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爾沒怎麼聽進去,思緒飄到別,有些事便想通了。
“以珩哥。”平靜問,“你一開始對我好,說喜歡我、追求我,是因為我和程臻集團的關系嗎?”
周以珩一愣,連聲否認:“爾爾,我對你好,只是因為你而已。”
“絮絮生日那天,你第一次見我便瞞我你不會煙,和我一起去外面吹風,你後來也告訴我,你第一次見我就喜歡我,可是,我越悉你,就越覺得你不是會一見鐘、頭腦發熱的人。”
周家這樣的家庭,婚姻必然是權力與利益重新分配中的重要一環,周以珩對此如此重視,怎麼可能隨便就喜歡上誰。
即便當時真的對有好,可那份主的真心里又摻雜了多謀劃與思量。
周以珩知道江稚爾是聰明人,也是決絕的人。
溫和,卻也心如明鏡,沒有人可以踩過的底線,在面前選擇繼續狡辯只會更惹生厭。
周以珩長吸一口氣:“爾爾,我承認,我一開始不純粹,但我在那個當下也未選擇追求你,後來追求你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江稚爾沉默。
他便愈發急迫:“真的,爾爾,你相信我。”
“不重要了,以珩哥。”
江稚爾看著窗外,淡聲,“按理說,我現在應該會很生氣很難過才對,可我什麼覺都沒有,說明其實這麼久了,我還是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這回周以珩沉默良久,只聽到他的鼻息聲。
片刻,他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努力穩下心神:“爾爾,可我并不急于你現在就給我答案。”
“我問你一個問題吧。”
“什麼?”
“如果我和程臻集團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我只是江稚爾,你會追求我嗎?”江稚爾補充,“以珩哥,這次不要再騙我。”
周以珩那幾乎不過腦就要宣之于口的“會”,忽地被打斷。
其實,他從未懷疑過自己喜歡江稚爾這件事。
可這個問題他還是無法回答。
“爾爾,這個問題離現實,沒有意義。”
“對你沒有意義,但對我有意義。”江稚爾笑了笑,“以珩哥,你只是需要一個對你未來和事業有所助益的人。”
“這一點和我喜歡你并不沖突。”他堅持。
“可如果我不是,你就不會喜歡我。”
“沒有人可以完全拋去現實考慮去選擇一個人。”周以珩想到心中那個人,忍不住問道,“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無權無勢,千金散盡,你還會喜歡他嗎?”
“會。”
江稚爾答得很快,“無論是我還是我選擇的那個人,我要的都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
說完這句,江稚爾便掛了電話。
又看了會兒窗景,萬復蘇,天空干凈澄澈,心間的迷霧森林似乎也被照,約看清了前路。
回過頭,看程京蔚將碗筷收拾放洗碗機,此刻正干凈廚臺。他低著頭,後頸棘突明顯,整個人利落而拔。
“二叔。”開口。
程京蔚拿抹布的手一頓,回頭:“怎麼又這麼我?”
江稚爾歪了下頭:“我該什麼?”
是,無論什麼都奇怪。
他沒繼續究這個問題:“怎麼了?”
“如果——”
江稚爾輕聲開口,詢問,“我真的和以珩哥在一起,你會怎麼辦?”
他蹙眉,這個“如果”連想都不能想。
他不肯想,也不愿答,可江稚爾就這麼瞧著他,等他的答案。
半晌,程京蔚開口:“我本以為我至能在面上祝賀你,為你在周家立足撐腰,若我一輩子都放不下,不婚也就罷了。”
“實際呢?”
“實際就如昨
日,我接不了,我會蠻橫勒令你分手,會追求你,會為你口中的‘第三者’。“他說得輕松,語氣平靜,過于坦誠。
即便已經領教分毫,可親耳聽他說,江稚爾還是驚得睜大了眼。
難以置信到連音量都提高:“你可是程京蔚!”
他看向的視線很深很沉,語調卻依舊輕描淡寫:“嗯,我會為自己都不認識的程京蔚。”
在他這一句中,江稚爾看著他眼睛安靜下來。
心跳不控地愈發鼓噪。
他們都好像在這一刻重新認識彼此。
……
——你要的是什麼呢?
——我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
江稚爾忽然想起從前在書上看到的一段話。
你不是我權衡利弊的選擇,而是我怦然心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這是我對這份最大的誠意,說實話我比你更知道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忽略所有人的勸解,包括我自己,經常安自己,一會兒覺得無所謂,一會兒又無法釋懷,知道沒有結果的事還要去試,就算只能陪你走一程。
-
中飯依舊是程京蔚燒的,飯後江稚爾準備補覺,而程京蔚則需要去一趟公司。
臨出門前,江稚爾住他。
“你這里,要不要理一下?”江稚爾點了點自己角。
要是讓別人看到,不得惹得浮想聯翩、議論紛紛。
程京蔚停頓了下,挑眉:“怎麼理?”
“……”
再次被昨天的記憶攻擊,江稚爾終于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
程京蔚失笑,他倒不覺得破個口會多麼惹人議論,也不在意,只是江稚爾說了,便順著意思。
甚至還非常興師眾,取來藥箱,先拿碘伏拭,再抹藥膏。
可江稚爾尤覺不滿:“就這樣嗎?”
程京蔚看。
江稚爾走過去,蹲在藥箱旁翻箱倒柜,最後翻出一枚創可:“給。”
程京蔚無奈,“爾爾,這太夸張了。”
江稚爾瞪他:“那不是你咎由自取嗎?”
程京蔚沒接過那枚創可,只是俯下,靠近,是讓幫忙的意思。
江稚爾被他突然的作嚇了跳,不由睜大眼,第一次這樣認真近距離地看程京蔚。
才發現,程京蔚睫也很纖長,平掃開來,不明顯的駝峰鼻,鼻梁高,有一節細微的凸起,襯得他更廓分明,立落拓,而下下緣破了一道口。
江稚爾不自覺將呼吸也放輕,自己不去看別,于是便過于板正認真、一不茍,實在有些稽。
小心翼翼上創可,指尖不可避免到他。
程京蔚下意識抿,那作巧合,似是含住指尖。
江稚爾一頓,抬眼,正好撞上他視線。
“抱歉。”程京蔚說。
“……”
江稚爾憤憤,借創可一記傷口。
程京蔚“嘶”了聲。
江稚爾心想,裝什麼,當我是小狗牙齒麼,哪有那麼疼。
當然不知道因為這一記蓋彌彰的創可讓程京蔚今天被議論紛紛,當然,程京蔚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到公司,公司部的八卦群就沸騰了。
「剛才在電梯看到程總!角居然創可!!!」
「角?!創可?!」
「這是什麼蓋彌彰的新招數?」
「我靠!你是說!程總昨晚有生活!?」
「有點太激烈了吧!而且今天上午程總就沒來公司,說不定直接激戰到天亮!!!」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上次還和Eliza打賭程總行不行,我就說程總一看就超行!不是不用,時候未到!」
「問題是程總哪來的朋友啊???」
「我覺得這創口肯定就是咱們未來總裁夫人宣示主權的小把戲,我不信程總自己會愿意這玩意兒。」
「那咱們程總還寵的,換我肯定打死不這玩意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說不定程總是自愿的呢,畢竟32歲了,終于有生活可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
窗外忽然下起暴雨,雨點噼里啪啦從青灰的天際落下。
江稚爾午覺被雨聲吵醒,在床上轉過,便看到那本從前的日記本。
起去拿,18歲生日之後,就再沒有記過新的容。
翻開,當初記錄下的心境依舊歷歷在目。
記錄了程京蔚對的好、的開心和難過,的放棄與暗下決心,幾乎是重新回顧了一遍自己的暗歷程。
江稚爾坐在窗邊,窗外雨還未停。
思緒也再次陷兩年前那個的雨季。
其實,說到底,程京蔚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是對不起的。
相反,不管他們最終結局如何,江稚爾都確信,他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貴人。
他對好,為撐腰。
甚至于,懵懂無知的長歷程中,是他點亮一盞燈,不走在前方引領,也不與并肩,但他一直就在後,做的靠山,為的底氣,告訴,放心向前跑,放心往外闖,他會為保障此生自由無憂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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