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雲檀依舊有些失神，江稚爾側頭看一眼：“你這趟回北京，往後總避免不了永遠不見你前男友吧？”

雲檀只聳肩搖頭，換了話題：“還是說說你吧，畢業好幾個月了，你是打算往後就落腳北京，不回南錫了？”

“現在看來在北京更適合發展，而且我還有員工，總不能讓他們全部都跟我到南錫去。”

“Flexi就沒意見？”

江稚爾笑了笑：“我跟他討論過這事，他也覺得我留在北京能發展得更好。”

雲檀挑眉：“那你們以後豈不是要一直異地？”

“還好，我們一周或兩周就能見一面。”江稚爾說，“空嘛。”

江稚爾對這個頻率其實很滿意。

和程京蔚見面太頻繁總讓響起過度消耗的警報，而這個間隔可以將思念熬得恰到好。

只有一點，這似乎很難是長久之計。

江稚爾陪雲檀一起去醫院看了。

雲檀剛從icu出來，依舊神不振，江稚爾只簡單打了招呼便離開，將時間留給們。

畢業後，工作室就忙得沒停過。

之前江稚爾聽了程京蔚的建議，積極參與市文化局的采訪活以及後續一系列對接，這讓“十一載”

中標了兩項含金量很高的市政項目。

雖然是聯合參與，但是一個很好的學習和長的機會。

以後的路也會走得越來越順，越來越寬。

……

時間過得很快。

江稚爾在那一年年底時沒能早早回到南錫市和程京蔚一起過年，因為收到了市文化局的頒獎參席邀請。

這無疑是最大的肯定和褒獎。

江稚爾興高采烈將這份邀請信息截圖給程京蔚看，沒想到他也截圖了同樣一條信息。

江稚爾驚得睜大了眼：「你怎麼也會有？！」

程京蔚：「下半年有一項北京市政建設項目，邀請近期合作大型集團是慣例。」

接著是一句含著笑意的語音：「恭喜啊，江老板。」

于是，這一年的年關，他們是一起在北京度過的。

程京蔚是前一天抵達北京的，翌日和江稚爾一起去參加晚會。

江稚爾為程臻集團東之一的消息早已經公示過，雖然一定程度上造負面輿論和流言，但很快就被集團新發布的科技利好消息覆沒。

兩人的關系不必再遮遮掩掩，今天也是一道坐車來的。

為了符合此次晚會的風格，今天江稚爾穿得也很正式，一白西服，材比例極好，而程京蔚則是一黑西服。

兩人一起步宴會廳，總有種說不清的適配，很有視覺沖擊力。

有之前負責采訪“十一載”的工作人員就在門口迎賓，迎上前和他們握手，玩笑著寒暄：“程總、江總，歡迎歡迎，二位可真是登對，養眼養眼。”

又有和程京蔚相的領導過來：“程總，是不是快要有好消息了？我們可等著喝喜酒呢！”

程京蔚同人握手，笑道：“一定。”

江稚爾一頓，側頭看向他。

兩人安排的位置不在一塊兒，座不久後很快主持人就上臺，晚會正式開始。

從今年工作匯報開始，其中有很多程臻集團的建設項目。

最後是頒獎典禮。

主持人在臺上將氣氛渲染得極好：“尊敬、珍惜，是這家初出茅廬的企業堅持的準則，他們用實力和賽跑，用匠心與先輩對話，接下來，有請‘十一載’負責人江稚爾士上臺領獎。”

江稚爾在眾人注視下上臺。

主持人後的大屏正在播放之前的采訪視頻，記錄十一載參與過的種種文修復項目。

江稚爾接過獎杯與話筒，在舞臺上站定，朝打來的線太過明亮刺眼，以至于看不清臺下人群。

好在早已將這份發言稿銘記于心。

在座都是領導們和相關行業的企業老板，江稚爾作為渺小的存在，從容不迫地向大家介紹自己、介紹‘十一載’的工作團隊，介紹他們負責過的項目。

當然知道這次的場合于而言不只是簡單的領獎，站在這里，要讓大家都看到十一載的存在。

程京蔚坐在臺下，安靜地看著江稚爾。

旁邊座位的領導側頭調侃道：“江總年輕有為，程總好福氣啊。”

程京蔚笑了笑道：“是。”

江稚爾是他人生中一個從來沒有預料到的意外，是他節節敗退後最後終于踏上的正軌，也是他甘之如飴的意外。

-

當晚，程京蔚發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江稚爾領獎發言的照片：「恭喜江總。」

這條朋友圈很快就被他微信中的某個人轉載到其他社平臺，也很快引起熱議。

只是這次的熱議不再是負面的，江稚爾有了政府獎項背書，意味自然不同，也象征的能力得到認可，絕非所謂“靠程京蔚”。

最初江稚爾跟他告白時，他其中之一拒絕的理由便是因為年齡差、閱歷差，那些骯臟的標簽都不可避免會落在江稚爾的上。

而此刻，程京蔚想，他該跟過去的江稚爾道歉。

是他理所當然低估了江稚爾、輕視了江稚爾。

強大優秀努力，當然可以靠自己走出一條路。

-

晚會結束後，兩人一塊兒上車離開。

江稚爾坐在副駕駛，拍了獎杯照片發到‘十一載’的工作群里。

大家歡呼雀躍，江稚爾角笑意不住，讓大家可以大膽期待一下開年獎金，于是引得眾人一個個刷屏“老板萬歲！！！”

再抬頭時發現此刻并非回公寓的方向。

江稚爾一愣：“我們不回家嗎？”

程京蔚笑了：“這麼晚當然是回家。”

“可是。”江稚爾坐直了些，“我們現在不是在往東開嗎？”

“嗯，是新家。”

江稚爾茫然地微張開，半晌才眨了眨眼：“新家，在北京的新家？！”

程京蔚被這反應逗笑了：“嗯，我們的新家。你是不是忘了，從前那套公寓是你18歲的生日禮，是你的。”

“你怎麼從來沒告訴我這件事！”

“現在不就告訴你了嗎？”程京蔚側頭看，笑，“開心嗎？”

江稚爾用力點頭。

其實江稚爾覺得那公寓住著也很滿意，但此刻程京蔚所說的家似乎還有更深的意味。

一路期待著，心跳撲通撲通，直到程京蔚將車停至一片偌大的花園前。

今天的月并不明亮，江稚爾下車才看清眼前一切，不由睜大雙眼。

這是一中式庭院，鵝卵石鋪就的花蔭小徑漉漉，草木高低錯落，彩多樣又和諧，奇花異草沿著一泓池水繞水盛開，路邊的矮石燈雕刻出錯的竹葉圖紋，暈開溫馨而幽靜的。

這哪里是家，分明是出自大師手筆的園林。

江稚爾牽著程京蔚的手，跟著他沿著鵝卵石路往里走，便看到那池中央的亭臺飛檐鬥拱，木質窗欞雕刻花鳥魚蟲，而那柱更是很有些年頭的雕文鏤刻。

江稚爾一眼便能看出那些木材恐怕都是費盡心思才能搜集來的，數百年歷史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實屬不易。

這是程京蔚按照的喜好專門打造的天地。

職業病犯了，在庭院里參觀了許久才終于舍得進屋，可屋里也布置得那麼好，一窗一景，漂亮至極。

江稚爾驚喜極了：“你準備多久了？”

“一年。”

一年對于這項大工程而言實在不算久。

程京蔚沒說自己聘請了多設計師和施工隊日夜不休地打造這一宅邸。

“那不是我還沒畢業你就已經在準備這些了？”

“嗯。”程京蔚牽住的手，“喜歡嗎？”

“喜歡。”江稚爾仰著頭，瞳孔亮晶晶的，“可是這也太大了，你多數時候都在南錫，我一個人住在這里都懷疑自己會迷路！”

“等到開年，程臻集團總部會正式搬遷至北京。”程京蔚輕描淡寫。

這回江稚爾是真愣住了，那麼大的集團總部哪能說搬都搬。

“你、你什麼時候決定的？”

“你創立十一載不久後。”大概是怕江稚爾有負擔，程京蔚輕輕了手背，解釋道，“其實我從前就考慮過總部搬遷，首都的各項資源都會更優越也更便捷，只是提前了一天而已。”

“新總部選址也選好了嗎？”

“當然，年後我就會在新總部上班了。”程京蔚笑道，“明天帶你去看看。”

即便程京蔚輕描淡寫，但江稚爾自己創業過，當然知道這一步有多麻煩多耗心神勞力，其實以程臻集團的實力，遷址對發展早已經沒那麼重要。

他這麼做的原因，不過是為了能和天天在一起。

他瞞著，建造了這一太好太好的宅邸，又費盡心力搬遷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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