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這寶座你想坐就坐

伽藍巷的夜晚永遠靜謐，好似被月隔絕了，連樹上窩著的鳥兒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像是集被毒啞了。

應伽若的臥室燈亮著。

靠近窗戶的書桌旁還開了一盞護眼的學習燈，黃的線落在拿筆的指尖，陪伴寫完一道又一道習題。

應伽若偶爾會擡頭看一眼外面，繼而細眉輕蹙。

窗外生長著大片的芭蕉和一棵枝繁葉茂的桔子樹，尚未來得及修剪的樹枝傾斜，像是一隅小景。

是上小學的時候，應爸爸聽說綠植護眼，親手在應伽若窗外栽種下的，希兒卷學習的同時也要擁有一雙明亮漂亮的眼睛，魚和熊掌得兼，是他曾經的座右銘。

嗯……

不知道應伽若現在5.0的超強視力有沒有應爸的功勞。

總之每晚都能清晰看到對面複古小別墅二樓也亮著燈的那扇窗戶，今晚照常映出年利落而高挑的影廓。

十一點。

十一點半。

十二點。

他怎麽還不關燈？

還學？

還學？！

都年級第一了，還學什麽學！！

雖說 男高中生力充沛很正常，但謝妄言夜夜都對知識這麽如似、如狼似虎，很傷的好不好？！

都要被卷虛了。

應伽若手心撐著臉頰，雪白胳膊上印了一道黑的錯題印子，打開手機，憂心忡忡地給對方發去“”的關懷——

伽什麽若我要加分：【謝妄言你歇歇吧。】

x：【？】

應伽若想要打呵欠，又倔強地憋回去，并且試圖和大腦通：不困，一點都不困！

隔壁不困不困！

一雙眼睛蘊著水霧，視線朦朧地著手機屏幕，繼續敲字：【學這麽晚，你就這麽擔心被我搶走年級第一的寶座？】

從高三應伽若加大複習力度，睡時間從十點半變十二點後，某一天，突然發現，對面謝妄言臥室的燈，每晚都比自己晚十分鐘關閉。

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故意卷。

生好強的應伽若能忍？

那必然是不能的。

于是，每晚都要地和謝妄言比誰學的更晚。

大概是又被無語到了，謝妄言過了一會兒才懶懶散散地回複。

x：【這寶座你想坐就坐。】

伽什麽若我要加分：【貓貓豎中指.jpg】

【這是我區區年級88名想就能坐上去的嗎？】

如果理沒有給猛猛拖後，或許大概可能還有一戰之力。

x：【明白，以後早晨給你準備核桃。】

你明白個球！

這麽機靈的小腦瓜本不需要補腦！

應伽若氣鼓鼓地擡頭看向對面沒有任何關燈跡象的窗戶，幾秒後，將筆一扔，卷子一合。不學了！

識時務地想：今晚姑且認輸，明晚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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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睡前，應伽若腦子裏會自播放理題來催眠，今晚一閉上眼睛，在極致靜謐的環境下，還沒決定好夢裏寵幸哪道題，是力妃，電妃、妃還是……

沾床就失去意識。

夢到了謝妄言。

深夜，烏的雲遮蔽了原本繁星滿天的天幕，疑似有暴雨傾盆，偏生一點雨滴都下不來。

明明還不到三月，應伽若半夢半醒間，總覺空氣變得熱，裹挾著愈發濃郁的花香，一同悶在床上方無形的熱罩之中，讓人不上氣兒。

無知覺地掀開薄被，出一小截細白的腰，睡堆積在上面，像是鼓起一朵淡的花骨朵，亟待雨水澆灌。

應伽若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很喜歡站在房檐下接雨玩兒，落在指尖時一陣，雨是水，完全後的又膩如綢緞，令人上癮。

而時的謝妄言已經展出潔癖的格，無論應伽若怎麽邀請他，他都不去沾手的。

夜晚被“毒啞”的鳥，一到早晨，就跟憋瘋了一樣，聒噪個不停。

應伽若被吵醒，整個人懵懵地坐在床上像被錮住了一樣，與之相反的是心髒極速跳，烏黑的長發晃起波瀾。

昨晚睡的急，遮窗簾沒有關。

切割的影落在應伽若上，依稀可見連眼尾都沾了點秾豔的調，像極了一株首次被雨水灌溉後的馥郁玫瑰，開的濃郁而麗。

明瑞一中每年都會開展青春期以及x教育普及課程，但一切都是紙上談兵。

大腦還殘存著夢中的陌生綿長，如瘋長的藤蔓，沒有盡頭。

太突然了。

難道昨天早晨意外撞見謝妄言在做大人才會做的事，才會被嚇得也長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應伽若緒慢慢松弛下來，下意識地思考：

所以，謝妄言也是做夢了早晨才會……

想那樣？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慢半拍地瞥一眼過去。

是謝妄言的電話。

應伽若懷疑謝妄言是不是在腦子裏裝了監控，不然怎麽一想起他，他就來電話了。

深呼吸好幾次平複了一下才點了接通，由于緒還繃著，說話時聲音有點發飄：“喂？”

謝妄言停頓了幾秒：“你什麽？”

應伽若本來做了“壞夢”還在心虛，又被謝妄言一句話到敏的小心髒，條件反道，“誰了。”

“一大早吵人清夢是缺德，你最好有急事！”

謝妄言很輕地笑了聲。

笑的應伽若心肝都在發，他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應該不會……吧？

幸好謝妄言沒有揪著上個話題不放，輕描淡寫地說：“八點半了，過來吃早餐。”

“哦。”應伽若語調輕了一些。

沒發現，嚇死了。

不過，居然八點半了？！幸好今天是周六，不然豈不是要遲到，這種事果然很耗氣，虧還只是做了個夢。

掛斷電話後，應伽若火速下床去浴室洗澡換服，隨著作，薄而綢的睡勾描出尚在發育期便已得天獨厚的曼妙材。

應伽若拿著作業出門時，照顧日常起居的陳阿姨已經買菜回來了，“伽伽你起床了，早餐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我去隔壁吃，您別忙了。”應伽若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陳阿姨：“那午餐和晚餐……”

應伽若閃出了家門，活潑清的尾音在空氣中震：“也不用準備啦。”

陳阿姨嘆了口氣，守在偌大的客廳，默默地用家鄉話說了句，“我這高薪拿的真燙手，就偶爾陪小姑娘過個夜，三餐都不用做。”

應伽若的父母前幾年由于破裂離婚。

爸爸應槐璋是典型的事業批，隨著商業版圖擴大，專注開拓海外市場，難以兼顧事業家庭，而媽媽葉容是律師，也是強人。

只要他們兩個見面，必定指責對方對孩子缺乏關心，希對方減一些工作。

他們很應伽若，但誰都做不到放棄工作，分歧越來越深，兩個同樣強勢的人走到離婚也是必然的結局。

親戚們都覺得葉容離譜，男人嘛，事業心強是好事呀，既然老公優秀又有錢，當個全職豪門太太不爽嗎，而且人家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辭職多陪孩子，幹嘛非要鬧到離婚。

唯獨應伽若很理解媽媽，像葉士這樣優秀的，圍繞著孩子、廚房轉才是莫大的浪費與恥辱。

就該在法庭上像俠一樣匡扶正義，熠熠生輝地實現自己的價值。

應伽若知道媽媽的事業偉大，所以把自己像個小石子一樣，滾到了旁邊去，不想阻礙到媽媽的步伐。

父母離婚後，作為孩子，應伽若自然而然跟了媽媽，們一直住在伽藍巷，偶爾葉士忙或者出差，晚上不回家，也會讓陳阿姨陪。

但是應伽若和陳阿姨沒有什麽話題聊，這麽大的房子，冷清清的，也會經常覺得空曠又孤獨。

不過幸好……

隔壁還有謝妄言。

他們整條巷子都是獨門獨戶的三層複古小洋樓，應伽若門路地推開隔壁的大門。

一進門，便遠遠看到坐在餐桌前的謝妄言。

他穿了件黑T恤，比起規規矩矩的校服襯，顯得隨意不羈，領口微松，出清晰凹陷的鎖骨。

應伽若腹誹：覺裏面能養一條小金魚。

謝妄言視線掃過應伽若披散在後背尚且的長發，骨節屈起敲了下桌面，語調懶倦地問：“一大早洗澡？”

應伽若將新買的理難題集和作業卷子隨手放桌子上，在他對面落座時順反擊：“你昨天不也一大早洗澡，有什麽資格……”說我。

目恰好和謝妄言擡起的眸撞上，陡然止住。

兩人同時想到了昨天早晨的事故。

當然，應伽若想的更多，還想到了今天早晨獨屬于自己的事故。

應伽若心尖，面上若無其事地掃了眼早餐，“哇，今天有菠蘿包，是楚姨做的嗎？”

謝妄言涼涼地說：“原來你這麽念念不忘。”

應伽若假裝沒聽到，咬了一口菠蘿包困地問：“楚姨呢？又出門逛街了？”

謝妄言并未接的話，反而雙手環臂，似笑非笑道：“還以為你會被嚇到，小看你了。”

昏黃的吊燈下，年手臂勁瘦修長，淡青的管微微浮起，帶著這個年齡獨有的蓬張力。

應伽若別開視線，深吸一口氣，堅持把話題掰正過來：“我問的是你媽幹嘛去了！等會幫我看看理卷子，我有幾道題不確定。”

然而……

謝妄言好似依舊不接茬，反而語調恍然：“哦，原來今天起這麽晚，是昨晚夢到……”

他嗓音低而清洌，像夢境裏綿綿不絕的細雨。

應伽若終于惱怒地探，試圖將手中已經咬了一口的菠蘿包塞進謝妄言裏：“啊啊啊！謝妄言你住吧！”

“我才沒有夢到你！”

瑩白如玉的耳朵跟著浮了一層生理的薄。

謝妄言輕松地握住應伽若纖細的手腕，在氣鼓鼓的表下，主上前，低頭輕輕咬住菠蘿包的另一側。

慢條斯理地咽下後，他才續下未盡之言：“是夢到理不會做，所以才睡不安穩。”

終于反應過來的應伽若著手裏缺了兩口的菠蘿包：靠，不打自招了！

謝妄言松開手腕離開餐桌前，發了善心般留下一句：“吃完飯帶著你的理作業到我房間。”

應伽若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拿起手邊的牛灌了一口，試圖借消氣。

然而下一秒。

更氣了。

因為今天的，真是核桃味的！

噫，味道居然還不錯？

應伽若細品後，又喝了一口，繼而一邊喝一邊自己哄自己：核桃是無罪的，更何況等會要學理，是得提前補補腦。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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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借消氣氣更氣==

氣壞還怎麽學理[哭][哭][哭]

本章繼續掉落200個紅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