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取名青鸞，除了因為輕功出，也是希能和青鳥一樣，振翅高翔，再也不要被誰折斷翅膀。
今晚是個意外，難得青鸞又了滿手，一時被激怒，實屬人之常，江行不會怪。
有了“遞手帕的”，江行赧然地一步一步挪到青鸞邊，見對方對著主子的房間發呆，又大著膽子，上肩膀。
青鸞：？
奇怪地看他，他無辜回視。
不嫌？
哦，可能是怕踏進陷阱才挨過來吧，畢竟這院里安全的位置不多。
青鸞寬恕了對方，收回視線。
等江行在心中打了無數遍腹稿，準備自然且不唐突地與之搭訕時。
房門開了。
江行紅著臉，才張，青鸞便拎著劍迎上去。
江行：“……”
默默把閉上，苦著臉跟過去。
“哇，還真能抓到東西呀，是什麼是什麼？”
沈昭予與青鸞都沒防備宋星糖跑了出來。
青鸞抬腳踹了昏死的刺客一腳，把人踢到柱子後頭，再上前一步擋住宋星糖的視線。
沈昭予則回，按著宋星糖的頭，把按在懷里，笑道：“是魚。”
青鸞：？
“啊？又是魚？”宋星糖瞪大眼睛，仰頭看他，“比二嬸還大的魚嗎？”
沈昭予道：“嗯，很大。”
“能燉湯嗎？”
“可以，糖兒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青鸞：“……”
好難以理解的對話。
甕中捉到鱉，一群人各自散了。
江行帶著刺客下去，青鸞回到房上繼續守衛。
沈昭予陪著宋星糖回房。
頭剛沾到枕頭，便聽他言又止，十分猶豫：
“糖兒。”
宋星糖勉強撐開眼皮，“嗯？”
“明日，我有話要對你說。”
宋星糖疑歪頭，“你哪日沒有話對我說？怎麼還要提前知會一聲？”
沈昭予背對著，于黑暗中默默嘆氣。
他這一生還未怕過什麼，就連九死一生之時，他都沒怕過。
可一想到要和坦白，就膽怯得不敢開口。
若是知道他騙了，會如何？會生氣、不理他嗎？
宋星糖沒等到回答，兩眼一閉，昏睡過去。
一直到轉日天明，沈昭予才命人將陷阱都撤了。
他把睡的子抱回臥房，轉出門。
一推開門，就瞧見秦知期背對著房門的方向，坐在石桌前，手里拿著一本冊子。
他不知枯坐了多久。
沈昭予在他對面坐下，抬手讓人上了杯熱茶。
秦知期垂著頭，人看不清神，“被你料中，他們果然手了。”
先有二房往劉家送信求助，後有大作的查賬，再來是馬莊里意味深長、話里有話的暗示。
劉家不可能不忌憚。
倒劉家的最後一稻草，是趙魚那封拒絕邀約的堪稱狂妄挑釁的回信。
劉榮元幾乎能確定，趙魚此人知道了什麼，即便不能確定趙魚究竟是上頭派來的，還是他只是個普通人，誤打誤撞知道了，自以為能拿州府，劉榮元都斷不能容此人活著。
秦知期語氣很低，自言自語：“殺人滅口，他們早已做慣，你不僅不怕，甚至，你……”
到底是誰？
沈昭予沒回應，起茶盅，細細品味。
“你們沒事吧？”
沈昭予“嘖”了聲，冷笑道：“你在說什麼話，我能有事？”
秦知期驀地抬頭，“那你離開後呢？”
沈昭予臉上的表慢慢淡了，嘎噠一聲，放下茶盅。
他瞇著眸，“你想問什麼？”
秦知期卻回避了這個問題，猶豫片刻，將手里的冊子推過去。
“不知您是哪位大人，我——”
“換個地方說。”
沈昭予冷著臉打斷，也不管他，起先走。
“……”
兩人回到秦知期自己的院子，關上房門。
沈昭予沒急著坐，背著手立于堂中，靜靜打量四周，半晌，確定隔墻無耳，才徑自走到上首位坐下。
他毫不客氣地往最尊貴的位置去，毫不用顧忌這到底是誰的房間，誰才是主。
不止這一次，秦知期早就發現，此人的優越與盛氣凌人的傲慢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仿佛……
他自落生，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素來都只有他被人捧著、被人仰視的份。
秦知期停在下首位，不知該不該對他行禮。
“坐。”
這一聲命令也十分有上位者的威嚴。
秦知期嘆了聲，坐了。
“說吧。”
秦知期再次起，將手里的書冊呈上去。
“我不知你能把越州城攪什麼模樣，也不知你若離開，宋氏是否會被人報復，大小姐的安危能否有保障，夫人創下的基業能否保住。這些我都不知道，但既然已經縱容你做到了這地步，劉家的殺手都找上了門，我似乎沒有退路。”
秦知期深吸一口氣，凝重而堅定道：“你過問夫人的病，是否懷疑他們曾對夫人下手？”
沈昭予翻開書冊，“有疑心，難道不是人之常？你是李夫人邊親近的人，你又一心都在上，的變化，你豈會看不出來？”
秦知期驀地怔住，被詰問得說不出話來，他不敢與男人那雙銳利的眸子對視，下心里的慌張，“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沈昭予嗤笑一聲，并不與他較真。
冊上皆是秦知期的親筆，是他近一年間辛苦搜集到的劉刺史貪污的證據。
只有這些遠遠不夠，但這些東西恰好是沈昭予的人未查到的更為細節的東西，可以用作定罪時的補充證據。
“做得不錯。”沈昭予淡淡道，“東西我收下，還有什麼要說。”
秦知期很不適應對方如此公事公辦的模樣，他倒還是更習慣對方張閉就嘲諷罵人的樣子。
沈昭予似乎看穿他心底的腹誹，澄清道：“我對下屬，素來寬和。”
秦知期：“……”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姑爺，大小姐……”
沈昭予垂下眼睛，“我不會令陷險境。”
再怎麼問，他都只有這一句話，不是因為他不想說，是因為他也不知答案。
宋星糖不愿意跟著他，至于出路……他還未想出來。
沈昭予此生遇到的棘手時刻寥寥無幾，他心里煩躁，將怨氣和罪責都歸到江南一帶所有貪上。
“我想知道夫人究竟是不是被人害死的。”秦知期終于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我在宋家，許多事不方便放開手腳去查，我——”
沈昭予不耐煩聽完，“是。”
秦知期驀地攥了拳，他垂著頭，用力咬牙關，渾都在微微發抖。
半晌，他長呼一口氣，呢喃：“夫人是被人害死的。”
語氣是藏不住的難過悲痛。
“大人若要徹查，”秦知期一揖到底，字字懇切，“還請帶上我。”
沈昭予起，冷笑了聲，“你怎知道，我正打算今日去拿人。”
心不好，自然要把火氣都撒在罪魁禍首上。
男人走路生風，氣勢洶洶，看著不像去依法抓人，倒像是去砸場子。
秦知期：“……”
秦知期到底是個文人，雖會騎馬，但腳力與耐力都差太遠。
他拼了命才追上沈昭予，等跟著他到一廢棄宅子時，人幾乎去了半條命。
把馬栓到樹上，手撐著樹，上氣不接下氣地咳了半晌。
好不容易勻氣，便見宅門里呼啦啦涌出來一幫人。
為首的那位兇神惡煞，面似冰塊，筆直如劍，步履風。
一個又一個生面孔打他面前過，目不斜視，就像沒瞧見他這個大活人似得。
秦知期腦袋里一片空白，等看到隊伍最末一位，猛地一激靈！
末尾的一位，竟然是江行！
秦知期頓時瞪大眼睛，驚得聲音都卡在嚨里。
此“江行”不像他認識的那個人。
記憶里的江行，活潑生，豪氣萬丈，是個意氣風發的年郎。
眼前的年輕人雖長著同樣一張臉，可面上是從未見過的肅殺與冰冷，上裹著濃重的殺氣，讓人之生畏。
肩而過時，江行二號歪過頭，沖秦知期眨眨眼。
秦知期：“……”
好像真是同一個人。
天吶。
未等秦知期回神，沈昭予打里頭慢悠悠走了出來。
“秦大管家，走吧，帶你去報仇。”
說完人騰空一躍，不見蹤影。
秦知期：！！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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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廢棄舊宅到刺史府，秦知期用了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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