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道歉 下一瞬,就被他囫圇抱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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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道歉 下一瞬,就被他囫圇抱進了懷中……

新郎從堂中的高坐上下來時, 裴懷瑾看到沈悠然與那位梁家九娘子手拉著手,綴在那群賓客後面,一起往後院那邊去了。

想來應是去新房湊熱鬧了。

七弟拉著梁六郎了宴席, 說待會兒要敬他一杯。

他想起沈雲姝與他說起沈悠然與梁六郎相看的事, 因為七弟的貿然出現才無疾而終。

所以,當日那場相看, 其實沈悠然對梁家六郎是滿意的。

那時看上了梁六郎。

原來喜歡梁六郎這般的男人?

裴懷瑾便暗中觀察這位梁六郎,常年習武之人,形大都拔強健,偏他樣貌也不錯,眉峰鋒利,廓深刻,算得上英俊……

裴懷瑾雖素日裏也勤加鍛煉, 自認形維持得不錯,但比起琵琶車軸,渾上下著一賁發力量的梁六郎, 裴懷瑾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文弱了些,腰腹似乎還不夠實, 肩背也不夠寬闊, 手臂也不似他那般蓄滿了力量……

不對,他一個文臣, 博聞強記,文譽甚彰, 為何要與一位武夫比材?

又何必因為自己材不如對方而自卑?

裴懷瑾暗中笑笑, 不再多想此事……

前院的賓客們各自談笑,還在等著宴席開始,孰料後院一地方忽然冒起滾滾濃煙。

“不好啦!後院走水了!”

前院登時一片, 僕從們往後院跑去救火,賓客們一部分往外跑,另一部分顧念著後院的親朋,與僕從們一起往後院跑去。

沈悠然也在後院!

“七弟,你留在此不要……”裴懷瑾丟下這句話,便往後院趕去。

梁序也一個猛子竄了出去。

後院的濃煙以極快的速度膨脹,將兩座庭院死死掩在濃黑之中。

裴懷瑾趕到時,其中一個院落裏不斷有人從月門中出來,院門上方系著的紅綢,表明這就是新娘所在的院子。

沈悠然就在裏面。

裏面的人爭先恐後往外逃,裴懷瑾一時進不去,正翻牆進去時,忽聽後傳來七弟的聲音。

“大哥,我、我……”他氣息不穩,像是要暈倒了。

裴懷瑾眉頭一皺,轉找到七弟,將他扶住了:“不是讓你留在前院麽?來這兒添什麽?”

“我、我想來救嫂嫂……”火勢那麽大,沈悠然有可能被困,他怎麽可能會安心待在前院。

他想來後院幫忙,可離大火漸近的時候,他腦中忽然浮現出一段相似的畫面:那被潑了棕油的扭曲的火牆,蜷曲、崩裂,不斷掉落的木梁,焦糊的濃煙裏,凄厲而絕的哭喊……

頭好疼,像是被什麽撕裂了一般,那些慘烈的畫面,與眼前的大火漸漸重疊,他仿佛就置于火海之中,周圍儼然一片煉獄。

每呼吸一次,頭痛便加重一份,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腦海中掙紮著長出來。

他呼吸不暢,似是要昏厥了,本能地喊道:“大哥,我、我……”

倒下的那一刻,大哥過來扶住了他,斥責他為何不在前院好好待著。

“我、我想來救嫂嫂,對不起……”非但沒能救人,自己反而出現了怪癥。

裴懷安兩眼一黑,暈倒在大哥懷中。

這裏太過混驚的賓客們失了控,裴懷瑾不能不管昏倒的弟弟。

他只好先將他扶去安全的地方,安置好他之後,再焦急地折回那個失火的院子。

侯府的僕從們以及一些賓客已經開始打水救火,潛火鋪的兵也及時趕到,火勢很快被撲滅大半,他往院子裏去時,被人攔住:“公子,裏面沒有人了,都跑出來了。”

都跑出來了?

那沈悠然也一定出來了。

他忙轉去找尋影,煙霧漸漸飄散,他終于找到那個被熏得半張臉都黑了的小姑娘。

癟著,兜著兩包眼淚,馬上要哭了的樣子,朝他這邊走來。

嚇壞了吧,之前被一條小魚都能嚇到生病,今日這麽大的火勢……

他應該把帶在邊,不該跑的。

幸好沒事。

幸好……

裴懷瑾亦大步朝走去,想著快點把了驚嚇的小姑娘抱進懷中好生哄一哄。

可袖口忽然被人抓住,他被迫停下了腳步。

“表哥,我好怕……”

裴懷瑾垂眸去瞧,見是一喜服的孟家表妹,臉上的妝容已髒,頭上的冠也歪了,正淚眼漣漣地向他求助。

他只好匆忙安一句:“人沒事就好,其他的事回頭再說。”

再度擡眸去看沈悠然時,卻見愣在原地,被熏黑的上半張小臉上,那雙漉漉的眼眸,從驚訝,到委屈,從失,到難過,最後生氣地瞪著他……

裴懷瑾掙開孟婉心的手,朝走去。

可他走一步,就往後退一步。

他再往前走一步,又退一步。

好在他步子大,不待逃離便追上了

“別跑,悠然。”他拉住的手,想要將摟進懷中。

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一跺腳,子便換了方向,擺明不願給他抱。

他只好換個方向抱又調轉了方向……

如此在原地轉了一圈,裴懷瑾跟著換了四個方向,還是沒能如願將人摟進懷裏。

旁邊幾個火中逃生的賓客,瞧見他圍著自家夫人團團轉,不由笑出聲來。

裴懷瑾只好暫時放棄抱懷的想法,拿出自己的巾帕:“我先幫你臉……”

“不用。”沈悠然自己的帕子已經不能用了,手中還有一方,是梁六郎給的,攥著胡往臉上了一通……

裴懷瑾垂眸瞧手中的青帕,一看就是男人的帕子,不由眉心皺了一下,擡手從手中將帕子走,扔在地上,隨即遞上自己的:“用這個。”

沈悠然更生氣了:方才那麽大的火,他沒及時來找就罷了,人家梁六郎不僅救了,還好心給帕子臉,他憑什麽扔人家的帕子。

瞪了裴懷瑾一眼,才不肯接他的帕子,蹲下來將梁六郎的帕子撿起來,拍去帕上的灰塵,起往梁六郎那邊走去。

將帕子懷給對方,順便將手裏那綹從新房門口扯來的彩緞給他看了一眼:“清妹妹想搶這個給你,我幫搶到了,不過今日起了大火,不見得能沾到喜氣,還是不送給你了……”

將手中的彩緞丟掉,對方卻過手來,掌心寬厚:“無妨,給我吧。”

他既想要,沈悠然便將彩緞放在他的手中,并道:“今日之事不知該如何謝你,改日……”

“改日裴某攜人登貴府拜謝……”裴懷瑾走過來,接了的話,疏離而客氣地看著梁序。

“裴兄不必客氣,我找到時,還護著舍妹,若要謝,也該是我先謝過沈夫人才是……”

“既如此,那裴某與夫人就不去貴府叨擾了,改日我請梁兄喝酒……”

“裴兄客氣。”

當著梁序的面,裴懷瑾重新捉住沈悠然的手:“今日這喜宴吃不了,咱們回去吧。”

沈悠然與梁序頷首告辭,而後氣鼓鼓地被裴懷瑾拉走了。

行至新娘子邊時,又聽見一聲無助的低喚。

“表哥,”孟婉心噙著淚,言又止地看向他,“禮還未全,五郎就撇下我走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甚至對方連的蓋頭都沒有揭,頭上的蓋頭,是在方才逃跑時掉落的。

到底對方是自己沾親帶故的表妹,又侍奉過母親兩年,裴懷瑾不能真的不管:“你娘家送親的人應該還未走遠,我這便派人將他們追回,這親事究竟要不要繼續,林家人定會與你們商議,若還有難,就去裴府找我的母親,會幫你出主意……”

孟婉心見對方還是要離去,只垂下頭,看著那雙握得的手,咬著吶吶道:“是,表哥。”

裴懷瑾帶著沈悠然找到裴懷安,彼時他已經悠悠轉醒,沈悠然雖然正在賭氣,但看到他毫無的臉,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裴懷安扶著腦袋,慢吞吞站起來,自己也十分迷:“不知道,就是忽然頭很疼,特別特別疼……”

裴懷瑾手扶了他一把:“許是嚇到了,回去之後找郎中給你瞧瞧……”

原本好好的喜事變了這般,林家人此時也顧不上挨個兒與貴客們道歉,賓客們也大都自行離去,侯府門口衆多的車馬一團,無人指揮,相互排斥迫,又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散去……

來時裴懷安騎的馬被拴在馬車後面,他坐在車廂裏,呆呆的,蔫蔫的,像是靈魂出竅,不知道在想什麽?

原本輕松坐下兩人的車廂,因為多了個人,而顯得仄了幾分。

沈悠然已經從驚懼中緩過來,兀自噘著生氣。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生氣:大火燒過來時,和梁清落在人群的最後面,一時逃不出去,絕之時,是期裴懷瑾能來救們的。

可是他沒有來,來的是梁序。

沒事,想,能逃出來就很好,救人的不是他也沒關系。

可是了那麽大的驚嚇,簡直心膽俱裂,也想像梁清一樣,抱著別人哭一哭。

自然他不能抱著梁序哭,只能去找裴懷瑾。

明明他也朝走來,卻在半路停下來安別人。

雖然是那位孟家表姑娘主攔住了他,可是沈悠然看到他的袖口被別的姑娘攥在手裏,他垂眸與對方說話時溫的口吻,沈悠然便莫名的窩火,好似方才那場大火中,有一簇火苗落進了腔裏……

即便他很快走過來,主要抱也不稀罕了。

就不給他抱!

“手怎麽了?”方才忙之時,裴懷瑾只顧著看被濃煙熏黑的小臉,這會兒才瞧見的一只手了傷,手背和指骨有多破皮紅腫。

的手拿過來仔細瞧一瞧,卻把手進了袖子裏:“不用你管。”

裴懷瑾以為與自己置氣,是因為他沒能第一時間趕過去救,他亦心中自責且後怕:“抱歉,七弟突然暈倒,我耽擱了些時間,去晚了……”

裴懷安聽到這句話,三魂六魄才勉強歸位,一臉愧疚地看向沈悠然:“對不起啊,我本來想和大哥一起去救你的,可誰知道跑著跑著就暈了……”

“我沒有生你的氣。”他突發怪疾,裴懷瑾不可能放任他不管,況且沈悠然也不是生氣裴懷瑾沒有及時趕來救生氣的是他和那位孟家表姑娘……

可是話說回來,為什麽看到他在孟姑娘前停下時,會那麽生氣呢?

沈悠然一時想不通這個問題,只覺得心裏既煩躁又窩火,與裴懷安說說話時尚還能出幾分好臉,可低頭瞧見裴懷瑾的手過來,要來捉傷的手時,想都沒想就朝著他的手打去:“哎呀你別我!”

打得有些重,“啪”的一聲,聲音在狹窄的車廂裏顯得格外清亮。

裴懷瑾不意竟會打自己,手滯了一瞬後,才默默收了回去,不再說話了。

落回膝上的冷白皮的手背上,泛起淡淡紅意。

沈悠然以為他會斥自己一句“無理取鬧”,但是他什麽也沒說,神淡淡的,不知在想什麽?

心虛了起來。

方才手比腦子快,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現下打完了人,才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但又不想與他道歉,畢竟心裏還窩著一莫名的火氣。

于是誰都不說話,連一向話癆的裴懷安也目瞪口呆地坐在那裏,一會兒看看,一會兒看看大哥,車廂裏的氣氛仿若凝固了起來。

良久,裴懷瑾驀然出聲,朝車簾外喊了一聲:“青見,停車。”

聲音乍冷還寒,聽得沈悠然心中一:他這會兒青見停車作甚?難不因為打了他一下,他就要把趕下車?不,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或許是想自己下去……

青見勒馬停下,裴懷瑾的目瞥向旁的自家七弟:“我看你這會兒沒什麽大礙了,出去騎馬。”

“大哥你……”你倆吵架,為什麽被趕出去的人是我?

算了,他待在這裏更窒息,還是出去氣更好些。

裴懷安躬走出了車廂,片刻後,馬車再次行駛起來。

沈悠然掀眼皮看了裴懷瑾一眼,見他板著臉,猜想他把裴懷安趕出去,一定是要訓斥了。

不就是打了他一下嘛,大不了他打回來就是了。

沈悠然垂著腦袋,正兀自思量著,忽然上一輕,下一瞬,就被他囫圇抱進了懷中。

他一手攬著的手臂,一手撈住彎,將人牢牢固定在自己的前。

“今日是我做的不對,沒能早些找到你,我同你道歉……”裴懷瑾甚哄人,方才他一時沉默無話,也是因為他委實不知道該如何哄這個生氣的小姑娘,但又不能任由一直生悶氣,只能將七弟趕出去,先把人先抱進懷裏再說。

沈悠然想說,氣的不是他沒有立即來救,而是氣他和孟家姑娘說話。

可是這件事若說出來,自己都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人家姑娘新婚之時了驚嚇與委屈,找自家表哥傾訴乃是理之中的事兒,憑什麽生氣呢?

可是現下就是很生氣,這種按也按不住,藏也藏不了,讓忍不住想要發火。

還是不肯說話,裴懷瑾默了一會兒,又道:“今晚這喜宴沒吃,現下可了?我帶你去樂樓吃,可好?”

沈悠然還想賭氣說不吃,但腹中確實了,沒道理和飯過不去:“可我服髒了,手也髒……”

“沒事,到那人打盆水先給你洗手,待吃飽了,再回家沐浴。”

“嗯。”

“那我先幫你把臉了……”方才一直和他置氣,也不,這會兒半張小臉還是黑乎乎的。

“啊?”臉也髒了呀?

馬車裏沒有鏡子,沈悠然只知道自己服和手髒了,不知道自己上半張臉都被濃煙熏黑了,下半張臉因為在濃煙中一直捂著口鼻,還算幹淨。

車裏有水囊,裴懷瑾將帕子打了,擡起那張黑白分明的小臉,一點一點拭。

大火燃燒帶來的黑塵,不似尋常的灰塵那般好,裴懷瑾耐心拭了好一會兒,那半張小臉還是灰撲撲的。

“哎,哎,哎……”沈悠然仰著臉,被他得臉皮疼,本能地往後,“還沒幹淨嗎?”

裴懷瑾又往帕子上潤了些水,後退的小臉:“就快了……”

髒兮兮的小臉一點一點恢複瑩白,薄的皮下又出被他紅的,裴懷瑾的目漸漸下移,從那雙水盈盈的眼眸,看到泛紅的鼻尖,再到那雙因為被他了臉頰而嘟起的……

心中一,突然……想親。

手上拭的作變得緩慢,他與那雙紅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住,”沈悠然手擋住,將他的臉推開,“我的氣還沒消呢,親什麽親?”

裴懷瑾訕訕收回了

*

馬車抵達樂樓,裴懷瑾讓青見停好馬車後,去附近的醫館買些創傷藥送來。

後面的裴懷安也下了馬,跟過來蹭飯。

裴懷瑾要了二樓的一間小閣子,又人打了盆水過來,各自淨了手。

飯菜還未送來的時候,青見便將藥膏買了回來。

沈悠然傷在右手,這會兒還不想塗藥,免得耽誤待會執筷夾菜。

裴懷瑾卻執意先把藥上了,拉過的手,將破皮的地方一一塗上膏藥。

藥塗好了,飯菜也端上來了。

沈悠然抖了抖滿是藥膏的右手:“這樣我還怎麽夾菜啊?”

裴懷瑾拿起面前的盤盞與筷子:“你想吃什麽,我夾給你……”

沈悠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想到這也算是他道歉的一種誠意,便大大方方接了。

“那先來口蓮子羹開開胃……”

“好。”裴懷瑾將手中的筷子換湯池,舀了一勺蓮子羹,遞到邊。

“澄沙團子……”

“好。”

“東坡……”

“嗯。”

骨魚……”

“稍等,我挑一下刺。”

“快點快點……”

一貫從容不迫的裴懷瑾,被指使得手忙腳,卻樂在其中,沈悠然吃得眉眼彎彎,心總算好轉了許多。

對面的裴懷安卻看不下去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一會兒,便要起先回家。

“這麽快就吃飽了啊?”沈悠然問他。

裴懷安肚子:“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你倆這樣,我就飽了……”

裴懷瑾瞥了他一眼:“快滾。”

裴懷安嬉皮笑臉地離開了。

桌上還有一壺酒,是酒樓自釀的眉壽酒,每一桌都會送一壺。裴懷安因著要騎馬,并未沾酒,沈悠然盯了那壺酒有一回兒了,吃到一半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抓起酒杯,與裴懷瑾道:“我想喝酒。”

裴懷瑾把剛卷好的春餅送到邊,看著張口咬下一半,才道:“怎的突然想喝酒?”

“不是說喝酒能驚麽?我今日了那麽大的驚嚇……”常聽別人說什麽喝酒驚,借酒澆愁,今日了驚,還被莫名其妙的緒困擾,十分適合喝酒。

裴懷瑾提醒:“這酒聞著醇雅,喝著淡,後勁卻很足。”

“那我喝點……”

“好。”裴懷瑾今日于有愧,想要什麽,他都會滿足

沈悠然上說著會喝點,可真正喝起來時便全然將這話拋在腦後,飲罷一杯,便他添滿,就這樣一杯接一杯,大半壺的酒都進了的肚子。

飯吃好了,酒也喝足了,沈悠然撐著腦袋,看裴懷瑾吃飯。

他吃飯的姿勢和他這個人一樣,總是那麽一板一眼,有條不紊。

不喜歡他的古板,可今日瞧著,怎麽還覺得順眼的呢?

呵呵,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

裴懷瑾正用著飯,餘瞥見以手撐額,正搖頭晃腦地對著他癡笑,烏黑盈亮的眼眸也染上了朦朧之意。

他吃了七分飽便擱下碗筷,扭頭看:“醉了?”

“沒有!”立即否認,聲音醉陶陶的。

“走吧,回家。”趁著此時還能走路,裴懷瑾將人扶起,牽著下了樓,沿著長廊往外走。

向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此時正是樂樓最熱鬧之時。

主廊的廊檐下,有許多白黛綠的子憑欄說笑,花枝招展,等待著酒客的召喚。

沈悠然跟著裴懷瑾在廊下走時,不可避免的要經過們。

裴懷瑾樣貌出衆,引得們頻頻側目,更有一膽大的綠子,手拉住了他的袖,語調綿如春水:“公子,這便要回了嗎?”

,皓腕,袖……

眼前的一幕與長興侯府的那一幕重合,沈悠然只覺得一怒氣直沖天靈蓋,“啪”的一下打掉那個子的手,轉抱住那只胳膊,像只護食的,炸了的貓:“我的!這是我的!誰都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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