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慕吞咽口水，“江律，外邊有人……”

“想知道，就簽協議。”江朝大手順著沐慕的發慢慢捋下去。

他瞟見馬路對面的狗仔不見，才松開了沐慕。

江朝在后視鏡中看了沐慕一眼，“沐總口氣不小啊！質問我？”

沐慕聽到江朝的揶揄翻了個白眼，“不是，江律我只是擔心我弟弟沒辦法理解你的意思。”

“沒什麼，男人之間的。”江朝食指慢慢推上自己的眼鏡，踩下油門準備離開。

沐慕頓了一下，“江律，你不會教壞小孩吧？”

教沐顥他姐夫，山上的筍都被他挖完了。

“沐助理賊喊捉賊，讓沐顥我叔叔，你打算我什麼？”江朝玩味地勾起薄笑了一下。

沐慕咬著沒說話。

你什麼！你無榨牛馬的資本家啊！

江朝瞟了沐慕一眼，“結婚協議在你手邊，隨時可以簽。”

“不簽你會開除我嗎？”沐慕直白地問了一句。

江朝低了眉眼，“我建議你先看看協議里邊的條件。”

“不用看，我知道江律一定會給我最厚的報酬，但婚姻大事并非兒戲，江律，我們就簽三年，只要你同意我立刻簽字。”沐慕隨手把文件放進江朝的公文包里。

“江家沒有離婚這麼一說。”被馬路上的櫻花樹遮住，江朝的面容有一半恰好被藏在影中，“沐助理不答應，是談了？”

“談？”沐慕瞪大了眼睛，“要是江律能給我很多私人時間，我將激不盡。”

談？哪有時間談？每天不是委托人就是檢察，天天跑出去出差，一個月瘦了好幾斤。

江朝在后視鏡中看了一眼沐慕不服氣的表，“今天起你負責跟進男團殺人案，先看看卷宗，一會兒我們去被告人宿舍。”

“說曹曹到。”沐慕嘟囔一句，翻看卷宗之前先查了查男團的資料和員八卦。

男團是去年選秀出道的，一共五個人，還有一個還沒高中畢業，人氣足，定位是斯文敗類西裝男，目前量有五百萬。

不過在娛樂圈，只要有三百個活就能賺很多錢。

一小時后，江朝個沐慕抵達了世紀大樓，男團員所在宿舍，就在公司附近。

剛進大廳，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迎了上來，握住江朝的手，“江律！終于把您給盼來了。”

沐慕四下觀察。

這個公寓樓安保條件十分嚴苛，和江朝剛剛是刷了江朝的人臉才進來的，平常要用鑰匙卡或者碼。

現在經紀公司主張是已退團的前員回到宿舍殺害C位員，但已退團員退團的時候就歸還了鑰匙卡，并且之后員修改了碼。

老板的推論存在。

門外有一陣吵鬧的聲音，“讓我進去！”

沐慕和江朝尋著聲音回頭看，一個穿著運服頭戴鴨舌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在門口和保安糾纏。

沐慕看著背影下意識說了一句，“宋子豪。”

江朝眼神落在沐慕上。

人都裹這樣了，和木乃伊有一拼，沐慕居然還能認出來。

“讓他進來。”老板揮了揮手，宋子豪被放進來了。

他快步走到江朝面前，往后退了一步，又站在沐慕旁邊。

“江律師，你不答應我的邀約是因為我給的錢不夠嗎？”

江朝連眼皮都懶得掀起，“你哪位？”

老板：“宋子豪！我知道你和Teddy有過節，Teddy去世還沒五天，你又想來干什麼？”

“我也想問你想干什麼，Teddy生前和我關系最好，你卻在面前說我和他競爭，我討厭他也不至于殺了他！”宋子豪捂著大吼一聲。

沐慕沉下心暗暗思考。

宋子豪和Teddy在面前的人設確實是競爭，唯在網上吵得也是不可開，都在爭資源，甚至有大下場親自提供資源，經紀公司坐收漁翁之利。

沐慕猛然想起了什麼，翻出超話的照片給宋子豪看，“宋子豪，上個月八號拍到你和一個男的在江邊散步，是你和Teddy嗎？”

“律師姐姐，時間過去那麼久我不記得了。”宋子豪終于摘下墨鏡可憐兮兮地看著沐慕。

沐慕愣了一下，“你回憶回憶。”

“好，我想想，要不我加你的微信等我想起來……”宋子豪說著準備拿出手機。

江朝擋在沐慕面前，“沐助理，你先去前臺。”

綠茶？綠茶！

“哦，好的。”沐慕說完就向前臺走去。

江朝輕輕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無框眼鏡，他低了聲音，“宋先生，證據會說話。”

一天下來午飯都沒吃，沐慕腰也快累斷了。

江朝讓把這棟樓所有在家的住戶全都采訪了一次，被當是推銷電話卡的共計十次，被當房屋中介共計五次，還有一次一個阿婆讓下樓順帶把垃圾帶走……

趁江朝還沒下樓，終于得閑倚靠在電梯間拿出手機。

齊總：［最近忙嗎？］

沐慕：［一般］

齊鏡流主給發微信！

齊總：［最近想吃什麼好吃的？火鍋？烤？西餐？］

沐慕：［烤，好久沒吃了。案子太多雖然我只是打雜……］

齊鏡流：［明天中午菠蘿烤見］

沐慕把手機捂在自己前小聲嘀咕，“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齊鏡流要回國了！

“叮鈴——”

電梯門打開，江朝立在門外，看到沐慕神激又欣喜，他慢慢悠悠地走進來。

目掃到沐慕上像是獵人在確認獵的況，“采訪完的數據反饋呢？”

沐慕了腦袋，“沒帶電腦，回去立刻整理資料。”

“律師要隨攜帶筆記本，沐助理，這些東西還需要我教你？”江朝偏頭，聲線冷漠。

沐慕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也沒說今天突然出來……”

“大點聲。”江朝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十分冷厲。

沐慕抬起頭扯起角，“我說沒有下次了。”

“累嗎？”江朝的聲音突然輕了很多。

沐慕還以為江朝良心發現，點了點頭，“嗯。”

“不簽協議不會開除你，還會給你安排很多學習機會，沐助理不是想師嗎？那好好干吧！七點去見害人家屬……”

江朝兩只手在兜里，邁開步子走出去了。

沐慕攥拳頭在江朝后背劃拉幾下。

七點還要見害人家屬！不是吧！他自己在樓上坐了一整天，又和老板喝茶談天說地，可憐在整棟樓里竄，午飯都沒吃……

牛耕地還要吃草呢！只喝到了水啊！

江朝忽然停下腳步，沐慕沒反應過來，一頭撞在江朝的背上。

就在這時，齊鏡流打來了語音電話。

江朝轉過，瞟了一眼來電人姓名，死死盯著沐慕的手機。

哪個異會給沐慕打語音電話？

沐慕看著江朝那雙鷹鉤一樣的眼睛，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