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倆怎麼能？
江稚爾也有私心——若是被程京蔚知道這事，那對他的喜歡又該算作什麼？豈不是更加沒有可能？
因著這事，江稚爾連晚飯胃口都不好，楚姨還疑問是不是不舒服。
到了晚上，更是思緒萬千睡不著覺。
程嘉遙這人想一出是一出 ，大抵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可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程京蔚知道這事，否則恐怕這輩子都無法鼓起勇氣都對他說出“喜歡”二字。
就連這份喜歡似乎都蒙上一層悖德的彩。
那盞夜燈依舊亮著，線似乎稍暗了些，也許是要換電池了。
江稚爾躺在床上，睜著眼瞧天花板。
一面思索怎麼讓程嘉遙快點改變這嚇人念頭，一面思索怎麼才能瞞天過海不讓程京蔚知道。
想到後來，甚至有些慶幸程嘉遙不過幾月就要畢業出國，等到那時候或許就安全了。
正專心想著，以至于電話響起時被嚇一跳。
江稚爾從床上彈坐起來，撈起手機一看，竟是程京蔚打來的。
于是那些胡思想消了個一干二凈，腦中又只剩下程京蔚。
“喂？”江稚爾接通電話，“二叔。”
“還沒睡，國都十點了吧。”
江稚爾唔聲：“我還沒困，你那里幾點了？”
“上午七點。”
都說暗總讓人變得多愁善。
即便此刻，江稚爾也恍然覺得他們倆的年齡差就像這時差，永遠差那麼多，也永遠改變不了。
“剛起床嗎？”
男人笑一聲：“剛通宵。”
“啊……那你快去休息吧。”
“就當倒時差了。”
江稚爾輕嘆口氣。
程京蔚只當是擔心自己，便解釋，“放心，出不了什麼大事。”
“真的嗎？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估計還得一周，還有些事要收尾要調查，不過都是可控的。”程京蔚問，“今天怎麼樣？”
出于心虛，江稚爾被這一問句激得瞬間汗倒立：“什麼、什麼怎麼樣？”
“集團出了這麼大事，新聞也沸沸揚揚，學校里頭有沒有看人下菜碟的欺負你？”
“……”
原來是問這個。
被程嘉遙弄的，早忘了白天不開心的事。
“也沒誰，就江琛。”
江稚爾趴在床上，本沒覺得怎麼，被這一問倒生出許多委屈來，抿了抿，慢吞吞道，“我早就想到他會來挖苦我，也都習慣了。”
“你不需要習慣，爾爾，所有委屈的事你都不用習慣。”
江稚爾心尖了。
“所以二叔現在告訴你，不出半月，所有風波都可以平息，我依舊是你的靠山，只要我在，沒有人可以讓你委屈。”
江稚爾臉頰在的床鋪。
這些話都太好太好，讓一顆心臟都變得綿綿。
只有一種奢念，想再聽一遍。
江稚爾點開免提，腔調，輕聲道：“你再說一遍。”
程京蔚笑了聲，像是將的心思都揣明白，而後磁沉開口：“程京蔚是爾爾的靠山……”
話音未落，外頭忽然響起砰砰敲門聲。
江稚爾一頓。
這麼晚怎麼會有人敲門？
程京蔚這住雖是公開的，但大家都知曉他平日不喜人打擾，除了生日從未有人登門拜訪。
而且敲門聲聽著還那麼……暴。
“有人敲門？”程京蔚也聽到了。
“嗯，我去看看。”
“當心些。”
江稚爾保持著手機免提的狀態，下床打開臥室門，楚姨已經起來開門，正好聽到驚訝的聲音：“小爺，這麼晚您怎麼過來了？”
“爾爾呢？”
“已經睡下了。”話說一半，楚姨余便瞥見臥室門口的江稚爾，“誒、爾爾，你也還沒睡啊？”
而程嘉遙也順著那視線看過來。
客廳線昏暗，小姑娘被臥室掃出來的暖照亮一半側臉，腳被定在原地，一臉怔忪。
如果江稚爾此刻沒那麼震驚，就該反應過來立馬掛了電話，或是轉就回房去。
可就這麼愣住，呆呆看著程嘉遙的方向。
于是程嘉遙大步走上前。
外頭正在下雨，他穿了一利落拔的黑沖鋒，肩膀還掛著水珠。
“爾爾。”
他模樣見的嚴肅認真，也讓江稚爾心底陣陣發虛。
“……啊？”
“我仔細考慮過了，下午那樣隨口跟你告白的確是太不正式了，所以——”程嘉遙出背在後的手，捧出一大束紅玫瑰。
江稚爾：“……”
接著，年高高捧著玫瑰花矮半跪下去。
江稚爾腳步未，子下意識往後倒，楚姨還在門口看著，同樣瞠目結舌。
更重要的是，手機屏幕上通話時長還在不停跳，開了免提的緣故，剛才那些話應該分毫不差地都傳到了程京蔚的耳朵里。
江稚爾只覺得指尖都發麻，快要攥不住手機。
程嘉遙似是中了邪，高舉玫瑰，慷慨激昂繼續：“爾爾，我喜歡你！做我朋友吧！”
也許是江稚爾表實在太過驚恐。
程嘉遙又補充道：“你現在不答應也沒事，反正我會開始追你，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的！”
終于。
“咚——”
江稚爾終究還是沒攥住手機，砸落在地。
正好屏幕向上。
顯示“程京蔚正在通話中…”
程嘉遙視線順勢下移，也正好落在屏幕。
“……”
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
程京蔚出聲，嗓音磁沉，又著點兒輕浮戲謔的意味：“爾爾，把電話給那小畜生。”
第19章
程嘉遙幾乎是在聽到程京蔚聲音的瞬間，就從那頭腦發熱的魔怔中離出來了。
他本是半跪，這下被嚇得撲通一下雙膝跪地，玫瑰花也從臂彎落，險些砸在地上。
他滿眼怔忪地看向手機，又看向江稚爾，用口型無聲地問——什麼時候通的電話？
“……一直通著。”
程京蔚便聽明白了，直截了當撂話：“程嘉遙，接電話。”
連名帶姓。
“……”
程嘉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害怕，不敢接那通電話，大概是清楚自己混蛋不是個東西，這麼霍霍江稚爾他二叔免不了生氣。
他這向來無法無天的程家大爺，連父母都管不住他，偏偏就怕他這個二叔。
程嘉遙就這麼維持雙膝跪地的姿勢，跪坐著，虔誠地長雙手去拿掉落在地的手機。
出于禮貌，江稚爾往旁邊挪一步，沒他這一記正拜。
程嘉遙視死如歸，長吸一口氣：“二叔。”
“程家哪個人教的你，大晚上可以砸門闖姑娘家？”
“……沒有。”
“為什麼跟爾爾告白？”
饒是程嘉遙向來離經叛道，卻也無法面不改和長輩聊這類問題，他抓耳撓腮，一副難以啟齒模樣：“二叔……我告白不就是因為我喜歡爾爾麼，不然我也不能跟我妹開這種玩笑吧？”
男人冷笑一聲：“你也知道是你妹妹。”
“……”
江稚爾閉上雙眼，抬起下頜，跟著也長吸了口氣。
這什麼事兒啊。
前一秒還盤算著到底怎麼才能瞞天過海不讓程京蔚知道，下一秒就這樣了。
只覺得自己那的心事終于在此刻徹底被扼殺在搖籃里，再無寧日可見。
“不是……再怎麼樣又不是我親妹，我喜歡怎麼了，這又不｜倫，這親上加親！”
“……”
｜倫。
親上加親。
程嘉遙這用詞離譜到江稚爾只覺得眼前一黑。
劈手想奪走手機索掛斷，男人在這時又出聲，駕著一副長輩上位者的姿態，問：“行，那你說說，你喜歡爾爾什麼。”
程嘉遙朝江稚爾看一眼。
喜歡什麼？
程嘉遙可從來沒想過。
他換友那速度讓他來不及去想這個問題，無非就是見起意，可江稚爾有一點不同，是他本不打算沾染最後卻又忍不住開口的。
“二叔……”程嘉遙無奈道，“這是咱倆的事兒，哪有和你說我喜歡什麼的道理。”
“既然你說要追，你就不可能把我摘出
去。”
這回程嘉遙倒是聽明白了些男人的意思——你要我同意你追我家姑娘，你得先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于是程嘉遙重新坐直，依舊跪坐，手搭在大上，參加面試般：“我覺得爾爾和我之前遇到的很多生都不一樣，我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樣，可就是很吸引我，從我帶第一次開賽車，到後來發現會打架子鼓，我都覺得很有意思，而且也特別特別漂亮，我一定會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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