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爾從前看到一句話——當你有一天不再因別人而緒波,才真正的人格獨立與長。
不由側頭看向程京蔚,靜靜的。
如果是程京蔚,他一定不會被那麼輕易撥緒吧,可是喜歡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做到波瀾無驚呢?
回到家,兩人一塊兒上樓。
如果僅僅是作為長輩,程京蔚的確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別人家的長輩”。
教做人,教長,卻又點到即止,只輕微撥正你的方向,放手讓你往前走,而他,為最堅實的退路與底氣。
江稚爾知道自己該恩,在去世後能遇上他照顧自己。
可就是忍不住去奢求更多,就是忍不住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他。
明知他那句“但爾爾以後若真找個像我這般年紀大的,說不定我真會棒打鴛鴦”,是玩笑,可還是害得一夜沒睡好。
那盞夜燈依舊盡職盡責地亮著,散發和煦而溫暖的。
夜深人靜。
江稚爾從床上坐起來,拉開屜,翻出藏在最里面的日記本。
這本日記本,記錄了喜歡上程京蔚後的點點滴滴。
就著昏暗的燈,小姑娘低著頭,頭發從肩膀一側下,微微紅著眼眶,一字一字寫下——
再也不要給你準備禮了。
-
翌日。
江稚爾起床,卻發現今日程京蔚也難得沒有早早去公司,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點。
一抬頭就看見小姑娘打哈欠模樣,程京蔚問:“沒睡好?”
江稚爾的哈欠就僵在那,回神後連忙收起表:“二叔今天起晚了嗎?”
“上午約了人打球,不去公司。”
江稚爾愣了愣:“籃球嗎?”
“高爾夫。”
“啊。”
楚姨端了早點上來,放在江稚爾面前。
程京蔚吃的是西式早餐,用刀叉,作優雅自如,沒抬頭,只是閑聊般提及:“爾爾會打架子鼓?”
“……”
怎麼又提昨晚那尷尬事。
江稚爾本就沒睡好有氣無力,這下更蔫兒了:“嗯。”
“喜歡?”
江稚爾沒明白他問這話的原因:“還行,只是以前學過兩年。”
“我不懂樂,但兩年就能和樂隊一起登臺演出,應該是很厲害了。”男人說,“如果喜歡,就別埋沒天賦與好,我可以給你找老師繼續學習。”
江稚爾愣了愣,疑地問:“可是……你不是不喜歡我那樣嗎?”
程京蔚挑眉,似是驚訝于會給造這樣的誤會,解釋道:
“當然不是不喜歡你那樣,爾爾,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你可以自由長為你想要的樣子,只要你需要,我一定盡我所能。”
男人語氣很輕松,含著淡淡笑意,卻又格外認真,“我只是擔心你在那種場合會遇到危險,爾爾,你畢竟太年輕,也太漂亮。”
最後兩字讓江稚爾一下愣在原地。
程京蔚,夸,漂亮。
這是真的嗎?
不是幻聽嗎?
他也會覺得是漂亮的孩子嗎?
江稚爾手放在桌下,不聲地用力擰了把大。
……好疼!
這是真的。
程京蔚真的夸漂亮。
見許久未說話,程京蔚側頭,卻見小姑娘臉頰通紅。
這臉皮實在是薄,程京蔚不免失笑:“收到那麼多書,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漂亮麼?”
“也沒有很多……”
江稚爾喝了口牛,又輕聲道,“二叔,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到底喜不喜歡,我一開始只是為了反抗我伯母讓我學鋼琴。”
程京蔚握餐叉的手稍頓。
“為什麼不想學鋼琴?”
“因為讓我學鋼琴只是為了讓我長大後可以嫁一個更有權有勢的男人,能夠幫助家里的產業。”
程京蔚眉心一點點蹙起。
他看著眼前如此稚清純的孩兒,看似懵懂,可那些東西其實都懂,也作為凝視下的“禮”深陷其中。
“爾爾,從今以後,你學任何東西,都只會是因為你喜歡。”男人輕聲說,“而你未來的伴,可以是任何你喜歡的人,無關他的份權勢,只要你喜歡,只要他對你好。”
“嗯。”低著頭輕聲應。
可我喜歡的是你。
你也對我很好。
“那如果我以後喜歡的這個人……我和他的差距特別特別大呢?”
“怎樣算差距大?”
“如果那個人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我本無法與他相配,怎麼辦?”
程京蔚為口中夸張的措辭輕笑,但還是溫地告訴:“爾爾,即使那個人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你也不必因為一個男人而自卑,因為你從不依附于任何人,也配得上任何最好的。”
-1節 是數學課,老師正在講臺上畫圖。
江稚爾再次拿出日記本。
看了又看,猶豫再三,拿起筆將昨夜寫的那句話又一點一點填黑了。
又在底下寫下——
你到底會喜歡什麼禮?
的喜歡沒有底氣。
可生氣卻更名不正言不順。
江稚爾將手機放在課桌底,給酒吧負責財務統籌的姐姐發信息,告訴自己以後不來參加樂隊演出了。
財務統籌是今天一早聽人提及昨夜發生的事。
大家興致沖沖朝八卦江稚爾到底是什麼來頭,昨天被程總帶回去了。
統籌一大早就懵了,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旁的幕八卦,只說是會打架子鼓,救急來的。
圈層之間各有壁壘。
盡管程京蔚養江稚爾的消息在他們圈早已沸沸揚揚,可外界卻無從得知。
江稚爾低頭看統籌發來的一連串信息。
一邊抱怨一開始沒說清和程總的關系,怕擔責挨罵,一邊又暗暗打聽兩人關系。
不過既然這事兒牽扯到了程總,就得問問程總的意見,看那筆工資還要不要給。
沒有程京蔚的聯系方式,而是聯系到徐因那兒。
聽到江稚爾的名字,徐因停頓,稍等片刻,而後手機中傳來磁沉男聲,聽那儒雅至極的聲線便知非富即貴。
“你好。”
統籌在那一聲中不自覺躬下背:“誒誒,程總。”
代完來意,統籌試探詢問,“程總,您看稚爾的工資是如約給還是?”
“去那兒工作是因為缺錢?”
“這我也不清楚,是小爺帶來的,說一個月給兩萬工
資。”
程京蔚獨自坐在偌大的辦公室,修長骨的指尖夾了支鋼筆,面前一份并購合同正因這個電話被擱置。
江稚爾缺錢不向他來要倒是理之中,小姑娘臉皮薄又自尊心強。
可過年時給過一個大的新年紅包,自己卡里有錢,平時日常都沒有需要負責開銷的地方,怎麼會缺錢用?
不過程京蔚也沒多想。
一個月工資也不過兩萬,也許是看上了什麼生喜歡的小玩意兒罷了。
相較程嘉遙那一開口就上千萬的架勢,江稚爾實在小巫見大巫。
“就按你們約定的給。”程京蔚說。
“稚爾來了將近半月,我就給一萬吧?”
“兩萬,按月給。”
頓了頓,程京蔚又說,“算了,你還是給發五萬。”
“……五萬?”
“嗯,找個理由,別同講是我的意思,直接走賬。”
“……”
這下統籌是真確定了,江稚爾份一定不簡單,能讓程總上趕著給人送錢。
跟程小爺關系似乎也不錯,不會是哪家將來要同程家結親的千金?可這怎麼還用上做好事不留名那套了?
……
臨近放學,江稚爾收到統籌姐姐打來的五萬塊錢。
看著銀行收款短信愣了足足一分鐘,才回撥電話過去,問是不是打錯了數目。
好在統籌姐姐向來混跡圈中,演技話信手拈來,一番添油加醋說給酒吧招攬不生意,算作獎金,哄得江稚爾又茫然又挑不出錯。
只覺得程京蔚連手底下的員工都是天大的好人。
“發什麼財了笑這麼開心?”邵絮過來拍肩膀。
“就是發財了。”江稚爾笑著說,頓了頓道,“絮絮,你一會兒有空沒,我想去挑個禮。”
“好啊,送你那個暗對象?”
“……嗯。”
眼見程京蔚生日在即,江稚爾還沒決定下來送什麼禮,想過送西服,或是行李箱。
都藏了私心,一為能被他穿,二為他能出差隨帶。
可當真的進商場最頂尖的品牌店,才發現原來這樣日常的禮也可以被賣上昂貴不可及的價格。
憑手頭的錢還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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