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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後面幾天，江稚爾向理補習老師請假，日日都去那家酒吧打架子鼓。
幸好最近程京蔚回家也晚，江稚爾一結束演出就回家，趕在男人回來前進家門，僥幸沒被發現。
只是還是低估了二叔手眼通天的能力。
他如今正式接手程臻集團，有的是人盤算研究他的方方面面，以求對癥下藥，討得歡心。
于是風言風語自然就傳到程京蔚耳中。
風言風語不夠，還附帶一則視頻，鐵證如山。
視頻中，一襲白的小姑娘在干冰煙霧繚繞的舞臺打架子鼓，長發披肩，順著打鼓力道海藻似的長發滾滾波，別樣的清純與生命力，像一朵最生的池中荷。
這則視頻已經在當地短視頻件中還小火一把，上萬點贊。
盡管煙霧與束中江稚爾的臉并不清晰，可程京蔚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錯不了。
男人靠在椅背，看了第二遍視頻，而後撥通江稚爾電話。
響了半分鐘，終于接起。
“喂，二叔？”小姑娘聲音有些，似是跑過。
“回家沒？”
“還沒……二叔你到家了嗎？”
“沒，我今天或許會晚些。”
小丫頭實在沒有騙人的天賦，聽完這句明顯長長舒出一口氣。
“現在在哪兒？”
過了數秒，語調含混地支吾道：“在、在補課，理老師那里……”
“行。”
很好。程京蔚不穿，慢條斯理道，“那你先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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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有VIP顧客生日點歌，演出結束得比往常要晚半小時。
江稚爾如今和大家也都悉了，樂隊這些人和格雖大不相同，但都很好相。
彈貝斯的姐姐今天還給化了個妝，不讓照鏡子，只說特漂亮特朋克，其他人哄笑一片，都夸好看，推著直接上臺。
江稚爾打算卸完妝就立馬回去。
“爾爾。”主唱林凌住，“一會兒一起去吃夜宵啊。”
“你們去吧，我要回家了。”
“沒事兒，偶爾一次，家里應該不會說吧，再說了，你讓阿遙給你打掩護。”林凌胳膊撞撞程嘉遙，“是吧？”
程嘉遙斜睨人一眼。
江稚爾看不出就罷了，他還看不出這麼多年就白混了。
林凌這眼睛都沒從江稚爾上下去過。
程嘉遙也不知怎麼，就是不太爽快。
好像自家白菜被人盯上了。
他緩緩呼出一口煙，慢條斯理說瞎話：“聽說二叔剛離開公司。”
“真的？！”果不其然，江稚爾大驚失。
扭頭就匆匆往外走，連妝都來不及卸。
剛走兩步，忽地急剎住腳步。
從門口經過一個悉影，江稚爾甚至都沒細看就猛地回頭，疾走兩步，一下撞程嘉遙懷里。
程嘉遙嚇一跳，只堪堪將夾煙的手拿遠了些，免得燙著。
“干嘛？”
“二叔，是二叔。”小姑娘悶聲急惱。
程嘉遙抬頭，正好撞上程京蔚的視線，後者不知什麼時候看到的，朝他輕輕側了下頭，算打招呼。
“……”
程京蔚撥開人群走上前：“這位是？”
“……我朋友。”程嘉遙下意識抬手，虛攬住江稚爾的背。
程京蔚視線跟著他那雙手，輕挑眉，手：“你好，我是程嘉遙的二叔，程京蔚。”
換作平時，就程嘉遙那換友的速度，程京蔚斷然不會如此大張旗鼓自我介紹。
江稚爾只覺得後脊僵，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
小姑娘怏怏轉過，垂頭喪氣，聲氣：“……二叔。”
第14章
這時，有人帶著調笑意味問：“程總，這是哪位啊？”
江稚爾悄悄抬頭看了眼。
才發現程京蔚邊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兩手環，那調侃模樣都溢于言表，壞了。
又不認識他，偏要害出丑做什麼？江稚爾腹誹。
接著便聽到程京蔚懶洋洋回：“見笑，家里小孩叛逆期了。”
“……”
江稚爾一下子偃旗息鼓，懊惱地再次將頭埋下。
程京蔚側頭，對邊男人說：“我一會兒過來。”
待男人走後，程京蔚手攬著江稚爾後腦勺將人拉過來些，垂眼，打量兩秒，什麼都沒問，淡聲：“去洗把臉，一會兒過來包間，結束後我帶你回去。”
說罷，轉要走。
程嘉遙頗有義氣，還想替江稚爾說話：“二叔，爾爾……”
程京蔚抬手，不聲止了他的話：“晚點再教訓你。”
“……”
程嘉遙向來不服管教，又深寵，父母都管不住，唯獨怕程京蔚，瞬間也噤了聲。
程京蔚從一旁的旋轉樓梯而上，去了二樓的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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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爾愁眉苦臉回後臺準備室，找貝斯手姐姐借了卸妝膏，抬眼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時才徹底愣住了。
也終于明白上臺前他們哄笑說“朋克爾爾”的原因。
小姑娘那稚干凈的臉此刻被畫了致的煙熏妝，全包眼線配灰紫眼影，釉口紅，在昏暗環境下亮閃閃的。
不難看，甚至可以說很漂亮。
就是……這也太不像了。
還被程京蔚看到了……
啊……
江稚爾恨不得將臉都埋到地底，當個駱駝。
貝斯手姐姐走過來，還得意洋洋：“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好看，我這技哪天不彈貝斯了當個化妝師都能養活自己！”
江稚爾依舊一副哭無淚模樣。
林凌跟著快步進來：“爾爾，你二叔也是程總啊？你和阿遙是一家？”
貝斯手也詫異揚聲：“真的假的？！”
他們只知道程嘉遙和關系不錯，似乎兩家也認識，猜測是當地顯貴圈里頭的哪家千金。
“你們也認識二叔嗎？”
“何止認識，程總是咱們老板啊！”
“……啊？”江稚爾完全懵了，“你們樂隊也是他投資的嗎？”
看不出來程京蔚還會投資年輕搖滾樂隊。
“這酒吧就是你二叔開的啊。”林凌說，“整個南錫市最貴的酒吧，你不知道？不然阿遙怎麼會介紹你來？”
“……”
江稚爾扭頭看向程嘉遙，他正打算開溜被抓包。
當初不肯要程嘉遙的錢，就是不希用程京蔚的錢去給他買生日禮，沒想到差錯，這工資依舊是程京蔚支付。
對上小姑娘憤憤的目，程嘉遙只好舉手討饒：“我那不是覺得這兒薪水高嗎，而且二叔的地盤，總歸安全，要是帶你去別的酒吧，被發現我就更難逃一死了。”
“……”
這烏龍鬧的，兜兜轉轉又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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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酒吧是程京蔚去年在國時投資的，不比那些俊男靚尋歡作樂的場所，更僻靜更雅致更優雅，二樓則是給大家小聚放松或洽談生意的包廂。
請了最好的調酒師和當地小有名氣的樂隊，自開業以來生意一直火。
程京蔚上樓，推開包間門。
許致言正斟茶，笑問：“這麼快，我還以為你得訓上一會兒呢。”
“小姑娘臉皮薄，人前不好訓。”
程京蔚下外套，掛在一邊架。
程京蔚和許致言自相識，國外還一起合伙過一個項目，在爾虞我詐的圈子算是難得的好友。
“沒養過孩子，這我倒不懂了，”
許致言笑道，“阿蔚啊阿蔚，放前幾年，打死我都不信你會愿意養孩子。”
程京蔚座，喝一口熱茶，沒說話。
“怎麼樣，這
養孩子的滋味如何？”
“還不錯。”
“真的假的？”許致言奇道。
程京蔚有些無奈地搖頭：“除了代，揣小姑娘心思實在是難。”
他又想起剛才江稚爾那模樣，化著不符合年齡氣質的小煙熏，可一顰一笑分明還是純得見底，像穿大人服的小姑娘，程京蔚沒忍住，輕扯了下角。
許致言大笑道：“真稀奇，還有程大總裁覺得難的事兒。”
侍從拿著酒單進來。
思及江稚爾在，程京蔚今日沒有點酒，只了壺普洱，許致言點了杯尼格羅尼。
侍從離開後，不多時，門口響起“鏗鏗”兩聲敲門聲。
“請進。”
江稚爾卸干凈妝，此刻白凈一張臉素面朝天，瑩白，湖水般清潤又裝滿靈氣的眼眸，長睫輕著，是一種奪目吸睛的溫潤清純。
許致言有一瞬間都沒認出來。
第一眼那煙熏妝他還真以為程京蔚真是養了個叛逆期孩子，這會兒才漸漸揣過來為什麼程京蔚會說養孩子的滋味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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