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搖頭,說套房已經沒有了,目前只有標間和大床房。
程京蔚訂了兩間相鄰的大床房。
進電梯,當兩人清晰地映面前的鏡子,江稚爾心底那些不自在的別扭終于攀至頂點。
盡管兩人從前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麼久,可和此刻的況又不一樣。
江稚爾低著頭,一邊不控地渾發熱發麻,一邊又暗暗唾棄自己胡思想小混蛋。
電梯門打開,程京蔚先走出去,徑自據門牌號指引轉彎,而後刷卡,“嘀”一聲門打開,他推門進去。
江稚爾因別扭都沒朝他屋看一眼,直接朝隔壁房間走去,剛邁兩步,程京蔚抓住衛帽子,將扯回來。
“你這間。”
“啊……啊?”
程京蔚將行李箱拎進屋,打開屋的燈,檢查了各扇門窗,又打開手機手電筒,對各個角落仔細檢查了一遍。
江稚爾跟在他後:“你在干嘛?”
“看看是不是有針孔攝像頭。”
江稚爾一愣:“有嗎?”
他又看了一圈:“沒有。”
離開前,他將方才多買的礦泉水放在床頭,叮囑,“這里不比國,晚上關好門鎖,陌生人敲門不管他是不是自稱酒店工作人員都不要馬上開門。”
江稚爾從沒在異國他鄉獨住過,聽得有些害怕:“這里經常會有陌生人來敲門嗎?”
程京蔚笑著了頭發:“沒有,只是以防萬一,有任何事就打我電話。”
“好。”
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回頭:“新年快樂。”
江稚爾也笑起來:“新年快樂。”
-
江稚爾打開行李箱翻出睡,洗漱後躺在床上。
22個小時的航班都沒睡著,這會兒困意來襲,關燈準備睡覺,只留了一盞浴室源。
可閉上眼睛,腦海中便回響程京蔚剛才的話。
盡管他只是以防萬一叮囑一聲,可當房間徹底安靜下來,還是不由胡思想。
深夜風也變大了,房間外正好有一棵大樹,風一吹那禿禿的樹干就打在窗戶上,噼里啪啦作響,樹影還投在白墻。
江稚爾將被子蓋過頭頂,雙雙手都進被子里。
心臟跳得像打鼓。
撲通撲通,越來越快。
在覺得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時,終于忍不住撥通了程京蔚的電話。
他似乎睡了,嗓音喑啞:“怎麼了爾爾?”
“我……”
對自己無端的恐懼難以啟齒,又聽到他似乎是被吵醒的喑啞聲線,就更不好意思說出口,“沒什麼,我不小心按到。”
還未掛斷,那頭程京蔚問:“是不是害怕?”
江稚爾一頓,心臟因這一句又至極,在被子里蜷地抱住自己膝蓋:“嗯。”
想起去年除夕,程京蔚父親離世,因太忙顧不得,將安置在醫院空余的vip病房。
當時程京蔚也是這樣問,會害怕嗎?
點頭,于是程京蔚便留下,對說:“睡吧,二叔陪著你。”
不多時,門外響起門鈴聲,心臟還未提起,便聽到程京蔚喚“爾爾”,終于心安。
起跑去開門。
程京蔚沒換洗,洗過澡後穿了原先那件白,頭發洗過後松散垂在額前。看著和平日很不一樣。
“是不是在國外的關系?”他理解莫名其妙的害怕。
“……嗯。”
“沒事的。”程京蔚抬手搭在後背,帶回到床邊,“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回去。”
江稚爾躺回到床上,程京蔚則坐在床邊。
可他模樣實在太過疲倦,酒醉臉頰的紅在此刻才在眼下淡淡泛出來,靠在椅背,垂著腦袋,眼睫虛闔。
江稚爾不忍心了:“二叔,你還是回去睡覺吧,沒事的。”
“不用。”他嗓音也啞了,咳一聲,“我等你睡著。”
可我現在又睡不著了。
江稚爾側躺著,過并不明亮的月看他,而後不自覺出手,往前,食指輕輕到他的。
下一秒,程京蔚便握住的
手:“睡吧。”
江稚爾還沒來得及開心心,便察覺他掌心超乎尋常偏高的溫。
愣了下,連忙支起去他的額頭。
幾乎是燙手的。
“二叔,你是不是發燒了?!”
跪坐在床上,又了他的臉,也同樣滾燙。
這會兒江稚爾終于發覺他臉上的紅并非因為酒醉,而是因為發燒。
“不行,我們現在去醫院吧,你溫肯定很高。”江稚爾說。
“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也是,程京蔚現在看著這麼累,外頭寒風一吹,溫恐怕要更高了。
“那除了溫高,還有沒有哪里難的?”
程京蔚搖頭。
“那你先睡在這睡會兒,我去外面買退燒藥。”
程京蔚抓住手腕阻止:“現在不怕了?”
江稚爾很快回:“不怕了。”
程京蔚一頓,抬眼,失笑,而後朝一旁電話偏了下頭:“酒店里應該有常備藥,別出去買了。”
江稚爾打了電話,酒店工作人員很快便送來退燒藥和測溫槍。
溫果然很高,直40度。
盯著程京蔚吃了藥,便要扶他去床上睡覺,可他不肯上床,只說自己坐著就好。
“你現在生病了,要注意休息。”江稚爾堅持。
“那你睡哪兒?”
江稚爾一頓:“我坐著。”
“真的沒事,你先睡,等你睡著我就回去睡覺了。”
“你這麼高的燒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睡,萬一半夜里溫沒降還更升上去了怎麼辦?”
若是真超過40度,就真的該馬上去醫院了。
程京蔚這時候還有心笑,調侃道:“到底誰是誰二叔。”
江稚爾卻生氣了,推著程京蔚用力將人按坐在床上:“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當小孩了!”
越說越委屈:“我最討厭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再不到半年我就年了!”
程京蔚幾乎沒見過這副模樣。
盡管不認為年就是大人,可小姑娘千里迢迢飛來紐約,他不忍心讓委屈難過,只好順從地睡到床上。
剛才睡過,被褥睡得有些皺,還帶小姑娘上溫及淡淡花香,便更覺得燥熱。
江稚爾去浴室洗了條巾出來,擰得半干蓋在程京蔚額頭。
“好了,你也別忙了,累不累?”
“不累。”江稚爾小聲說,“以前都是你照顧我,我也想照顧你。”
他調侃道:“像過家家麼?”
什麼過家家。
又把當小孩子。
江稚爾拿手捂了一下他,氣惱道:“你快睡吧,別說話了。”
因為高燒和酒醉,程京蔚很快就睡著了,江稚爾則趴在床邊也睡著了。
時差混後,這一覺睡得格外沉,連程京蔚起床都沒聽見。
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也不是趴在床邊,而是躺在床上,蓋好了被子,是程京蔚將抱上床的。
程京蔚已經不在。
江稚爾手枕頭下拿手機,卻意外出一個紅包。
封面上是程京蔚飄逸流暢的大字——祝爾爾新年快樂。
和去年一模一樣。
-
江稚爾在紐約待了七天,在初七回到南錫市。
見過程京蔚在異國的真實生活後,似乎也能緩解些未來的思念,至在電話時聽他說自己在干什麼時腦海中也能浮現出大致的畫面。
後面的日子則是全力以赴備戰高考,黑板上高考倒數計時的數字一天天變小。
績很穩定,整個高三下學期都維持在年級前三名。
百日誓師大會上,學校邀請來知名畢業生演講鼓舞士氣。
江稚爾在辦公室耽擱了時間,參加百日誓師大會時已經晚了。
一路小跑,在轉角撞到一個男人,嗅到極淡的煙味。
抬頭,驚喜道:“以珩哥?你怎麼在這?”
“來為你加油的。”周以珩笑道。
江稚爾很快就明白過來:“學校請的優秀畢業生就是你啊。”
周以珩笑著點頭:“快進去吧,大家都到了。”
江稚爾“嗯”聲,跟他揮揮手,跑進禮堂。
和所有百日誓師大會一樣。
校領導發言、優秀畢業生代表發言、學生代表發言,都旨在鼓舞大家在最後一百天繼續全力以赴。
只是所有發言之後,這回還給每人分發一張信紙與信封,請眾人寫下自己的愿與目標。
并非要與高考有關,你可以暢想更遠的未來,以人生為度,寫下此刻最想實現的愿。
江稚爾提筆後猶豫了很久。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