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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仗，很快江稚爾課上暈倒的消息就傳遍整個學校，當然也傳到了程嘉遙耳朵里。
當時高三正在考試，他本就對學習缺筋，正盯著空白卷子腦袋發暈，聽到走廊上大家議論的後當即丟了筆跑下樓去。
正好見到江稚爾被抬上救護車，依舊昏迷著。
程嘉遙著實嚇到了，拉住邵絮問怎麼回事。
邵絮急得要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臂上好多紅疹，臉也很紅，呼吸急促，剛才育課還好好的。”
程嘉遙擰起眉：“剛才吃過什麼沒？”
“沒吃什麼啊……無非就是育課後喝了你給的那杯草莓牛茶。”
“草莓牛茶？”他眉間更。
“對啊，不是你給的嗎？”
程嘉遙搖頭。
邵絮更是茫然。
自從程嘉遙如此大張旗鼓開始追求江稚爾後，學校里其他男生就很再遞書、送禮了。
“喝完了嗎？”程嘉遙問。
“應該還沒吧，茶杯還放在桌上呢。”
程嘉遙什麼話都沒再說，轉就朝教學樓方向跑去。
與此同時，放學鈴聲打響，烏泱泱的人群從樓上下來，程嘉遙逆著人群，艱難地繼續往上跑。
救護車已經開往醫院，程嘉遙邊跑邊撥程京蔚的電話。
好在很快接通。
他氣吁吁地說：“二叔，爾爾現在被送去醫院了，你快過來吧。”
程京蔚聲音一下就沉下來：“怎麼了？”
“還不知道況，課上忽然暈倒了，但聽同學說癥狀，有點像過敏休克。”
程嘉遙小時候有嚴重的花過敏，過敏時也是剛才邵絮描述那般，更嚴重些休克致死都是有可能的。
程嘉遙兩步并作一步繼續往樓上跑：“我懷疑是吃的東西里有什麼過敏原，我現在去班上拿喝過的那杯茶。”
程嘉遙本想，去醫院再重新做過敏原檢測浪費太多時間，若能直接找到現過敏原或許能讓江稚爾得到更及時地治療。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空無一人的高二1班教室看到本該在高一樓層的江琛。
而他手上正著那杯檸檬紅茶。
程嘉遙一下意識到什麼。
他沖上前奪過茶，將江琛狠狠一推：“是不是你？！”
江琛瞬間面慘白，矢口否認：“怎麼可能是我！”
不打自招。
一切已然明了。
即便程嘉遙在這群公子哥兒里頭再怎麼平易近人，可到底也是在老錢家族中耳濡目染培養出來的，沉下臉時依舊肅然冷冽。
他個子比江琛高許多，平日運鍛煉也比他更堅實。
他牢牢扣住江琛手臂將人往外拽，江琛便毫無力反抗。
眾人便眼睜睜瞧著程嘉遙將江琛拽出教室，一路往校門外走。
大家面面相覷、議論紛紛，兩人出現在一起，總讓人聯想起江稚爾。
唐佩雯正坐在車等兒子放學，沒想到一抬頭竟看到這一幕，推開車門踩著高跟鞋就跑上前。
“嘉遙，你這是做什麼？”唐佩雯勉強維持住禮數，“有什麼誤會大家好好說，長輩們都認識，牽扯那麼多合作，有什麼是不能坐下來談的？”
程嘉遙冷眼掃過，不留面：“程家多的是合作伙伴，從來不缺江家，現在江琛敢害爾爾，還有什麼可坐下來談的？！”
聽到江稚爾的名字，唐佩雯便知道，江琛一定又惹事了。
這兒子，也不能算不合群，朋友不，偏偏和江稚爾從小就水火不容。
可此刻還是說：“怎麼可能？嘉遙，你可不能口噴人！”
“我是不是口噴人，你們現在跟我一起去醫院不就知道了嗎？”
唐佩雯：“爾爾住院，我們作為伯父伯母本就是應該去看的。”
程嘉遙因話中的虛偽輕扯角，不耐煩道：“行啊，那一起去唄。”
-
三人各自上車。
唐佩雯一上車就將江琛手臂用力一拽，厲聲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江琛窩里橫，立馬反吼回去：“我什麼都沒做啊！”
“琛琛，你現在不跟我說實話，到時候被程家拿住把柄刁難時可別來找我和你爸！”
江琛依舊不服氣：“我又沒干什麼，我就是朝的茶里放了芒果而已。”
唐佩雯神一驚：“你放了多？”
“沒多！網上買的濃芒果，又不多。”
江母氣急，朝他手臂狠狠擰一把：“你又不是不知道對芒果過敏！我早就和你說了，現在是程京蔚養著的，算程家的人，跟程嘉遙一樣，甚至比程嘉遙更是不能惹！”
“程家都沒落了，有什麼可怕的？”
“誰跟你說程家沒落了，程京蔚剛在機場逞了好大的威風，因禍得福，還趁著這個機會把叛徒都一并清算了，他如今是真在集團里站穩腳跟了！誰給你的膽子敢和程家作對？！”
江琛這才覺得害怕。
可他就是看不慣江稚爾，明明就是喪門星、掃把星，當初死乞白賴賴在他家不走，現在有了程家庇護就翻臉不認人！
更何況，在英語節後，在學校的風頭也越來越盛，程嘉遙的追求更是，江琛就是看不得好。
雖心知自己這回可能的確闖了禍，可還是道：“我只是想給點看看，過敏而已，最多毀容，反正有的是人喜歡。”
“毀容？你知不知道，過敏嚴重起來是要沒命的！”
江琛一怔，睜大雙眼。
江母氣急敗壞道：“要是沒了命，程家找你來索命你打算怎麼辦？！”
-
程嘉遙到醫院後直奔VIP樓層。
江稚爾在救護車上已經做了急救措施，靜脈輸，這會兒剛醒來不久，班主任和邵絮都在病房陪著。
“怎麼樣？好些沒？”程嘉遙問。
江稚爾抬頭：“沒事。”
“都暈倒了還沒什麼事，醫生都說了，過敏休克，要是再晚些真有可能有生命危險。”邵絮說。
程嘉遙手里還拿著那杯茶，聞言皺眉：“真是因為過敏？你對什麼東西過敏嗎？”
“芒果過敏。”江稚爾有些茫然，“可我從來不吃芒果啊。”
“江琛知道你芒果過敏嗎？”
江稚爾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點了點頭：“怎麼了？”
“這杯茶應該是江琛放你桌上的，我懷疑這事就是他做的。”
那杯茶標簽上寫著是草莓牛茶，江稚爾喝時并未察覺芒果味，只喝到過重的高甜度草莓香味，只是育課後實在口，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反正這事簡單，送去檢測什麼都能查清楚，他賴不掉。”
程嘉遙說：“剛才出校門我上江琛和他媽，估計也快到了，放心，我已經給二叔打過電話，他正從機場過來。”
江稚爾一愣：“二叔回國了？”
“嗯，事都解決了。”程嘉遙將手機里關于集團的最新新聞點開給江稚爾看。
便見小姑娘手背還著點滴，面慘白虛弱，認真看完新聞，還如釋重負般長舒了口氣。
程嘉遙沒忍住，手朝額頭輕輕彈一記：“自己都這樣了，還有工夫心二叔呢？”
“……”
接著，程嘉遙手機響起。
大概是程京蔚代的，徐因來聯系問況。
“小爺，我馬上派人過來拿剩余的茶樣本。”徐因說，“另外江家母子也已經到醫院，我按程總的意思將他們暫時帶去醫院頂樓會客室了，以免影響爾爾休息，再過半小時程總就會趕到。”
一樁樁一件件都已經安排妥當。
掛了電話，程嘉遙回到病房時只余江稚爾一人，正單手舉著輸瓶洗手。
程嘉遙過去替拿輸瓶：“一會兒茶會送去檢測，反正要是真檢測到含有芒果，查下學校走廊監控也就明了了。”
江稚爾點頭。
“還有，不是我說你，防人之心不可無知不知道？怎麼能隨便喝來路不明的東西？”程嘉遙一副恨鐵不鋼模樣。
江稚爾看他一眼，慢吞吞解釋：“我以為那杯茶是你給我的，而且……”
停頓。
——而且自從程嘉遙開始大張旗鼓追求後，學校里就沒有其他人會給送禮了。
“而且什麼？”
江稚爾說不出口。
程嘉遙每天熱衷于送東西給，學校眾人也都心知肚明，可他們到底還沒徹底將那層紙破。
停頓片刻，江稚爾低頭輕聲道：“嘉遙哥。”
“嗯？”
“你能不能別喜歡我了。”
不敢抬頭看他，指尖抵著洗手臺沿，漫無目的地撥弄著，“你以前那些朋友也不是我這個類型的，我現在也沒想過談，所以……我就是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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