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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李夫人臨去時留有言,幾個大管事都聽到了。

李夫人當著眾人的面,將宋府令牌、玉石印章、私庫鑰匙等代表掌權人的信拿出來,還有一沓重要的契書文書一起,全都唯一的兒宋星糖保管。

李夫人病逝得突然,沒來得及為宋星糖鋪好後路,只匆忙間將重擔上,就溘然長逝了。

宋星糖年紀輕,又在經商一道上毫無天賦與經驗,難以服眾。

好在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管家默默替抗住重,這才沒在這幾個月里鬧出大子來。

可萬一宋星糖外嫁到婺州去,那掌權人自然要換一個。

眼下宋氏風雨飄搖,正是奪權的好時機,錢氏不趁此時乘虛而,又待何時呢。

當晚霜星院的丫鬟婆子聚在一起,將二房翻來覆去罵了半晌。

宋星糖卻仿佛與無關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孤一人獨坐在小亭子里,托著腮著星星,心里在盤算著明日招贅的事。

晚飯時秦大哥都同代過流程了,怕自己記不住,還特意寫在紙上,明日若中途忘了想不起來,也能有個參考,不至于手忙腳

其實招贅不用做什麼事。

秦知期對外張告示,只說宋氏大小姐出了一道考題,凡答出來的,都會得到大小姐的接見。

答出來就能見面,見了做什麼,沒說,但并不妨礙越州城中的學

子們爭相恐後地報名。

畢竟宋家大小姐早有名,這個“”自然無關才華與,只單純指向那副無可挑剔的樣貌。

更何況,宋家還財力雄厚,能得千金大小姐青眼,多人做夢都不敢想。

招贅這事,秦知期瞞得死,只要他想,還是能在老夫人手下奪得一些主權的。

是以次日清晨,二房離家時,宋家大爺還特意跑到宋星糖面前嘲諷。

“聽秦管家說,你今日要為家里挑選良才?”宋繁不屑地撇,惋惜地搖頭,“要嫁人了才知培植心腹,未免為時晚矣。”

“你當清楚,祖母已同張家說定了親事,等你嫁到婺州,你今日挑的人,無論是否有真才實學,我都會趕出去。”

繁勝利者一般仰起頭,耀武揚威地,像一只鬥勝的公,“整個宋氏,都會是我父親與祖母說了算,再過幾年,誰還記得你這位‘大小姐’?”

正當宋繁以為宋星糖一如既往地任由他欺辱而并不知回擊時,卻忽然上前一步。

人逢喜事神爽,宋星糖一想到自己等會要辦喜事,半點都沒將跳梁小丑放在眼中,甚至還好心地提醒他,“你們一去幾日,等再回來,可不好將我趕出去了。”

老天作證,說的可是實話,他們三日後歸家,已經嫁為人婦,爹爹早有先見之明,告訴了制勝訣,等贅婿上門,一切迎刃而解。

看著宋繁得意的臉,一點不生氣,只想象著將來宋繁失敗後暴跳如雷的模樣,便忍不住竊喜。

沒留神,心里的緒就從里冒了出來:“嘻嘻。”

繁被這一聲真的喜悅給激怒,沒欣賞這傻子落寞的表就罷了,竟還敢笑?!

他指著宋星糖的鼻子,氣得怒罵:“你個蠢貨,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真是豬——”

“大爺,老夫人在催了。”秦知期忽然擋在宋繁的手指前,將人護在後,他笑得客套又溫和,那雙明的眼里卻深藏著寒意,“方才見周家的馬車已然出發,咱們這邊若去得晚了……”

對了!周家人也去,那家適齡的姑娘更多,甚至有“越州第一才稱的周四姑娘在,若那家人占得先機,怕是不好。宋繁再顧不得,帶著小廝忙不迭跑了。

二房人一出發,府上只清凈了片刻,就迎來第一波人

一時間宋府大門外人如織,被往來的拜訪者了個水泄不通。

“回稟主子,早先還有些著講究的富家公子來報名,但很快就被宋府的管家給請了出來,”魏吉從宋府而出,形如鬼魅一般無形無蹤,無聲跪落在男人跟前,“按所耗時辰來看,他們應當都沒見到宋家大小姐。”

“後頭有幾個在書院念書的書生被請了進去,應該是被留下了。”

有些儀表堂堂出富庶的公子哥第一便被篩下來,而有些寒酸落魄畏首畏尾的學子卻進去以後就再沒出來。

“聽落選的人說,大管家為每人發了一張試卷,命每人作答,而後按照次序,依次上去。”

卷時再由管家目測打量,算是第二道關卡。

江行好奇道:“考的什麼?”

魏吉搖頭,“無論是否能答上來,一概皆對此緘默不言,十分默契,外頭的人想打探考題都難。”

“既是招贅,管家必定不想家境殷實者選,”江行稍想便明了,“他們哪怕不知是招贅,也知道若過關,錦繡前程就擺在眼前了,自己沒被選中,自然也不想別人如愿。”

昨夜接了任務後,江行還奇怪,殿下怎麼好端端的讓他打探起宋府的靜了。

等知道了宋氏在籌謀什麼時,江行不由得驚嘆了聲。

他前腳建議殿下擇一份藏,後腳殿下便選了個始料未及的份,決策果斷,執行迅速,又敢想敢拼。

殿下大事不拘小節,為了大業,堪稱忍辱負重,他不能事還有誰能事?

可真是跟對了主。

如此想著,江行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瞄向側。

男人著一襲玄錦袍,腰系玉帶,銀冠束發,十分貴氣。

姿筆如松,氣勢于無形中四逸,面上沒什麼表,漆黑的眼瞳中平靜如水,上位者獨有的威嚴。

他一語不發,城府莫測,靜默地向宋府的方向,手指卻在無意識地捻著腕間的佛珠。

見此狀,江行只覺得心底一虛,慌忙低下頭。

他家殿下心煩躁時總手邊的玩意兒,從前劍鞘,今日不便佩劍,上又無玉佩等飾品,只剩個無聊時戴著玩的佛珠串。

江行耳邊聽著佛珠間的撞聲愈發急促,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都快出火星子了吧?這得有多煩啊。

不過也是,他家殿下守如玉二十二載,連姑娘的手都沒過,這一下就要給人當上門婿……

“啪——!!”

江行和魏吉心驚膽戰循聲去。

只見男人反手擼了腕間的珠串,毫無敬畏之心地甩到了院中的石桌上。

由十八顆佛珠穿的珠串在潔的石面上行,“咕嚕嚕”地了一段,堪堪懸停在桌面邊緣,有五顆珠子甚至到了桌子外頭,搖搖墜。

江行與魏吉齊刷刷轉頭看向主子。

沈昭予眸黯淡得深不見底,難耐地扯了下領,扭進了禪房。

兩個屬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去打擾。半個時辰後,房門再度打開,沈昭予換了行頭走了出來。

他不僅換了一低調的青麻布,還做了易容,一副全新的面容。

江行晃了下神,險些沒認出來人。若沒記錯,這裳是他給自己預備的,他們時常有潛伏百姓之中探聽消息的需求,所以他裝備很齊全,這件是前幾日剛做好,還沒來得及穿,就被殿下征用了。

江行盯著男人束發的那簡樸的竹簪看了半晌,又定格在男人那張新面孔上。

“失憶了,還是腦子被風吹走了,不認得本王?”

一開口還是悉的刻薄味道。

江行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您這是……怕自己選不上?”

因聽了魏吉的稟報,聽說富貴公子落選,寒門出反而易得青睞,所以才改頭換面,弄了一看就很拮據的裝扮?

魏吉頭皮發麻,扯了下江行的袖子他別什麼大實話都往外說。

沈昭予斜眼睨他,“這世上還未有本王想做卻做不到的事,選不上?”

說罷冷笑一聲,嘲諷之意溢于言表。

“本王只是不想太過顯眼罷了。”

江行面扭曲,沒忍住道:“您有這張出眾的面容,要如何低調?”

雖比不過殿下的真容驚為天人,可也擔得起瓊枝玉樹這幾個字。

沈昭予眼神古怪,難以置信道:“本王怎可能頂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在外行走?縱使是假面,也要萬里挑一。”

江行、魏吉:“……”

第9章

懷王殿下技藝高超,手法嫻,尋常只需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徹底變另一人,今日竟足足花了快半個時辰,可見其用心雕琢,是費了功夫的。

今日這副樣貌,在他家殿下所做的假面容中,堪稱第一俊秀。

置于人群中,猶如鶴立群,一眼就人挑出來了,何談低調?

沈昭予下意識要向後甩袖袍,抬起手臂,才意識到這是短褐,袖窄短,甩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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