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只有不停生長，才能不懼……

機場路裏, 宋知灼都帶帽子和口罩，其實看不清楚相貌。沈拓此時給陸清衍看的，正好是宋知灼所有路裏最清晰的一張, 只拍了的上半。帽子遮蓋大半張臉, 帶著口罩的下出來, 一頭長卷發隨意披散在肩膀。可即便如此, 也難以遮擋芒，氣質天。

這張照片放在陸清衍面前好幾秒。

陸清衍此時正靠在沙發，閉著雙眼養神，他對什麽明星毫無興趣，連眼都不曾睜開。

沈拓見狀，還較勁上了, 催他道：“看一眼, 就一眼！”

陸清衍被他煩到終于將眼睜開, 視線落在手機那張照片上。

卻在這時，石明喆的手機忽然鈴響，畫面便被接聽電話的界面遮擋，另一個人的頭像躍然眼前, 一張整過之後千篇一律的網紅臉。

沈拓聽見鈴聲，將手機收回, 還給石明喆。

打電話的，是石明喆的新友，兩人往不過一個月，正膩歪。石明喆抱著手機甜甜講電話，接起電話便麻對著電話喊“甜甜”“小心肝”，無視飛機上其他兩個男人的存在。

男人發出甜又膩的聲音，沈拓皮疙瘩落一地。他不確定陸清衍是否看見, 不過既然手機已經還，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

沈拓還完手機，轉頭說道：“算了，也沒什麽好看，你心裏除了工作，再漂亮的明星也不興趣。”

況且還是帶口罩的，看不見臉。

他也懶得再用手機去找宋知灼的其他照片，太了解陸清衍，知道即便找到陸清衍也不會看。

不料，陸清衍卻微擰著眉，在這時問：“……你說，剛才那是誰？”

這一路，陸清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聽沈拓和石明喆都說什麽。剛才那張照片，雖時間有限只見到一眼，悉卻撲面而來。尤其那淺紫針織衫，記憶沒錯的話，昨日雲棉也穿同一件，他還曾將其摟在懷裏，的現在想起時，仿佛仍留在指間。

而那黑鴨舌帽，雲棉也有同款，釣魚時會帶。

不過，陸清衍也并不會僅憑這兩點，便斷定那便是。

畢竟服帽子都會有同款，而剛才手機裏的卻明明是與雲棉天差地別，毫不相幹的兩個人。

果然，接下來便聽見沈拓口中說出另一個人的名字：“宋知灼。”

-

假期結束之後，宋知灼按照約定的時間，去郭生那裏試鏡。

一切都很順利。

郭生這個電影，主原本屬意的就是宋知灼，誰料到第一次試鏡，宋知灼竟沒來。這個早上宋知灼試鏡完與郭生聊劇本聊一上午，回到陵城後，將這個劇本拿出來反複看好幾遍，對于整個劇本以及主，有許多理解。試鏡這天，都拿來與郭生一起討論。到中午時，兩人一起吃飯，桌上飯菜都涼了，兩人還說得沒完。

郭生是一個真正戲的導演，他拍戲，不僅將劇本反複專研，每一個角每一個鏡頭，都被他細細揣，他還特別惜才。很早的時候，宋知灼才出道沒幾年，知名度沒那麽高時，郭生就已經一眼相中給遞過劇本。只不過那時候宋知灼還是接電視劇多過電影，公司只當是搖錢樹不顧慮往後的發展，將的工作排到第二年，經常幾個戲一起拍，每天睡覺都靠在劇組或者車上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的時間，本沒有檔期。

飯後，郭生還有別的事，起時，他對宋知灼說道：“那就這樣說定，合同隨時都可以簽，看你什麽時間方便。”

郭生本就中意宋知灼，聊一早上，更確定了選擇。在這浮躁的演藝圈裏，真正能靜下心來演戲，潛心打磨的演員實在是不多，宋知灼正年輕又努力認真，願意鑽研角，對于角對于演戲，都有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和郭生聊電影期間，撞出不知多火花，探討之餘，給郭生也帶來新的思考，郭生對十分看好，也越聊越親近。

聽聞郭生已經準備定下楚嫻雅，宋知灼其實來之前還頗有些不確定，聽見郭生這一句話，終于可以安下心。

這部電影宋知灼確實想演，試鏡之前又有許多波折，差點錯過。合同方面，早簽早了，以免夜長夢多。宋知灼已經不信劉帆和公司，最好趕在離開陵城之前。

宋知灼：“那就明天，可以嗎郭導？”

郭生沒想到宋知灼還是個急子，說風就是雨。只不過合同基本都談妥，宋知灼也沒別的特殊要求，今天將合同做出來明天簽約也不是不可以。

郭生便點一下頭：“行，那就明天早上九點，你再來一趟我這兒？”

宋知灼說好。

兩人走出包間，等電梯。

郭生這部電影離開拍還有半個月，這之間宋知灼還有一部別的電影在拍。程金山那部電影，郭生略有耳聞。

“你馬上就要進程導的劇組，時間是否還來得及？”

他問道。如果兩部戲有沖突，他倒是可以讓一讓，時間充裕，宋知灼晚幾天進組也沒有關系。

宋知灼也算過時間，回答道：“能準時進組，程導那兒戲份不多，半個月剛好可以拍完。”

郭生點頭。

看宋知灼試戲自己來，明天合同也自己簽，圈裏都知宋知灼是梵星娛樂榮總一手挖掘，十年沒離開梵星。可梵星對于宋知灼實在太差勁，明眼人都看出來。梵星霸占這顆好苗子，卻只當搖錢樹不肯好好栽培，但凡惜才才的人，都看不過眼。

郭生聯想前一陣梵星梁換柱的做派，暗自搖頭，為宋知灼可惜，大好年華白白被蹉跎。

郭生：“前幾天我去電影節，遇見盛導，盛導聽說你要來試鏡我這部電影，大力誇贊了你。算起來你與盛導合作已經是五年前，盛導還念念不忘要推你一把，我就知道，我沒有選錯人。”

宋知灼的百花獎，便是和盛海閔盛導合作的那一部電影拿到，宋知灼沒經過系統學習，野路子出生，有點名氣之後就開始一個劇組接連另一個劇組往返，演戲方面一直沒有時間和力潛心打磨，只能盡量做到最好，卻仍還有很多欠缺。進盛海閔的劇組後，盛導那時手把手教，拍戲三個月將的演技生生拔高一大截。也因此，不論有沒有拿獎，宋知灼一直都對盛導非常激。

這些年，宋知灼瑣事纏，自認進步不大，有愧盛海閔當初的教導，慚愧道：“是盛導大氣，百忙之中不忘提攜後輩。”

究竟是怎樣，每個人心中各自有桿秤，郭生沒再多說。

飯店門口停兩輛車，分開時，郭生沒立即走，停頓片刻最後才問宋知灼：“聽說你與梵星娛樂還有五年合約？”

困在那樣一個吃人的公司，郭生都為覺得可惜。

郭生不用多說，只這一句話宋知灼也明白郭生其實是想問什麽。

說到底，宋知灼與郭生只幾面之緣，卻能從郭生上到前輩對後輩的關。宋知灼心中升起淡淡的暖意，勾起，笑著回答：“謝謝郭導關心，往後的路，縱有荊棘，盡頭卻是坦途。不論如何，我都會堅定的走下去，不會放棄。”

郭生點一點頭，手拍拍宋知灼的肩膀：“拍戲的人那麽多，你能到現在這一步，已經算是幸運。”

不知多人淹沒在人群裏，一輩子出不了頭。

宋知灼比任何人都明白，也因此，從不會因高人氣而沾沾自喜，也不因拿到獎杯而居高自傲，自知基比所有人淺，只能不停的生長，才能穩穩紮進土裏，日後不懼風雨，長大樹的模樣。

知足且恩：“我知道的。”

-

第二天，宋知灼去簽了合約，讓人將合約拿去公司，下午便乘飛機飛去了雲城。

程金山是一個拍商業片的導演，他還有很強的大男子思想和極其濃烈的個人主義彩。宋知灼曾與他合作過，他對主角的要求，最主要是要貌漂亮，其次是聽話，演技倒了其次。

宋知灼去到雲城的時候，劇組派車到機場接，原計劃是接去酒店，沒想到，車子卻是在一家娛樂會所的門前停下。

“走錯地方了吧，不是去酒店？”

做宋知灼助理這麽多年，基本的警惕心早就練出來。車到之後，陳嘉瑜一看地點不對，便先問了。

司機是個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聞言轉回頭，對宋知灼說道：“沒有走錯，宋老師，程導代過，從機場接到您之後，就到這裏來。”

會所門口站著一個人，見到車停，也朝他們走過來。

陳嘉瑜見到他，轉頭看向宋知灼，在這時，宋知灼也朝窗外看過去，見到那個男人後，冷了神。

這個人認識，是程金山邊帶了許多年的助理。

沒幾步路，他走至車前，手便要拉車門。車哪兒都不停偏偏停在娛樂會所的門前，對于這種地方，陳嘉瑜充滿警覺。坐在車門這一側，直覺這一切都著古怪，怎麽可能未經過同意任由他將車拉開，眼疾手快按下門鎖。

他拉幾下，門紋未，轉而開始對著門輕拍。

“宋老師，在裏面嗎，宋老師？”

喊聲依稀從車外傳來。

宋知灼此時臉已是冷得徹底。自然不會下車，更沒理車門口那人，轉而對司機說道：“開車。”

門口那人拍幾下門，無人回應，像是奇怪，又重重拍了兩下。再拉門時，依然打不開門，他終于準備放棄後門，眼見要繞去開前門。前門可沒有鎖，陳嘉瑜簡直被嚇壞，轉頭對準司機，驚聲急道：“對，快點！我們不在這裏下車，趕快走，送我們回酒店！”

司機是劇組聘請的專職司機，對于劇組裏的人都。

以為宋知灼和陳嘉瑜是不認識外面那男人，他解釋說：“那是程導助理小鄒。”

程金山耍的什麽伎倆一眼看穿，宋知灼毫不客氣說：“我不管外面是誰，我現在要回酒店而不是來這裏，我說開車你沒聽見？”

司機朝車門外看一眼，面有難。

宋知灼冷厲聲：“開！”

似乎沒想到宋知灼會這樣大的脾氣，他被驚一大跳。

沒有多想，腳下一踩油門，車便開了出去。

猶如虎口險，陳嘉瑜好一會兒神未定，車開出一段後才轉頭，過車窗看仍停留在原地的程導助理，心有餘悸，神語氣皆充滿擔憂：“灼灼，程導他……”

宋知灼看一眼，冷肅一張臉。

“到酒店再說。”

程金山的電話沒等宋知灼到酒店，車只開到半路，便打了過來。

電話是打在宋知灼的手機，早在幾年前，宋知灼還沒演程金山的電影時，程金山遇見宋知灼便加的通訊號碼，還讓宋知灼加了他的。宋知灼今天穿的服沒有兜，手機是放在陳嘉瑜那裏。

陳嘉瑜聽見鈴響，從包裏拿出手機，看是程導的電話，手都一頓，遲疑著看向宋知灼，小聲說道：“是程導打的電話。”

宋知灼聽見，示意將手機拿來，接電話之後，淡聲喊道：“程導。”

“小灼啊，你才下飛機，想必還著肚子。我讓司機接你過來一起吃飯，怎麽你還走了？”

程金山帶著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沒合作的這兩三年，宋知灼與程金山還偶爾在頒獎盛典會遇見。又拍過他的電影，對他多有幾分了解。這不是一個很正直的人，笑瞇瞇的眼神裏總著油膩與算計。

“謝謝程導關心，程導您還是和從前一樣，恤劇組的所有人。”正在行駛的車裏，宋知灼面無表說著恭維話，扯起角勾起一抹沒溫度的笑：“不太巧，我剛才在飛機上吃了點，還不，就是有點累。飯就不吃了，吃不下。我還是先回酒店休息，等明天到劇組，我請大家吃下午茶，謝程導也謝劇組辛苦工作的所有人。”

四兩撥千斤的一席話，說得滴水不。

娛樂會所最大的包房裏，圓桌上不僅坐著劇組裏的正副導演及制片，還有此電影的幾個投資人，幾位極年輕貌的孩間隔在其中，孩眼，都已經在圈裏闖出些名氣，而僅僅只剩下程導與最大投資人之間，還餘有一個空位。

都知程金山在給宋知灼打電話，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程金山的上，沒有人在此時開口。

程金山在聽過宋知灼的托詞後，笑臉一僵。

宋知灼畢竟是影後，又正當紅，來也就來了，來了就立刻走不了。可如果沒來，那也不好強迫。

程金山恤道：“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劇組再見。”

話剛說話，便聽那頭應一聲好，接著，電話被宋知灼掛斷。

如此迫不及待擺明不想多說的態度，使得已經被吹捧習慣的程金山臉一黑。

“怎麽？”投資商裏，有人先問：“不肯來？”

這裏坐著好幾位接連投資他幾部電影的投資人，大家經常見面都是人。

又有人說呵呵笑一兩聲，道：“影後果然是不好請吶！”

程金山收起黑臉，也笑起來：“宋影後面兒大，今天沒能請，抱歉了各位。”

而後，手指幾個孩裏最漂亮的那一位，坐在最大投資人的另一側。

“唐璐，今夜好好招待王總，務必要讓王總開心。”

接著又指其他幾位：“還有你們，都別忘了是誰給你們機會才能拍這不戲，今夜劉總鐘總他們要是沒玩盡興，你們知道會是什麽結果，都聽明白了嗎？”

幾個孩面面相覷。

雖各有難，卻為了以後的前途，最終拋卻心底裏還有的恥和道德，點頭。