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洶涌的機場,只有程嘉遙明白的眼淚訴說著什麼。
江稚爾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指溢出,沒說話。
“別哭了,以後你如果想他,我可以帶你出國去找他。”程嘉遙淡聲。
他也是在這一刻,在最心疼江稚爾的這一刻,決心放棄。
他終于看清江稚爾的喜歡到底有多深多沉。
能如此不顧一切、不計結果地一個人,自然也該配上如此熱烈回應的。
程嘉遙自知,自己的喜歡配不上江稚爾。
他忽然想起他頭腦發熱追去家里跟江稚爾告白的那回,程京蔚問他的——你覺得你靠什麼能和爾爾在一起?
他沒有優異的績,也沒有足夠的能力,甚至連他的那點喜歡,也配不上江稚爾。
……
徐因領命駐守國集團,此刻和江稚爾、程嘉遙一道回市區。
江稚爾紅著眼眶靠在車窗,看手機里的訊息。
程臻集團年輕的掌權人領隊出國開辟新路的新聞很快就傳遍網絡,其中不乏剛才機場的照片。
方才都沒注意四周有記者在拍。
其中好幾張都是和程京蔚的合照,還有視頻,錄下了程京蔚叮囑的那些對話,也錄下了他叮囑程嘉遙照顧好妹妹。
“妹妹”一詞當然引起們的關注,程嘉遙的妹妹自然意味著江稚爾在程京蔚心目中已真正屬于程家人。
有針對這一稱呼大做文章,認定程京蔚有意培養江稚爾,各種言論頓時甚囂塵上。
江稚爾將手機遞給徐因:“姐姐,這個新聞要不要理一下?”
畢竟對于這麼大的集團,任何蛛馬跡都會影響利益走向。
“沒事,不用。”徐因笑著說。
“可……”
徐因:“其實程總今天大可以走無人的VIP通道,可他在明知會有的況下還選擇如此,無非是想給外界發個信號。”
徐因沒將話說全,江稚爾怔愣後也很快想明白。
什麼信號呢?
告訴眾人,即便他不在國,也沒人能夠欺負的信號。
從前江琛故意給芒果飲料的事兒到最後也沒同意和解,江琛也被退學,以及各種權力流轉間的鬥爭,他這麼做的理由就是讓所有人都不敢江稚爾。
即便離開,他也還是在最後鋪平了江稚爾獨自一人的道路。
-
2013年的暑假最後一天。
程京蔚出國,江稚爾準備開學寄宿。
將那盞程京蔚給的夜燈帶去了宿舍,每天都很認真地學習。
而又悄悄放棄了要停止再喜歡程京蔚的念頭。
想,就再繼續喜歡一段日子吧,不影響誰,也不傷害誰,即便明白,這份不可能的喜歡持續得越久,往後刮骨療傷時就越痛。
可高三忙碌疲憊的日子,太需要一個支撐了。
程京蔚是的標桿。
是想要更好長大人的道路上,第一個金閃閃的寶箱。
于是在天氣一天天冷下來的下半年。
在大洋兩岸。
他們——
一個懷揣的,小心珍藏、維系。
一個懷揣更晦難言的,試圖忘記,試圖讓一切回歸正軌。
只是17歲的江稚爾和28歲的程京蔚,都不知道,這份愫的終點到底如何。
第32章
“爾爾,別看書了,先去洗澡,一會兒熱水就該停了。”下晚自習,室友洪茜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打著哆嗦上床。
天越來越冷了。
今年的冬天降溫格外快。
江稚爾給夜燈重新換了電池,應聲“好”。
洗澡向來費時間,一開始并不適應寄宿生活,如今也快了許多。
沖澡後正好熄燈,在黑暗中坐上床,干漉漉的小。
拉上遮的床簾,重新打開夜燈,趴在床上,枕頭上放著試卷,而後拿出手機。
這個時間,程京蔚那里還是凌晨五點。
他們依舊保持固定聯絡,但因為時差和各自忙碌的生活,聊得并不多。
這個點程京蔚應該還沒起。
江稚爾便隨手拍了張照,昏暗線下的生試卷,記錄此時此刻,發送朋友圈。
在被時差困擾的這些日子,江稚爾時常這麼做。
等程京蔚醒來便能看到。
江稚爾放下手機,繼續專心做題。
忽地手機震。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江稚爾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雀躍地拿起手機,但發信息的不是程京蔚,而是周以珩。
自上回在邵絮生日宴認識後,他們斷斷續續也有聯絡。
大多是朋友圈互,或是對于朋友圈容的私聊,還有一次,周以珩給寄過清大周年校慶的周邊,腳印與宇宙行星的元素,寓意以腳步丈量浩瀚宇宙。
周以珩:「這麼晚還不睡?」
江稚爾:「把剩下的題寫完就準備睡了。」
接著,周以珩發來一條語音。
室友們都睡了,江稚爾將語音轉文字。
“我上周末回南錫,到絮絮時提到你,說你現在績穩定在年級前三,上清大很穩,別太累了,注意休息。”
江稚爾:「嗯,謝謝以珩哥。」
接著,周以珩發來一張圖片,似是用手機拍的電腦屏幕,滿屏璀璨的星辰,中間一條白茫茫的帶,漂亮極了。
江稚爾打字——這是什麼?
還未發送,周以珩:「銀河。」
周以珩:「剛和天文學系的朋友在一起,讓他幫忙調了下遠鏡,這是此刻的銀河系。」
江稚爾一下屏住呼吸,再次看向那張照片。
真心實意地回:「好漂亮。」
周以珩:「等你來清大,我帶你去看。」
-
接到程京蔚的電話已是第二天中午,正是午休時分。
程京蔚每周都會跟通話,每次都掐準國時間,都是在自習課或是下課時間。
江稚爾拿著手機跑到教室外。
“喂,二叔。”嗓音也因雀躍而顯得格外清甜。
男人也同樣帶笑,問:“吃過中飯了嗎?”
“嗯。”
“最近國降溫快,記得多穿服,別著涼,宿舍服夠不夠,不夠讓人給你送去。”
江稚爾趴在無人的走廊窗邊,冬日暖灑下,角上翹的弧度更大,“嗯”一聲,“我穿得很多,不會著涼的,你現在在休息嗎?”
“會議間隙。”程京蔚說,“剛才才得空看到你昨晚的朋友圈,以後別這麼晚睡,知道嗎?”
江稚爾發那條朋友圈也無非就是等他這一句。
笑意更深,凹陷的梨渦讓在下更和,像顆甜滋滋的草莓夾心糖:“知道,就是最近作業好多。”
“那也不行,那麼暗,傷眼睛。”
江稚爾“哦”一聲,食指漫無目的地沿著窗欄的瓷磚兒,嗓音不自覺變得黏黏糊糊。
“二叔,馬上就元旦了,你會回來嗎?”
他停頓了下,而後哄道:“對不起啊爾爾,元旦已經安排了去紐約,應該回不來。”
江稚爾雖失,但太清楚這幾個月的程京蔚到底有多忙多疲憊,也
能理解。
“沒關系,那過年呢?”
“我盡可能趕回來。”
“好,如果特別忙的話就算了,我只是……想起去年過年時,你說你過去那些年都沒有在國過年。”
江稚爾輕聲說,“所以,如果可以回來的話,我想陪你一起過年。”
程京蔚還沒回應,那頭便傳來他的聲音。
的英文名,Felix,說繼續開會。
于是江稚爾那番話只得到一個“好”字回應,電話便很快被掛斷。
程京蔚走會議室,邊是個國人,調侃著詢問:“Girlfriend?”
程京蔚失笑,搖頭回“No”。
人不信。
最近這個格外帥氣的中國男人都在他們研究院,很東方特的斂沉穩氣質,工作能力、通能力極強,但多數時候實在太不茍言笑。
只有偶爾在他打電話時才會流出格外溫的神,只是通話,目卻能一瞬溫如水,不是友是什麼?
笑著繼續用英語調侃,不要那麼害又古板,上帝都能看到你的意。
程京蔚放在鼠標的手指一頓。
這一刻他無可辯駁。
他依舊在相隔萬里的大洋彼岸頻頻心,距離并沒有讓他從那荒誕中清醒,反倒因更沉迷從前與江稚爾共度的時而日日加深。
他對此無奈、懊惱,又無能為力。
原來他也會有無能為力的事。
-
程京蔚元旦假期的確沒能回來。
江稚爾掐著時差,在他那兒的零點時分準點給他發送一條“2014年快樂”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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