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生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看看你的腳,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想到去翻窗?”
頓了頓,又生出個荒謬的想法:“你不會還會爬樹吧?”
宋星糖毫沒覺得他的話題轉變地突兀,奇怪道:“那很難嗎?”
確實不難。
沈昭予下意識道:“那下回比比誰爬得快。”
沈昭予:“……”
抬手給了自己腦門一掌。
他惱怒:“說翻窗呢!老實代!”
宋星糖赧然地鼻子,“那扇窗和其他的大不相同,顯然是被人過,我好奇嘛。”
沈昭予:“……”
正常的反應難道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嗎?
既然知道被人過,就該提著小心,不該靠近啊,起碼孤一人時,不應該妄。
怎麼,他好心幫多加兩道防線,反倒讓更好奇起來了?
這小丫頭不按常理出牌!
那屋先後來過兩撥意行竊的人,調查後發現都是二房的人。
第一次來的人被江行擋了回去。
第二次是在他設下機關以後,來人發現不好闖便及時放棄,幸運撿回一條命。
連小都知道不能掉以輕心。
“幸好你笨手笨腳的。”
沈昭予喃喃自語。
要是手敏捷,只怕早被他留在里屋的利扎篩子了。
“嘖。”
真是麻煩。
從前布置陷阱,不用考慮擅闖者的死活。
遇到宋星糖以後,還得考慮突然橫一腳的可能。
宋星糖忽然道:“對了,聽說是住持幫的忙,回頭要好好謝一下他。”
沈昭予:?
他不可置信地瞪眼:“這些障礙險些害你喪命,你竟還要謝他??”
“不對,不對……”
沈昭予腦子都讓攪糊涂了,飛快理了一下思緒,眼神銳利,一陣見道:
“你從未想過住持為何要這麼做?更是不曾懷疑過,他這麼做是否因他也惦記著你的財?或者有其他不軌的心思?沒想著再多問一句?”
宋星糖被問懵,當場定,連眼睛都不眨了。
沈昭予:“……”
看來確實沒考慮過。
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沈昭予抱著肩膀,面無表總結道:“發現了奇怪的陷阱,不在意。問到始作俑者,不追究。毫沒懷疑過他人的意圖,反正自己沒死,是吧。”
宋星糖猛地回神,搖頭:“我真的沒想到,如果你給我提醒,我肯定會上心,再無問問他的。
”
沈昭予:“……”
好好好好。
太好了。
什麼絕世大笨蛋。
這讓他可怎麼辦啊。
宋星糖觀其神,警覺地直後背,舉手發誓:“我現在有經驗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多想。”
沈昭予抬手抹了一把臉,有氣無力:“那下次別再忘了。”
宋星糖用力點頭,咧笑了。
結束了令人心疲憊的訓話,沈昭予迫不及待就去找秦知期看賬本。
宋星糖則是一覺睡到了晚膳時分。
李嬤嬤要扶起,卻被擺手拒絕,“嬤嬤胳膊上有傷,我蹦著去就行。”
李嬤嬤看得心驚跳,趕忙揚聲來妙荷,然而為時已晚,等妙荷放下手中的活急匆匆進來時,宋星糖已經跳到了桌邊。
李嬤嬤哭笑不得,惱了兩句:“真該讓姑爺看看你這樣。”
不提這個,險些忘了。
“嬤嬤,你怎麼能跟魚魚告狀呢?”宋星糖扶著桌子坐下,含嗔帶怨,“明明我最最信任你,你卻在背後搞小作。”
腸轆轆、正巧回來的沈昭予:“……?”
他停下腳步,心茫然。
最信任的,不是他嗎?
第33章
宋星糖向來話很多。
沈昭予一如既往地食不言,因此宋星糖也沒發現他今日比往常更加沉默寡言,搭不理。
吃過飯,沈昭予去找秦知期議事,李嬤嬤守著宋星糖做沙畫。
李嬤嬤手里捧著一盒赤的彩砂,對著一旁的妙荷慨道:“姑爺這算正式執掌中饋了?”
妙荷捂笑道:“男子掌中饋,聽著怪好笑的。”
李嬤嬤嘆道:“姑爺眼里不得沙子,比夫人更甚,也不知是福是禍。”
妙荷不語,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廊下做刺繡的秦知許,也搖搖頭。
近來院子里氣氛張,宋星糖覺不到,們在其中,會最深。
自從“趙魚”趕了一個小丫鬟出去以後,其他人便對他意見頗多。
有那個心直口快的,背後拿趙魚的贅婿份說事,說他一朝傍上高枝,就拿著當令箭,隨意作踐下人。
可李嬤嬤和妙荷都清楚,下人沒有個下人的樣子,早晚是會被收拾的。
從前相安無事,是因為宋星糖天真赤城,眼睛干凈,見不到底下的骯臟,或許就算察覺,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如今們侍奉的不再只有宋星糖這一個主子。
最寬和溫順的主子偏偏招了個眼尖利、手腕狠辣的夫君……
二人對視一眼,紛紛笑了。
們不似旁人,是真心替主子高興。
“姑爺的利都對著旁人,對咱們大小姐是千依百順。”
李嬤嬤也道:“誰能想到招贅這麼靠不住的主意,還真能選中那個對的人。”
宋星糖一個分心,就耳尖地聽到了們在議論趙魚。
握著一手的沙子,疑歪頭:“你們說魚魚?”
“在說姑爺慘了大小姐。”
宋星糖眼睛彎彎,大方應下,“我也魚魚呀。”
這般大膽言,毫不避諱,倒把妙荷和李嬤嬤弄得臉紅。
“姑娘還小呢。”
李嬤嬤笑著搖頭。
宋星糖回了句:“我才不小呢,再過生辰都十九了!”
李嬤嬤和妙荷都捂輕笑。
們三個相談甚歡,宋星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環顧四周,忽然看到門前廊下那道清麗孤單的影。
宋星糖興招手,喊道:“阿許,你也來呀!來看看,畫得像不像你?”
“……”
等了一會,沒聽到回應,也沒見秦知許。
李嬤嬤和妙荷的臉頓時不好了。
宋星糖一無所察,疑道:“阿許?你不來嗎?”
再三催促,秦知許才將目過來,人卻是仍沒彈,仍坐在欄桿下,手里拿著繡繃,淡淡笑道:“姑娘的畫哪會不像呢。”
宋星糖聽出夸獎,自豪地了膛,“嘿嘿,我說也是。”
頓時飄飄然起來,也忘了繼續邀請秦知許來看,轉回頭去,又繼續畫。
李嬤嬤和妙荷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沈昭予就是這時踏進的院子。
他甫一進門,便見宋星糖埋頭作畫,里嘀嘀咕咕,沾沾自喜:“好像好像,我也太厲害了吧!”
沈昭予:“……”
他要是也能有的心態……
打住!
沈昭予沉著臉往屋里走,快步經過房門時,垂眸睨了一眼秦知許。
秦知許沒有抬頭,自顧自繡花。
沈昭予回房換了干凈的裳,又沏上一杯熱茶,打算端去給宋星糖。
正出門,便聽院子里宋星糖在喊:“阿許阿許你來看呀,我不小心手抖,在你頭上多落了一團沙,看上去你又長高了呢哈哈哈。”
越說越開心,“我突然想起來,小時候我們每年都比誰長得快,你年年強過我,沒想到在畫里也能長高。你可別再長了,不然我一輩子都要仰著脖子看你,那不累死啦!”
院里除了,沒人笑得出來。
秦知許收起自己的東西,站起,信步走了過去,比宋星糖高一頭,此刻卻揚起的頸子,微微笑著:“姑娘還小,會長高的,而我……往後也就這樣了。”
宋星糖說話時喜歡直視別人的眼睛,可傷在,只得坐著,加之秦知許又不低頭看,就不得不使勁仰著頭看。
宋星糖納悶道:“你與我同歲,你都不長,那我怎麼可能還長呢?”
秦知許笑著搖搖頭,不再說了。
宋星糖覺得眼前的形有些眼。
問阿許話,阿許怎麼一味只知道笑,而不回呢?
宋星糖陷回憶,沒了靜。
秦知許看又是一副癡態,轉要走。
余瞥見房門口亮一晃,有道高大的人影快步朝這邊走來。
對上男人漠然又冷厲的視線,秦知許倏地心頭一跳,那日當眾教訓的畫面歷歷在目,忙不迭後退一步,惴惴不安,低下了頭。
宋星糖兀自出神,手中忽然被塞進一杯熱茶。
猛地抬頭,對上男人笑意盈盈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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