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問了，就說明你績不錯。”
“這回期末考我考得不好。”
“績波再正常不過，你和絮絮是同學，那就還有一年，什麼都來得及。”
江稚爾笑了笑：“希吧。”
“如果以後你有什麼不會的、不了解的，都可以來問我這個未來學長。”周以珩拿出手機，“先加個好友。”
中間一群人有的唱歌，有的玩游戲，大概是真心話一類的游戲，忽地眾人起哄紛紛扭頭看向周以珩。
“誒，以珩，你聽到琳琳剛說的了麼？”其中一人笑著問。
周以珩：“什麼？”
“我問琳琳在場誰最帥，可是毫不猶豫就說了你，這意思還不明顯啊？你也不表示表示。”
周以珩笑，依舊那副雲淡風輕模樣，只拎起酒杯示意“抬舉”，輕描淡寫揭過話題。
“一起玩啊，你自個兒坐那邊有什麼意思。”
“你們玩。”周以珩顯然和這些人都認識，也因足夠優越的家世無須在意誰的面子，笑道，“你也知道，我不玩這些。”
“那爾爾一起來啊！”他們注意到周以珩邊的江稚爾。
江稚爾也拒絕了，說自己不會玩，怕掃了大家的興。
眾人還堅持，還是邵絮出來打圓場。
便有人話鋒一轉，轉而調侃起兩人：“什麼況，連壽星都撮合他們倆這二人世界，我都不知道，以珩你和爾爾之前認識啊？”
邵絮拿橘子丟過去：“點什麼鴛鴦譜！”
“真的，剛才還沒留意呢，以珩和爾爾都聊好一會兒天了。”
眾人視線紛紛看向二人。
江稚爾沒料到僅僅幾句再平常不過的話都能引起誤會和調侃，腦筋直，正要解釋自己剛才和周以珩只是聊升學相關的話題，便被他打斷。
“行了。”
周以珩聲線平穩，不輕不重，只是抬眼看人時微微蹙起的眉心顯出些許不耐，但足以讓眾人安靜下來。
“你們調侃我就罷了，小姑娘臉皮薄，有點風度。”
“是是是。”剛才調侃最起勁那人頓時偃旗息鼓，還裝模作樣朝自己輕摑一掌，對江稚爾說，“妹妹，是我賤。”
江稚爾并未察覺方才三言兩語中流轉的
關于家世與權力對比的暗涌，只當這些人還算不錯，忙擺手，表示沒關系。
氣氛又回到最初，游戲玩得越來越熱鬧，而話題再未糾纏他們。
期間有人點煙，在封閉的K歌房格外難聞，空氣也變得渾濁，江稚爾抬手了下鼻子。
這時，手機震，程京蔚發來短信：「結束了嗎？」
已經夜里八點半。
江稚爾回復：「差不多了。」
「我來接你？」
江稚爾抿，沒忍住角上翹的弧度：「好。」
被煙味熏得眼眶都疼，想出去氣，剛起，周以珩便問：“你回去了？”
搖頭：“還沒，出去氣。”
周以珩笑了笑：“一起吧，我也被熏得不行。”
他嗓音很淡，模樣也輕描淡寫的自然，便不會顯得太過刻意，當真像聞不慣煙味。
外頭各個娛樂區零散都有人，因開了空調窗戶閉，江稚爾想去別墅外吹風，順道等程京蔚來。
周以珩說：“我陪你去吧，這偏僻，你一個人不安全。”
“沒事的。”
“反正我一個人也無聊。”
別墅區外蟬鳴不止，雷陣雨過後草地還是的，空氣中彌漫潤的青草香。江稚爾深吸一口氣，連帶大腦都清明。
坐在院子口的秋千，周以珩則坐一旁的帆布沙灘椅。
那椅子太矮，便顯得他更長，窩在一起有些委屈。
“嗯……你要不要和我換個位置？”江稚爾問。
他很細心也很敏銳，察覺出聲時對稱呼的糾結，主道：“你跟絮絮一樣我就行，我讀大三，應該比你大四歲。”
“……以珩哥。”
他勾，答的前一句：“沒事，不難，倒是你，會冷嗎？”
江稚爾搖頭。
“你等我一下。”
說罷，他起跑回別墅，很快便出來，手里多了一條沙發毯，他遞給江稚爾，“剛下過雨，風涼，還是蓋著些。”
“謝謝。”
周以珩坐回位置，沒再繼續說話，而是靠在椅背仰起頭，看天際的星，郊區雨後的天碧空如洗，就連星辰也格外明亮。
江稚爾循著他視線也仰頭，猝不及防撞如此璀璨的銀河之中，不哇了聲。
周以珩笑著問：“現在很能見到這樣的星空吧。”
“嗯，好漂亮。”
“等你考上清大，我可以帶你去用天文學系的遠鏡觀測，可以看到真正的銀河系。”
江稚爾因好奇和驚奇，眼睛都變得亮亮的，像只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初生小鹿。
“天文學系，還有這樣的系嗎？”
“是啊。”
“那畢業後是從事什麼工作？”
“有從事天文測繪的數據分析師，也有專門從事天文觀測的工作者，大致三分之一的人會繼續深造。”周以珩笑道，“除了像我們這類接手家業的繼承人外，總該有人從事更宏大更廣袤的事業，比如宇宙大炸，比如原子與分子。”
周以珩為描繪出一幅特別有吸引力的關于未來大學的畫卷。
江稚爾曾經在最卑微暗程京蔚的時刻，想著自己只要考上南錫市最好的大學就好，不想去外地，不想離開程京蔚，不想也許一個月都見不到他。
後來又因明白了兩人之間不可能，出于用距離讓自己“移”的想法，考慮過要考去外地的學校，離開程京蔚，不給自己留任何念想。
而此時此刻，大概是江稚爾第一次從自己出發，想要考上清大。
想讓自己變得不一樣，為自己想要為的人。
而非為一段愫，這太草率，也太稚。
蓬自信的人才真正有魅力。
沉默良久，江稚爾仰頭看著星空輕聲：“謝謝你跟我說這些，以珩哥。”
-
與此同時，一道刺眼明亮的車燈掃過來，繞過盤旋山路，停至別墅門口。
是程京蔚的車。
江稚爾：“以珩哥，我二叔到了，我先回去了。”
周以珩側頭看去。
程京蔚下車，喚一聲“爾爾”，視線卻落在側的周以珩上。
兩人未打招呼，只點頭致意。
江稚爾收起蓋在上的毯子，拜托周以珩拿回去，起時卻不小心被一角拖地的毯子絆住。
周以珩眼疾手快，握住手臂：“當心。”
于是，程京蔚的視線便順著周以珩的臉，下移至他的手，不聲地皺眉。
第30章
“沒事吧？”程京蔚快步走上前。
江稚爾搖頭，說只是自己不小心。
可剛一邁步，腳踝的刺痛又一瞬停在原地——秋千下都是未打磨得非常圓潤的凹凸不平的石子兒，剛才難免有些扭到。
程京蔚蹙眉，二話不說單膝跪下，握住江稚爾腳踝。
江稚爾愣了下，想躲，可腳疼實在躲不到哪兒去。
程京蔚掌心寬厚溫熱，輕易便能將腳踝圈住，而另一只手則直接托在鞋底。
這回江稚爾嚇了跳，抬起腳沒踩下去：“臟。”
太夸張太超過，剛剛踩過漉漉的地面，鞋底都是泥土和灰塵，程京蔚周矜貴沉斂氣質，更是不容半分污染。
可他只是抬手，仍舊托住鞋底：“試試看，是不是腳踝扭到了。”
江稚爾抿，輕輕了，疼，但應該不算太嚴重，過會兒就好了：“沒事。”
“真的？”
“就一點點疼。”
“去醫院看看。”
江稚爾笑：“真的沒那麼嚴重，這麼晚了我也不想再去醫院了，休息會兒就好了。”
程京蔚低著頭，又仔細檢查一番，過程中不免弄臟他干凈的襯袖口。
確認的確沒有淤腫的跡象，接著，他起，只是未完全直起背，便將江稚爾攔腰公主抱起。
江稚爾嚇了跳，連忙摟住他脖子。
到他後頸比平常更高一些的溫，指尖不自覺了，如挲而過的羽，程京蔚結不聲滾一記。
他就這麼抱著江稚爾看向一旁的周以珩。
周以珩說：“程總工作忙，爾爾要是明天還疼，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送去醫院。”
“不麻煩，明日我請家庭醫生來檢查便好。”
周以珩一愣，而後恢復得的笑容：“好。”
江稚爾跟人揮手道別，說：“先走了以珩哥，幫我跟絮絮也說一聲。”
他答：“好。”
——以珩哥。
轉上車時，程京蔚終于沒忍住自己蹙的眉，結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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