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深 現在就與她生孩子,是在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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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夜深 現在就與生孩子,是在欺負……

長空如墨, 月盈盈,辭憂院庭燈煌煌,沈雲姝在中堂看書, 裴懷安在書房看書, 誰都沒有往寢房裏去。

汀蘭進來給沈雲姝添茶,忍不住道:“夫人, 郎君如今變化可真大,如今竟開始挑燈夜讀了……”

沈雲姝不地抿了一口茶水:他哪裏是在挑燈夜讀,分明是躲著不敢見了。

昨晚那一番胡來後,他落荒而逃,躲進廂房裏睡了一晚。

雖然人送來熱水將手仔仔細細洗幹淨了,但那種粘膩的,滾燙的覺, 卻似還停留在的手心裏。

事後想想也不能怪他,是把事想得太簡單了,以為那種書冊與普通的書冊一樣, 都是教授人知識的,不知道氣方剛的年看了那種書後, 會控制不住自己……

昨晚之事雖然尷尬至極, 但是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想等他從書房出來, 兩人好好聊一聊昨晚的事,然後再一起商量究竟該如何幫他。

可是在堂中等了許久, 也不見他出來, 眼看夜將深,沈雲姝只好親自去書房找他。

推開書房的門,才發現窗紙上映出的苦讀影是假的, 是他用服和木支起一個假人,借著燈燭的輝,投在窗紙上,讓人誤以為他一直在這裏讀書……

唉,要是把這份聰慧的心思用到讀書上就好了。

從前他在夜裏跑出去,只敢往寺廟裏跑,沈雲姝并不擔心他,可現在不同,昨晚他那些書冊影響做了不理智的事,眼下很難說他會去哪裏?

酒樓?青樓?還是教坊司……

沈雲姝放心不下,幸而慶梧還在院兒裏,便將他來,問裴懷安以前出去時,常去哪些地方。

果真他曾跟著朋友去過教坊司。

慶梧見變了臉,忙與保證:“夫人,郎君以前去教坊司真的只是聽曲兒,其他什麽都不幹。老爺對郎君雖然管教不嚴,但對于尋花問柳之事,老爺是明令止郎君的……”

“我知道。”以前他不會尋花問柳,是因為他對男之事不了解,但是現在……

沈雲姝難免後悔:都是昨晚出主意惹出來的,看來以後沒有把握的事,再不能提主意了。

“慶梧,汀蘭,你們跟我出去一趟。”

沈雲姝上兩人,這便出門找人去了。

裴懷安跑出來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他原是不想溜出來的,奈何一了夜,他腦中便浮現出昨晚他拉著沈雲姝的手做的荒唐事,裏那子邪火便有冒了出來。

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又不下這火,只好溜出來,打算找個地方喝點酒,說不定喝得醉醺醺,就能忘掉這件事。

剛好他在酒樓裏遇到了幾個好友,便被他們拉進了小閣子裏。

酒足飯飽之後,好友們一如既往要換個地方繼續玩,上他一起去教坊司聽曲兒。

說是聽曲兒,但聽著聽著他們就擁著娘各自消失了,只有裴懷安一個人乖乖坐在那裏,直到聽夠了,就打道回府。

他雖紈绔玩,但爹爹對他卻有一條嚴令,不許他外面的子,膽敢違背,給他打折。

從前裴懷安還願意跟著他們一起去,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現在親了,雖然是假的,但是他覺得自己再去那種地方不好,便擺擺手說不去了,要回府。

那些人便揶揄他是不是家裏夫人管的嚴,又故意使壞,是將他架上了馬車,拉著他去了教坊司,幾個勳貴哥兒直接進了樓的雅間。

教坊司裏雖然明面上只讓藝人歌舞佐酒,實則這裏的娘子們大都是犯,屬賤籍,除了數幾個能保住清白的,大多姿瑰麗的人兒都逃不過被權貴染指。

從前裴懷安不懂事,對這裏的子無于衷,現在他跟著夫子讀書明理後,再次來到這裏,便愈發覺得不得勁起來。

再看邊左擁右抱的好友們,不由也生了幾分厭惡。

裴懷安委實待不下去了,搖搖晃晃站起來:“你們玩吧,我要回去了。”

“別啊,來都來了。”左右位置的兩個好友拉住他,“你這都親一個多月了,怎麽還不解風呢。這家花哪有野花香,你也該嘗嘗外面野花的味道了……”

“什麽花不花的,我困了,要回去睡覺……”

裴懷安拂袖要走,友人們見拉不住,便互相遞了個眼,那兩人負責拖住他,有一人起去了外面。

不一會兒,那人便帶著一個纖弱清秀的姑娘進來,往他邊一推。

“這位可是咱們幾個裏面家底最厚的,好好伺候,說不定他能給你贖呢……”

“別瞎說……”裴懷安擺擺手讓那人住口。

雖然他知道這裏的姑娘們各有各的難,可了教坊司,想要贖,除非有特赦,或是要花費一筆極為龐大的銀子,才有可能贖走一個姑娘。

他雖不缺錢,可若是敢拿那麽大大筆銀子贖人,莫說是祖母不同意,若是父親知道了,還不得從泉州趕來將他的打折?

真是一群損友。

裴懷安不理那個姑娘,這便離開了雅間。

可還未走出幾步,不曾想那姑娘竟追了出來,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袍裾:“裴七公子,求您救救我……”

裴懷安一愣,轉過來,醉陶陶地看著地上的子:“你認識我?”

“家父原在都水監任職,前些日子獲罪,我與府中一幹子皆被送到這裏,”那姑娘哭得梨花帶雨,拉著他的服不放,“裴七公子,我認得你,前些日子我還去牙道柳徑那裏看你打馬球,我知曉您祖父是當朝太傅,父親是泉州巨賈,求您帶我離開這裏,日後我給你為奴作婢報答你……”

裴懷安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一時也有些慌神,一邊向回扯自己的袍,一邊道:“你先松開我,此事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與我夫人商量……”

跪在地上的子見他有心的模樣,愈發抓得:“你做得了主的,您是裴七公子啊!求您了,救救我,我不想留在這裏……”

哭求的聲音惹來了雅間裏幾個好友,他們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在一旁慫恿起來:“裴兄,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瞧這姑娘哭得多可憐,你就把帶回家吧……”

“就是,難不你還怕你家裏那位?那兄弟我可看不起你了……”

裴懷安掙也掙不,走也走不了,無奈之下只能先敷衍那位姑娘:“你先起來行不行,我今晚一個人出來的,連個侍從都沒帶,你讓我給你贖,也得給我時間回去取銀子吧……”

那姑娘這才哭哭啼啼的起,雖然松開了他的袍裾,卻手疾眼快地抓住了他的袖。

“七公子不會騙我吧?您真的會拿錢回來贖我嗎?”

“反正你要是這麽一直拉著我不放,我是贖不了你的……”

他原是想借回去拿銀子的理由,逃離這裏的,可是他的一個朋友卻調笑著道:“裴兄不必親自回去,我帶了隨從,他幫你回去遞個話就……”

這是非著他拿錢給人家贖……

裴懷安瞪了那人一眼,正他們別再添了,忽然見他們都斂了神閉口不語,一臉看好戲的神

有人朝他努努,讓他看看後。

裴懷安轉看去,登時僵住。

那姑娘也跟著過去,似是明白了什麽,這才不甘心地一點一點地松開了他的袖。

長廊的不遠,沈雲姝靜靜地站在那裏,面上無波,烏黑的眼眸泠泠凝視著他。

後站著慶梧與丹若,皆是一臉的愕然。

他們怎麽在這裏?

他們站在那裏多久了?

裴懷安心底慌一片,本就醉得走不穩,這會兒更是腳發,勉強走到沈雲姝面前,膝蓋莫名一,便跪在了地上。

“姝姐姐,我……”

沈雲姝垂眸看他,彎腰將他扶起,拉住他的手:“走吧,回家。”

後那些人卻還嫌事不夠,大聲喊他:“裴兄,別忘了你方才的承諾,這小人還等著你拿錢來給呢……”

裴懷安回頭反駁他們,解釋自己方才不過是權宜之計,可腦袋才轉了一寸,手心便被的指尖掐了一下。

“別理他們。”

清冷的,沒有起伏的聲線,一如現在無甚表的臉。

裴懷安心裏更忐忑了:從前待他都是溫的,耐心的,笑意盈盈的,可今日,的眉眼間是冷的。

直至上了馬車,沈雲姝都沒有與他說一句話。

裴懷安無法安坐,見松開攥著他的手,忙兩只手握住了不松開:“姝姐姐,你生氣了?”

說不生氣的哄他的,沈雲姝這會兒不想哄他,只淡淡地看著他。

裴懷安見連話都不肯與他說了,愈發無所適從:“姝姐姐,我沒有要贖那個姑娘,是拉著我的服不放,我才那樣說的……”

“我也不想來教坊司的,是他們非拉著我來,姑娘也是他們來的,我本來都要走了,他們非那個姑娘來陪我……”

見沈雲姝還不肯理他,裴懷安徹底慌了,握著的手還不夠,幹脆抱上的胳膊,整個人挨過去:“姝姐姐,我錯了。姝姐姐,你別不理我……”

的胳膊,拿腦袋蹭,語氣黏黏糊糊的。

賣癡的模樣,和三妹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沈雲姝到底被他磨得沒了脾氣,終于與他說了今晚第一句話:“為什麽溜出來?”

終于肯開口了,裴懷安心裏的恐慌就消散了大半,與誠實道:“我心裏很,便想出來喝點酒……”

“因為昨晚的事?”

“嗯,我又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裴懷安垂著腦袋,恥道,“我、我玷污了你的清白……”

沈雲姝忍俊不:“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的清白可不在手上……”

“你不怪我嗎?”裴懷安聽出語氣中的笑意,終于敢擡眼看

“若要怪,也該怪我胡給你出主意,讓你一時失了控……”

裴懷安不敢相信地再次與確認:“那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

“那今晚我還可以去你的房間睡嗎?”

“可以,不過你不能再我的帷帳。”

裴懷安立即膛:“好,我不,我保證!”

沈雲姝他的腦袋,想到方才在教坊司,他後那些起哄的狐朋狗友,便又正了正神,與他道:“你那些朋友,日後還是不要再與他們來往了……”

先前裴懷瑾就曾叮囑過,讓看好裴懷安,不要被外面的狐朋狗友帶壞了,今日幸虧來的及時,不然那群人非著他拿錢贖人不可。

破財是一回事,看那姑娘的樣貌氣質,應是剛被充教坊司不久的罪臣之後,若被他贖走,指不定會給裴家帶來什麽麻煩。

原以為提出這樣的要求,裴懷安會不同意,沒想到他竟乖乖答應了:“姝姐姐你不說,我也是打算要與他們斷的,他們和以前不一樣了,今日一直捉弄我。”

沈雲姝卻一語道破其中的原因:“不是他們與以前不一樣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了,所以他們想把你重新拉回去……”

裴懷安思索著這句話,發現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從前大家都是不學無的紈绔子,要爛一起爛,可如今他重拾書卷,知禮明心,就變了他們之中的異類,他們自然不希他變得更好。

他好像忽然發現了讀書的好,倘若他沒有讀這幾日的書,日後繼續與這些人廝混,今日會酒,明日逛花樓,後日贖個姑娘,漸漸無所不至,遲早有一日也會沾上嫖賭的惡習,虧空爹爹賺來的家業……

想到這裏,裴懷安不由心底一,慶幸自己懸崖勒馬,浪子回頭,沒有走上爛人的道路。

“姝姐姐,我以後一定好好讀書,結新友,再不和他們鬼混了……”

他能一下子想明白這麽多,倒是出乎沈雲姝的意料。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看來你今晚溜出來這件事,也不算是壞事……”

回到辭憂院後,沈雲姝先去洗漱,簡單沐浴一番後便回了寢房。裴懷安沐浴的時間長一些,他將上的酒氣洗得差不多了,才敢進沈雲姝的寢房。

夜已極深,竟還沒睡,掌著一盞燈在床邊看書。

他嚇了一跳,將手裏的東西攥了往後藏,心虛道:“姝姐姐,你還沒睡啊……”

沈雲姝擡頭與他笑笑:“我等你睡著了我再睡。”擔心他今晚會再度失控,若是自己清醒著,也方便逃跑。

“你今晚……”沈雲姝意有所指地往他下瞟了一眼,白的面皮上泛起一片,“還好麽?”

“現在還好,”裴懷安被這麽一看,原本安靜的地方忽然又有了支棱的跡象,他忙跑到屏風後面的羅漢床上,將自己的藏在被子裏,“我今晚喝了很多酒,一定會很快睡著的。”

“嗯,那你睡吧,我看會書……”

裴懷安這會兒才敢松口氣,將手從被子下面拿起來,借著屏風那邊傳來的燭輝,輕輕婆娑著手裏的一件雪青的,繡著梅花的小

這是他方才去淨房沐浴時,偶然發現的。

應是換下之後不小心落的,換水的婢子也沒有發現,倒是被他一眼瞧見了。

鬼使神差的,他將那小撿了起來,淡淡的茉莉花香裏蘊著幾縷上的香,在他手上緩緩化開,他聞著悉的香氣,便起了變化。

他忍不了,只好攥著那小,指腹碾著嫣紅的梅花花瓣上,仿若碾著嫣紅的……

沐浴之後,他決定把這件小藏起來,不還給了……

*

筠芝院。

懷中的人兒已經睡了。

許是因為前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白日裏又往寺廟跑了一趟,今晚睡得格外安穩,伏在他的前,枕著他的肩膀,氣息悠長……

裴懷瑾略一低頭,頰側便的額頭,試了試的溫度:還好,今晚沒再發熱了。

吃了幾天的藥都不見效,去寺廟上了柱香就好了,難道真的是被那條魚嚇到了?

裴懷瑾擁著,莫名想笑。

他此刻還沒有睡意。

想起白日裏與他說過的,林五郎曾經求娶過的事,他很想反悔,不想明日帶去長興侯府了。

雖然林五郎求娶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但也不能保證那林五郎已經將忘了,更何況現在出落得如此人,像顆瑩潤飽滿的櫻桃,惹人垂涎……

擁著肩膀的手,指腹無意識地婆娑著小巧圓潤的肩膀,又想起傍晚母親將長興侯府請帖遞給他後,與他說起另一件事

“既然老太太把掌家之事給了三房的小七媳婦,你院兒裏那位閑著無事,不若早些考慮子嗣的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二叔那邊兩個堂弟孩子都生了三個了,一個個長得虎頭虎腦的招人稀罕,我饞得,也想早點抱上孫兒……”

考慮子嗣?

他的確不小了,如他這般年紀的男人,大多膝下都有了一兩個孩。他親晚,按理說是該急著要孩子。

可是還小,過了年也才十七,不止年紀小,心思也稚,于事上本不開竅,對他更是沒有完全接納,倘若現在就與生孩子,是在欺負……

裴懷瑾輕輕籲了口氣:子嗣一事只能暫且擱在一旁,現在肯每天晚上乖乖他摟著睡,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但凡他有逾越之舉,便如驚的兔子驚弓的鳥兒一般,惶恐地看著他,問他是不是要圓房?

那麽怕與他圓房,更他下不去手了。

罷了,多想無益,慢慢來吧。

裴懷瑾闔眸,正培養睡意,不妨懷中的人兒忽然一下,幅度有些大,惹得他也睜開眼睛。

前幾晚睡得不安穩時,也會有這樣的況,裴懷瑾擁著側過來,練地輕拍的背,幫接覺。

可這次卻與之前不同,并沒有安穩下來,忽然坐起來,跪在他的側。

被子落,堆在的腰後。

仍閉著眼睛,兩只手死死按著他,口中喊:“小賊哪裏跑?”

這是……夢游了?

倒也不足為奇。

小姑娘心裏藏不住事兒,親之後他回房睡的第二個晚上,把嚇得做噩夢,半夜爬起來在床上磕頭,裏念叨著什麽不要吃之類的話。

當時還想不明白夢到了什麽洪水猛,後來慢慢回過味兒來:夢裏的洪水猛,八是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來今日是第一次被賊人了荷包,難免了驚嚇,所以這會兒在夢裏捉賊呢。

聽說夢游之人是為離魂之癥,萬不能在對方離魂之時將人醒,否則會令人失魂,故而裴懷瑾沒有出聲,只能等著夢游結束。

“丹若,梁六郎,快,幫我摁著他!”吆喝著,松開了手,仿佛真有兩個人在旁協助

他便也沒,陪著演下去。

出手來,朝他喊:“快把我的荷包出來!”

裴懷瑾配合,在手心點了一下:“給你荷包。”

便像真的拿到荷包了一般,捧著一把空氣高興道:“我搶回荷包啦……”

既然“荷包”已經找到了,現在應該可以安生睡覺了罷?

裴懷瑾握住的手腕,輕輕一扯,想將扯回懷裏,孰料子一晃,驚到:“我荷包掉了……”

裴懷瑾:“……”這都能接上?

“我荷包呢?”索著,從床褥上,一直索至他的前。“我的荷包掉哪裏去了?”

裴懷瑾再次將“荷包”遞給,奈何一直沒有擡手,反而扯開他的襟系帶,好一頓索。

裴懷瑾不由呼吸一熱,想要制止的胡作非為,但那雙的手掃過時帶來的,又讓他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閉眸忍著,結滾的厲害。

沈悠然在他的服底下掃了好久,每一寸都找過了,就沒有找到的“荷包”。

不死心,順著手底下清晰分明的壁壘,慢慢往下去。

裴懷瑾一僵,想要制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越過小懷瑾,倏忽抓住了什麽,驚喜道:“我找到了!”

另一只手也覆了上來:“咦?怎麽有兩個荷包?”

嘿嘿一笑,貪婪地全部抓住:“都是我噠!”

說罷,手一用力,就要把“荷包”拿起來。

裴懷瑾拔地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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