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雲小姐可大方又麗，……

宋知灼和陸清衍一起吃個晚飯, 晚飯之後，又坐在客廳一起看電影。

宋知灼的工作需要，也算是一種職業病, 看電影時需要關注的部分方方面面, 看起來總很迷。

從前才進娛樂圈時,什麽也不會, 白天學習晚上惡補，一天可以只睡兩三個小時，短短兩年，不知道看了多的電影。

轉頭看見陸清衍又在看，宋知灼不再裝作沒察覺，沖著他一笑, 問他：“我好看嗎？”

陸清衍坐在宋知灼旁, 被宋知灼轉頭撞見也并不尷尬, 淡淡中帶著些許笑意的視線落在宋知灼上，仿佛有實質。他答非所問，回道：“雲小姐的容貌，不做明星可惜。”

雖沒有正面回答, 也算變相回應。

可他不說還好，說了宋知灼更好笑, 似笑非笑的眼神輕睨他：“陸先生平時不關注娛樂圈只關注財經，你又怎麽知道我沒去做明星？”

隨之嘆道：“長得太也有許多煩惱，娛樂圈裏水深，我孤單一個人進去，豈不是了大染缸。不但被公司榨，同行欺負，還被迫為了拿到資源陪投資商酒, 電視機裏都那麽演，太可怖，太難，沒自我，還是算了算了。”

宋知灼擺手，整一個戲加。已經是影後，極可能戲都比不上。

自認有許多的優點，而其中最大的一個優點是貴在而自知。

這是宋知灼在小時就知道的事。時生活悲慘艱難，雲宏遠常去打牌幹脆睡在賭場，幾天不歸家，也想不起這個兒，家裏不留任何吃的東西不留錢，雲宏遠不做飯，米缸半粒米都沒。宋知灼肚子到咕咕，恨不得抓到服都來啃。得實在不了，便仗著自己長得可漂亮出去博同，時常鄰居阿姨樓下婆婆超市老板這個接濟一點，那個送點兒吃的，艱難度日。

陸清衍看著笑。

“沒關系。”他慢裏斯條緩緩說，眼神不移的上，額前落下一縷發，隨著搖晃的作輕擺，十分調皮很是靈。陸清衍看得認真，慢聲說道：“雲小姐如果真的想演戲，我可以幫你。”

他只說這一句，接著就是贊：“我看雲小姐剛才就演得好。”

是真把宋知灼給逗笑。

宋知灼頭靠沙發咯咯笑不停，好一會兒才止住，臉上笑意泛濫，雙眼燦燦，對他說：“那我先謝謝陸先生。”

宋知灼只當他是普通有錢家庭，他只在家族公司任職，恐怕有錢還不及。況且，只有他才不知道，已經是大明星。

不知陸清衍說話的分量，沒當一回事。說完轉頭繼續看電影，話題就此結束。

今夜和其他時候看電影都不同，被鄰居先生逗得，看悲電影都揚著，心極佳。

電影看完，時間不早，宋知灼便要從陸清衍的家中離開。

過幾日是臺風天，應對這個，宋知灼曾在這裏住幾年，自認比陸清衍這個來海邊度假的游客更有經驗。

宋知灼從沙發上站起，而後轉頭對陸清衍說：“明天我們也去超市買點東西回來。”

一到臺風天各家就會開始囤貨，到下午，超市的鮮蔬區都能被搬空。

“早上去，下午東西都沒了。”

宋知灼補充。

不過他們住在這裏，其實什麽都不缺，去也只是應個景，隨便看見什麽買什麽。

陸清衍極去超市，記憶裏只在讀書時期才去逛過。

他坐在沙發上，一雙手隨意疊放，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堪比手模，即便居家，禮儀也是滿分。聞言點頭，對宋知灼說道：“聽你安排。”

他這種運籌帷幄的姿態卻好似聽話的樣子，讓宋知灼心底裏不自覺生出莫名的歡喜來，喜滋滋，仿佛一下撞罐裏。

“那就這樣約好了。”

宋知灼帶著笑回答。

-

第二天，宋知灼難得起個大早，早飯沒吃，便到鄰居家敲門。

如所料，自律的陸先生這時也已經起床，門很快被打開。

“這麽早？”

陸清衍見到站在門口的宋知灼，輕輕挑眉。

才早上七點出頭，超市都沒開。

宋知灼看陸清衍來黎縣這麽久，每頓都在度假村吃，大廚做的東西雖好，可地方特也別有風味。

“走吧陸先生。”宋知灼站在門口并不進去，看陸清衍的眼睛帶著狡黠的笑意：“帶你出去吃早飯，吃完早飯逛超市。”

陸清衍昨天便同宋知灼說過，今天隨來安排。

沒有異議，便一起出了門。

臺風來前，反而了烏雲，是晴朗的好天氣。

宋知灼將陸清衍帶去王嬸的面館。面館很早就開門營業，三三兩兩有人過來。

王嬸搬家之後，宋知灼還沒來過。才和陸清衍到店門口，王嬸剛給客人端面上桌，擡頭便見著。

“棉棉。”

王嬸笑著喊一聲。

視線才落在旁的陸清衍上。

在黎縣待了一輩子，王嬸就沒見過這麽清俊的男人。第一次見宋知灼帶人來，心裏難免詫異一番，卻沒往陸清衍的上多瞄。面笑容，熱相待：“帶朋友來吃早飯？”

旋即走去將門口那桌的長凳撤走，王嬸招手：“來來來，坐這邊。”

陸清衍還沒，便已主走至他的椅後頭將他推過去，安排得妥妥當當。

接著手又指著牆上的價目表，說道：“看看你想吃什麽，我們這裏早上有面，有米線，有稀飯，春卷，還有海鮮小籠包，口味都很不錯，棉棉知道的。”

宋知灼第一次看陸清衍如此被，不由己照著別人安排走，王嬸說話帶方言，格爽朗說話快，外地人并不一定能聽懂。陸清衍好似無奈的眼神轉頭來看，讓宋知灼不由得到有些好笑。

“陸先生是住在我隔壁的鄰居。”

宋知灼開口，直接坐在了陸清衍的桌對面，“阿嬸，陸先生第一次來，不知道什麽好吃，還是我來點。”

“一碗全家福海鮮面，一籠小籠包，再來一碗海鮮粥。”

王嬸聽後，應一聲：“好勒。”

轉進廚房準備。

待王嬸走後，宋知灼才笑問：“陸先生吃面吧？”

“王嬸家的海鮮面是當地一絕，好多客人吃過之後，開車也要回來再吃一碗。”

陸清衍擡眸，見笑得如此沒心沒肺，輕睇一眼。陸先生鮮有這麽緒化的時候，宋知灼捂住笑得都停不下來。

陸清衍家中老傳統，除非留學在外，其他時候都是中餐吃得多，面食也是每周都有。

他先是點頭，在的笑容染下，似無奈似縱容，對說道：“能讓雲小姐如此開心，這碗面吃得很值得。”

宋知灼又笑。

自從和鄰居先生了以後，整日都開懷，藥都斷好幾天了。

笑完，幾張紙，先從陸清衍那裏開始，細細將桌子一遍。桌時，說道：“街邊的小店開了很多年，有些油污帕子不幹淨，陸先生您別嫌棄。”

陸清衍的住所整潔到一塵不染，上穿的服總被熨燙平整，褶皺都沒有，看就知道是個對自己和別人都要求極高，極注重細節，路邊攤恐怕都沒吃過的人。

陸清衍也的確沒有吃過路邊攤，像今天這樣老舊的街邊面店，也是生平第一次踏進。

“今天雲小姐請客？”

他沒有即刻否定，反而視線落在宋知灼上，拋出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長得一張漂亮到了極致的臉，擁有如此麗的臉龐，明明可以每天仰起頭驕傲如孔雀，他所接過和見過的那些麗的士，致，，外兼修，極為注重個人形象，無一不將外在的優勢發揮到極致。可偏偏釣魚趕海，太底下暴曬，隨意穿搭，時時穿十塊一雙的拖鞋出門，去做一般孩不做的事，還帶他來吃特面，沒什麽講究。

待宋知灼點頭，陸清衍輕輕一笑，才慢裏斯條說：“人生總有許多第一次。”

“在黎縣的第一頓海鮮面，很高興是雲小姐請。”

宋知灼認為，只要陸清衍願意，那他就真的很懂怎麽逗人開心。

海鮮粥小籠包很快送上來，還多加兩個茶葉蛋，幾樣下飯拌菜，海鮮面等了一會兒。

陸清衍很給面子，與宋知灼將這些全部都吃完。宋知灼起拿手機掃了錢。

王嬸見宋知灼有朋友一起，東西送上就沒再打擾，見他們要走了，才又出來。最近臺風，江城居民都有收到通知，王嬸不放心提醒：“明晚臺風登陸，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蠟燭吃食充電礦泉水，該備上備上。這次臺風等級高，明天我們面館都歇業不準備開。”

“知道的，阿嬸。”宋知灼已經站起來走出店，轉頭說：“我現在就帶陸先生去超市購，做好防風準備。”

王嬸看向陸清衍：“那你們快去，早點去，晚了東西要被搶。”

宋知灼對王嬸揮揮手，和陸清衍離開面店。

超市與面店不在同一條路，走一段路轉彎時，還能見到王嬸站在原，朝他們兩人看。

陸清衍這個外人都能覺到王嬸對宋知灼的關懷。

“老板娘很關心你，是你的親人？”

陸清衍像是隨口問。

宋知灼一直沒和陸清衍說過有關自己的事，搖一搖頭：“我沒有親人。”

垂眸，見陸清衍轉過頭看，分明是詫異。宋知灼笑一笑，對于孤一人的命運，在許多年前，已經坦然接。

從小時，看見別的小孩有父母疼有很多人有人管，每天零食吃不完，人生最大的煩惱可能就是每天都要去上學作業太多不想寫，而呢，母親自殺早亡，父親賭博酗酒對不聞不問。當他在家時，永遠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拳頭就砸下來，可能上一秒他還高高興興說著話，下一秒，猛地一拳已經落在孱弱的小板上。

賭博，酗酒，發瘋，連鄰居都怕他，聽見也不敢管。從小生活在暴力與恐懼中，每天吃了上頓沒下頓，活得比流浪的野貓也狗還不如。宋知灼那時就知道，這個世界就是不公平，要承認是被命運拋棄掉的孩子，其實一點也不難。

“很奇怪嗎？”

分明是笑著的，對著陸清衍眨了眨眼。

陸清衍卻約從那笑容裏，看見一點兒別的。很，或許也沒有，只是他的錯覺，讓他的心約悸，也跟著難起來。

宋知灼勾著，帶著幾分認真道：“陸先生，不用可憐我。雖然我沒有親人，但是依然有很多人我。”

千上萬的，日嚷嚷著喜歡要與雙向奔赴共沉淪。

此時還帶著口罩，只雙眼在外，說有人時，一雙眸子好像熠熠閃。又長得那樣漂亮，對于許多人這種說法，陸清衍一點也不懷疑。

“雲小姐可大方又麗，的確是人見人。”

他點頭，誇道。

頗為捧場。

宋知灼被他一本正經的胡謅給逗笑，陸先生偶爾也有沒那麽嚴謹，也會睜眼說瞎話。其實羨慕過很多人。譬如眼前這位陸先生，從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不會有缺錢的煩惱，他人格健全正常，商智商雙高，應該也不缺人，絕對是生來就讓人羨慕的對象。

到超市還有一段路，宋知灼也正好有一點兒談興。

“剛才面店的老板娘是我阿嬸，是我從前的鄰居，一直對我都很好。我父母早亡，十二歲被我阿婆接來黎縣，也是半個黎縣人，曾在這裏住過好幾年。”

宋知灼緩聲說道，提起從前時，像在回憶什麽，語調慢慢。

“我阿婆去世以後，我離開了這裏。最近遇上村裏拆遷，我回來拆房的。”

宋知灼輕描淡寫，說起拆遷，又換了口吻。

“傳說中的拆遷戶，一夜暴富不是夢，陸先生還不快點來結？”

宋知灼平時雖然穿搭隨意，但偶爾帶個項鏈都不止拆遷的數，陸清衍不是不識貨，卻還是配合，笑著說：“那雲小姐可要好好顧著我，畢竟我傷了，賺不了錢。”

這話是隨口而出，待說完之後，不止宋知灼，連陸清衍也是一頓。

不過話已出口，陸清衍便沒有再收回去的意思，反而目朝宋知灼看去，沒有移開，像在等待看宋知灼如何作答。

只是一時的靜默，宋知灼見慣大場面。

“好哇！”一口應下，挑眉對陸清衍說：“那就由我來養陸先生，到陸先生好能賺錢。”

陸清衍不由得輕輕笑一聲。

何止長得漂亮，還反應極快，思維敏捷。

“那就謝謝雲小姐。”

-

超市裏面人不，宋知灼帶陸清衍只湊個熱鬧，并沒有買過多的東西，畢竟是住在度假村裏，臺風來了，度假村對于如何應對很有經驗，資包昨天就發到手裏，有手電筒，蠟燭，純淨水甚至還有一個萬能充電寶。

選了幾樣水果，拿了點兒零食。臺風來時，很可能停電停氣停水，他們住在度假村畢竟不如酒店方便，獨門獨戶，風雨大時，食送不進來，到那時，沒有吃的，自熱小火鍋也拿幾盒，留著備用。

而當宋知灼站在貨架前認真挑選火鍋口味時，手機自帶的鈴聲這時響起。轉頭便見陸清衍拿起手機，接了電話。

電話是沈拓打過來，沈拓從陸青霜那兒得知江城有臺風，聽說陸清衍不回來，專程打電話來問。

接通電話後，沈拓：“陸青霜說臺風你都不回來，是不是真的？我只以為你是在那裏養傷度假，哪裏知道你這麽厲害強臺風都不怕，我可去查了，這次臺風等級很高不是鬧著玩兒。你是真要留在那裏，命都不要啦？”

沈拓和陸清衍小時候認識，一起長大的過命，對他的安危自然上心。從陸青霜得知臺風消息，還拿起手機查過，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十五六級的臺風天，陸清衍說不回就不回？

然而當事人陸清衍卻沒在意，臺風沒想象中可怕，只要做好防護，不會有任何問題。陸清衍語調平淡至極：“只是尋常臺風，你們想得太誇張。”

顯然是勸不回去。

沈拓沒經歷過，只靠想象也覺這兩天江城不是能待的好地方。但陸清衍那脾氣，只要是他不想回，任誰也勸不了。既然勸不了，沈拓也就懶得繼續白費力氣，轉而說道：“那你自己小心，我看明天江城的機場高鐵就要全部停擺，你要是想回，就得提前，明天實在太危險。”

宋知灼挑了好幾個口味的自熱小火鍋，嗜辣，自己留了兩盒辣味十足的，卻不知陸清衍如何選，左手辣味，右手不辣，舉起在陸清衍面前晃。

陸清衍看見，做手勢讓稍等，問沈拓：“還有別的事？”

沈拓不知其意，如實回答：“沒有。”

接著就聽電話那頭陸清衍：“沒事那掛了。”

說掛就掛，丁點猶豫都不曾。

宋知灼見陸清衍電話打完，手將自熱火鍋遞過去，“吃什麽口味，選一下，一人買兩盒。”

陸清衍全都選了不辣。

因著剛才來時路上的承諾，結賬時，是宋知灼主拿手機付的款。

將所有品一分為二，用兩個超市袋裝好，其中一份遞給陸清衍。

故意說：“喏，這是我給你買的。”

陸清衍第一次被人‘養’，沒想到只是超市的自熱火鍋這樣廉價，看宋知灼洋洋自得一臉狡黠，頓啼笑皆非。實是笑意難掩，陸清衍輕輕揚：“那就還要謝謝雲小姐擡。”

手將袋子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