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有點像某個明星”段三三被這一眼瞪得心里發慌，說

看見來人是，明寐懶懶收回目，繼續看書，答不理的：“…誰”

“貞子”

“……”

段三三扯了把椅子坐在邊，盯著明寐那張薄削的小臉看了幾秒，有些不忍：“你要不要照照鏡子”

臉白得都能刮墻膩子了

小心翼翼把桌子上的小說摞起來，騰出一塊地方把飯盒打開：“你最喜歡三食堂的酸菜魚和排骨，五塊一碗的五常大米飯，這頓算我請你了”

喜歡吃什麼從不跟人提起，明寐從書里抬起，睨對方一眼：“小心我報警告你窺探我私”

段三三癟，懂了，這人緒不好的表現就是無差別攻擊，現在估計路邊來條狗都要被踹兩腳吧

輕咳一聲，抱著椅背，靜靜看著看書：“沒想到你會喜歡看這種書啊……你為啥喜歡看言小說”

明寐聽著在耳邊嘰嘰喳喳，第一時間沒打算打理，翻了一頁，隔了好久慢悠悠說：“膩歪，虛假，浮夸”

段三三：……你確定這是你喜歡的原因？

“還有事嗎？”瞥段三三一眼，語氣邦邦的

“哦，也算有吧”段三三這種不太會看人臉的人反而特別適合和明寐相，一般人被明寐這麼冷淡早就退了，卻沒事人一樣，說：“校園網里的東西都被人清理干凈了，沒有進一步被傳播，你放心，造謠那人好像被揪到教導了”

明寐聽完，懶洋洋把臉蛋擱在膝蓋上，手指著書角，沒什麼變化：“關我屁事”

“明寐”段三三嘆口氣，看眼底的黑眼圈，猜測這人這幾天不僅沒怎麼吃飯，估計也沒怎麼睡覺，“你真沒事嗎？”

“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能幫的肯定幫你”人再這麼頹下去幾條命也不夠造的啊

“沒事”明寐把書合上，扔在桌子上，疲憊地合上眼：“不過是無關要的人說了幾句無關要的話，不是也解決了麼？”

段三三問：“可是我看你狀態…”

話還沒說完就被明寐打斷，“沒事，我說了沒事”不一定是沒事，但已經很明確在抗拒段三三的好心和幫助

段三三聽到這話，點點頭，站起來：“行，那我走了”

也是個干脆利索的人，說走就走

寢室重新歸為寂靜後，明寐緩緩睜開眼，歪著頭著門口，就這麼默默盯了好一會兒，然後蹙起眉重重嘆氣

坐起來，把段三三買的飯打開，菜還是熱乎的，舉著一次筷子剛要去夾魚片，手剛抬起來，明寐整個人頓在了原地

視線一點點往下，最後定在自己那劇烈抖的手上，明寐過去夾了一塊菜，結果剛夾起來就抖掉在桌面上，菜湯濺臟一小塊地

緒起伏越大，手就抖得越厲害，明寐默默把筷子放回飯盒里，忽然，垂下的眼干得快裂開

書里的故事越是膩歪，浮夸，虛假，就越能沉浸進去

借此無數次地打斷對過去種種的回憶，以此逃避，封鎖現實世界里的自己

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慫包

……

自那以後短短一周半，重新把自己投到封閉的自我世界

也是從最近，明寐開始從變化里明顯覺到失眠的驟然加劇，以失眠為培養皿，育出頭疼，心絞，氣短，忘，肢筋發抖等等後癥

萬籟俱寂的夜晚，面無表地任由疼痛的生理淚水滾落，意識到這是自己距離見死亡最近的一次

出于求生的本能，不斷地尋找能讓自己睡著的辦法

一開始吃藥，加大劑量，加多服用頻率，收效甚微

後來在網上找催眠的音樂，冥想課程，結果還沒有吃藥管用

之後挑了幾個聽上去就催眠的選修課去蹭課，趴在桌子聽著老師催眠曲一樣的課程容，結果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大腦一片清醒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寐數著自己眼里的紅條數過日子，每天在崩潰的邊緣蹦迪

所有健康的方法都試了一遍，最後沒辦法了，明寐晚上挑了個還算消停的酒吧

喝酒，酒的麻醉應該可以催眠，除了喝酒外最後一個辦法就是把自己打暈過去了

“Nightmare”在酒吧街這一帶都非常有名，最講究的裝潢設計加上黑燈瞎火的曖昧氛圍，了很多上班族和學生來打卡的網紅清吧，酒吧老板是行人，餐品里使用的所有酒類都是上等品，調酒師也都技藝湛

每天到場演出的隊伍不一樣，有的時候是搖滾樂隊，有時候是古典弦樂團

明寐是看中了這里有供客人休息的單人包間，想著如果喝多了直接訂個間睡一覺

點了很多，特調酒和啤酒紅酒混著喝，趴在桌子上，迷離的視線盯著手里這一杯招牌調酒，和店名一樣名為噩夢（Nightmare），用藍橙酒，伏特加，百利甜等疊，在剔的玻璃杯承載著一汪深淺藍的虛妄幻境，一滴百利甜在黑藍地獄里扯出薄厚，像噩夢里的幽靈，像永無了斷的過去，浮漂在腦海里不散去

出手指著酒杯的杯壁，灼胃的酒上去卻徹骨的涼

過了會兒時間，酒醉的上頭襲來，明寐然有被人推進海里的屏息，耳朵被水塞滿，周圍人的聲音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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