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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程嘉遙向程京蔚表忠心這架勢,江稚爾簡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哭。

套了。

“聽說,等你高考後你爸打算送你出國?”程京蔚突然問。

“啊?對。”程嘉遙說,“但我想好了,我會說服我爸再等一年……”

話音未落,男人那頭響起清脆的點燃打火機的聲音。

靜謐下出現的金屬聲程嘉遙止住話頭。

通宵一夜還得理這檔子事,程京蔚實在覺得頭疼,呼出一口煙,懶散道:“看來我得和你爸說一聲,盡早送你出國。”

程嘉遙啞然。

程京蔚靠在沙發,看著面前落地窗外逐漸蘇醒的街景:“嘉遙,你追爾爾這事兒,至在我這,沒可能。”

男人聲線平穩溫和,卻也堅定。

“為什麼?憑什麼!”

程嘉遙不理解,也不明白。

十幾年眾星捧月的生活只給了他一種錯覺,他作為程家小爺,出手闊綽大方,能和他在一起都是件值得驕傲的事兒,什麼時候過這種委屈?

“你覺得你靠什麼能和爾爾在一起?”程京蔚問,“就憑你姓程?”

程嘉遙沒應聲。

但程京蔚說對了,他就是這麼覺得的,因為他是程嘉遙,所以他當然配得上這世上大多數的姑娘。

程京蔚笑了笑,淡聲道:“嘉遙,這在我這是最沒價值的東西。”

“如果你沒有出生在程家,也不過是個皮囊不錯的街邊混混,連去國外鍍層虛幻的金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都不可能認識爾爾。”

“我問你你喜歡什麼,你說有意思、說漂亮,也都是最表面的東西,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不足以為你喜歡、且只喜歡的原因。”

程京蔚說,“嘉遙,你從前怎樣我從不干涉,你那些燒錢的好我也并不反對,是因為你是程家的人,但你要和爾爾在一起——不行,因為是我家的小姑娘。”

見程京蔚耐心說這樣長一段話,程嘉遙聽得愣住。

但不可否認,程京蔚說得沒錯。

他到底還是聽程京蔚的話的,頓了頓,道:“那我改呢?”

他淡笑:“現在頭腦清醒了?”

程嘉遙抿

“改了再說。”程京蔚說,“更何況,這事的最終決定權,在爾爾。”

二人又說了幾句,程京蔚便打發人先回去,說別打擾小姑娘睡覺。

程嘉遙離開前還是將那束玫瑰花留下,遞給楚姨,找花瓶起來,到玄關,他回頭看向江稚爾,想說什麼,可最後也沒說什麼,只一句“晚安”,關上門走了。

江稚爾在原地停頓三秒,直到楚姨說去拿花瓶才回神。

低頭,電話還通著。

程京蔚沒掛。

江稚爾重新將手機放耳邊,試探地:“二叔?”

“嘉遙走了?”

“嗯。”

“剛才我說的,你也都聽見了吧?”

“……嗯。”

“你要喜歡程嘉遙,我也不同意。”

江稚爾一下子睜大眼睛,急急辯駁道:“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人不是他!”

說完,一瞬間屏住呼吸,電話那頭也沉默。

撲通撲通,只剩下心跳聲。

片刻後,程京蔚挑眉,問道:“有喜歡的人了?”

“……”

“同學?”

“……不是。”

“那是誰?”

“……”

江稚爾除了沉默只能是沉默。

程京蔚笑了笑道:“我說過,只要那是個不錯的人,二叔也不是個迂腐到會阻止你早的人。”

盡管自從真正開始在意江稚爾後,關于未來另一半的人選,他也無法避免的百般挑剔,一般人實在難以他的眼。

但程京蔚自覺自己足夠開明,還遠不止于平白無故要拆散兩人。

江稚爾鼓鼓,輕聲:“我就是怕你罵我。”

程京蔚挑眉:“爾爾,你這話說的,你喜歡那人是有多見不得人?”

“……”

你才見不得人。

你就是見不得人。

江稚爾憤憤地想。

可心里再怎麼理直氣壯,卻也無論如何不敢宣之于口,最後只委屈憋出一句:“我能不能先不說是誰……”

“當然。”好在程京蔚沒有繼續勉強,又道,“只是爾爾,你要記住一點,沒有任何人值得你委屈自己。”

-

後面幾日,江稚爾都沒有再和程京蔚通過電話。

他又投到格外忙碌的工作中。

關于程臻集團的各種傳言愈演愈烈,很多人都說“富不過三代”,程京蔚到底是年輕,太學院氣,程臻集團大抵就要自程京蔚手中開始走下坡路。

程臻集團前是靠投資酒店功上市,而後立風投公司,在強大的金融支持下,才發展出地產、科技、醫療、餐飲、多領域的程臻集團。這樣脈遍布四海的大集團,一旦出事必然引起連鎖反應,就連各類造謠抨擊也甚囂塵上。

程京蔚始終沒有出面作任何回復。

大家都覺得他終究是太年輕,扛不起這個沉重的擔子。

學校里許多人也開始用異樣的目打量江稚爾,或考究、或輕蔑、或同

可江稚爾卻一點都不擔心。

知道程京蔚一定可以扭轉局面,知道他不出面絕不是逃避,他正憑一己之力爭分奪秒將集團拉回正軌。

他不會掩人耳目蓋彌彰,他要明正大一擊必勝。

……

在加州的第十二日,程京蔚終于坐上返程的航班。

私人飛機偌大的機艙,程京蔚坐在電腦前,正針對最後一項提出的疑點做回復,打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他將文件發送至徐因郵箱。

做完這些,程京蔚摘下眼鏡,抬手掌心蓋在眼睛,輕舒出一口氣。

接著,徐因便打來電話。

“程總,方宏志訂了上海飛往瑞士的機票,目前正在趕往上海的路上,已經快到高速口。”

程京蔚睜眼,眼底沉得像一汪深潭,不亦不近人地吩咐:“把他的犯罪證明給經偵隊,不管用什麼辦法,將他停在高速路口,買空今天下午四點前所有南錫去歐洲的機票,確保在我抵達之前不能讓他出國。”

“是!”

掛了電話,程京蔚繼續閉目養神。

這些日子晝夜顛倒,他本就覺,這幾日更是每日都睡不了幾個鐘。

只是當一切都進收尾階段,好不容易可以松懈片刻,卻沒了睡意。

片刻後,程京蔚打開手機。

藍牙自連接機艙音響,他點開音樂App中第一首歌。

王菲的《暗涌》

也是那日他和江稚爾分一只耳機一起聽的歌。

或許江稚爾以為他聽不懂粵語,可其實大學期間他參與子公司項目還在香港生活過大半年。

程京蔚自有語言天賦,通多國語言,粵語也在那半年時間里學得不錯。

讓這口煙跳升

軀下沉

曾多麼想多麼想

你的心和眼

口和耳亦沒緣分

……

我的命中命中

麗的東西

我越不敢

在王菲那雨連綿般的聲線中,在短促又流暢的琴鍵中,如王家衛電影中夢幻的鏡頭語言,如飛逝而過的漆黑隧道——這一次,程京蔚聽懂了歌聲中屬于青春的驕矜。

這是一首講述暗的歌。

更確切地說,是錯位的,落空的,太沉太重,是連開始都不敢的

程京蔚眉

心一點點蹙起。

換作半月前,他不會多想,只是不久前剛得知江稚爾有了喜歡的人,再聽這首歌便有了全然不同的解釋。

——錯位而無法開始的

如果江稚爾真是因那個暗對象而對這首歌,那他的確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到底是上怎樣不該、不能的人才會到這樣卑微乞憐。

程京蔚可以接懵懂上或許沒那麼好的人,去撞南墻也好,去走坎坷也罷,都不足掛齒。

卻無法接以如此卑微又小心翼翼的姿態去接一段

這樣的卑微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是要吃大苦頭的。

說到底,程京蔚就是接不了自己家的小姑娘在一段還未開始之際就提前這樣的委屈。

片刻,疲倦也在百般思慮與緒中褪去。

程京蔚拿起手機,撥通司機的電話。

自他將江稚爾帶到自己養的第二日起,李叔就專門負責江稚爾的出行,按理說,他應該最清楚江稚爾每天都見過誰,緒又因為見到誰而被牽

程京蔚沒有開門見山,只閑聊般問及:“我在國外這幾日,爾爾生活怎麼樣?”

司機答道:“江小姐一切如常,并沒有外界傳聞影響,學校馬上就期中考了,學業也比較重,江小姐除了上學和您從前安排的那位理老師那兒補習外,基本都在家復習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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