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遙眼睜睜看著自己自唯一尊重的長輩墮落，氣急敗壞的：“二叔，真不是我說你，你和爾爾……”
話音未落，被程京蔚打斷：“嘉遙。”
長輩的威嚴還是足夠管用，程嘉遙噤聲：“啊……”
“你現在還喜歡爾爾嗎？”
“……”
不知道為什麼，這話從程京蔚口中說出，程嘉遙幾乎覺得頭頂上方正懸著一把即將落下的利劍，全看他的答案是什麼。
“……不喜歡了吧。”
“那就好。”
程京蔚那支煙最後還是熄了，淡聲，“你對也該改口了。”
“什麼？改什麼口？”程嘉遙徹底茫然。
“爾爾是我友。”
“……”
程京蔚抬起視線，側頭：“你該嬸嬸。”
“…………”
第57章
程嘉遙要瘋了。
讓他比自己小的妹妹“嬸嬸”，不如剛才就讓他淹死在洪水里！
這怎麼能得出口啊！！！
而且，他還曾經給他這位嬸嬸告白過……
更何況，他們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怎麼他一點風聲都沒聽見，是才在一起不久麼？那這麼急讓他改口做什麼！？
程嘉遙大腦飛速運轉，赴死頑抗：“還、還早吧，等你們哪
天真的要結婚了再改口也不遲啊……”
程京蔚輕笑一聲：“嘉遙，這不是還早，這是遲早。我們肯定會結婚的。”
不止程嘉遙覺得荒唐，程京蔚也覺得自己荒唐。
他竟然如此小氣地不滿于江稚爾始終對程嘉遙的稱呼，更不滿于自己的侄子時不時自己友爾爾，太過親昵了。
-
江稚爾這一覺睡得很沉很久。
雨終于是停了，救援繼續深，更多傷人員被轉送庇護。
程京蔚的司機已經等在山下。
他探了下江稚爾的額頭，確定燒已經退了，也該換個舒適整潔的環境繼續休息，便抱著仍在睡中的江稚爾下山。
司機就近開往附近一家度假酒店。
這家酒店也有程臻集團控，提前預留出一間頂層套房。
安頓好江稚爾，醫生也已趕來。
沒什麼大礙，不過是涼累驚一起引起的發熱而已，休息好就可以，不用另外打針吃藥。
程京蔚想起這兩天江稚爾小腹一直作痛，也問了醫生。
醫生于是搭脈，是有一些氣滯瘀，但并不嚴重，主要是腎虛的問題：“最近江小姐是不是有些運過度？”
醫生問得含蓄了些。
後臺的程嘉遙就這麼抬了抬視線。
程京蔚轉：“嘉遙，你去別的房間待會兒。”
程嘉遙：“……”
你不說我還沒多想呢。
他都不敢細想，即便兩人關系從來不清白，可程嘉遙從未設想過他們會在一起，更無法想象他們倆的親舉，一想就起皮疙瘩。
待他走後，程京蔚才開口：“是，肚子疼是因為這個？”
“有這方面影響，江小姐底子應該是不錯的，但房勞過度影響腎，可能會加重痛經。”
“能調理嗎？”
“可以的，我先給江小姐抓五副藥，但更重要的是要節制有度。”
程京蔚沉默下來。
他克己復禮三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勸要節制。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覺得他們特別不節制，本就是異地不可能日日，更不用說江稚爾力差，他遷就也不能真的隨自己心意來。
這樣，竟然還太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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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京蔚忘了，他的一次于江稚爾而言往往都有三五次。
……
待江稚爾醒來外頭都已經天黑。
茫然地看著周圍環境，不是醫院，似是星級酒店，裝修很豪華致，窗外是郁郁蔥蔥的綠，和意識消失前的場景是兩個極端。
而後，低頭，看自己上那件依舊帶有程京蔚氣息的灰。
里面是一件都不剩了，江稚爾又紅了臉。
扭頭看到床頭已經放置一套全新，換下來。
門外還有說話聲。
停頓了下，推門出去。
程嘉遙正在打電話，朝看一眼，表似乎有些復雜，想說什麼，但又很快被轉走注意力繼續和電話那頭吵起來。
程京蔚立馬起：“醒了，怎麼樣了？”
“沒事了。”
“過來坐會兒。”
程京蔚將牽到沙發旁。
那是個單人沙發，單人坐寬敞，雙人坐就顯得擁了。
而兩人就這麼在那沙發中，江稚爾挨著他膛，而他的手臂從後攬住，低聲問：“不，我讓人送餐上來。”
睡了這麼久，的確是了。江稚爾點頭。
的確是睡糊涂了，毫沒發覺他們當著程嘉遙的面作有多親昵。
程京蔚撥通服務電話，讓人送一份套餐上來。
而程嘉遙那頭吵得更激烈了，言辭激烈。
江稚爾看一眼，湊過去悄聲問：“嘉遙哥怎麼了？”
那稱呼讓程京蔚再次不痛快地揚了下眉：“跟他媽，聊賽車俱樂部的事。”
“俱樂部其他人都已經功救援出來了嗎？”
“嘉遙看天氣惡劣，最後決定退出了，都沒傷，只是被山洪困住了，當時就一起被救出來了。”
江稚爾點頭：“那就好，其實我覺得嘉遙哥這件事理得還的。”
這話說得倒的確有幾分“嬸嬸”的架勢。
程京蔚輕笑：“是。”
餐食套餐很快就送來了。
程京蔚去開門拿進來，打開熱湯盅蓋：“先墊墊胃，過會兒再帶你出去吃點。”
程嘉遙那頭持續了二十幾分鐘的電話終于不歡而散。
邵逾不僅勒令他往後不能再玩賽車，還強制要求他把俱樂部都轉手賣掉，否則立馬把他送國外去，還是澳洲。
他將手機憤憤丟在沙發。
抬眼。
江稚爾正捧著湯盅小口小口喝著，程京蔚則坐在旁，慵懶地靠在沙發，手還輕輕搭在腰上。
注意到他視線，程京蔚也看過去，視線很淡，全然沒有要幫他的意思，很快就收回，叮囑：“喝慢些，別燙著。”
他這頭焦頭爛額了都不見二叔手。
爾爾喝個熱湯還噓寒問暖。
換作從前，程嘉遙怎麼也想不到，二叔有了朋友會變這副德行。
偏這朋友還是……
哎！
真是要晚節不保！
也是在這時，程嘉遙腦筋一轉，忽然想到——如今能勸二叔的，可也就只有爾爾一人了。
如果爾爾愿意幫他說說……
下一秒。
程嘉遙從沙發中下，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江稚爾抬頭，愣住，臉頰鼓鼓的，還含著一口湯。
程京蔚在腰間的手停頓，偏了下頭，挑眉。
程嘉遙又看了程京蔚一眼，深吸一口氣。
“嬸嬸——！”
“噗——”
江稚爾一口湯噴出來，劇烈咳嗽起來。
程京蔚立馬起給拍背，還不忘瞪程嘉遙一眼：“沒事吧？”
有求于人，程嘉遙很會看眼，扯了紙巾遞過去，關切道：“嬸嬸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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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江稚爾咳得更厲害，臉都紅了。
程京蔚終于是不耐煩地斥道：“閉。”
“……”
程嘉遙實在覺得委屈至極。
不是你讓我改口的麼！
這麼辱我，讓我喜歡過的妹妹嬸嬸！簡直倒反天罡！
了你還讓我閉！
咳了整整一分鐘才緩過來，程京蔚差程嘉遙去倒水。
江稚爾咳得眼睛都了，喝了口水，想問什麼，可看到眼前程嘉遙殷切至極的目又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只覺得尷尬至極。
輩分全了。
嘉遙哥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程嘉遙剛知道時的確震驚至極，但這麼多小時下來也已經接了，更何況現在還有更要的事。
程嘉遙拉起江稚爾手腕：“嬸嬸，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求你。”
“……”
程京蔚知道他的什麼腦筋，任由自己侄子拉著自己朋友到角落商量事。
“嬸嬸。”程嘉遙一開口又是這個稱呼。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很容易了，他是習慣了，可江稚爾實在聽不習慣。
“你、你別我這個，你還是我爾爾吧。”
“那不行，那是大不敬，而且我有事求你。”
“……什麼事？”
“你能不能幫我和二叔去說一聲，讓他去勸勸我媽，別限制我玩賽車，還有俱樂部，我是真的喜歡！是熱！passion！”
“你媽媽也是怕你出事，太危險了，這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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