靜靜地出現時,頗有幾分長姐的沉穩優雅。
但這份沉穩與優雅轉瞬即逝,斜睨了他們一眼,梗著脖子走下臺階,經過兩人邊時也未有駐足。
裴懷瑾知道這是還在為昨天他不肯答應陪一起去請安生氣呢。
于是拉住:“待我換服,就陪你過去。”
“我才不稀罕!”
沈悠然甩開,帶上丹若,大步走出了院子。
裴懷瑾啞然失笑,終還是不放心一個人去,晨練結束之後,便進屋換服了。
海棠苑。
張媽媽見沈悠然只帶了一個婢子過來,特意問了一句:“夫人,郎君怎的沒有陪您一起過來?”
沈悠然現下還不知對方問這句話的意圖,便道:“只是過來請安,不必他作陪。”
雖然有他作陪自己會更安心些,但是他不來也沒有太大的關系,請安麽,不過是過來給婆母敬一杯茶,或是伺候婆母用早膳,不是什麽難事。
況且昨日老夫人將掌家之事給姐姐時,還當著衆人的面發話,要跟著姐姐一起學,婆母縱使想留在這裏站規矩,也有理由逃開。
將這件事想得很簡單,卻沒發覺張媽媽臉上的表有些微妙:“夫人,請隨我來……”
“嗯?”張媽媽沒有將往院兒裏引,反而要帶著離開海棠苑,“去哪兒?”
“去廚下那邊。”張媽媽一早就與夫人商量好了,若是今日大郎陪著新婦一起過來,那便兩人直接進來請安,若是只新婦一個人來,便將引到廚下去,這個兒媳給婆母做早膳。
時下新婦進門後的第三日或是第四日,新婦須得親自下廚給公婆做一頓早膳,以表孝道。
沈悠然也知曉此事,但新婦進廚,本是要全福人或者娘家的人陪同著的,新婦只需做做樣子即可,可時隔太久,現在邊只有丹若陪著,且丹若是的婢子,平日裏只負責照料的起居,并不通廚藝。
但婆母今日做頓飯,也算出師有名,容不得拒絕,沈悠然只好跟著張媽媽一起去了竈房。
前腳剛踏進煙熏火燎的竈房,後面的丹若就被攔了下來。
“今日是夫人給婆母盡孝,你不能手……”
“可是我家夫人……”
“沒事,丹若,我自己可以的。”沈悠然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婆母肯定又在故意為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做飯而已,裴懷安都能做來一鍋面糊湯,有什麽做不來的?
廚娘適時遞來襻膊,幫將袖子攏住了,便引到了一竈臺前,說今日大夫人特意吩咐廚房,早膳想吃鱖魚粥……
鱖魚粥?
“怎麽做?”問那廚娘。
廚娘道:“將鱖魚去頭尾及皮後,用四細線系住,佐以鹽、酒、姜、椒,與粳米、水一起熬制……”
聽上去不是很難。
“奴婢們已經將食材都備好了……”那廚娘往竈臺旁邊的桌子上一指,粳米,佐料,以及盆中一條個頭不小的鱖魚,正在盆裏游著……
這廚娘還算心,豈不是只要將這些食材一腦丟盡鍋裏去就好了?
沈悠然正要吩咐廚娘將那條活魚理了,手中便被塞了一個棒槌。
“夫人,接下來就給你了……”
沈悠然看看棒槌,又看看魚:“你讓我殺魚?”
“殺魚不難的,奴婢幫您燒火……”
*
裴懷瑾從海棠苑而來,他在那裏并未見到沈悠然,問了婢僕,說是張媽媽帶著去廚下了。
他皺了皺眉,一語不發,帶著青見離開了海棠苑。
趕到竈房時,便見守在外面急得團團轉的丹若。
“郎君,夫人……”
話還沒說完,便聽見裏面傳來一聲慘。
是沈悠然的聲音。
裴懷瑾快步走了進去,在煙霧繚繞之中找到的影,行至後。
“發生了什麽事?”
下一瞬,便見丟了手中的東西,轉一個猛子跳到他的上,死死摟住他的脖子。
“嗚嗚嗚我不敢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