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知道 我們要個孩子罷（男主）……
關于埋針的事, 其實裴懷瑾在得知自己的狀況後，認真思索過這個問題。
自是想過提前兩年將針取出，但很快又將這個念頭否決。
既然以後子不濟, 怎好用孩子將困在邊？
雖然現下舍不得與分開, 但是在他的子頹敗之前，還是要放走的, 或許是三年，或許是五年，如這般的樣貌家世，自然不愁再嫁，沒理由跟著他一個病秧子過完下半生。
只是子嗣問題，他也需要考慮。
爹娘只他一個兒子，他自是有傳宗接代的任務在上。
母親一直催他生孩子, 也是因為這個。
他既然不打算用孩子困住沈悠然，自然也不想用孩子困住任何人，故而用納妾來綿延子嗣這件事, 他亦做不出來。
于是在母親有一次說起子嗣問題，提出今年若沈悠然再不懷孕, 還是要給他納妾, 裴懷瑾直接言明，自己的出了問題, 不論納再多的妾，他都不會有子嗣。
母親一時難以接：“怎麽會？你的怎麽會出問題？”
“已經確診了, 母親, ”裴懷瑾平靜道，“抱歉，兒子讓母親失了。”
“不可能, 說不好是診錯了，你再找旁的郎中看看？”
“我知道母親很難接，但是母親還是要看開些。”
祝氏哪裏能看得開？甚至眼前一片黑，頭也暈得厲害。
還是強打著神，問他：“你有礙這件事，可還有其他人知曉？”
“只青見一人知道。”
“那就好，先瞞著，瞞著……”祝氏喃喃道，“容娘親想想辦法。”
“我知道娘親擔心子嗣的問題，我已經替母親想好了法子。”
“什麽法子？”
“您不好，父親卻老當益壯，您可以給父親納兩房妾室……”
“你……”
祝氏沒有想到，這納妾的回旋鏢有一日會紮到自己上。
給兒子納妾時，不是不曉得兒媳會難，但誰兒媳年紀小，近兩年不適合懷孕，偏偏兒子年紀大，如他這般年紀的男人，哪個不是膝下有一兩個孩兒了。
祝氏不好，當年只生了一兒一兩個孩子，郎中便不建議再有孕了。
幸而當年夫君，并未多說什麽，只說兩個孩子也夠了，這麽多年也只守著一個，沒提過納妾的事。
是有些愧對夫君的，便想著讓兒子院裏多添幾個孩子，他們大房也能興旺些。
孰料兒子的竟然出了問題，子嗣難繼。
現下兒子竟然提出要給老子納妾？
往自己後院裏添人，祝氏才知道什麽吞針般的難。
“你先回去，讓為娘好好想想……”祝氏著額頭，揮手將人趕走。
裴懷瑾離開不久，有婢進來通傳，說七公子過來了。
祝氏這會兒本沒有心思見旁人，但想到這小七是主過來的，為的是他和孟婉心的事。
自從真正的小七回來之後，祝氏見這孩子在被教養得實在太好，比起自家兒子都不遑多讓，甚至脾氣更為溫順，子也不像自己兒子那般古板，祝氏對這個孩子實在喜歡得，便想著將孟家丫頭說給他。
先前與他提過這件事，他倒是沒像先前那位皇孫殿下一樣直接拒絕，只是說孟姑娘人很好，但是他來年要考國子監，暫時不好分神。
祝氏也知這個回答，約莫等同于拒絕，奈何小七這孩子實在優秀，祝氏不忍就此放棄，讓人刻意設計他與孟婉心偶遇，觀兩人相得倒還可以，一個謙謙有禮，一個娉婷秀雅，怎麽看怎麽般配。
但他沒有明確表態，孟婉心一個姑娘家也不好總是主往上湊，祝氏便人去小七的院子，讓他得空來海棠苑一趟，想親自問問。
今早差人去傳的話，眼下將近晌午，他才過來。
祝氏暫且按下心頭的愁緒，讓人他進來。
裴懷安甫一進來，便攏袖向賠罪：“大伯母見諒，侄兒今早閉門讀書，不見任何人，晌午才知大伯母要見我，這才來遲……”
“無妨。”
祝氏擡眸看向立在堂中的侄兒，一淡雅的繡竹葉的青，俊秀頎，風度翩翩，聲音如同他腰間佩戴的玉佩一般，溫潤，清雅，令人耳目皆怡。
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以前兒子讀書時，也喜歡穿青，盡顯書生之態。
祝氏回過神來，與他說了他過來的用意。
“伯母知曉你現在想以讀書為重，但家之事，也可以先考慮著，若遇到合適的，不妨先定下來，過兩年在親也是可以的。”
“大伯母說的是，”裴懷安心下明白話裏的意思，委婉回答道，“侄兒確實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若哪日遇到合適的，喜歡的姑娘，定大伯母幫忙掌眼……”
這算是徹底拒絕了要將孟婉心說給他的好意。
祝氏十分納悶，婉心那麽好的一個孩子，樣貌格才都不差，怎麽說個好姻緣就那麽難？
罷了，不喜歡就不喜歡罷，強求的緣分不算緣分，祝氏不想讓侄兒以為是個藏有私心的伯母，便問他：“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回頭伯母幫你留意著。”
“侄兒一直在書院讀書，未曾接過什麽姑娘，一時也說不出。”
“總該有個影兒，譬如樣貌，格，家世……”
裴懷安只好隨口說了一句：“侄兒是俗人，喜歡容俏麗的，子活潑些的……”
容俏麗？子活潑？
這樣的姑娘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祝氏其實不太喜歡子活潑的姑娘，偏偏自家兒媳婦就是這樣的格，雖說現在比之前沉穩了些，但離端莊嫻靜還差的遠……
好在祝氏也只是隨口問問，與他又聊了幾句，便他回去了。
*
又是一夜盡興，沈悠然仰頭，玉白的長頸繃一條筆直的線條，一聲帶著音的喟嘆之後，地伏在了裴懷瑾的上。
自從那日從青見口中得知他日後不能人道之後，這幾個晚上沈悠然反客為主，主索歡，勢要把未來的“幸福”在當下先了。
沈悠然埋首在他的肩窩裏，聽到他也在一下一下吐出氣息，便知他也累得不輕。
“夫君，我想與你商量件事……”
裴懷瑾著沁出一薄汗的背：“什麽事？”
“我想讓你把針取出來。”趁著他現在還龍虎猛，不若早點把孩子要了，免得日後想要卻要不上。
在背上的手一頓：“為何？你不是不喜歡吃避子藥？”
“避子藥我也不吃了，”沈悠然側首，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們要個孩子罷。”
裴懷瑾子一，攥住的肩頭，將扶起，清眸之中帶著幾分微：“娘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同樣為枕邊人，這幾晚的異常熱，讓裴懷瑾也察覺出不對來。
更何況沒什麽心計，從前有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現在雖然知道藏了，但道行不深，還是能輕易他看出來。
加之這幾日，他去青見那裏喝藥的時候，青見總垂著頭不看他。
他以為青見是在因為他的而難過，現下看來，青見更像是做了什麽有愧于他的事，才心虛地不敢看他。
今晚，突然提起要孩子的事，更讓他確認：青見應是把他的況與說了。
果然，承認了：“是，我都已經知道了。”
呵，這個青見……
裴懷瑾沉默了片刻，翻將人擱在床上，拿了綾帕替拭著：“你既然都知道了，作甚還要給我生孩子？”
“我怕再晚幾年，就懷不上了。”
“懷不上豈不是更好，屆時也好改嫁他人，不至于被孩子絆住。”
“你說什麽呢？”沈悠然擡腳踢了他一下，“誰要改嫁了？我才不改嫁……”
裴懷瑾攥住的腳腕，輕輕擱下。想到這幾晚一改往日的怯，變得熱大膽，不由打趣：“傻瓜，不改嫁，日後我可滿足不了你……”
讓改嫁的心思早就了，但是每每看到在他上或下承歡的姿態，便不能控制地想到，若日後真的改嫁，便要與其他男子做和他一樣的事，他又覺得不了。
有時恨不能將就此弄壞了，日後不讓旁的男人染指，可為了日後的幸福，還是慢慢卸下力道，溫待。
沈悠然聽他說日後怕滿足不了，便確信自己猜得果然沒錯。
“其實我覺得，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沈悠然坐起來，抱住他，“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只要咱們彼此喜歡，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即便我日後纏綿病榻，不能自理，也不重要？”
“只要你還活著就行。”
“甚至我可能會比你早去很多年。”
“那我們更要珍惜還能在一起的日子。”
“傻姑娘……”
裴懷瑾雖然心中，但也并未真的將的話放在心上。
還小，五年後才能長到他這個年紀，屆時對待事定然不像現在這般天真執著。
他不想在還懵懂單純的年紀，放任做出這樣一個不的決定，于是不肯同意要孩子的請求。
為著這件事，沈悠然接下來磨了他許多日，兼施，讓他去醫館把針取出來。
裴懷瑾一直不同意，得沈悠然沒法了，放出狠話：“夫君，我警告你哦，你再不同意，別怪我哪天用點蒙汗藥把你放倒了，屆時請郎中來家裏給你取出來……”
這話當真起了作用，第二天，裴懷瑾就同意去醫館取針了。
還是之前他埋針的那家醫館，沈悠然不放心地跟他一起去，但只能在門外等著，不能進去。
裴懷瑾一個人進去的時候，屋裏的大夫剛給上一人埋完針，裏念叨著與他說過的類似的話：“唉，這年紀輕輕的，正是要孩子的時候……”
那人正在整理服，一擡頭，與他對視。
“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