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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糖眼前發昏,耳邊聲音嗡嗡作響,開始聽不清楚們的聲音。

腦海中只剩一個聲音在回——

“都由自己存著呢,就在安濟寺里。”

咚——!!

那個清晨,安濟寺雄渾低沉的鐘聲在腦海中敲響。

宋星糖只覺得自己的後腦被人打了一悶捂著腦袋,蹲了下去。

原來,暗中做的那些小作,早就被人看在眼里了。沾沾自喜的“好辦法”,在人眼中都是構不威脅的小打小鬧。

秦知許見不舒服,忙攙著人出了紫棠院。

主僕倆踉踉蹌蹌回到自己的小院。

打老遠,就看到李嬤嬤手里揮舞著掃帚,將一男一打了出來,里破口大罵:“哪里來的臟東西,將這兒都熏臭了,快滾!”

“你個老婆子別不識好歹!等宋星糖出嫁,我就讓祖母把你們都賣到勾欄瓦舍去!”宋繁不懷好意地笑了聲,斜著眼睛,“不過你這年歲,也賣不了,給我磕個頭,留你在宋家,給我的心肝漿洗服還是使得……哎喲!”

李嬤嬤氣得狠了,沖進廚房里拿出一把菜刀,宋繁低罵了聲,拉著人狼狽跑了,路過宋星糖時,還不忘沖挑釁一笑——

“祖母已答應我,待你出嫁,這院子就歸我了!”

“你娘留下的東西,你一樣都拿不走,哈哈哈哈!”

宋星糖仰頭著空空的院門,眼圈慢慢紅了。

家里的白燈籠,全都被摘了。

一滴眼淚就這麼從眼眶中掉了出來。

這些日子二房的言語侮辱、宋繁的耀武揚威、張氏覬覦的目、還有祖母勢必要將阿娘與的一切都驅趕出去的做派……

後知後覺,在這一瞬間,隔絕了緒的那層紗帳驀地走,萬千緒再無阻隔地匯聚在一起,刺激著的大腦,積攢了好幾日的委屈與憤怒一齊發作。

原來也是能覺到痛的,只是這些痛都來得太遲,慢慢地積多,最後劇烈發作。

宋星糖用力抓心口的襟,攥得皺皺低下頭,吸了吸鼻子。

“嬤嬤。”

“姑娘莫傷心,老奴——”

“把白燈籠都掛回去。”

李嬤嬤愣了下,鼻子也是一酸,“哎!”

小姑娘眼角紅紅的,咬著牙,自認兇狠道:“誰再讓摘,就放大黃去咬他!還有大白小黑,全都拉出來!”

李嬤嬤破涕為笑,連聲哄道:“都依姑娘的,放狗咬他們。”

宋星糖轉回頭,看向因難得強勢而錯愕不已的秦知許。

“阿許,我不要長相俊俏的了。我要找一個兇悍強勢,說話難聽,吵架能贏的夫君。”

氣死他們!

秦知許:“……”

第7章

夜半子時,禪房中。

江行披著一,輕飄飄跪地,抱拳稟報:

“大理寺近日在追查一宗殺人案,事發地在婺州,所以手截殺“大理寺員”的是趙知莊,與杭州那邊關系不大。”

“殿下失蹤的消息當日就傳京城,可咱們派出去的使還未抵京,這分明是杭州那邊在搞鬼。現在朝中有人攛掇陛下派人來尋您,還上書請奏另擇欽差去查案,顯然是不想讓您繼續查。”

“杭州已得了消息,知道您并未越州城,正在四搜尋您的下落。他們雖不知您已與人過手,但想必做好了讓您有來無回的準備,只待您頭,就……”

這江南一帶真是龍潭虎啊,陛下怎麼就派了他們王爺來辦這苦差事呢。

屋里愈發寂靜,江行冷汗直冒,著頭皮繼續道:

“殿下傷勢未愈,此地富庶,魚龍混雜,是藏養傷的好地方,況且外頭的人都以為您繞過越州,往北去了,您不如趁勢沉寂下來暫且修養,韜養晦,讓屬下等替您去探探路。正好趁著這段日子,看看朝中與杭州勾結的人推薦了誰南下,興許還有意外之獲。”

江行苦口婆心,說得口都干了,抬眸只見榻上人平躺著,手臂搭在額頭上,一

半晌,終于得了主子的一句懶洋洋的回應——

“本王乏了,明日再議。”

“……”

江行無聲起,正退去。

忽聽男人又問:“寺中可有異?”

江行回頭,只見殿下不知何時翻朝向了他,眸微挑,眼風凌厲,哪有半分疲態。

江行有一種時被夫子考背詩文的窘迫和恐慌

他掐了下大,終于記起來:“您讓我悉一下寺廟地形,并探查居于此地的香客背景,屬下查到了那位宋姑娘——”

憋了半天,想出來兩個字,“藏寶……的房間,果然在方才險些被賊人闖。”

最初發現那一屋子珍寶時,江行嚇得當即就退了出去,以為眼花,關了門再打開又確認了一遍。

重新開門,還是一樣的畫面,滿眼金燦燦,閃得人心慌。

當時不知是哪個小財迷能做出這種事來,竟大膽到將那能閃瞎人眼的奇珍異寶藏在寺廟里,甚至就這麼大大咧咧擺在床上。

說與殿下聽時,殿下似乎想到什麼,臉當即就黑了,沒頭沒腦地代他盯著那間屋子。

江行也覺得那屋子早晚得竊的人。

果不其然,當晚就招了賊。

“那人看穿著富貴的,鬼鬼祟祟要推門,我將人踢開,質問他為何要私闖。那賊人一口咬定是他的房間,說里頭東西都是他的。我哪能讓他進去?我也說是我的房間,說他要行竊,還要帶他去報,他不住對峙,心虛跑了。”

江行拍著脯保證:“您放心,屬下那一腳準得讓他疼上幾天,他定嚇壞了,沒膽子再——”

沈昭予忽然彎笑了下,溫地打斷道:“怎麼你在本王麾下十年,還是這麼天真單純,讓人憐得手心都了。”

江行打了個冷,驀地生出不好的預

“原來一只了幾日的雀兒,遠遠看到一捧金黃麥谷,竟甘愿讓給另一只路過的鳥。只因路過的鳥更健碩,它便連落下來的勇氣都沒有,連嘗試都不曾。”

“路過的鳥嚇跑了的掠奪者,便拍拍翅膀,放心大膽地又飛回高空。至于那雀兒,寧愿死,也不會再回去看一看。”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只要自條件足夠強悍,就無懼一切威脅,只要嚇一嚇來犯者,便可高枕無憂。”沈昭予恍然大悟,“原來本王的拳頭還是不夠,不然那些里的臭蟲們怎麼總來煩擾?本王今日也算學到了新東西,謝謝你江行,告訴了本王還是一只小弱鳥。”

原來只是一腳的震撼,就足夠抗衡人心底難以填滿的

人不為財死。

鳥不為食亡。

賊樂意走空。

至善吶。

大善!

江行哆嗦著跪下,愧難當,“殿下息怒,屬下又犯蠢了。”

沈昭予道:“雖然你與那小姑娘一樣,說話做事,比那米篩的還多,但本王寬宏大量,不會因為你是個笨蛋就生氣。”

“那位大小姐興許是有特殊的癖好,就喜歡將自己寶貝的財都丟在大街上,樂意給路過的人看,不得人人都上一把、順走一件,才開心。”

“誰會這麼傻啊,”江行摳著手指,小聲嘟囔,“而且人家也沒有隨地丟……”

“是啊,誰會那麼傻呢?所以都說了是癖好。只不過是很慎重地挑了一間沒有鎖的、一推就能進的屋子,很謹慎地沒有派一個人把守,很認真地鋪了滿床,并且沒有設置一個陷阱。”沈昭予撐著額頭,淡淡道,“區區能將幾個安濟寺重塑金的財產而已,都是小錢,扔街上都沒人撿。”

江行:“……”

他們這位爺的毒得,自己一口都能原地去世。

江行看到主子撐著腦袋的手青筋直冒,後仿佛彌漫著沖天怨氣,意識到他并非如自己說的那麼平靜似水。

作為一個事事爭強、樣樣拔尖的事業狂魔,是決不能接一個滿是疏的計劃擺在他面前的。

江行覺此刻殿下的心里,可能有一萬只螞蟻在爬。不敢再留下討嫌,他趕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著禪房里燭燈熄滅,江行松了口氣,回房休息。

沈昭予在人走後,又爬了起來。

他推開門,飛而上,立在房頂上眺

夜間的并無異象,仰觀星象,也是一切如常。

很好,今夜多半沒有地龍翻

回到房間,關好門後,又檢查了一遍房間——

門窗鎖,陷阱就位,警醒裝置也都在它該在的地方,若有人破門,他能立刻知曉。劍就放在枕邊,來人即死。

燭火也絕無復燃的跡象,又看了一眼墻下特意人搬進來的用于滅火的太平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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