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醫館 避子之法,有很多
將行李都送上馬車後, 裴懷瑾先帶去醫館看青見。
青見上三刀傷,兩在腹,一在上, 故而他現在還不能下床走路。
瓊枝照顧了他幾日之後, 裴懷瑾便另外找人來替了。
青見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後,短短幾日就瘦了一大圈, 好在神還不錯,只是被拘在床上有些無聊,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自己的匕首。
沈悠然進來時,甫一看到形銷骨立的他,眼淚便撲簌簌落了下來。
青見原本靠坐在床上,見落淚,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但他不會哄人,只會幹地說:“夫人,我沒事, 別哭了。”
沈悠然愧疚道:“都是為了保護我,你才傷這個樣子……”
“是我無能, 當時沒能護住你。”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是他們人手太多。”
“是我武藝不……”
“是我連累了你……”
裴懷瑾看著以前不就嗆起來的兩個人,現在你來我往地向彼此道歉, 既覺得欣,又覺得好笑, 出口打斷兩人:“好了, 別總道歉了,你們在這兒聊一會兒,我有點事, 出去片刻。”
沈悠然與裴懷瑾心照不宣,自然知道他出去要做什麽:這裏是京城最大的醫館,應該能找到一些避子的方法。
丹若和青禾在這裏陪著自家姑娘,沈悠然一心想為青見做點什麽,便手問他要匕首,說要給親手他削個蘋果吃。
“謝謝夫人的好意,我不喜歡吃蘋果。”實則是他手中的匕首很鋒利,青見知道是個連刀都拿不穩,自然不指能削出蘋果來。
“那你吃梨麽?”
青見搖頭。
“橘子呢?橘子總該喜歡吃吧?”沈悠然拿了個橘子,要給他剝。
青見知道一心想做點什麽彌補自己:“夫人,你是主我是僕,保護你是我的職責,夫人不必因為我傷而歉疚。”
“我沒把你當僕人,對我來說,你和丹若青禾一樣,都是我的家人。”沈悠然將橘子撥剝開,細細將橘瓣上白的經絡清理去,才遞給他,“喏,嘗嘗……”
青見怔怔地接過,忽然就明白了,郎君為何會喜歡上。
以前青見看不上這位夫人,覺得又懶又笨又喜歡無理取鬧,遠不如七夫人端莊知禮,溫婉大方,可日子久了,慢慢覺得這位夫人也可的,雖然配不上自家郎君,好在子率真活潑,還算討人喜歡。
現在,他又發現這位夫人待人熱忱,貴賤無二,是個擁有至純至善之心的人。
沒有配不上郎君。
青見也是從今日起,打心眼裏認可這位夫人了。
沈悠然見他吃了橘子後,遲遲沒有反應,以為被橘子酸到了,往自己裏丟了一瓣:“不酸啊,甜的。”
之後又拿起兩個橘子,遞給丹若和青禾。
三人吃罷了橘子又吃棗,吃罷了棗又吃糕點,作為被探對象的青見,安靜地坐在床上,一邊聽們嘰嘰喳喳地聊天,一邊拿匕首幫們削蘋果和梨。
忽然房門被人敲響,有人探了半顆腦袋進來,欣喜道:“悠然姐姐,真的是你啊!”
沈悠然回眸看去:“清妹妹……”
梁清歡喜地從門外走了進來:“悠然姐姐,這段時間都沒有在蕭姑姑那兒見到你,聽說你生病了,告了長假,今日是過來瞧病的麽?”
梁家唯一知道出事的只有梁序,看來梁序也沒有向自己的妹妹實,沈悠然便也將錯就錯道:“是啊,一直不太舒服,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瞧著你好像比之前瘦了,”梁清剛說完這句話,便看到了更瘦的青見,因著先前有過幾面之緣,也算認識,便關心一句,“啊?你也生病了?”
青見看了一眼,不想與解釋太多,便“嗯”了一聲。
回想那日,沈悠然之所以被人擄走,與送梁清回家也有關系,若非那日剛好下雪,若非梁清不能騎馬回去,他和沈悠然也不必送回家,自然也就不會經過那條巷子。
可是他醒後也聽瓊枝說過,他重傷昏迷後,是梁清的兄長梁序恰好經過,替他及時止,又讓梁家的車夫送他去了醫館,才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青見知道沈悠然被擄走不是梁清的錯,但是看到時心還是有些複雜。
“生的什麽病?你看起來瘦了好多啊……”
“沒什麽,過幾日就好了。”
青見態度有些冷淡,氣氛不免尷尬,沈悠然只好站出來打圓場,將青見手中才削好的一顆蘋果遞給:“清妹妹,你怎麽也在這兒?是陪人過來瞧病嗎?”
“是我六哥,他練箭的時候不小心拉傷了手臂的筋骨,我陪他過來針灸……”
“是嗎?他在哪兒,我過去看看他。”之前被困松林坳,裴懷瑾帶著救兵趕來時,二當家的拖著做擋箭牌,是蕭辭與梁序互相配合,蕭辭負責引二當家的面,而著的臉頰過去的,將二當家一擊斃命的那一箭,是梁序|出的。
沈悠然還未曾有機會與他當面道謝呢,今日既得知他也在醫館,自然要過去與他見一面。
“在二樓,我帶你過去……”算算時間,六哥這會兒應該已經針灸結束了。
這醫館有三層樓,一樓大堂主要負責接診與抓藥,二樓設有幾個推拿針灸或治傷療傷的房間,三樓便是青見所在的這一層,主要是病患們養病的地方。
因著六哥針灸時須得掉半邊裳,梁清只好在房間外面等著,這才剛好瞧見了沈悠然們。
從三樓往下有東西兩個樓梯,梁清一邊吃著橘子,一邊帶著沈悠然就近走了西邊的樓梯下來,找到六哥針灸的房間,敲門問了問:“六哥,你好了麽?”
房間裏沒人應聲。
兩人只好在外面等著,好一會兒,卻見替梁序針灸的郎君從廊中走過來,同們說針灸的患者早就離開了。
早就離開了?
不過梁清還在這兒,梁序肯定還沒出醫館,這會兒八正滿醫館找呢。
梁清挽住的胳膊:“走,悠然姐姐,咱們找找他去。”
兩人沿著二樓的走廊尋去,不多時便遇到了迎面而來的梁序。
他微垂著頭,表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沈悠然與梁清走到他跟前了,他才後知後覺地停下腳步,面驚訝地看向:“沈三娘子,你也在這裏?”
他每次見到,都會稱為“沈三娘子”,而不是沈夫人或者裴夫人。
沈悠然倒也沒想太多,笑與他道:“我和夫君過來看看青見,正好遇到清妹妹,得知你也在這裏,所以我特意過來找你,想當面與你說聲謝謝……”
聽到“夫君”二字,梁序的神愈發微妙了幾分:“裴郎君呢?怎的沒見他?”
“他這會兒有點事,一會兒應該就會過來……”
“沈三娘子,我方才……”梁序言又止。
要怎麽和說呢,他方才看到的夫君了,就在走廊東側的一個房間裏。
他來這裏針灸久了,知道二樓東側的一個房間,有一位郎中坐診,專治男人疾。
他方才,便是瞧見裴懷瑾往那個房間去了。
他無意窺探旁人的私,可是想到對方是沈悠然的夫君,猶豫許久後,還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在門口聽到了幾句話。
裴懷瑾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郎中的聲音。
“年紀輕輕的……怎麽會……”
“如郎君這般……的委實不多……”
“之後……不會有子嗣……三年之……”
梁序驚詫不已:沒想到裴懷瑾看起來長玉立,極好的樣子,竟然……有疾?
方才又聽沈悠然說,和裴懷瑾是來看青見的,觀神自然,顯然并不知道的夫君患疾這件事。
可是這件事也是他無意中聽得來,如何能說給聽?
梁序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暫時幫裴懷瑾瞞:或許這種病,以後能治好呢。
“梁公子,你方才……怎麽了?”沈悠然見他話說一半就沉默起來,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事,”梁序隨意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我方才找不到九妹了,沒想到與你在一起。”
“聽清說,你練箭拉傷了手臂筋骨,可是你箭技已經很好了,為何還要如此辛苦的訓練?”
“下個月藩國使臣會來朝見,陛下打算在南院設宴招待,我等要去伴,故而最近訓練多了些……”
“這樣啊,”這種事沈悠然也幫不上什麽忙,只能上說些鼓勵的話,“那你自己多加注意,勞逸結合,我覺得你箭技超群,屆時一定沒問題的。”
“嗯,借你吉言。”梁序擔心再待下去會見到裴懷瑾,一想到自己無意之間窺探了對方的,梁序竟有些不敢面對他,于是趁他還沒出現,便先與沈悠然告辭,“我還要回去訓練,沈三娘子,我先帶舍妹回去了。”
“好,你們慢走。”
“悠然姐姐,”梁清還沒與說幾句話呢,就要分開,自然有些不舍,“最近天氣愈發嚴寒,蕭姑姑打算給我們放假了,你最近可有事忙?若不忙,我可以去找你玩麽?”
“我沒什麽事要忙,自是歡迎你來找我的。不過我最近偶爾可能會出府,你來之前,記得提前一日朝沈府給我遞個帖子,免得跑空……”
“沈府?”梁清還以為說錯了,“你不是住在裴府嗎?”
“我打算回娘家住幾日,所以這半個月應該都在沈府。”
回娘家住?還要住半個月?
已經出嫁的子,能回娘家住這麽久麽?
莫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梁清想多關心幾句,可這醫館的走廊人來人往的,終究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六哥又急著回去訓練,梁清只好道:“行,那改日我給你遞帖子。”
沈悠然目送兄妹二人下樓,他們行至醫館門口時,轉與揮了揮手,而後消失在長街之中。
也準備回三樓找丹若青禾們。
裴懷瑾不知何時來到的後,一轉,剛好撞到了他。
他微一皺眉,吸了一口氣,好似哪裏被撞疼了。
“怎麽了?”沈悠然以為他在假裝,促狹道,“怎麽突然這麽弱?”
裴懷瑾低頭,示意往自己腹下三寸看一眼:“我方才找郎君詢問了避子之法,有很多,我選了一種一勞永逸的。”沈悠然忙往左右看了一眼,幸虧這會兒沒人經過,而後嗔了他一眼:“這種話,你就不能等回去再說?”
趁這會兒沒人,裴懷瑾長話短說與解釋:“郎中在我裏埋了一針,你方才撞到我埋針的地方了。”
“埋針?埋什麽針?”
裴懷瑾附到的耳邊:“避子針,埋下之後,你以後就不用喝避子藥了。”
方才他在郎中房裏時,郎中聽說他要避子,不免疑:“年紀輕輕的,正是生孩子的好時候,怎麽會不想要呢?”
之後又見他執意選擇埋針的避子之法,慨道:“如郎君這般娘子的,委實不多……”聽郎中說,大多男人都會選擇讓自己的妻子吃避子藥,亦或是同房時佩戴魚鰾,不過那些法子都不是完全之法,還是會有懷孕的可能。
埋針這種法子是所有避子的法子中最有效的。
且埋針不算難,只是疼了些,郎中很快完,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埋下之後,便不會有子嗣,以後若是改主意了,三年之取出來,也不會影響你們繼續要孩子……”
此法甚合裴懷瑾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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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實在不舍得讓妹寶吃避子藥,所以我發明了埋針大法,相當于給男主結紮了嘿嘿[捂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