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邵絮也是生慣養長大的，看到那價格也依舊咋舌不已。
“爾爾，你這還只是暗對象呢，你就送這麼貴的禮會不會讓人特別有力啊？”
“可他平時就是買這類品牌的。”江稚爾說，“我送禮，總不好送他都不用的吧。”
“咱們學校還有那麼奢侈的人？你不是說不是程嘉遙嘛。”
江稚爾低著頭，幾分心虛地說，“……不是我們學校的。”
“啊？”邵絮詫異，“那是誰啊？你怎麼認識他的？而且你怎麼想送西服啊？他比你要大嗎？”
邵絮一下變十萬個為什麼。
“是比我大……幾歲，所以更不好送了嘛。”
好在邵絮沒繼續刨問底，點點頭：“也是，有代，就像我哥，我都不知道他腦袋里裝的是什麼。”
“……”
“不過你可以跟你二叔借錢呀，你暗對象還能有你二叔有錢？”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與此同時，江稚爾余忽然瞥見中間璀璨的柜臺上放置著的一枚枚飾品，在燈下閃華貴而并不過于鋒芒的。
“你好，請問這是什麼？”江稚爾問。
“袖扣。”
柜姐聽到方才兩人的談話，介紹道，“您想送的男生經常穿正裝的話，這也是個非常不錯的禮選擇。這個預算送西服很難送到最好，但袖扣卻可以送一個最好的。”
江稚爾躬，細細看過來。
不到幣大小的尺寸，卻個個都有不同，極為致。
片刻後，指著其中一枚拜托柜姐拿出來。
“您眼真好，這就是我們品牌最經典的傳承系列款式。”
江稚爾接過那枚袖扣，放在手心。
那樣小，那樣致，里頭還可見巧絕倫的齒設計，齒側面鑲嵌咬合鉆石，奢華低調的黑曜石底盤上印著同系品牌字母logo。
恰到好的低調，卻也足以見得用心之。
柜姐一面笑著介紹道：“齒也有鎖定的意思，如果您是送給喜歡的人，寓意也非常棒，能表示您的心意。”
江稚爾在聽到這話時作一頓。
鎖定——
“幫我包起來吧，謝謝。”
于是，糾結了大半月、還鬧出不烏龍的生日禮便這麼被決定了。
邵絮聽出做下決定只因“鎖定”二字，頓時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背，一邊慨“爾爾你也太喜歡他了吧”，一邊火上澆油地追問要不要再刻個字以表心意。
-
因為程懷先白事剛過，程京蔚28歲生日并未辦，也沒有人興師眾替他舉辦，怕適得其反。
不過當天許多人登門拜訪送禮。
待江稚爾放學回家，客廳已經擺滿了各類禮盒禮袋。
果真和程嘉遙之前說的差不多。
程京蔚從未在人前表現出什麼特殊喜好，大家不準他的偏好，只力求不出錯，大多都是名酒好茶古董藏品一類。
即便是名酒好茶，也都是家中數十年的藏品，有價無市，更不用說那些輒出拍賣行的古董藏品。
江稚爾一份份看過來。
越看越不好意思拿出此刻自己書包中那枚袖扣。
盡管花盡心思、想方設法，可在這些面前，還是只顯得的禮黯然失。
這時，後傳來聲音——
“瞧上什麼了？”
程京蔚從書房出來。
後還有一個男人，是上回在酒吧見的許致言。
江稚爾連忙擺手。
許致言懶洋洋地笑著，抬手朝打招呼：“幸好沒有，不然我那禮都不知道該送給誰了。”
程京蔚斜睨他一眼，淡嘲：“不是說是給我的生日禮？”
許致言聳肩：“你要是能喜歡，我對你這麼多年的了解算是都白費了。”
江稚爾聽不懂這一串打啞謎似的話，程京蔚朝手：“來。”
江稚爾跟著男人往里走。
只見他推開書房旁的一間空置房門，步其中，淡聲：“喜歡嗎？”
江稚爾沒有想到，會見到那樣漂亮的一組架子鼓。
漂亮的白漸變，锃瓦亮，金屬帥氣人，放置在昂貴的全駝灰地毯之上，漂亮又致。
不用問也知道，這份禮是送給誰的。
許致言看表，笑著問：“喜歡嗎？”
小姑娘連忙點頭。
這樣漂亮，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這個頂尖品牌的架子鼓價格高昂，江稚爾當初本就是學，從未奢想過有朝一日能擁有屬于自己的架子鼓，還是這樣漂亮的架子鼓。
可——
“這太貴重了。”
不能收。
江稚爾也不知道許致言為什麼會送那麼貴重的禮。
誰知許致言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程京蔚，不掩飾的嫌棄鄙視：“我說阿蔚，原來你這養孩子是這麼養的？都說了孩兒要富養，你也太摳了吧！”
“……”
“摳”這個字眼和程京蔚可實在扯不上任何關系。
許致言接著道：“妹妹，你不如跟我走吧？哥帶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銀！”
“……”
這一連串的話機關槍似的，都遠超出認知。
江稚爾茫然無措地扭頭看向程京蔚。
男人懶散靠在墻上，雙手環，寬肩長，映在暖落地燈旁，顯得格外矜貴而寵溺。
他一字一字教小姑娘說話：“說謝謝哥哥。”
如果不知道那組架子鼓的價格，那這句“謝謝”便也能輕巧地說出口，可知道那架子鼓組價格起碼得數十萬。
不好意思收，可程京蔚已經開口，最後囁喏半天，還是說了句“謝謝哥哥”。
“喜歡就好。”許致言笑起來，道，“不枉費我托人去買這定制款。”
“這……很貴吧？”
“不貴，要不是想著你或許喜歡，這禮還真是送不出手。”
“……”
這還送不出手。
江稚爾不自覺攥書包帶子，那準備的禮呢？
“不用覺得有負擔。”程京蔚攬過肩頭，“這是他送我的生日禮，投機取巧罷了。”
“你這話我就不聽了，這怎麼能投機取巧？你瞧瞧外面那些生日禮你能記得都是誰送的麼，但只要咱妹妹喜歡，你就肯定得記著這架子鼓是我送的。”許致言說，“人周幽王千金買一笑，我這一樣的道理。”
聞言，程京蔚抬眼，江稚爾也看去。
許致言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輩分都顛倒了。
哪能用周幽王和褒姒比他們叔侄倆？
程京蔚沒細究，揭過話題：“走，吃飯去。”
許致言沒留下吃飯，說約了朋友一塊兒。
程京蔚閑聊間問及打算何時定下來，許致言笑著擺擺手道他和他朋友兩人都是不婚主義。
“不婚主義？”待他走後，江稚爾輕聲詢問。
只在網絡上聽過這個詞，卻從未在現實生活中見過真正的踐行者。
“嗯。”程京蔚說，“他們覺得現代婚姻荒誕利己又麻煩，何況一旦結婚就牽扯兩家龐大的利益關系，索不婚丁克。”
江稚爾眨了眨眼：“那二叔你呢？”
他的況又和許致言不同。
許致言在家族中沒有繼位可能，更沒興趣被困在集團，堅持不婚雖會讓長輩煩心，但不會搖集團基。
而程京蔚如今已正式掌管整個程臻集團，他就不再是他程京蔚個人那麼簡單，他上背負家族百年命運和數萬員工生活家計，從來不可能隨心所。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說輕點，他婚否意味集團能否得以延續；說重些，那些從前刀山火海闖出來的老董事們若真生出異心，只要他沒有後代，他們想要奪權都有一條最簡單的路——隨便安排一場車禍即可。
但程京蔚沒跟說這些，只是漫不經心道：“老爺子過世後我算是把那群董事得罪完了，往後可能真要孤家寡人了。”
“真的嗎？”
小姑娘到底天真沒城府，掩不住自己緒，眼睛都亮晶晶。
程京蔚看著表，挑眉：“我孤家寡人你開心什麼？”
“啊……”
江稚爾一哽，想再藏起表已經來不及。
程京蔚還盯著。
江稚爾只好費盡腦筋想出個由頭：“因為、因為……如果你結婚的話，我就不知道該去哪里了……我總不能……”
說不下去。
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愿將兩人的關系放置在這樣的輩分上。
江稚爾耷拉眼，小小聲說：“我總不能，跟你和你老婆住在一起吧。”
程京蔚故意逗：“那怎麼辦？”
江稚爾抬眼看他，膽子漸漸大起來，打著商量的語氣：“二叔，你能不能、至……等我高中畢業後再考慮結婚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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