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需要思考,宋星糖便再顧不得其他。
任人拉著小手,遲疑半晌,沒底氣道:“我……我行嗎?秦大哥才能利用好它們吧。”
首先,就不像娘和秦大哥那樣,能一目十行,連算都學不會,如何能管這一大攤家業?
其次,因為無能,底下的掌柜與管事們,必定也是不服的。
一個沒有能力,又沒有威的掌權人……
宋星糖垂頭喪氣地,如同一只霜打了的茄子。
沈昭予卻笑了笑,“秦知期有能力,是不假,但你怎麼知道,自己就一定不行呢?”
“一個出眾的將領,他的騎與武藝不一定是最好,但他的軍事才能一定遠勝旁人。”
“我倒覺得,如果非要挑一個人做宋氏的主人,那個人一定是你。至于秦知期,他只能做你手下的棋子,做不了當家作主的人。”
秦知期不會讓李夫人的心毀于一旦,他最是明白,只有宋星糖,只有李夫人唯一的兒,才能將“李”的名字延續下去,他自己也不行。
這個世上,還從沒有人這樣稱贊、肯定過宋星糖。
喜歡聽好話不錯,但當好話特別特別好聽,好聽到夢里都不會有時,就沒有勇氣去相信了。
“我不行的。”搖頭,十分缺乏自信道,“我管不好。”
沈昭予耐心十足,循循善:
“想想你第一次獨自回擊祖母,第一次背會一條典故,第一次算出一道題。”
宋星糖半信半疑,跟著他的思路回憶起來。
“提出的第一個好點子,第一次聽到別人由衷的贊揚,第一次聽到別人說——你竟然還會這個,第一次恰當地理了府里的事務……”
宋星糖眼底的不確定在消散,寵若驚地,又問了一遍:“我真的能行嗎?”
捂著心口,不可置信道:“我竟學會了這麼多嗎?!只用了一個多月誒!”
沈昭予雙手捧著的臉,讓直視著自己的眼睛,溫而篤定地說道:“你當然可以,你并不比任何人差。”
宋星糖眼底的瞬間被點燃。
“我能行?”
沈昭予笑道:“你最棒了。”
宋星糖眼里慢慢續滿水汽,沒忍住,抬手抱住他的脖頸,埋在他頸間,抖地呼吸。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更會欣賞了。
第64章
抱了好一會,等宋星糖的緒平復下來,才猛地想起來——
他們已經不是夫妻,不可能總做這麼親昵的舉。
等小貓掙扎著,怎麼著都要從懷里跳開時,沈昭予只能獨自懊惱,早知當初不教那麼多了。
他後悔當初太過“正人君子”,更唾棄竟生出了卑劣念頭的,此時此刻的自己。
跑了也好,免得他要克制不住,變得畜生不如。
沈昭予前腳離開霜星院,後腳青鸞就回來了。
宋星糖心心念念青鸞許久,好不容易盼回來,自是拉著手有說不完的話。
青鸞得了主令,盡心盡力地哄人開心。
那邊沈昭予另有要事理——
二房,還未清算干凈。
二房眾人被他分開關了數日,錢氏依舊纏綿病榻,子一天不如一天,整日進氣多出氣,問也問不出什麼,想來等他們離開不久,就能聽到錢氏病亡的消息。
只是讓病死,實在是便宜了。
沈昭予打算好好替宋星糖出一出這些年的氣,于是向看門送飯的守衛做了叮囑,想來那些人會在所剩無幾的日子里,好好“照顧”錢氏。
至于
別人,就沒有那麼好運。
沈昭予又去對其他人進行了審訊。
宋遙聽說連一州刺史都落網,自知前途一片黑暗,倒是識相,沒怎麼用刑就招了個徹底。
他以為自己認錯態度積極誠懇,能求來幾分寬恕,可他忘了,眼前的男人最是睚眥必報,斤斤計較。
二房欺負的,是沈昭予此生放在心上的唯一一個子,他豈能輕易放過他們?
宋遙不知就算他招供也難逃罪責,沈昭予沒有告訴宋遙他的下場。
故意讓宋遙心生期待,派人將他押送進京,免得這一路上途生變數。等到京城,再昭告他的死罪。
至于宋妤,沒什麼可問的,一切皆與沈昭予料想的別無二致——
宋妤認為自己好景不長,擔心父兄牽連,于是狗急跳墻,選擇從沈昭予的肋下手,主出擊。以為沈昭予被趕出去,自己就安全了。
有一些蠢人,沈昭予始終難以理解。難道靠威脅他,就能達到他們的目的嗎?那不是只會激怒他,更加死無葬之地嗎?還是他們以為,他弱到會懼怕威脅,會不敢還擊,是顆柿子?
沈昭予不想和蠢人說話,但未免細節,周全起見,沈昭予還是按流程去審了。
結果不不愿地聽了一通發泄:
“從小到大,與我一樣都是個膽小鬼,都被宋繁欺負,本就是同病相憐,憑什麼總有人寵著護著?”
“爹娘眼里總是外頭的事,偶爾才能顧上,所以我不怨,我還是覺得很可憐,宋氏大小姐又如何,唯唯諾諾,哪有一點氣度?”
“為什麼,為什麼爹娘都不在,你又來了?!你出高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怎麼也偏偏疼著寵著護著?”
“背叛了我,不再是旁人眼里的可憐人,就剩我一個可憐人了。我要毀了的快樂,讓變回原來的樣子!哈哈哈哈。”
“可你走了,怎麼又回來了?!你竟然還會回來!你回來,可憐的就又只剩下我自己了……”
啰嗦半晌,滿腹牢。
平白耽誤時間。
原來又是因為嫉妒。
自己過得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
沈昭予站起往外走,暗衛撕開一節膠條,將宋妤的用力地纏了幾圈。
臨出門時,男人回頭,似笑非笑地睨一眼。
“糖兒若是知道你一直在嫉妒,一定會很吃驚。”
果不其然。
“什麼?!嫉妒我?”宋星糖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嗎?我有什麼值得嫉妒的?我連九章算都看不明白。”
“你不知道,宋妤是我們家最聰明的一個,整個越州城,我也就聽說周家的四姑娘比強。”
“那麼聰明,嫉妒我什麼?”
馬車搖搖晃晃,宋星糖懷里抱著夜明珠,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一邊琢磨,一邊嘟囔。
對面而坐的男人卻有些心不在焉,口中一邊敷衍應和,心里想的,卻是離開二房前,與宋繁的對話。
“就是拉我下水!變了個傻子,活該!害人!”
“我是燒忘了,那又如何?你問問我邊人,哪個不知道是搞的鬼?!”
“你什麼意思?難不我們二房合起伙來欺負?那會爹娘可都在呢,我哪敢?”
“……”
“是,是我們爺先的手……求求您別殺我,爺什麼都忘了,是老夫人說把錯都推到大小姐上的。”
“爺先把大小姐推下了河,而後大小姐才把爺也抓了下去。”
“大爺、大夫人都知道的,因為,因為當時大小姐不止把爺拉了下去,還有一個……”
“誰?”
“不知那人的份,只知是個得罪不起的人,好像是前任刺史家的公子?”
“那位小公子很喜歡大小姐,想拉住保護,沒曾想腳下一,非但沒把救上來,自己也掉了下去,人就這麼沒了。”
“至于大小姐額頭的傷,應是在水下的,奴婢們也不清楚。”
“後面還是我們二爺出面擺平此事,貴人們才沒追究。”
刺史家的公子,莫說是當年,就是如今,宋家也得罪不起。
雖然罪魁禍首是宋繁,可拉人下水的,的確是宋星糖。
所以在二房的人把過錯都推到宋星糖上時,宋星糖的爹娘也不能多說什麼,因為刺史家的公子確實是因為宋星糖才沒的命。
可真正作惡害人的,難道不是宋繁嗎?
憑什麼都要由一人承擔?
沈昭予只覺得的父母對并不公平。
或許父母當時因得罪不起刺史府,又因宋遙擺平了事端而選擇息事寧人。
可這都沈昭予覺到惱怒與痛惜。
真想在小的時候就認識,看一看時有多靈可,想在遭遇人生大劫難時,幫一把。
沒人替做主,那就由他來。
“……”
“哎,你在想什麼呢?”
宋星糖湊過去,肘了他兩下。
沈昭予回神,微微蹙眉,臭著一張臉,“我?”
怎麼還他“哎”,他不是把名字告訴了嗎?怎麼坦白過後,連稱呼都不配擁有了?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