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私房菜館店前，古古香的園林建筑，街對面則是一家最近很火的茶店，新開的，南錫首家，排隊都得排許久。
之前聽邵絮說過葡萄口味的冰飲味道很不錯。
江稚爾多看了一眼，程京蔚注意到，便問：“要喝嗎？”
“可以嗎？”
那麼多人在排隊，程京蔚的時間應該很寶貴。
程京蔚勾，輕描淡寫：“當然。”
他側頭，請司機幫忙排隊去買。
江稚爾停頓了下，說：“我聽說那家店因為剛開業生意火，所以每個人都只能限購一杯。”
“那就給你買一杯。”
“可是……聽說真的特別特別好喝。”小姑娘仰著頭，水潤潤的眼一眨一眨地看著他，像雨幕中的小鹿，“二叔也試試吧。”
除了那苦得不行的濃咖啡和你不允許我喝的酒，你也試試我會喜歡喝的東西吧，也許你會喜歡呢？
——江稚爾心想。
程京蔚笑了。
其實讓人買兩杯于他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他看著江稚爾清澈的眼眸，忽然不想用那些方式。
程京蔚低頭看了眼手表，讓人先去私房菜館準備餐食，而自己則和江稚爾一塊兒到街對面排隊。
二十米長的蜿蜒隊伍。
兩人順著人流站在最後。
程京蔚的形無論站在哪里都足夠引人
注目。
初夏的微風中，蟬鳴還未那麼聒噪，男人量拔勁瘦，恰到好的力量，掐在青筋顯腕骨上的素銀手表又很好地將周賁張的迫制住，顯得十足。
人群大多都是不足二十的年輕孩兒，頻頻回頭看去。
結伴好友則竊竊私語議論開，都是夸帥的，再加上街對面那輛加長勞斯萊斯，各種最夸張的褒義形容詞都能往程京蔚上套。
“二叔。”江稚爾輕輕走近他。
“嗯？”
江稚爾踮起腳，湊到他耳邊悄聲問：“你有發現大家都在看你嗎？”
“發現了，為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嘛。”江稚爾咬了咬下，有些不舒服，“你長得太出挑顯眼啦。”
程京蔚挑眉，而後輕笑出聲，似是覺得荒誕。
他這麼多年來尤其國外讀書時追求者不，當然不至于帥而不自知，只是隊伍中大半都是穿著校服的小姑娘，即便覺得帥也不該是他這一型的。
江稚爾不服氣道：“真的！”
“這里我年紀可是最大的。”
“那怎麼了。”江稚爾小聲嘟囔，又不自在地移開眼，“現在大家就喜歡年紀大些的，前段時間有個韓劇男主就要比主大十歲呢，我們學校生都看。”
程京蔚勾。
只是忽然又想起那日江稚爾耳機里那首歌，想起江稚爾承認有一個喜歡的人。
——錯位而無法開始的。
難道，喜歡的人……
程京蔚垂眸，見小姑娘臉頰紅撲撲，一副據理力爭模樣，忍不住皺起眉。
難道，喜歡的那個人，就是要比大上數歲的男人？
程京蔚眉頭愈發鎖。
他似乎還是高估了自己。
原以為自己不會太過在意小姑娘的問題，他作為長輩，只需扶正前進的方向，但無需苛刻到掃凈前進道路中的每一顆絆腳石。
但到這一刻，程京蔚才真切地發現，自己無法就真的徹底放手讓自己往前走。
他就像那個想教學會獨自騎自行車，卻又在後面遲遲不敢松手的人。
年齡差必然導致地位差。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暗，程京蔚擔心會委屈，更擔心會傷。
……
不知不覺隊伍緩緩向前移。
江稚爾瞥見點單臺上的宣傳單寫著開業活——第二杯半價。
前面的確好幾對。
輕輕了，心間微。
終于到他們，服務員問：“二位點什麼？”
江稚爾點了杯招牌的草莓昔，而程京蔚則點了杯最不甜膩的烏龍檸檬茶。
“36元。”服務員說。
沒有按照第二杯半價。
畢竟江稚爾穿著校服，而程京蔚一西服，怎麼看也不像是。
“那個……”
江稚爾個子沒那麼高，點單臺卻很高，兩手虛虛在臺沿，指了指宣傳單，“活結束了嗎？”
服務員愣了愣，“啊”一聲，視線上下掃過二人，眼中的詫異很難掩飾。
程京蔚這才注意到宣傳單，倒也平靜，只輕挑眉。
“沒結束。”服務員笑著問，“二位是嗎？”
江稚爾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拳頭也不自覺攥，更是不敢多看程京蔚一眼，幾乎是拿著一副孤注一擲的架勢，點了點頭。
“是。”
第22章
服務員沒繼續多說什麼：“抱歉，我給二位重新結賬。”
其實程京蔚的長相很能模糊年紀。
他的五很年輕，深邃又年輕，皮也很年輕，雖然有健與戶外運的習慣，但并沒有經風吹日曬的痕跡，只有周由萬千經歷塑的厚重氣質模糊掉年齡，輕而易舉顯出這是個穩重的男人。
程京蔚始終沒出聲打斷，任由烏龍發展。
在服務員重新結賬後便自然拿起手機付款。
兩人各自拿好冰飲往店外走，後頭排隊的顧客還頻頻朝他們看來，帶著打量與考究的目。
江稚爾有些後悔了。
就連此刻手中那杯冰草莓昔都像是燒起火，有些燙手。
“是？”程京蔚淡聲。
杯壁上的水珠墜一片，江稚爾手，險些從掌心落，好在被程京蔚接住。
男人似是覺得反應好笑，但也僅僅是覺得好笑，打趣問：“現在又怕什麼？”
“我、我怕什麼了……”
江稚爾弱弱回道，移開眼，別別扭扭地解釋：“明明可以半價，當然要省錢一點了。”
程京蔚輕笑出聲，配合地點頭，笑聲磁沉懶怠，一副即便扯出多麼荒誕的理由都愿意相信的寵溺放縱。
江稚爾臉愈發熱。
真是的……
給程京蔚省錢，無論是誰聽了都覺得可笑吧……
而男人笑著說：“謝謝爾爾替我省錢。”
“……”
-
周五傍晚，程京蔚結束最新拓展海外市場推進會，一出來便聽徐因匯報說許總來了。
程京蔚推門：“你怎麼來了？”
許致言正喝茶——程京蔚這兒的茶葉真是上上品，茶香撲鼻，他每回來都得讓助理給他泡一杯，還連喝帶拿。
“閑著無聊，找你吃飯。”許致言說。
程京蔚挑眉：“蔣意呢？”
蔣意是許致言友。
“出國看展去了。”許致言順著問，“你家小朋友呢？放學沒，要不上一塊兒去吃晚餐？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餐廳還不錯。”
“快期末了，晚上有補習。”
許致言嘖嘖直搖頭：“你這架勢，真是在養兒。”
程京蔚勾，本想再加班片刻，如此便晚飯後回家再加班。
許致言鐘墨西哥菜，這回去的便是一家新開的墨西哥餐廳，老板就是墨西哥夫婦，裝修也很有墨西哥的風，看著食應該也會很地道。
許致言作為家中沒有繼承希也無心繼承的小兒子，生活自然要比程京蔚松懈悠閑得多，除了負責家族邊緣業務，最大的樂趣便是探尋各地食，為了一頓飯半夜搭私人飛機飛躍大半個地球去吃都是常有的事。
兩人坐在角落靠窗座位。
許致言點了幾道招牌，又點了瓶龍舌蘭，搭配卡拉馬塔橄欖醬和布里酪。
許致言給程京蔚倒一杯酒，閑聊問及：“你大哥已經出國了？”
“嗯。”
“那你侄子最近怎麼樣？”
程京蔚搖頭，淡聲：“程乾沒告訴嘉遙出國的實，不過這事鬧得太大，他應該也能猜到。”
“你就不怕他因為這事記恨你，往後給你自己留下患？”
程京蔚笑了笑：“他們父子倆心不同，嘉遙表面上看雖放縱不服管教，但里是個還不錯的孩子。”
善良，能辨是非。
若非看到這一點，這些年他不會對程嘉遙這麼好，更不會因為程嘉遙而放過程乾。
“不過因禍得福，靠著這次換把你們集團那些老不死的清算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往後就沒人會催著你結婚了，也不會有人敢再心積慮往你邊塞人？”
程京蔚喝一口酒，側眸掃他。
“你考慮過結婚的事沒？”
“沒。”
“不打算結了？”
程京蔚挑眉：“你今天抓著我結不結婚不放是做什麼？”
“兄弟，你是繼承人，跟我不一樣，你不結婚難道以後要把程臻這麼大的集團往後就要拱手讓人？就你大哥後繼有人，最後還不得回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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