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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柏林》 第5章 狐貍 他的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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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狐貍 他的腰,很好。

回到教學樓,喬柏林將校服放到對應班級的窗外。走到高二八班教室的時候,老秦正在開一個簡短的班會,大致容就是讓大家收心,新學期馬上就要開始了,高二又是高中績的分水嶺,作為重點班不能被別的班超過之類的話。

見到兩人領完校服回來了,他擡了擡手示意他們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大致我就講這麽多,你們都是自覺的學生,學習方面不用我多心,至于除學習以外的事——”

老秦環視班級,輕笑一聲,茶杯被放在講臺上,發出輕微的“咚”聲。

“青春期嘛,有心思很正常,但哪個更重要,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不輕不重的語氣,是勸誡,也是警告。

臨走前,他特地高鶴昕出去,說要和談點炸外賣的事。

高鶴昕的座位被安排在寧酒的右側,前者哭喪著臉和寧酒說了句完了,不不願跟老秦出去後,教室重新沸騰起來。

“你說老秦為什麽突然說最後那句話?”有人八卦的嗓音響起,衆人的眼神向最後一排的男生,“會不會是你倆的事......”

“去你的,劉棟你別瞎說,老秦還在外面!”

男生先繃不住了,周圍兄弟哄笑一片。

班會結束後,走讀的同學回家,寧酒整理書包的作拖了點,教室裏只剩下三兩個整理圖書角的同學。

“嘖,真難追,一個大天天往樓上跑,我看得都心疼了。”

“要不說是高嶺之花呢。”

“高嶺之花也不像他那樣吧,我看他格脾氣都很好。”

格好,不代表人好追啊寶貝。上次期末考又是級第一,心思本不在上。”

兩三個生整理完圖書角,靠在課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其中一個生想到什麽似的,旁紮著麻花辮的

“誒,遙遙,你和他是初中同學吧,以前有見過他談嗎?”

方才還有些嘈雜的氣氛瞬間屏息以待,陳珀遙到如聚燈般驟然投過來的目,語氣不自覺鄭重起來。

“印象中沒有,”說,“但其實我和他也是初三才在一個班的,我聽說,只是聽說——”

特地賣了個關子,停頓幾秒,直到有人忍不住催,才不急不緩展開一個神的微笑。

“喬爸爸原來是京市市委那邊的職務,三年前從那兒調職過來,喬柏林才跟著轉學來的。”

“......臥槽?”

驚駭的倒吸聲變大,聲音卻小了很多,再談了什麽容已然聽不真切。

“呲”的一聲,最後一本要預習的書被整理進書包裏,寧酒拉上書包拉鏈,單肩背著就要離開,被陳珀遙住。

“那個...寧酒?”

循著聲音過去,陳珀遙友好地朝笑了笑,用手指指向課桌的方向。

“我們班的圖書角,有沒有興趣參與一下呀。”

寧酒走過去,陳珀遙立馬上前,熱介紹圖書角的來歷。

一開始班級有一半同學認為理科班不需要創立圖書角,在老秦和喬柏林的極力堅持下開始嘗試,現在的圖書角幾乎有每個同學捐贈的書籍。

“你平常喜歡看書嗎?”陳珀遙的在課桌腳邊晃呀晃的,“喜歡的話也可以捐書,或者從裏面拿,哦,對了——”

跳下課桌,選了幾本的書脊指給看:“除了同學捐的以外,還有幾本是在圖書館借的,但咱圖書館的書都舊了,要是挑這些書,注意不要做標記就好。”

寧酒按照陳珀遙的指引在自願捐書協議上簽字,并承諾明天會帶幾本看過的過來,後者立馬揚起一個大笑臉,朝拋了個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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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長得這麽可,人還這麽好,太喜歡你啦!”

寧酒從教室走出去的時候,恰好金烏西墜,寂靜的學校因為放學生機□□來。

八班所在的位置離樓梯口有些距離,因為是最後一幢教學樓的緣故,朝南過小片榕樹綠化帶,恰好是場。

有幾個男生在籃球場打籃球,剩餘零星幾個人圍著場圈跑步。

的視線不經意過被榕樹遮擋的地方,發現兩個悉的影。

夏風勾勒出他勁瘦的腰部線條,拔的背影如同一株旺盛生長的松竹,隨著他跳躍擊打球拍的作晃聳峙剪影。

網球拍揮。握拍,發球,回擊。

幹脆利落,一氣呵

對面的李銘源打了幾個回合有些吃不消,比了暫停的手勢,喬柏林手裏還拿著網球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說著什麽,前者笑著肘擊他。

青春的蓬朝氣幾乎快要溢出。

寧酒眨了眨眼眸,注意力不知什麽時候被夏風吸引。

準確的說,是被夏風吹皺的,年藍白的校服。

夏季校服很薄,風稍微大一些,他勁瘦有力的腰背就被勾描得十分顯眼,一眼就能看出是經常鍛煉才能練的薄

他的腰,很好。

想起今天在江瀾實驗,關于他的名字就被不同人直接或間接地提及了太多遍。

毋庸置疑的,老師與同學眼中的,校園紅人。

也許一開始是因為他的名字,但現在是因為他這個人本——

寧酒對他提起了一興趣。

雙手握在一起,大拇指與食指合并出,比手槍的形狀。

寧酒微微瞇起一只眼睛,對準喬柏林的背影,大拇指作出扣扳機的作。

砰。

榕樹上的鳥雀被驚,撲簌扇翅膀,飛離枝幹。

“柏林?你看什麽呢。”

罕然的失神,飛速的網球過喬柏林耳側,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N比0的局面終于被打破,李銘源卻沒到開心。

喬柏林這明顯是走神了。

年碎發飄,沒立即回應,頓了兩秒,倏而轉頭。

高大到足以擋住視線的榕樹,再往上看,鳥雀不知被什麽驚,飛得淩

腦後的灼熱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甚。

他幾乎是口而出。

“狐貍。”

“狐貍?我們學校生態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李銘源被這話提起興趣,順著喬柏林的眼神過去,除了榕樹什麽都沒到,語氣失

“不對啊,狐貍怎麽可能會在樹上?”

榕樹枝晃出模糊廓,被遮擋的走廊南側,寧酒沒料到喬柏林會突然轉頭,心髒猛地跳一下。

轉念一想,有榕樹遮蔽,他往這裏看的時候,就看不到

但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只是看了眼就被察覺,這人的也太敏銳了。

撤開視線,寧酒背著書包下樓,八月末悶熱的空氣黏著在上,腹部因為沒有按時吃飯作痛,但已經習慣了。

兩排槐樹底下,不學生正拿著不同的牌子吆喝,不時有被吸引的人停下看幾眼,隨後在小桌板的白紙上寫著什麽。

是高一的社團迎新。

有幾個社團還是很火的,比如舞蹈社、模聯。

有一塊區域尤甚,周圍滿了人,鞋底將草坪踩得扁塌,人影綽間,甚至看不到負責人舉的牌子。

對于社團沒太大興趣,繞著槐樹旁邊的空道走。

因此也忽略了,被舞蹈社圍在中間的男生,不經意時,炙熱粘稠的眼神。

“甜酒!!!舅舅在這裏!”

還未走到校園門口,就聽到了袁良景豁亮的聲音,回在江瀾實驗的大門口,甚至能聽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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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等孩子放學的家長都不由朝他去,寧酒恨不得立即沖過去把那便宜舅舅的給堵上。

“袁,良,景,我說過多次了,不要大庭廣衆之下我小名。”

氣哄哄地沖上去,用警告的眼神威脅他,只是那雙眼睛圓圓的,怎麽看都沒有威懾力。

袁良景看著自己的外甥,深覺從小給取的外號簡直太了。

“好啦甜酒,不要生氣嘛,公車都要被你氣走了,”他順手撈過寧酒的書包,顛了兩下,驚訝道,“你開學第一天書背這麽多書回去?”

江城和嶺城的教綱不太一樣,要盡快適應,當然要做比別人更多的準備。

寧酒:“你不懂。”

袁良景頗為贊同地點頭:“舅舅從小到大都是學渣,小的時候不懂你媽的腦回路,老了之後更不懂你的。”

袁姝與袁良景出生于嶺城一個普通家庭,袁姝讀完高中後去了外省念大學,袁良景與其說是沒那腦子,更不如說是沒那心思,在高中畢業之後就到江城開了一家甜品店過日子。

這日子清閑,但也清貧,如今年過三十還是標標準準的月族一枚。

38路公車正于下班高峰時段,搖搖晃晃地開過來,又人人地開走。

江瀾實驗位于商業市中心,袁良景開的甜品店則位于邊城區的一個鄉鎮街道。

雖說是鄉鎮,但早高峰時期也有許多從鄉鎮來回市區的上班族,人剛走一波,又來一波。

車終于到達蓉葉街時,寧酒艱難地穿過人群下車,聞著公車上悶熱的空氣,到呼吸不暢。

最近胃痛好像變得嚴重起來了。

袁良景背著被得歪歪扭扭的書包下車,沒聽到旁人的聲音,轉過頭見寧酒發白的神,就知道的胃病又犯了。

幾乎是一刻變得凝重起來,他空出一只手扶著寧酒走進狹窄的小路,繞過隨停放的電瓶車堆,走進拐角的甜品店,練開鎖。

風鈴乍起,腳步沒停地從後廚提前把做好的晚飯端到甜品店桌上。

“甜酒,你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袁良景麻利地出筷子放在飯碗上面,熱了末茄子和青菜炒香菇到桌上,語氣凝重,“小小年紀就得胃病,我怎麽和你媽代——”

又不在意我,為什麽要和代。”

袁良景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寧酒截斷。

的聲線清脆,面無表地看著眼前的菜冒著熱氣,臉都被疼白了,是沒筷。

“心不好,不想吃了。”

嗓音仍是那樣,只不過作卻是截然相反的幹脆利落。

袁良景一看又不小心把這小祖宗惹了,連忙按著的肩讓坐回去,從保鮮櫃裏拿出一塊櫻桃布丁放在面前。

“今晚再不吃,待會兒疼得要睡不著了,”他將蛋糕的包裝紙撕開,遞給寧酒叉子,“先吃點甜的,等心好了,再吃飯。”

寧酒看著眼前的櫻桃布丁,果然不說話了。

袁良景太了解寧酒的格了。

這姑娘看起來,實際上子特特軸。

自從袁姝去德國工作之後,以為是媽媽不在意了,對自己狠心的程度,連袁良景看了都心驚膽的。

不過嘛,還是有法子治的。

寧酒對其他食的食不高,甚至常常自/般地到了飯點不吃東西,但對于甜食,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

想到這兒,袁良景將手握拳放在角。

要不說這是他外甥甜酒呢。

他靠在對面的椅子上,著窗外晚霞的雲卷雲舒,不暗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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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以這姑娘的脾氣,以後要來個多細致用心的小子,才能照顧好

“舅,你想什麽呢?”

寧酒含糊的聲音把袁良景從想象中拉回,後者尷尬地笑了笑。

總不能說剛剛在想未來外甥婿會是什麽類型吧。

寧酒吃甜食的時候,眉眼很和,瞳孔微微放大,襯得本就漂亮的眼睛又大又圓。

大概猜到袁良景心裏想的不會是什麽好事,冷笑一聲。

“你要沒什麽事,我就去寫作業了。”

開學第一天,其實也沒什麽作業可寫,無非就是把江城高一的功課複習一遍。

“誒,等會兒,甜酒,”正巧有一桌客人要結賬,袁良景“嗖”地一下站起來,收完賬將碗碟端到後廚再回來,“你膝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還是被看到了。

寧酒其實也沒想著要遮,在袁良景的眼神脅迫下,勉強吃了口白米飯,含糊開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質,一就紅。”

看著嚴重,實際過兩天自己就會好。

寧酒早就習慣了。

這麽說,袁良景的表非但沒有變得輕松,反而更嚴肅。

“你媽出國了,爸又還在嶺城沒回來,現在我是你監護人,你要聽我的話知道沒?”他用嶺城當地的口音教訓,想盡量擺出大家長的威嚴,但還是欠點火候,“要是等寧軒從嶺城過來,看到你這裏疼那裏腫的,我不就死定啦,你丫頭別害我。”

典型的刀子豆腐心。

現在鄰近六點鐘,“良景甜品”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已經將玻璃門前的“OPEN”掛飾翻面,變“CLOSED”。

寧酒懶得再和他扯皮,吃完最後一口蛋糕,懶洋洋地說了句上樓看書去了,背上書包就往臺階走。

袁良景租下的是一棟商住兩用樓,一樓都是店鋪,二樓滿了各住戶,能聽到鄰居廚房裏的炒菜聲和小孩的哭鬧聲。

寧酒上樓時,隔壁鄰居大嬸正好在門口丟下一袋垃圾,一酸臭味撲面而來,袁良景跟在後面,聞到味道立馬道。

“汪嬸我不是說了嘛讓你注意點衛生,樓梯就這麽窄,把垃圾丟在這兒讓來來往往的住戶怎麽走啊。”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

汪嬸一邊說著,一邊把垃圾拋回屋子裏,還能聽到屋子裏男人的嘆氣聲,關門前不忘仔仔細細打量寧酒一翻,那眼神讓寧酒很不舒服。

砰的一聲。

門被關上。

幫寧酒開門後,袁良景回到一樓後廚洗碗,寧酒獨自走進這間不大的出租屋。

結構簡單,一室一廳布局,聽說寧酒要來江城,袁良景把原本堆滿雜的隔間簡單收拾了一下,臨時改了臥室。

原本長滿蛛網牆壁被沁人心脾的綠,牆壁的裂也被他上有關甜品的小紙。

靠窗戶的位置擺著一個小課桌,用小簾子遮擋,隔床與書桌兩塊位置,晚霞的餘暉過天窗照進來,將簾子染淡紫的模樣,顯得很和。

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果香,海檸檬與柑橘的混合,尋常人可能會覺得太過甜膩,但對寧酒卻恰到好

喜歡有關甜的一切東西。

袁良景一個人在江城的生計不說困難,只能說收支剛平。

他原本可以選擇不管,卻還是在聽聞要轉到江城時,第一時間將責任全攬在了自己上。

吃過晚飯,疼痛舒緩很多,寧酒的神經也松懈下來。

江城教材的難度的確比嶺城要大一些,花了三個小時,將江城高一的數學書翻了一半,剩餘的時間開始整理從嶺城帶過來的書,打算挑幾本第二天帶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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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將書往包裏塞,桌邊被遞上一盆新鮮的水果,寧酒擡頭對上袁良景的眼神,就知道他對有話要說。

“我爸又要晚些再過來,對嗎?”

袁良景被寧酒過快的反應噎了一下,準備好的說辭就這麽卡住。

“酒吧雖然關了,但還有很多合同上的事要他出面,我保證,他最晚下下周就會回來。”

“......”

寧酒面上乖巧點頭,不經意問道。

“是有關聞叔叔的事又出現問題了麽?”

“那件事其實已經到最後階段了,”袁良景想到什麽似的,嘆了口氣,“不過你最近還是別跟聞弈聯絡了,從他爸出事以後,那小子就......”

話到一半,袁良景陡然換一副表,賞寧酒一個大板栗。

“好啊甜酒,又套我話是吧。”

有關聞興祥的那件事,寧軒一向是一筆帶過,從不在寧酒面前提起。

在自己老爸那兒打探不到信息,這姑娘就在這裏等著他呢。

袁良景心中驚駭,佯裝生氣地和寧酒大眼瞪小眼。

後者見計謀被識破,輕哼一聲,用牙簽了一塊菠蘿放到自己裏,無辜開口。

“套話到一半被發現了,好難啊。”

“......”

翌日,袁良景怎麽說都要騎他那個破自行車送寧酒去上學。

寧酒吐槽他就算屁騎冒煙了也沒有公車快,後者只好把治胃痛的藥片提前塞在寧酒書包的最後一層,幫把書包提到公車門口,看著上車。

“甜酒,記得好好吃飯!”

這是記憶中,袁良景對說的最多的話,寧酒只當尋常絮叨。

誰知公車就要關上,他臨時加了一句新的。

“也記得和新同學好關系!”

機的轟隆聲響,將他最後一句話隔在了蒸著熱氣的車窗外。

邊城區與市中心有些距離,再加上早高峰堵車,寧酒六點鐘出門,裏含著面包片走進教室時,離早讀時間只剩下十幾分鐘。

高二八班的學生已經有一半都到了,一些拿著英語課本自覺在讀,還有一些在邊聊天邊吃早飯,稀疏的讀書聲混著鍋盔煎餅的香味一并朝寧酒襲來。

高鶴昕一邊嚼著松煎餅,一邊看著英語書最後的單詞表,松煎餅在立著的書後騰騰冒熱氣。

見寧酒來了,裏含糊和打招呼,隨口問道。

“你書包怎麽比昨天還鼓?”

“帶了幾本書過來。”

寧酒拉開椅子,左右看了眼周圍同學課本,先將帶的書放在書桌右側,打算早讀結束再去圖書角登記。

“今天是英語早讀?”

高鶴昕“嗯哼”一聲:“一三五是譚姐的,二四是老秦的。”

譚莘莘是高二八班的英語老師,也是江城的特級教師之一,兩年前江城的文科狀元就是帶出來的。

正好到七點半,早讀的聲音變大,譚莘莘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趕來教室巡查。

伴隨早讀鈴聲,寧酒猛地後一陣勁風掠過,旁邊傳來高鶴昕揶揄的聲音。

“李銘源,這才剛開學就掐點,不給譚姐面子?”

“害,別提了,都到校門口發現沒穿校服,又折回去拿了......”

李銘源手裏攥著的校服還皺的,一副“舊事不願重提”的心酸模樣:“我真服我那便宜老爹了,昨天明明提醒他要提醒我的。”

“提醒他要提醒你?這對嗎???”

“對啊,怎麽不對,”李銘源著急忙慌從書包裏翻出英語書,“老林不是說生進化都是優勝劣汰嗎,怎麽我爸記憶力不好這件事到我上反而變本加厲了,所以說我學不好英語不怪我就怪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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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怪誰?”

譚莘莘的嗓音在李銘源旁邊涼涼響起,後者立馬裝耳背,把英語書拿到桌上開始讀。

“undertake undertake 從事,analysis analysis 分析......”

“李銘源,你書拿反了。”高鶴昕提醒道。

“......”

早讀結束,李銘源就迫不及待站起和高鶴昕理論,後者慢悠悠地回擊,陳珀遙一臉早就習慣他們吵鬧的表,起來收英語作業。

和寧酒同屬一排,看到寧酒右上角放著的書時,表愣了下。

“這是你今早借的書?”問。

寧酒還在劃早讀時候沒讀對音標的單詞,聽到的問題下意識答。

“不是,我今天準備帶到圖書角的。”

陳珀遙沉默一瞬。

“那還真巧的,”幾秒後,的語氣恢複笑意,“圖書角裏有一本剛好和你帶過來的一樣,我還以為你是在那兒借的呢。”

寧酒的筆停了下來。

這放在平常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像《小王子》《傲慢與偏見》什麽的幾乎每個班級的圖書角都會有,可已經提前想到這個問題,所以挑的都是在網絡上都搜不到的冷門書籍,結果還是撞了。

“這樣嗎,”想了下,“那我明天再換一本?”

“不用那麽麻煩啦甜酒,”陳珀遙親昵自然地摟了摟的胳膊,“我等會兒就幫你登記,有兩本一樣的也好的,那本書自從喬柏林帶過來之後,在我們班還搶手——”

“甜什麽?”

“什麽酒?”

還沒來得及說完,李銘源與高鶴昕驚愕的嗓音一同響起。

陳珀遙像是才意識到什麽,不好意思地朝寧酒眨了眨眼睛。

“我昨天放學的時候聽到有人這麽你,覺得還順口的就也了......”

就說讓袁良景不要說得那麽大聲了,這下是真的暴了。

一個拄著手拐一瘸一拐的男生從倒數第二排站起來,路過李銘源的課桌,騰出一只手,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Hello班長好久不見,”李銘源找到自己的暑假作業遞給祁瑞衡,瞧見他那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沒忍住調侃,“不是說發朋友圈去征服黃山的嗎,怎麽先被黃山給征服了。”

“別提了,”祁瑞衡說起這個就哭無淚,“剛發出去的後一秒就踏空了,幸好旁邊有護欄,以後再也不敢邊發朋友圈邊爬山了。”

李銘源作狀點頭:“我充分理解你,我和你說我這幾天可倒黴了,昨天剛被柏林了一個半小時網球腰酸背痛的,今早又忘帶校服......”

他擡起手臂,做出齜牙咧作:“不是我說,一個暑假沒見,柏林打球作越來越猛了,本接不住啊。”

祁瑞衡扶了扶臉上的眼鏡,一臉無奈的表

和喬柏林對線網球這事他高一時候也幹過,至今有,不比爬黃山輕松。

“聽到了我的名字?”

耳邊傳來清冽的嗓音,祁瑞衡驀地到手上一輕,原本抱著的一沓作業本瞬間被分走一半。

為班長兼語文課代表,祁瑞衡負責收陳珀遙與李銘源兩組的語文暑假作業。原本這活對于他來說當然不吃力,只是現在一只手還要拿著手拐,雖然上沒說,但手臂還是有些酸痛的。

激地向幫他分擔一半力的喬柏林,卻發現後者的目躍過他,淡淡向窗邊。

還沒等他細細斟酌,喬柏林就將目收了回來。

耳邊傳來李銘源嬉皮笑臉的回應:“在說你打網球猛呢,都可以參加聯賽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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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喬柏林說話,他又補充道:“不過你這日程也沒時間參加網聯了吧,數高聯選之後就直接進CMO全國總決賽,CMO要是還保持前列,還有機會去國外參加IMO......”

喬柏林:“數高聯的績還沒下來。”

“誰不知道你的水平啊,八九不離十的事。”

“得了李銘源,給柏林力,”祁瑞衡打斷李銘源的話,顛了顛手裏的作業本,“怎麽還一本......”

“是差我的嗎?”

靠近窗邊的開口,打在白皙的皮上,細的睫在眼瞼灑下翳,勾得眼尾又細又長。

祁瑞衡看到的樣子愣了下,就見寧酒迅速從書包裏翻找什麽,將一疊用夾子夾好的打印紙遞到他的方向。

“我沒找到語文暑假練習的實書,就打印了電子版的,辛苦你幫我給秦老師啦。”

話語是與面容如出一轍的糯輕緩,祁瑞衡,想接過來時,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比他更先過去。

喬柏林:“瑞衡沒手拿了,我來吧。”

指尖相,指端勾紙頁,無名指側一道薄繭的指背,幹燥、糲,帶著訓練過的痕跡。

那點麻在指腹散開,像溫水暈開一圈圈漣漪。

寧酒頓了下,最終還是輕聲說了句:“謝謝。”

“應該的。”

上午兩節課竟然都是期初測試,下課鈴聲一響,哀鳴此起彼伏,再怎麽飛狗跳大課間還是要上,每周一照例升旗儀式,場在一片集吐槽聲中被人填滿。

九月初的天氣,空氣仍舊粘稠悶熱,日照在臉上睜不開眼睛。

高鶴昕和寧酒互相塗好防曬霜後匆匆下去,一排排的隊伍已經列好,其中高二八班的隊伍最整齊,很容易找到。

開學的升旗儀式是最重要的,奠定一個學期的基調,這一天升旗後的演講由喬柏林來做,理之中。

晃得厲害,襯得型越發疏朗拓,他站在二樓話筒旁,藍白校服幹淨利落,袖口整齊,襯得他肩背舒展,線條清晰。

夏風吹過清雋眉眼,眼睫生得濃,眉骨略高,廓幹淨利落得像被雕過似的。

開學演講,無非是總結過去,展未來。

一貫高,語氣昂揚,到了末尾也不免是一句鼓舞人心的員令。

明明是最無聊的part,大家甚至已經盤算好要不要趁這段時間瞇一會兒。可他一開口,所有人原本逐漸渙散的注意力就不由自主被拉回來。

“夏總如期而至,我們會在六月,迎來與自己共振的季風。”

喬柏林的聲音好聽,不是那種刻意低的聲線,也沒有過于昂揚激的語氣。

語速從容,咬字清晰,只是聽著,就讓人想到夏日裏咕咚冒著氣泡的汽水,很解

整個場短暫地安靜了半拍,寧酒到原本隊伍裏幾個站得東倒西歪的學生,也下意識站直了,朝他過去。

大概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吧。

寧酒想。

這種話在他口中說出來不像在激勵。

像在念詩。

演講結束,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整齊的隊伍化作三三兩兩人群離開,因為路線高度一致,樓梯間幾乎要被,寧酒原本等在隊伍最後面,想等人流一些再上去,可等了許久,還是不見隊伍移

夏末沸熱,校服本就薄,稍微磕下就容易變皺,周遭汗味越來越重。

寧酒不地從旁邊的男生邊上挪開,剛換到另一排隊伍,前面的人群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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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前面的一個生滿臉通紅,額頭細地覆著一層汗,順著鬢角緩緩落,明顯是被曬傷了。

都直不起來,還有心思對同伴開玩笑。

“早知道我們再晚點排隊了。”

同伴看向

生牽出一個勉強的微笑:“這樣就可以排在喬柏林旁邊,在他面前中暑暈倒,他接住我,然後送我去醫務室,從此開啓一段和男神甜甜的校園。”

“噗嗤,”同伴笑著回,“你心態還好。”

夏末沸熱,校服本就薄,稍微磕下就容易變皺,周圍的汗味越來越重。

隊伍緩慢地挪著,了幾口氣,沒堅持幾步,上樓梯的時候一個踉蹌,真的暈了過去——

在寧酒面前。

-

“嚴重中暑啊。”

醫務室,校醫從藥櫃裏翻出一支藿香正氣水,用棉簽蘸著酒孩的額頭,對寧酒道:“幸虧你送得及時,不然再晚點可能就得輸了。”

“對了,”理完初步退熱措施,校醫才反應過來,擡頭左右看了眼:“是你一個人扛過來的?”

寧酒補充道:“還有一個生的,現在去找老師了,我就先扶過來。”

校醫停下手裏的作,看了一眼,語氣裏帶出點沒藏住的驚訝。

“兩個小姑娘?那也很厲害了,看不出來啊。”

看著細胳膊細的,力氣還大。

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寧酒大概也猜到的意思,笑了笑沒回應。

從社會角理論來看,人們傾向于將社會行為與份掛鈎,所以英雄救的“英雄”變了看似弱的生,就容易引起認知失調。

校醫的眼神落在寧酒青紫的膝蓋上,面凝重起來。

“哦呦,你的怎麽了,是不是剛剛送人的時候撞到了?”

寧酒也看了一眼,應該是昨天開學的時候被那個男生撞到後留下的,質的原因,過了一天不僅沒好,反而看上去更嚴重。

“不是的,”和校醫解釋,“我質就這樣......”

“小姑娘,我這裏正好有支沒開封的,你直接拿走吧。”

寧酒還沒說完,校醫就熱地翻出一支白藥膏給道了聲謝,擡眸注意到病床上的生亮晶晶地看著,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靦腆地沒開口。

朝醫務室門口走去,還有兩分鐘就要上課,教學樓外已經沒什麽人,快走幾步要到樓上,卻在樓梯口差點和人個正著。

肩膀被輕輕扶住,鼻尖堪堪過校服領口,年蓬的氣息在瞬間彌漫開來,不同于其他男生那樣的汗味,淺淡木質香的味道在鼻尖晃了一圈,又很快被風吹散。

寧酒實在沒想到生一語讖,這都快上課的時候了,居然還真在樓梯口上喬柏林了。

不過就算是演講完比別的同學走得慢一些,也不該這會兒才回教學樓吧。

寧酒眼底劃過些微不易察覺的疑,悄悄打量的時候,年像是有所察覺,也朝的方向過來。

只得打招呼。

“好巧。”

“不巧。”

兩人恢複正常距離,寧酒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沒拿演講稿。

的夏風掠過長廊,帶著一剛曬過的青草氣息,懶洋洋的。

他的聲音著風的脊背一并吹來,拂過耳側,如同羽掃過水面,漾起意。

“我是來找你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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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新增了6k新容,寶子們可重新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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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50%校園50%都市,校園前期節奏有一點點慢,但相信我,馬上就有意思了hhh

寶子們應該想不到甜酒是怎麽“追”喬柏林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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