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蔚結賬,服務員將小票遞給他,笑著說:“祝二位百年好合,生活滿。”
江稚爾一愣。
百年好合。
總還沉浸在自己穿校服,而程京蔚穿西服極不相配的時候,全然沒想到竟然會被人誤以為是關系。
服務員見神怔忪,有些尷尬地詢問:“二位不是嗎?”
“還不是。”程京蔚說,“不過,借你吉言。”
如此,兩人正于什麼階段不言而喻,服務員也笑,夸道:“郎才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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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店離開,程京蔚驅車下山。
江稚爾卻在中途被夜空繁星吸引,山里的星星格外明亮,和城市中的那片天全然不同。
于是程京蔚將車停到一邊,兩人就這麼坐在山邊的草地仰頭看天。
江稚爾拍了很多照片,又將那束花也抱出來,和星空一起拍照。
“冷不冷?”程京蔚問。
“不冷。”
江稚爾看著天,瞳孔明亮,清澈鹿眼眼角彎起一個上翹弧度,像只剛從森林里跌跌撞撞跑世界的小鹿,廓依舊青,卻也因分明深刻的五線條顯得利落漂亮,星打落在瞳孔,更加抓人眼球。
程京蔚看著側臉,這一瞬周遭近乎都褪虛化,只剩下。
江稚爾就是他人生中唯一那道彩。
是他拼盡一切都想要抓住的那抹彩。
一直到天看起來又要下雨,濃雲滾滾,兩人才重新上車下山。
江稚爾從16歲開始,就和程京蔚住在一,從前不覺得如何,如今在一起走電梯時就忽然覺得有些別扭。
公寓電梯是一面明亮的鏡子,江稚爾手揣進風口袋,低著頭強裝鎮定。
好在這兒的電梯實在很快,電梯門很快打開,江稚爾先一步踏出去。
還以為程京蔚看
不出自己心中所想,勉強維持自然地跟他說:“那我先回房間了。”
“爾爾。”程京蔚住。
“啊?”
“我這一輩子,從未想過要組建一個家庭,是你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後,我才知道家該是什麼樣的。”程京蔚嗓音淡淡。
江稚爾扭頭看他。
程京蔚也看著,安靜而認真。
“你能區分你對我的到底是親還是嗎?”
到底是你喜歡我,才追求我。
還是僅僅因貪溫才想留我在邊,才不允許我和旁人在一起?
程京蔚笑起來,嗓音啞啞的,著些寵溺無奈的意味:“爾爾,我若連這都分不清,這三十多年就白活了。”
在他近乎嘲弄的笑聲中臉頰發燙,忍不住嘀咕:“你就算三十多了也還沒談過,跟我也沒有什麼區別。”
程京蔚挑眉:“這你也知道了?”
驕矜地哼一聲:“我早就知道。”
他不追問到底是如何知曉,只淡聲繼續道:“爾爾,過去是我自大狂妄,站在自己的視角隨意踐踏你對我的,我低估了你,也高估了自己。”
“可也是那段後悔掙扎的日子,才讓我明白你從前是如何矛盾痛苦。爾爾,無論如何,我想,我現在都該認真告訴你一句,我你——”
程京蔚垂眸看向,“我不知從何而起,但過去這段日子,我每一天都很你,也更看清自己的心,希爾爾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追求你。”
江稚爾仰著頭,黑睫輕,嚨空咽了下。
“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我會很努力,讓你永遠都覺得被安穩地著,我不會再做膽小鬼。”
他輕笑了下,又因認真與張很快斂笑,沉聲,“這一次,我會和爾爾一起,沖鋒陷陣、萬死不辭。”
江稚爾是在回房後給他的答復,回復了下午那條還未回復的信息。
「但希爾爾能給我一個機會,追求你。」
「好。」
-
程京蔚是洗漱完後看到江稚爾的回復的。
男人套一件灰浴袍,系繩在腰間松垮地打結,水珠順著中線往下滾落,線條賁張不突兀,黑發也半,指尖從前往後捋過,只幾撮耷拉在額角。
他從換下的西口袋中拿出那張拍立得照片——這是他向江稚爾要來的。
他盯著照片中的江稚爾看了會兒,沒忍住笑,而後將拍立得自己錢包夾層。
他在床邊坐下,干漉漉的頭發,而後再次取出照片,拿手機又拍一張。
程京蔚微信好友很多。
生意合作伙伴居多,朋友圈大多是轉發各類商業資訊或自家產品推文,也有許多許致言一類只知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多是留學期間認識的。
程京蔚從未發過朋友圈。
他甚至很點進去看別人的態,更不用說點贊評論。
此刻,程京蔚坐在床邊,他甚至連怎麼發朋友圈都是現學的,從相冊中選定拍立得合照,沒有配任何文字,直接發送。
這是程京蔚第一條態。
很快,提示小氣泡中的數字便迅速攀升,點贊評論消息不斷跳。
他待江稚爾這個晚輩好人盡皆知,除夕發合照也沒什麼可奇怪可指摘的,評論大多還是驚奇于他竟然發了朋友圈。
當然,也不了一些調侃的。
「Felix,你再不結婚,等過幾年爾爾都結婚了,你可就真孤家寡人了。」
「哈哈哈阿蔚今天這發型可是裝了,不知道看那合照還以為一對呢。」
「果真是大十八變,上回見還穿校服是個小朋友呢,現在你倆站一起還有些讓人容易誤會。」
「這合照,哈哈哈恐怕過幾年就得看到財經八卦鬧你和爾爾的烏龍了。」
……
程京蔚沒回復那些評論,剛準備退出,又收到一條提示——「爾爾」點贊了你的朋友圈。
程京蔚指尖一頓,片刻後輕笑出聲。
他真切地到的魅力,原來喜歡一個人心真的會坐上過山車,會為一點點的舉高興或難過。
接著,許致言發來一條信息。
不是評論,而是私聊。
很簡潔的三個字。
許致言:「你瘋了?」
程京蔚回了個問號過去。
許致言是在周以珩生日宴那晚看出些端倪來的,只是不敢確信,沒想到蔣意跟他想一道去了,還格外篤定。
用蔣意的話說,程京蔚這是要準備下神壇了。
而此刻,許致言正和孕晚期閑不住的蔣意在瓦涅米追極的路上,卻已無暇顧及車窗外一道道絢爛至極的帶。
都說極能帶給人一種神莫測、變幻無常的震撼,可此刻,許致言覺得都沒有程京蔚的行為更讓人震撼。
這是瘋了麼!
竟然還將合照發到朋友圈。
要不是平日他是出了名的道德準則高且嚴于律己,怎麼可能不惹人懷疑。
上回在周以珩生日宴上他那臉黑的,想人不發現都難,現在又是這一遭,這到底是想做什麼!?
許致言:「兄弟,我本來都不想說你,老年吃草,熏心!」
這樣一個人,他給請柬時居然還敢諷刺他不做好風險管理?!
程京蔚:“……”
許致言:「還發這朋友圈,你那心思都昭然若揭了,你想做什麼啊!」
許致言認準了他就是看爾爾長大了,起了歹心。
簡直……簡直不是人!
許致言幾乎可以想見這類新聞若是傳出,會鬧得如何難看,他現在正站在金字塔尖,暗有的是人想盯他犯錯,拉他下來。
這類新聞雖只關私德,可被有心人利用,加以渲染,也能讓投資方對集團而卻步,畢竟掌權人形象對于集團而言至關重要。
他和程京蔚又是多年好友,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蔣意勸他別多管閑事,說程京蔚這樣的人難道會想不到後果?
許致言不聽,噼里啪啦打了一長串字,化正義使者,想規勸誤歧途的好友改邪歸正。
還未發送,程京蔚回復他:「我想讓大家知道,是我先主追求爾爾。」
許致言指尖一頓:「你認真的?」
他這是想自己背負未來所有罵名。
程京蔚回復:「認真的。」
許致言簡直兩眼一黑:「你考慮過後果嗎?」
程京蔚回復了一條語音,含著淡淡笑意,輕描淡寫至極:“考慮得再清楚不過。”
他會努力做到今夜所說的話。
——我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我會很努力,讓你永遠都覺得被安穩地著,我不會再做膽小鬼。
——我會和爾爾一起,沖鋒陷陣、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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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假期的最後幾天,江稚爾幾乎還是和范檬一起度過的。
即便范檬對新品銷量已經有了一個非常不錯的預估,可現實卻依舊遠遠超出的想象,從來沒見過一款奢侈品可以賣出這樣火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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