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15.4% / 19/123

走到窗邊,拉開窗子,遠倏地飛過來一道“暗”。

沈昭予看都未看,抬手抓住,關窗回到床榻邊。

攤開手掌,竟是一卷裹著金瘡藥與紗布的小布包。

他坐在榻邊,褪下寢,為自己換了藥。

事畢,攥著藥瓶,猶豫半晌。

沈昭予抿了抿,“罷了。”

到底是他做的孽,他得負責到底。

想要給宋星糖上藥,轉過來,發現側臥的小姑娘不知何時翻平躺,那滿是傷痕的後背,睡得正香。

看來確是不再疼了。

沈昭予探過去,拉開被子,遲疑片刻,還是將手的肩膀。

輕輕一推,就轉向了里側。

咚咚。

咚咚咚。

沈昭予按了按心口,眉宇間皆是煩躁。

咬咬牙,將藥膏抹在指腹,而後干脆利落,從下擺手,的寢。想要悄無聲息地,將藥涂抹在背上。

到那細膩的紋理時,指尖輕輕一

耳邊的呼吸聲擾人心煩,自己心臟發出的跳聲愈發聒噪,沈昭予兩眼一閉,胡將藥抹了上去。

草草涂了兩圈,宋星糖不知夢到什麼,只聽嘿嘿笑了一聲,將子又翻了回來。

幸好沈昭予躲得快,不然胳膊就要被住。

只是才剛抹好的藥,這下又全都蹭到了裳里。

沈昭予臉一黑,耐心告罄,將藥瓶一塞,不伺候了。

攏好自己的裳,將被子隨手往上一扔,蓋住的頭和大半子,只了兩條小在外頭。

看著夢中的小姑娘蹬了蹬

他實在是個心的命,怕只是不知疼,而并非不疼。于是又跪坐在床尾,按照自己的經驗,給方才用過力的地方進行按

習武之時磕磕總是有的,他不喜旁人近,因此習得一手極好的按功夫。

沒一會功夫,的每一寸都被他按開,徹底松懈下來。

沈昭予瞥一眼床頭,被子底下埋著的人一,毫無知覺。

沈昭予冷笑一聲,咕噥了句“果然沒心沒肺睡得才香”,將擺好,從床榻邊角出那本戲圖,直奔耳房而去。

耳房是一間小小的書房,有一張方幾,上擺著幾支狼毫筆。

沈昭予點了燭燈,研磨掭筆,翻開書冊。

各種姿勢歡好的畫面如一記重拳,直直朝他的腦門砸來。

咔嚓一聲,筆瞬間從中間斷兩節。

沈昭予將廢筆扔至一旁,雙手撐著案幾,眼尾微紅,呼吸漸漸加重。

想他從前在邊關重傷昏迷,都未有此時此刻令人難堪、倍狼狽。

他閉了閉眼,無力地靠在椅背里。

抬手用力按住發疼的太,放手時,指尖掃過眼尾。

他神怔忡,緩緩向眼角那顆紅的小痣,挲了兩下。

宋星糖說好看,說喜歡。

這是唯他有,而旁人都沒有的。

父皇母後沒有,皇兄和他那些子侄們也都沒有。

因是獨一無二,所以他也很喜歡。

做這副樣貌時,便保留了自己的淚痣。

沈昭予放下手,目又落到那本戲圖上。不知想到什麼,眸閃過一無奈的笑意。

他取了一只新的筆,重新沾飽墨,翻至第二篇,落筆。

無論是六藝還是八雅,懷王殿下無一不通。

只寥寥數筆,便讓那畫中的小人都穿上了裳。

尤其遮掩住最私的部位後,令一本奔放骨的戲圖變了最正常不過的教學畫冊。

等他改完了一整本,夜已經深了。

沈昭予回到臥房,將這本不再燙手的冊子到枕下,這才沉沉睡去。

大亮,院里就傳來聲響。

聲才起,沈昭予就睜開了眼睛。

他利落從榻上翻起,快步疾走至門邊,目銳利,警惕地道:“何事。”

外頭很快有人回:“回姑爺的話,周二公子來了府上,說要見大小姐。”

周二公子……

沈昭予垂眸深思。

他早命人將宋府里里外外都查了遍,自然知道這個周二是何許人。

越州首富周氏的二爺,周庭柏。

亦是與宋星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

他不是同家里人一起去赴刺史府的宴了嗎,那宴會持續三日,他不該一早就歸來。

眼下辰時未至,他起碼卯時就出發踏上了歸途。

沈昭予角微勾,眼底燃起芒。

看來是對手。

是來找他的。

沈昭予折回房,目在喜袍與新上徘徊片刻,果斷取下了大紅的婚服。

慢條斯理地穿好,又對著銅鏡,戴好發冠。

去外間喚來丫鬟,洗漱過後,叮囑人不要驚擾到宋星糖,只等著自己醒。

離開前,他走回至榻邊。

宋星糖正抱著被子,睡得香甜。

的睡姿不好,與被子絞纏在一起,寢上卷,出纖細的腰肢。

臉埋在被里,熱得面頰紅,脖頸泛起

沈昭予盯著的睡,靜默看了半晌,從懷中出一把匕首。

一閃,殷紅的珠從小指側滲出,滴落到雪白的元帕上。

他倒是可以不這麼做,人知道他們未曾圓房,待和離之時,也不會有損的名節,不耽誤另嫁。

可若不這麼做,對不利于他立足立威,對外更不好遮掩他的份,并且……恐會有人對小姑娘多生覬覦之心,平添麻煩不說,還會惹來流言蜚語,中傷于

兩相權衡取其輕,只得暫時委屈一下,若和離以後有人敢對說三道四,他定會為撐腰,到時親自為再擇一夫婿也未嘗不可。

哪怕他們的結合是各取所需,可終究是吃虧的那個,又是個小他許多、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他免不了多為考量一二。

沈昭予隨手一抹,將落紅暈染自然的一片,而後小心翼翼地塞到榻上。

他沒驚擾夢,只將架上那件該他穿的青外袍蓋到上。

放好幔帳,遮住晨,闊步走了出去。

第17章

宋星糖再一睜眼,只覺得自己渾上下都說不出地舒適,仿佛在溫泉水中滋養浸泡了一夜,骨頭里都著一懶。

還未醒過盹意,靠在床頭,兩眼發怔,直直著空氣。

房門吱扭一聲,妙荷懷里抱著新裳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只將裳摞在暖閣榻上就又走了出去。

半掩,院里的議論聲就像將一把生米灑進鍋中,嘩啦一聲,闖進宋星糖寂靜無聲的腦海。

“你說周二公子該不會是來搶親的吧?”

“總不能是道喜的。咱們姑娘親突然,府上人都措手不及,更別提他了。得了信兒便馬不停蹄趕回來,必定是心急如焚。”

“好刺激,姑爺該不會和人打起來吧!”

“咳,我昨晚起夜,瞧著姑娘房里四更還亮著!”小丫鬟意味深長道,“聽說姑爺早年在軍中,人也只是瞧著文質彬彬,真起手來,周二怕不是對手。”

“……”

“你們說誰和誰打起來了?”

背後驀地傳來聲響,兩個小丫鬟嚇得魂不附,還以為是誰,忙扭看去,見是宋星糖,紛紛松了口氣,一點不懼怕,笑嘻嘻地湊上來,七八舌將早上的事道來。

原來是那趙魚作為新婿,自認該稱職、擔起責任才行。于是在得知周庭柏找上門時,便獨自去迎客了。

聽丫鬟描述:“姑爺松了松筋骨,掌,鬥志盎然前去迎敵。”

宋星糖看熱鬧,聞言急忙轉回屋,讓婢侍候自己洗漱更

在前頭走,妙荷在後頭跟著,一小丫鬟疑道:“姑娘,您怎麼一瘸一拐的?”

宋星糖頓了頓,憶起昨夜種種,忍不住聲抱怨:“都怪魚魚,弄得我太痛了。”

“……”

院子寂靜一瞬。

小丫鬟們各各面紅耳赤,跺跺腳,捂著臉跑了。

妙荷從間出來,懷里抱著一卷床單,落紅的元帕出一角,的臉也泛著紅。

宋星糖納罕歪頭,盯著妙荷倉皇的背影了許久,靜靜發呆,沒琢磨明白,最終轉向為梳頭的秦知許,不設防地同樣看到一張大紅臉,好奇:“天兒很熱嗎?你們的臉都曬紅了。”

秦知許:“……姑娘上,很疼嗎?”

“嗯!可比梯子砸下來時疼多了!”宋星糖眼尾微彎,睇著,眸中波流轉,慨道,“不過比起痛,更難熬的是太累了,魚魚的力真好啊。”

他力氣真大,舉著半晌都不見吃力,的大部分重量都在他手里,結果還是先支撐不住。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