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書案 抱著書，呲溜到了桌案下面……
裴懷瑾此番奉命去綏州督糧, 查出當地倉使監守自盜，奏報朝廷之後，惹來對方的報複, 他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伏擊, 了點傷，這才耽擱了回來的時間。
回到衙署將此事接後, 便趕來沈府見，原是想給一個驚喜，便沒讓門房通傳，沒想到找到時，竟跟梁序單獨在一起，湊近了，才聽到梁家這小子在明正大地撬牆角。
不僅攛掇和離, 還造謠他患疾不能人道？
裴懷瑾聽不下去，自樹後走出：“梁公子，裴某怎的不知, 自己患疾？”
樹那端，聽到他聲音的兩人嚇了一跳。
不過沈悠然在短暫的驚嚇之後, 隨之而來的便是驚喜, 張開手臂想要抱他，但是梁序還在這兒, 不好在外人面前與他如此親昵，于是便改為抱住他的胳膊：“你回來啦？你怎麽那麽晚才回來？”
“路上有事耽擱, 是我回來晚了。”裴懷瑾垂眸看時, 滿眼溫，擡頭看梁序時，卻滿目森寒, “梁公子，覬覦人妻，可不是君子行徑。”
“抱歉，裴公子，”在背後揭人短，確實非君子所為，梁序此時亦覺慚，但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他還是借機勸說對方，“但梁某還是希，裴公子不要耽誤沈娘子。”
“不知梁公子從哪裏聽來的謠言，說我患疾？”
“那日在醫館，梁某親耳聽到的。”
沈悠然見梁序一臉篤定的模樣，似乎不像是在說謊，但裴懷瑾也確實不像患疾的樣子啊？
目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沈悠然也鬧不明白了。
“想來是梁公子聽錯了，裴某子好的很，”裴懷瑾將旁那個持疑的人兒用力攬進懷中，沖梁序勾起一抹冷笑，“日後我們有了孩子，定會請梁公子來喝滿月酒。”
梁序心下是不信的：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患疾？
但他今日一時沖，同別人的妻子表明心跡，不管有何緣由，都是他做的不對。
于是再次抱拳向裴懷瑾致歉：“今日之事，是梁某逾越了，請裴公子見諒。”
見諒？
見諒不了一點。
裴懷瑾沒有應他這句話，梁序倍尷尬，這便告辭，帶著梁清離開了沈府。
梁序一走，沈悠然立即摟住裴懷瑾的腰，腦袋在他前使勁蹭：“我沒有！我不是！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喜歡我？”
“沒有什麽？不是什麽？”
“沒有紅杏出牆，不是水楊花的人。”
裴懷瑾當然知道不是這種人，奈何就算不出牆也實在招人，偏還看不外面那些男人的心思，給了對方一次次靠近的機會。
打從上次裴懷瑾在長興侯府第一次見到梁家六郎，就看出對方看的眼神不清白，後來被匪徒擄走，梁序也跟著跑前跑後的想辦法救，讓裴懷瑾愈發確認這小子心裏有。
只不過梁序對有兩次救命之恩和一次出手相助，加之他并未將自己的心意宣之于口，裴懷瑾也不好多此一舉拆穿他，想著沈悠然畢竟已經嫁作人婦，他再喜歡也不能搶奪他人之妻。
沒想到…
呵，還真是小瞧這武夫了。
鋤頭都揮到家裏來了。
裴懷瑾著懷中人兒的背：幸好，這小紅杏沒被他三言兩語哄了去。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見過你幾次？”
“就這一次。”
“以後跟他見面。”
“嗯。”
“外面的男人也都防著點，免得再有人跟你胡表白。”
“外面好多男人，我防哪種啊？”
“會氣的。”
“……”沈悠然摟著他的腰，腦袋在他前滾來滾去，“唷，裴大人這是吃醋了呀！”
裴懷瑾按住那顆不老實的腦袋，繼而著的下將的臉擡起來，一本正經地承認：“是，我在吃醋。”
“哎呀別醋啦，我不是沒答應他嘛，我對你可是很忠貞的哦！”
“我知你沒答應他，但你不該與他獨。”
“我是有事要與他單獨說。”
“什麽事？”
“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慢慢說。”
“真的很長……”
要從裴懷安變皇孫開始說起。
“夫君，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好大一件事。”
“你是說七弟的事？”
“你都知道啦？”
“嗯，回衙署後，聽同僚說了幾句。”
“那你也一定覺得很意外吧？”
裴懷瑾了的頭發：“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他不是我的七弟。”
“嗯？”沈悠然擡起臉來看他，“你早就知道了？什麽時候知道的？”
“三叔剛把他換回來的時候，就被祖父發現了，三叔與祖父坦白時，我不小心聽到了。”
“祖父也知道這件事？”
“嗯。”
這麽大的事，當年竟然有這麽多知人？
“不過我當時只以為是三叔用自己的兒子換回了前太子孤，今日才知，原來不是兩個孩子互相換，而是三個，當年遭遇不測的那個孩子，竟然是你的二哥哥……”
“是啊，誰能想到，那些人并未殺害我的二哥哥，反而將他養大了，十幾年後，我竟然在土匪窩裏遇見了我的二哥哥……”沈悠然慨與二哥哥的緣分真是奇妙，雖然遇到二哥哥時，他已經沒了小時候的記憶，但卻唯獨記住了這個同胞妹妹的名字，便是因為這一件事，他才放過了，沒有釀大錯。
沈悠然帶他去見了沈長鈺，這才說起梁序說要舉薦他去參選伴的事。而之所以與梁序單獨說話，是為了讓梁序瞞當初他殺沈長鈺養父的事……
其實裴懷瑾也有舉薦的資格，只不過晚了一步，被梁序捷足先登，不過沈長鈺去參加箭能手的選拔總歸是件好事，若是真能被選中，便能招箭班，日後也算給自己謀了條出路，不必走讀書這條路。
既然裴懷瑾已經回來了，沈悠然自然也不能繼續在沈府住下去了，這便丹若與青禾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回裴府的馬車。
沈悠然窩在他懷裏，從那會兒在府中的時候，就聞到他上有一藥味。
雖然被他慣用的沉水香掩蓋住了，但是湊近了聞，還是能聞到的。
“你是不是哪裏傷了？”沈悠然在他前嗅來嗅去。
“一點皮傷，并無大礙。”
“我瞧瞧……”沈悠然去掀他的襟。
裴懷瑾順勢將人抱到自己的膝上，由著將自己的襟開，探過腦袋往裏面看。
他上盡是些青青紫紫的於傷，塗得也是活化瘀的藥。
“怎麽傷的？”沈悠然心疼不已。
“回來的路上遇到埋伏，從馬車上摔下去了。”雖然當時況十分驚險，但此時的他卻一臉雲淡風輕。
“還傷到哪兒了？”
“手臂被對方的袖箭破了點皮……”
“哪只手臂？”
“左邊。”
沈悠然將他左邊的服扯下，果然看到手臂上纏著一層層的紗布。
“疼不疼呀？”沈悠然輕輕挲著傷口周圍的皮，又直起子，扶著他的肩膀往他背後看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會兒已經將他半個子的服都下來了。
空氣中的涼意令他在外面的皮迅速泛起一層麻麻的小疙瘩，但是裴懷瑾不僅不覺得冷，反而上的熱得很。
裴懷瑾想說不疼，但忽然又覺得，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偶爾示弱也是一種趣。
于是他摟住的腰，別有用意地問：“如果我說疼，你打算如何安我？”
“嗯……”跪坐在他的上，子高出他幾分，目從他的背上回到他的臉上時，瞧見了他眼底流瀉出深晦的，登時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又心疼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隨即摟著他的脖子，吧唧在他上親了一口：“親親就不疼啦。”
此法正中裴懷瑾下懷，他旋即按住的腰，與相，仰頭去追的：“還是疼，再多親會兒。”
他越說疼，沈悠然反而放下心來，以為他只是找個理由讓多親親他罷了，便捧起他的臉，笑著繼續親了下去……
馬車外是熙攘的街道，轔轔的車聲中，摻雜著行人與攤販的聲音。
親了那麽多次，的吻技還是沒有多長進。
裴懷瑾遠不能滿足生疏笨拙的親吻，只好反客為主，舌尖長驅直，將人親得直往後仰……
*
兩人回到裴府後，裴懷瑾便帶一起去椿萱堂給祖母請安，順便向祖母解釋，這段時間讓沈悠然回娘家住的主意是他出的，讓祖母不要怪罪沈悠然。
裴老夫人因為小七突然變皇嗣的事了不小的驚嚇，此時也無心計較他們這些小打小鬧，便也未曾多說什麽，只他們日後好好過日子，別再鬧出什麽事了，這一把老骨頭實在不住旁的驚嚇了。
沈悠然回筠芝院安置行李的空隙，裴懷瑾又去海棠苑見了母親。
母親經過兒媳回娘家這一遭，果真沒再與他提納妾的事，反而與他說起：“聽你三叔說，已經派人去泉州將真正的小七接回來，也不知小七那孩子在泉州可有心儀的姑娘了？”
裴懷瑾啞然失笑：看來母親這是又打起將孟家表妹許配給七弟的主意了。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別總盯著他的後院就好。
沈悠然剛回來不久，二夫人便帶著賬本過來，說是聽從老太太的吩咐，日後務之事由這個嫡長孫媳來打理，自己這個做二嬸的從旁輔助。
沈悠然先前跟著姐姐學了一些，從蕭姑姑哪兒也學了個半吊子，如今姐姐進宮了，蕭姑姑那邊也停課了，而這些務卻一下子砸到手裏，委實讓有些頭沉。
雖然眼前這位二嬸之前下藥害過，但是眼下邊無旁人可用，只能與二嬸化幹戈為玉帛，日後兩人一起掌家。
裴懷瑾從海棠苑回來的時候，二夫人已經走了，沈悠然正對著一摞賬本唉聲嘆氣。
“我那會兒在椿萱堂還慶幸呢，祖母居然一點都沒有訓斥我，結果後腳老人家就讓二嬸把賬本送過來了，說是明天就讓我掌家，”沈悠然愁得眉都能擰出水來了，“還不如訓斥我兩句來得痛快呢。”
“祖母應該不會讓你單獨掌家……”裴懷瑾走到旁，便順勢摟住他的腰，靠在他的上。
“嗯，祖母讓二嬸在旁輔助我。”
“那就沒什麽好擔憂的，”裴懷瑾的發頂，“說是讓二嬸輔助你，其實是要你跟著二嬸一起掌家。二嬸是長輩，若真出了岔子，祖母最先問責的是，想來也明白這個道理，以後不會再給你使絆子的……”
“嗯。”想當初姐姐用兩三天的時間就理順了府裏這些事，而自己跟姐姐斷斷續續的學了一兩個月，那就先把會的那些攬過去，不悉的那些丟給二嬸，日後一邊做一邊學，想來自己也能很快獨當一面，“那我今天先把這些賬本看了。”
“今日天不好，屋裏晦暗，你去我書房看，那裏有琉璃燈。”
“好。”
裴懷瑾幫將賬本抱去書房，替點燃琉璃燈，才與說：“我去趟醫館，接青見回來。”
其實本可以安排下人去接青見回來的，但是青見跟了他多年，于他而言并非只是一個護衛，更何況青見是為了救沈悠然才了這麽重的傷，若隨便打發個人去接他回來，未免顯得淡漠。
“今天就接青見回來？”沈悠然疑道，“那咱們回來的時候怎的不順路去接他？”
從沈府到裴府，正好經過青見所在的醫館。
“我忘了。”
“哦？過目不忘的你，也會忘事嗎？”沈悠然打趣他。
“嗯，”裴懷瑾點了點被自己親得微微紅腫的，“親得忘我了。”
沈悠然臉上一燙：在回來的馬車上，坐在他的懷裏，一路上話都沒說幾句，與他親來親去了，哪裏還想得起青見？
“那你去醫館接他吧，”沈悠然紅著臉推開他，“快去。”
裴懷瑾走後，沈悠然便在他的書房裏看賬本。
從前最頭疼看這些東西，可今日再看，竟覺得這賬本也沒那麽複雜，且因著先前跟著姐姐理事，賬目上的很多東西都了解過，不消半個時辰就看完了一本。
沉下心之後，看得便更快了些。待到將所有的賬本都看得完，看看刻，也只花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
窗外天已見黑，裴懷瑾還沒回來。
沈悠然無聊之際，忽而想到他曾經說過，他的書房裏有那種書。
嘿嘿……
正好他這會兒不在，不若找出來看看，到底與看過的避火圖有什麽不同。
沈悠然站起來，先推開窗戶往院子裏張了一眼。
院兒裏只有兩個使丫鬟在打掃庭院，裴懷瑾還沒有回來。
闔上窗戶，立即在書架上翻找了出來。
不一會兒，便從角落裏找到了一本，隨意翻開一頁，剛好是那晚在淨房，他抱著坐在塌上的姿勢。
沈悠然一下子不住這畫面沖擊，“啪”的一聲將書闔上，小臉滾燙。
片刻後，又悄悄地打開……
“嘶……”
“哈……”
“噫……”
書房靜靜的，只有書頁翻的聲音，以及桌案邊不斷響起的低呼聲。
果然比娘親送給的避火圖香豔多了。
沈悠然看得忘乎所以，一時沒有察覺外面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待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時，才驚覺有人進來了。
此時將書放回書架已經來不及，藏在賬本下也一定會被發現，電火石之際，抱著書，呲溜到了桌案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